10、第九章 遇到“熟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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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带着血腥的虎肉真是个棘手的东西，又不能吃又不能用，按照泠弦的想法，索性就抛出去，丢哪儿算哪儿。她也不敢说出来，怕被打。这要是这么容易就解决的，叶洛也不用思考那么久了。泠弦还在半梦半醒之间，听得马朝的声音，心生一计。缓缓睁开双眼，裁切了一块虎皮，用石子儿歪歪斜斜写了几行字，对叶洛说：“洛哥哥，把这个贴在虎肉上，扔出去。”叶洛不明白泠弦的用意，不过看她得意的神色，便照做了。
那边阿朝见泠弦背负受伤的叶洛，担心不过，跟在后面追了很久，轻功毕竟练习时间尚短，不能及上泠弦经常逃命的功夫。一眨眼间，二人就无影无踪了，她便随着小径慢慢寻找，不肯放过一丝线索。这天她听说一队官兵在树林前徘徊不进，暗想：根据溪儿姐姐的性格，定是不走寻常路，这里是最危险的地方，但也是最安全的，不管如何，我都要找到溪儿姐姐。
胆小的阿朝在这时候却大着胆子走进了俗称有鬼林的树林，拨开层层杂草，忽然闻到一股血腥味，心中一喜，想是莫叶洛的血迹。再一看是一团血淋淋的肉上面附着张虎皮，本想直接略过，忽见虎皮上有淡淡的字迹。仔细看，上书：
取此肉诣市贾，二七日后定寻汝——溪
马朝一阵狂喜，暗道：“溪儿姐姐定是有事，我且不去忙她，按她说得做。”
马朝是什么苦没吃过，只是跟了泠弦几天，不仅嘴巴养刁了不说，还给养出了女孩多少会有点儿的大小姐脾气，即使如此，她也学到了泠弦的一点小聪明。她这时倒不嫌肉上有血，扯下腰带，拴在虎肉上，又将虎皮上的字迹刮去，放进怀里，拖着走了。给拖过的草不一会儿又全都竖了起来，掩盖了刚刚发生的一切。
泠弦看不到杂草外发生了什么，只能听到拖曳声，想是马朝已经照做了，得意地看着叶洛：“怎么样，这就解决了吧！”叶洛笑而不语，只是宠溺地看着眼前这个天真的小姑娘。
泠弦见他不答话，也不生气，拍拍身子，道，“这第二天也快过去了，快了，快了！”
又是一夜，万籁俱寂。
东方既白，泠弦伸着懒腰，看到还在熟睡的叶洛，不知不觉中，两人手贴手已经过了两天了。泠弦明显感觉叶洛的气息趋于平缓，不再如当初那样横冲直撞，会心地笑笑。叶洛气色也慢慢恢复着，真是一个好预兆啊！这里的日子平淡又不乏刺激，没有外面的钩心斗角，只希望就这样一直过下去。
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了几天，到了第十天上，听得外面模模糊糊地几声鞭子破空的声音还有——哭声，泠弦好奇心起，探出头去看，透过层层草丛，只见有几个人的身影，似是二男二女，只听一人说道，“我们还是快回去吧，这边禁林，很难出去的。”
“胆小鬼，要回去你自己回去，老子我今天要好好教训这娘们，敢背着老子偷汉子，真是不想活了。”
“董郎，我害怕，能不能先走，妹妹交给你。”
“这娘们偷汉子的结果让你也好好看看，以后敢不敢犯！”
一个抽泣着的女子声音响起，“董郎，我真的没有，你不要听信小菊那丫头的谣言，她就是想除了我，登上这位，啊！不要不要……”
一阵无声，泠弦看到远处的树上多了一个人，是那女子被绑上面了吧！
又是鞭子的空响，那边的人影来来回回拉拉扯扯，风向改变也听不清他们说话的内容。只听得又是几声“啊啊”的惨叫，夹杂着——似乎是求饶一类话语，泠弦怒从心起，不自禁地想冲出去，手上一紧，原是被叶洛抓住，叶洛对她摇摇头，“不要去，让他们自己解决。”
泠弦怒气上冲，劈头盖脸地骂道，“想不到你九变教主莫叶洛竟是如此贪生怕死之徒，看女人受欺凌，就没有半点同情之心吗？”
莫叶洛脸色微变，顿顿道，“好吧。去救。”
泠弦听他言语，怒气微减，想到二人是在疗伤期间，不能随意走动。莫叶洛已缓缓站起，泠弦忙拉他坐下，道，“洛哥哥，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凶的。我最见不得别人欺负弱女子，刚刚一时冲动，差点害了你。真的，对不起！”
莫叶洛浅浅一笑：“没关系，只要不是大小周天就没太大问题，只是会浪费了这个好地方。”
“我保证——不会再冲动了！”
惨叫声不绝于耳，泠弦定力稍差，有些心烦意乱，随意拍打着虎皮。又是破天惊的几声惨叫，泠弦竖起耳朵，好像是另一个男人救下了被绑缚的女子欲带她逃跑，几人撕打在一起。
泠弦暗叹一声，道：“如今乱世，还有那么些人纠结在儿女情长中不能自拔，真是，不亡秦亡谁？”转头看向莫叶洛，见他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脸微红，嗔道：“我说的不对吗？洛哥哥，你以后娶妻后应该不会像他们那样吧！我看肯定是那人几个娘子在搞怪。事实证明，这一个家有几个女人就不得安生，你说是吗？”
莫叶洛哭笑不得，回答道，“我不清楚，我只懂得管理教中事务、行军打仗布阵也略知一二，至于女人间的事情我不清楚，也不想弄清楚。现在我能说的，只是，我只会娶一个人。”
泠弦倒是饶有兴致，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不休，“那和我爹爹一样喽！看来以后嫂嫂会很幸福。”
叶洛见她一脸向往幸福的神色，也起了兴致，戏谑道，“这是肯定的，嫁给我会有很多好处，溪儿，考虑一下不？”
这次泠弦倒没有直接拒绝，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她已经完全把眼前的这个男人当作是知心人了，嫁给他的想法也曾经有瞬间闪过，那也只是一闪而过，现在让她回答真不知怎么回答了。之后回想起来才明白自己早已芳心暗许了。泠弦只是稍一皱眉，“看来你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有闲工夫了。”
叶洛笑笑道，“经过萧女侠十日衣不解带的疗伤，莫某又怎敢不好得快些呢？”叶洛突然噤声，紧张道，“不好，有人靠近这里了。”
泠弦也已发现，手扣暗器，一副大敌当前，要冲锋陷阵的样子。
原来是外面的那几人不循旧路，向这儿逃来。泠弦眼珠一转，嘟起嘴巴，学着狼叫，吼了几声，倒真起了效果，草声哗哗地已往另边而去。泠弦哈哈大笑，忽见不远处有一物在阳光照射下闪闪发亮，有些熟悉，拿起叶洛的剑鞘将那物慢慢移将过来。仔细一看，是一个小刀似的东西，一惊，道，“这是六哥的暗器，据说只有六哥及他的部下才会使用，难道刚刚那些是六哥的人？”
莫叶洛也看到了，思忖了一会儿，道，“这是吴地鲸龙帮的暗器，据说秦朝统一货币后，私造钱币者渐被铲除，他们就用原货币的样子造成暗器射杀欺压百姓的官吏来表示不满。”
泠弦点点头，“想不到你这个教主对这些事情都挺了解的嘛！”
“以前有所耳闻罢了。听说鲸龙帮近年来分成两派，一派以刘仲郎为首支持抗秦，另一派则以熊制为首，落草为寇，想来刚刚那些人应是熊制那方的人。他们最近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是江湖上人人喊打，恨不能诛之的对象，那熊制也是无能之辈，胆小怕事，有人暗报他们好像投靠了朝廷。”
“原来如此，出岛后的这些年我也接触了不少江湖中人，也略微了解了江湖险恶。刘六哥也是刚接任鲸龙帮的帮主，看来要清理门户，有的他好忙了。以前我们九兄弟聊天的时候也曾提到过江湖纷争的问题，只是我对他们那些不甚感兴趣，就只知道个皮毛。”泠弦顿了顿，继续道，“看来六哥的帮派分帮不分暗器，这么好的东西也给那些人学去了，可惜。”
“是啊！曾经有人像我演示过这东西的使用方式，由于它形状的特殊性，不仅可以以利头刺杀敌人，还可以凭借刀刃的锋利划伤他人，根据力道的大小不同，可以有不同的效果。”叶洛拿过暗器，有些跃跃欲试的感觉，“要练这暗器也不容易，要从大刀练起，练习时间长短和下功夫的多少都会影响它的进度，时间越长，这刀就会越来越小，直到只有钱币的大小，所以它的名字叫做渐刀。看这渐刀的大小，已经习练不少时日，有这功力的怕是不多。咦？上面还有刻字，看来这还是他们的信物。”
泠弦失望地摇了摇头，“要不是现在要助你疗伤，刚刚就该趁他们心慌意乱的时候杀了他们，帮六哥清理门户。”泠弦与叶洛对视着，道，“洛哥哥，还有六天，等你伤好了，我们就要分开了，我还真舍不得你。”
叶洛狡黠地一笑，道：“溪儿，你忘记了，你答应过我，要入我军营，做我军师*？”
“我原以为你只是个教主，统领一教之众已是极限，经过这几日的相处，我看你不单单只是武夫，文才武略，倒是个通才。溪儿不才，也只认真习过《诗经》，其余的只是略知一二。”泠弦不好意思地说道。
“这打仗其实需要的只是随机应变。溪儿，实话和你说，我志本就不仅仅是一教之主。从小就有人教我习书、练武，而在我教众眼中，我只是个武功不错的武夫。从小接受的儒家思想使我拘泥于礼教，你的灵活善变是我所缺乏的，而且，我相信，我们俩通力合作，一定能成功的。”叶洛说着说着慢慢激动起来，空闲着的手抓住了泠弦的手，期盼道，“怎么样？溪儿，我不希望这十四日成为束缚你我的枷锁，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强求了。”
泠弦咯咯一笑，“洛哥哥，瞧你急成那个样子，我又没说我不同意，好啦！我定会鼎力相助的。”泠弦暗想：我现在也不想离开你，做你的军师说不定能帮上忙。
叶洛一喜，也不管之前泠弦的戏弄，道，“谢谢你，溪儿。”
又是三天平安地度过，最后一天也是最重要的一天。经过十三个大小周天的运气疗伤，叶洛的脉息已与常人无异，只剩下任脉尚未打通。
这天，二人运功到大周天。
树洞外传来阵阵怒喝声。
“大哥，我就是在这儿教训那娘们儿的，三弟不知好歹地将我娘子劫走，打掉了我的令牌，应该就在这里。”
一个如破钟般的声音响起：“二弟，我说你也太沉不住气了，连我都看出弟妹是被陷害的，你——真是，有勇无谋，我以后怎么放心把这帮主之位传给你。还不如再并入刘仲郎那小子那儿呢！”
“大哥，是小弟不好，没有考虑周全，还望大哥不断提携帮助，现在先将令牌找到，否则，到时候有人拾到拿它作祟，会发生什么可不知道了。”
“好，来人，将方圆五里仔细搜查，找到令牌者重重有赏。”
那边，泠弦暗自担心，现在他们人多势众，自不怕虎狼之辈，该怎么将他们引走是一大难题，如果此时受干扰后果不堪设想。
脚步声越来越近，泠弦只能做好准备。
“大哥，你看。那边那棵树好像有个洞诶。”
“有洞怎么样？”
“我们可以去那儿歇歇。”
“还没开始找，你就要休息，难道这点苦都吃不得？”
“大哥，小弟一路下来担惊受怕，有些吃力，希望大哥通融一下。”边说，那人边向这边走来，泠弦一枚枣核发过，那人“啊”一声大叫。
“二弟，怎么了？”
“大哥，有鬼，有鬼打了我的脚。”
“不可能，我去看看。”
泠弦又是一枚枣核发出，被那人避开，“我说呢，不可能有鬼，原来是两个人在这儿偷情啊！”
泠弦灵机一动，可怜兮兮地说道，“大爷，求你行行好，不要泄露我二人的行踪。我本是大家小姐，出游遇到他，相思成疾。后来他来提亲，我爹娘说门不当户不对。我们便私奔出来。”
“哈哈，原来如此，你们也不必躲这儿。不对，这里是禁地，一般小姐怎么肯待在这里？”那人显出疑惑的神色。
“我们逃的时候，他被我家仆打上，我为了躲避家人，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那刚刚打伤我二弟的暗器怎么说呢？”
“我听到有人来，以为我家人发现追来，随便扔了些枣核，不是暗器啊！”
“大哥，我觉着这人挺奇怪，打到我的力道很大。咦？这小妞儿很漂亮嘛！”
“诶？好像是，这人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地上的剑倒是不错。”
“大爷，这剑是他的传家之宝，求你放下。”
“我看你们俩形迹可疑，大哥，你觉得这女子像不像通缉的那个人？”
一直垂着头的叶洛突然抬起头，拔出握在那人手上的剑，出其不意地刺了过去。那人武功也是甚高，接住了莫叶洛的几招。几招过后，莫叶洛气息逆转。泠弦见叶洛脸色酱紫，怒气上冲，手扣地上能当暗器的东西，一下子发出来以乱对方阵脚。叶洛虽得泠弦相助，也不免败下阵来。叶洛突然站起来，脱离了泠弦的手掌，泠弦惊道：“洛哥哥，不要！”
正当这时，一个懒兮兮的声音响起，“谁一大早打扰了我的清梦，该死。”泠弦眼前一花，那两个人都已经被点中穴道，不能动弹。
是谁救了泠弦二人呢？请看下一章吧！
*《辞海》皆据此释“军师”为东汉、三国、晋设置的掌监察军务之职官。《三国演义辞典》“军师”条则释曰:“军师，官名。三国时三公及常设将军所置属官，其职为参谋军事，类似幕僚。第五品。”同书“诸葛亮为军师”条又指“军师是品秩较低的属官。”以上诸说，阐明了“军师”作为封建官僚军事机构中的职官的性质、职能和地位。反映了后代“军师”职能的变化，却并没有揭示设置“军师”一职的原初意义。(甚至也与《三国志荀攸传》所载相异。)事实上，在封建国家形成过程中，特别是激烈的战争时期，在君权需要士道和才智强力支撑之际，军师的地位要崇高得多。
据现有记载，“军师”一职的出现，起码应上溯至战国时代。《史记夠偛吴起列传》记曰:
于是(田)忌进孙子于威王。威王问兵法，遂以为师。其后魏伐赵，赵急，求救于齐，齐威王欲将孙膑，膑辞谢曰:‘刑余之人，不可。’于是乃以田忌为将，而孙子为师。居辎车中，坐为计谋。
这似乎是关于“军师”一职的最早记载。它不但说明了“军师”作为统帅助手，“坐为计谋”的行事特点，还特别表明了国君平时对其“遂以为师”的特殊尊重态度。换言之，平时为“君师”，作战时则为“军师”。这就是军师的地位和这一职务的来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九章 遇到“熟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