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根》千秋尺

55、十九、跑堂面试（2）

　　菜很快上齐了，我得意洋洋地将菜单放到胖哥面前，笑道：“怎么样？”

　　胖哥袍袖一甩，白了我一眼道：“算你小子运气好，碰上了个金主。”

　　我讪讪地笑着，的确是运气啊，谁知道今天还能遇上金甲啊。

　　“你以前做过跑堂的？”胖哥眯着他那小眼睛瞧我。

　　“是啊，”我更得意了，已然忘形，“我以前在老家最大的一个酒楼当跑堂，掌柜可喜欢我了，总是夸我能干，后来我，我因着要娶媳妇，才离了那里到通州来的。”我一面睁着眼说瞎话，一面笑吟吟地看着胖哥。

　　胖哥点点头，道：“我看你做的的确不错，不过我可告诉你了，我考验你们，看的不是你们能赚多少生意，而是你们的服务态度。服务周到了，品质上去了，生意自然源源不绝，懂么？”

　　我对生意这种事情实在是一窍不通，我感觉其实胖哥说的似乎也不是什么艰深的道理，可是我的确不懂。我点点头道：“胖哥，我懂了。”

　　“得了得了，我今儿个就真是看你顺眼，徇私便徇私一回罢，你被录用了！”

　　我一听便乐了，拉着胖哥便笑道：“真的啊，胖哥你真真有眼光！”

　　“少臭美，快去干活！”

　　“是！”我响亮地回答。

　　金甲吃了很久才离开，因为菜委实有些多，我笑道：“金甲，菜可好吃？”

　　金甲点点头，笑呵呵道：“就是有点饱。”

　　我拍拍他：“今天真是谢谢你了啊。”

　　“殿下不必如此客气，我们是朋友么。”

　　“说的不错，我们是朋友。”

　　相视一笑。

　　送走金甲后，我便彻彻底底在和庄当起了跑堂。空闲的时候，我向胖哥打听过妙生的下落，我问胖哥道：“哎，胖哥，咱们的老板我怎的没瞧见啊？”

　　判个赏了我一个爆栗子道：“你这个小鬼头，让你见见掌柜便不错了，你还想见老板那！”

　　“我只是问问么。”

　　“我们的老板在京城呢。”

　　“老板在京城，他也能打理我们和庄呀。”

　　“说你是个木瓜你就是个木瓜，老板不能委派个人么，现在打理和庄的是我们的姑爷。”

　　我点点头，做恍然状：“原是如此，那姑爷呢，我怎的也没瞧见？”

　　“我怎么知道，我也没瞧见呀，许是今天没来罢。你废话怎的这般多，还不去干活？小心我不顾交情，把你给开了啊！”胖哥瞪起眼睛吓唬我。

　　我冲胖哥做了个鬼脸便跑去招呼客人了。一直忙到下午也没见着妙生的人影，可见她今天绝对是在诓我，故意让我来干活来着。

　　“阿音~”胖哥远远地叫我。

　　“有什么吩咐，胖哥？”我笑吟吟站到胖哥面前。

　　“把这个托盘拿到楼上天字一号的雅间去，你可小心着点，好多盘菜呢！”

　　“好嘞~”我接过托盘，应了一句便往楼上走去。

　　我站在雅间门口，里面安安静静的一点声响也五，我有些讶异，敲了敲门道：“客官。”

　　里面没反应。

　　我又瞧了瞧门。

　　还是悄无声息。

　　“客官，我进来啦。”我也不等回应，便推开了门。

　　我站在门边，门前有一道屏风挡住了我的视线，从这里望去，只看到地面上一片白色的袍角。我端着盘子绕过屏风，将东西放在桌上，转身与斜躺在榻上的人对望。

　　妙生此刻正斜斜靠在榻上，眯着一双凤目望着我，。他宽大的白衣落在地上，别有一种慵懒的风情。

　　“你起来。”我平静道。

　　妙生看了我一会，垂下眼站了起来。

　　我绕过他，一屁股便坐在了长榻上。

　　“累坏了？”妙生淡淡地开口。

　　我“恩”了一声后便没了下文。

　　“你和胖哥处的很好。”

　　“勉勉强强罢。”哦懒懒道。

　　“你咋怨我？”

　　“没有。”

　　妙生在我旁边的椅子上做了下来，悠然开口道：“既然你都过来了，自然要好好学学，从组基本的坐骑本来就是最好的学习方法。和庄的顶梁柱其实是胖哥，只要能与他打好关系，即使我不在，也不会出什么乱子。”

　　“怎么，等我学成了，你便要去京城了？”

　　“那得你看你的情况，”妙生顿了顿，“说不准，以后我们找个清净小镇，可以开个小饭馆什么的。”

　　我抬眼望向妙生，他的表情依旧淡淡的，只是在眼角处敛着一丝笑意，带着些许温柔。我心中温暖，语气也便不自觉软了下来：“那你就直接和我说么，真是的。对了，说起来，我觉得和庄和别的酒楼不大一样。”

　　“这边是和庄的过人之处，李老爷早年曾去过海外，从那里学的酒楼的经营方法，和庄与其他酒楼的不同之处便是它有自己的特色文化，不是菜色的独特，而是它本身所宣扬的文化，李老爷当时给酒楼取名叫和庄，便是取的”和为贵“的意思，在和庄，讲求一个和谐的环境，胖哥会要求你们服务周到，也是基于这个准则，而且和庄里的任何一切都是用最好的，保证质量，这才会在几十年间打出了金子招牌。”

　　“原是如此。”我恍然大悟，“那李老爷也委实厉害。”

　　“商道之中多是弄虚作假，人人都说无商不奸，无奸不商，李老爷却另辟了蹊径，打出了自己的天下。”

　　“看你似乎很崇拜李老爷么。”

　　妙生笑笑道：“你饿不饿，刚刚端上来的菜市给你备着的，快吃罢。“

　　我笑着站起来走到桌边：“那哈差不多。”

　　当妙生出现在大堂时，胖哥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姑爷，您怎的在里，我怎的就没瞧见呢？”

　　妙生微微一笑：“我到的时候胖哥正在挑选跑堂，我便没打扰。”

　　“是么，”胖哥不好意思地笑笑：“姑爷您是要回去了？”

　　妙生点了点头，道：“现在是不是换班的时间？”

　　胖哥笑着点头，看着站在一边的我道：“咱们和庄每日换两次班，你可以回去啦，明早儿早点来，要是像今天这么晚，我立马开了你！”

　　我气哼哼地朝胖哥吐了吐舌头，跟了妙生出去。这个胖哥，明明是个热心肠，却非要说罗刹言语，说的时候还笑嘻嘻的，委实好笑。

　　我和妙生一前一后走出和庄，我冲着他的背影喊：“哎，等等我~”

　　妙生停下脚步，我便气喘吁吁地跟了上去。他淡淡地扫了我两眼道：“你，的确很像跑堂。”

　　“我本来便是跑堂。”

　　“恩，你很适合。”

　　“什么意思？”

　　妙生抬起步子往前走，淡淡的声音飘来：“穿这个衣服，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