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梦》冥动离忧

5、一（3）

　　果然，齐昱延在听后一笑，说：“阿凛都和我说了，你们的关系我不会反对，我今天来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想见见我这弟弟看上的人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夜昔浅脑中忽然冒出六个大字：丑媳妇见公婆……
　　齐昱延不同于齐昱凛，他这个人一看就是不好惹的类型,比较冷漠，心机很重，城府很深，夜昔浅发觉每当齐昱延看向他时，他总会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让他浑身冷嗖嗖的。
　　“夜昔浅，”趁齐昱凛去厨房时，齐昱延冷冷盯着昔浅，声音压的很沉，“你要是玩玩就和他说清楚，这样吊着很有趣么？”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真心和他在一起的？”昔浅慵懒的靠在沙发靠背上，并不在意的说。
　　“就凭你这双眼睛，满满的玩世不恭，”齐昱延冷笑，“适可而止吧，不然我不会让你好过。”
　　明目张胆的威胁，这个齐昱延，还真不是一般的难惹。
　　“圈里有圈里的规则，谁动感情谁就要有勇气承担后果，凭什么我一定要付出真心呢？你弟弟也清楚，所以你威胁我有什么用？我要放手，你弟弟怕是还不肯呢。”昔浅以手撑住下巴，略带讥笑的语气让气氛一下子降到了零度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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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睁开眼，雪白的天花板，刺鼻的药味，这里是……医院！
　　猛然清醒，夜昔浅想坐起，有一个人却先一步制止了他，看到那人夜昔浅有种依然在梦中的感觉。
　　“齐昱延？怎么是你？”昔浅皱起了眉头，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是怎么和这个人碰上的。
　　“这句话应该我来问吧，你不是在国外么，怎么会突然回国？”齐昱延看着这个曾经让自己弟弟几乎崩溃的男人，也没有什么好语气。
　　“我想回来便回来，好象没有什么义务向你汇报吧。”昔浅瞥了他一眼也不再多问与多说，侧身拔了碍眼的正在输液的针头便要下床。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齐昱延也不再拦他，只是问，“你一直都在这样喝酒么？医生说你的胃已经不堪重负了，而且你知不知道你有潜伏性的心脏病？再这样下去你以为你还能撑几年？”
　　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啊，身体还真是不中用。能撑几年？他一年都不想撑下去。
　　“齐昱延，你好象管太多了，我的事与你无关。还有，齐昱凛不是快结婚了么，那你还忌惮什么？”伸手从床尾将标志牌扯下，扔到齐昱凛面前，“弄个假身份也就罢了，可这是什么破名字？你放心，我和齐昱凛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圈里人那么多，你以为我还会回来找他？我夜昔浅不是傻子。这次回来是我自己有事要做，呆不了几天。”
　　说罢径直走到门边，手刚握上门把，身后传来的声音让昔浅身体骤然一僵。
　　“你喊他的名字了。”齐昱延的声音没有什么感情，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这个事实，却让昔浅脸色惨白。
　　紧紧捏住门把，他的脸上没有了一丝血色，压抑着胸口翻绞的疼痛，克制住声音的颤抖，他笑的很淡然，“是么？那可真是没出息了。”
　　然后，开门离开。
　　站在病房内，齐昱延蹙起的眉头显示着他的的不解，没有承认，亦没有反驳，只是淡淡的一句“是么”让他的心中翻起了千层浪。
　　两年多没见，夜昔浅几乎没有变，依然张扬而又耀眼，但是，有什么地方不对了。
　　一定是错觉，齐昱延不想承认，他刚刚在夜昔浅身上，看到了一种名为脆弱的东西。
　　那样冷心无情的人，也会脆弱？可真是奇了。
　　走出医院，阳光耀眼，胃很疼，胸口很闷，拔掉针头的手背在流着血，想哭，却怎样都流不出眼泪。
　　或许，他该给他们送一份礼物，结婚这样的大事，他总该表达一份祝福吧。
　　走进商场，夜昔浅想了想，向手饰专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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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齐昱凛，你带我来这里干嘛？”莫名其妙的被从家里拉出来，又莫名其妙的被拉到这里，搞什么啊，这么神秘兮兮的。
　　“你就跟着我走吧，别问这么多了。”齐昱凛笑的很是开心，直把夜昔浅拉到一个专柜前。
　　夜昔浅环顾了下，发现这是首饰专柜，于是更加疑惑，不解的看着昱凛，只见昱凛对柜台小姐摆出标准的成熟男人的笑容。
　　夜昔浅不禁打了个哆嗦，他开始怀疑齐昱凛是不是有双重性格，刚刚还对他笑的像个白痴。
　　“小姐，我来取我订做的首饰，我姓齐。”边说着齐昱凛边把一张单据递予她。
　　“是齐先生啊，您订做的项链已经送来了，请看一下吧。”小姐看了看单据，笑容可掬的拿出一个长方形的精致丝绒盒。
　　“谢谢。”昱凛接过盒子，便又拉着昔浅到了商场里一个不会引人注意的地方，然后转身看着昔浅，微笑着将盒子递给他。
　　夜昔浅似有所悟，他看昱凛一眼，有些忐忑的打开盒子。
　　世界似乎一瞬间安静了。
　　盒子中静静躺着一条项链，红色的纱布上，铂金的链子格外显眼，链子上，挂着一块黑曜石，黑的深沉，透亮，昔浅小心的拿出它，忽然发现，固定宝石的架子上，刻着小小的两个字。
　　夜昔浅不是女生，他不会感动到哭，所以，他笑了，如春日里的阳光般，灿烂，耀眼。
　　“浅，”昱凛抱住他，温柔的声音让昔浅眼睛发酸，“誓言谁都会说，许多人可以对你说我爱你，但只有我，可以给你永远，forever，love you。”
　　那两个字，便是永远，齐昱凛送给夜昔浅的，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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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我要订做首饰。”
　　昔浅轻呼一口气，走到琳琅满目的柜台前，对柜台小姐说。
　　“好的先生，请问您有什么要求？”小姐依旧笑的甜美，却已不是三年前那个了。
　　昔浅握住自己脖子上的项链，顿了一会儿，而后将其从自己脖子上摘下，把项坠取了下来。
　　小小的字依然清晰，而现实，早已模糊的面目全非。
　　凛，永远已经没了，就把它赠予你们吧。
　　“小姐，”昔浅将黑曜石递给她，“将这个分割成两块，一块稍大一点，一块稍小一点，再分别配上男女式的铂金项链，而这个，”他低头看看手中剩下的项链，想了想，也递给她，“把这个融成一个男式的戒指，请在三天以后做好，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