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梦》冥动离忧

9、二（2）

　　后来再见面，才知道，一切已经结束，只有他自己还傻傻的，以为可以重新来过。
　　“我信不信你都无所谓了，我已经有了爱人。”
　　炸响的闷雷，青色的天地，那几日的上海，似乎一直没有停止过下雨，直将人浇到，体无完肤。
　　被人背叛也好，背叛别人也好，五年的时间，纯真过，放荡过，深爱过，最终也只是回到了原点。
　　不同的是，这一次，再也放不下心中那个已经离开的人。
　　恍然睁开眼，床边，伫立一个颀长的身影，那样的熟悉，另夜昔浅怔愣住，好久才轻唤：“凛……”
　　齐昱凛回头，冲他微笑。
　　“凛！”蓦地从床上跳下，冲到男人的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似乎是害怕他下一秒就会消失。
　　“浅，想我么？一走就是五年，回来都不让人通知我，”齐昱凛环住他，轻柔的说：“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
　　“凛！”听到齐昱凛的话昔浅怔住，而后不敢置信的问：“你愿意原谅我了？你不生我的气了？”
　　“不气了，浅，我原谅你。”温暖而柔和的吻落在颊边，昱凛轻轻的笑。
　　“真的么？凛，”昔浅在听到昱凛的原谅后，眼泪一下子就涌上了眼眶，死死抱住男人，再也不让他离开，“凛，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凛，凛！”
　　双唇相贴，久久不曾有过的激情被重新点燃，双双倒在床上，任由欲望的风暴席卷掉自己的理智。
　　在欲海中沉沉浮浮，意乱情迷之际，昔浅断断续续地喊着，“在一起一辈子，一辈子都不要分开了，好不好？”
　　“好。”如此令人心安的回答。
　　相拥而眠，在许久未曾有过的安心下，昔浅渐渐进入了梦乡。
　　窗外，灯火阑珊，依旧是绵绵的细雨，丝丝连连。
　　已经睁着双眼看着天花板好久，身边的床单没有一点温度，冰冷的昔浅只想将自己缩起来，淡淡的，他突然笑了。
　　笑自己的愚蠢，笑自己的不堪，想自己的痴心妄想，竟以为他会原谅。
　　梦，只是梦，那样的开心，那样的激动，那样的温暖，那样的安心，都只是梦。
　　所谓的想念，一辈子的约定，现在看来，慢慢的嘲讽。
　　伸开手，借着窗外的光看着空无一物的手心，心痛一阵强过一阵。
　　本以为，这双手终于可以环着爱人一辈子，本以为，失而复得的奇迹终是被他抓在了手里，可是，什么也没有，除了寂寞，除了伤。
　　绞痛，咳嗽一下强过一下，似是要将喉咙咳断，口腔中弥漫开熟悉的血的味道。
　　从枕边拿过药喝下，心痛却没有丝毫减弱的痕迹。
　　昔浅紧紧揪住床单。
　　怎么能相信，那只是梦，怎么还能奢望，可以再在一起，镜中月水中花，从天堂坠入地狱的梦境。
　　漫漫长夜，烟雨灯寒，雨水打湿了菱窗，淡淡的响。
　　一个人的伤，一个人品尝。
　　闭上眼睛，不禁自嘲，竟然流不出一滴眼泪，是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真到了伤心处，流出的不是泪，是血。
　　凛，你可知道我爱你，真的爱你……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安静的病房里站着一个人，眉宇间是深深的担忧。
　　“君溱？”昔浅艰难的睁开眼，看到是他十分的惊讶。
　　“昔浅，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君溱一见昔浅醒来，连忙跑到他的床边。
　　“还好，”昔浅环顾了一下四周，皱起眉头，“我怎么在医院？”
　　“你还说呢，你差点没把我和潼吓死，就那样昏迷在床上，脸色白得和鬼一样。”君溱想想当时的情形还是心有余悸。
　　“没什么，又不是醒不过来，我只是太累了而已，以后你们不用管我，随我那个样子就行，死不了的。”夜昔浅漫不经心的道，谁知这样一句话却让君溱的脸色阴沉下来。
　　“夜昔浅，你是回来等死的吧，”君溱的语气揭示了他心底的怒气，“你到底想干什么？把自己折腾到这个地步很好玩么？能显得你很厉害么？能让你自己觉得很满足么？”
　　“溱，我只是太累了，真的没事，没有那么严重。”昔浅笑着摇头。
　　“你还想瞒我？是，你是告诫了这所有的医生对你的病守口如瓶，可是你知不知道君潼是医生？你的抢救就是君潼做的！”君溱恨恨盯住他，不去治疗反而跑回来耗着，你有没有为你妈和昔妍想过？有没有为我们这些朋友想过？夜昔浅，我从来都不知道你是这么一个任性而又不成熟的人。“
　　”原来你都知道了，“昔浅轻笑，那我也就不瞒你了，是，不接受治疗我只剩下三个月的时间，”他从床上坐起，就要去拔掉针头，君溱见了慌忙去拦，却是慢了一步，昔浅对他作无奈状，笑着下了床。
　　“好了，你们也不用为我担心些什么，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你们还不了解我么，我做每件事都有我自己的理由，这次也一样。”昔浅拍拍君溱的肩膀，“安啦，不要有这样的表情嘛，我又不是马上就死掉。”
　　“你这是什么话？”君溱甩开昔浅的手，冲他吼道，“夜昔浅！他已经结婚了，儿子都已经一岁了，你这样糟蹋自己有用么？他会心疼么？他会知道么？他甚至都不一定记得你是谁了！”
　　“你啊，干嘛总是说这么伤人的话，不过，这也是事实啊，我早就知道了，”向后仰倚到墙上，昔浅挑眉看他。
　　“那你还……”
　　“可是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接受就是另一回事了，将心比心换位思考，上官君溱，如果是君潼离开了你，你会怎样？如果他结婚了，我不觉得你做的是会比我好多少。”
　　抱着双臂，头靠在墙上，斜眼看着生着闷气的君溱，唇角上挂上了阳光一般的笑意。
　　君溱，你说的我都知道啊，可是，我还能怎么办呢？
　　雨停了，室外的空气染上了青草的香气和泥土的朴实，已蒙上了灰色的天空如黑曜石一般透亮。
　　黑曜石呵……
　　走在霓虹灯下的街道上，手指微微摩挲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很安静。
　　胸口仍在隐隐作痛，胃也在一阵阵的翻绞，夜昔浅却没有什么感觉，其实自从三年前他在海水中站了一夜后，这疼痛就再也没有停止过，时间久了，便也习惯了。

作者有话说

　　很久没更了……因为看到都没有人看……不过呢……没事的……我相信会有人看的……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