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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八、受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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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我抱你进屋!”
“什么……”
简霖未得及反应,便觉耳边一阵风声,随之而来的是两道房门“嘭”地打开的声响。
天哪,他又要做什么!
华凡就那么利索地解开了简霖的衣物。简霖冻得直打寒战,小腹处的阵阵刺痛又使他无法阻止华凡带有侵犯性的动作,就在华凡要脱下他的内衫时,简霖才硬生生地颤抖着抓住了他的手,
“做、做什么!”
这小子此刻还想着占我便宜!
华凡才是没有兴趣回答他那个明知故问的问题,轻拉衣带,将衣衫向后一拉,大把大把的雪粒便从简霖身后落下,哗啦哗啦撒了一地。简霖这方觉着不似方才那般寒冷,轻喘一声便倚在了华凡身上,浑然不觉自己的动作是如何亲昵。华凡顿时一惊,心下百感交集间情难自控,不禁抱紧了简霖。
肌肤交融间,简霖虽是不挣扎,但心中早已叫苦不迭,自己怎么就不长记性,老是时不时地招惹他?还不快放开!
“华、华凡,冷……”
闻言,华凡才是清醒过来,将简霖抱至榻间,取出厚实的锦被将他紧紧地裹好。简霖这会儿更是欲哭无泪,本是一声强硬的放手,不料出口竟成了一句示弱的“冷”,这下不单到了榻上,还被裹了个严实,这不正应了那声“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吗?他苦笑自己枉读了这些年的圣贤书,最后竟落得只得兴叹的下场。
帝王见他脸色甚是不佳,索性俯身下去,肌肤相亲,以自己的体温温暖简霖。简霖顿时一怔,何德何能!受宠若惊!不胜惶恐!惊慌失措!自乱阵脚……缴械投降……万劫不复!
华凡特意将手捂在他腹上,心料到是之前冷得急了,才会有这般反应。两人躺了半晌,简霖只觉那温热席卷全身,本是冷得紧绷的身上渐渐松软,融化在华凡的温度下,险些有了睡意。华凡就躺在自己身侧,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他更是调动一切感官,时刻注意着华凡的举动,甚至思索,他若是扑上来,我该踹哪里才是逃得开?
同室,同寝,就差同眠了……
腹中的动静渐渐平息,简霖胡思乱想、心乱如麻的思绪心情翻涌而来,只扰得他头脑发热,轻轻瞟了眼身侧的华凡,不料他一股脑爬起,道,
“好些了吗?”
简霖忙抓紧了锦被,双眸晶亮地注视着华凡的一举一动,尴尬笑道,
“无、无碍了,你……你下去吧……”
这句卸磨杀驴的话让脸皮子薄的简霖颇为难堪,却不想华凡关切道,
“腹中可还疼痛?”
简霖连连摇头,合着他还不愿意下去?华凡默默颔首,隔着锦被盯着简霖的小腹暗暗发愣,该留还是该去?若去,该如何与他说明?简霖可没他那万般心思,看着华凡一动不动的姿势,只觉着无奈,道,
“华凡,你……”
“你躺着,我去寻太医。”
简霖不及多想,华凡便已翻身下榻,风风火火地走出屋去,待得他轻拢房门,简霖懊恼地一拍额首,蜷进被中重重地叹了口气,他那么不雅地想到——
还是滚到床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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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之,华凡请过太医为简霖诊脉,两人只对视一眼便走出屋去,留得简霖一人暗自疑惑,自己无病无灾了这些年,莫不是回到宛地便要生一场大病吧?
华凡瞧着这个上次为无棠诊脉的太医又是一脸难色,心中只道,这些老人家越老越受不得惊吓,每每有些小灾小病便要兴师动众的担忧脸色,这下怕是真要吓得不轻了。
未等太医深思熟虑地开口,华凡便道,
“他腹中的孩子……”
他只说半句,便是显明自己已知晓情况,不得隐瞒。太医当下一惊,竟反问道,
“陛下知晓?”
华凡只看他一眼,示意他快些讲明,太医这下吃惊,暗暗拭去额上的热汗,道,
“已是两月有余,胎息安稳,只是父体稍显气血不足,进补些许便可。”
华凡心下一松,朝着屋内望了望,嘱咐道,
“此事保密,不可对他人提起,否则……”
一言未尽。太医立即领会,道,
“老臣明白。”
“退下吧。”
“是。陛下……”
华凡正欲进屋,听得那太医唤道,面上略显不怿,道,
“何事。”
那太医心中百般矛盾,但想到皇帝已知此事,之前自己的隐瞒倒不如在此刻尽数坦白,毕竟是皇家血脉,一点差错便要了自己一条老命。
“前几日臣为无棠大人诊脉一事,陛下可有记忆?”
华凡微一蹙眉,
“无棠?你不是说他吗,朕已经吩咐下去了。杨老,你逾越了。”
太医一听登时跪倒,道,
“老臣该死!无棠大人并非仅是气血亏损,他是……”
“啪!”
屋里突兀地传出一声陶瓷碎裂的声响,华凡紧紧攒眉,长袖一挥,道,
“有事改日再禀,快些退下!”
言毕便离去了,而那杨老早是吓得发颤。
华凡一进屋便见简霖蹲在地上捡拾茶杯的碎片,他见华凡来了,干笑一声道,
“一时失手,嘿嘿,你不会心疼吧?”
华凡止住他的动作,道,
“小心着些!割了手如何是好!”
“不会的,你走开些,别踩在脚上。”
这天底下有几人敢叫华凡走开些?可他一听到简霖的关切,早是将其他抛到九霄云外去,抓住简霖的手,道,
“别捡了,等会儿我让人进来收拾。”
简霖闻言便应好,不料收手时一时不慎,指尖剜心般一疼,鲜血一涌而出。
“啧!”
他啧叹一声,显然是疼得不轻,抬眸间见华凡蹙眉的神色,心念简霖你就是没事儿找事儿!
杨老去时将药箱落下了,华凡自其中取出纱布等物什,拉着简霖坐下,细细为他处理起伤口。简霖被他紧紧抓着手,放任也不是,挣扎也不是,急得手心直冒热汗,辗转间心下一狠,道,
“华凡,简霖不值得你如此对待!”
华凡顿时一怔,怔忡间便被简霖抽回了手,他看见简霖坚决的神色,心中一紧,道,
“没有什么值得与不值得,我不求你的回报。”
简霖紧咬着唇,道,
“可是我觉得对不住你,这般待我,只会让我于心不安。华凡,别再强人所难了,没有我一个简霖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你坐拥天下,后宫佳丽遥望宠幸,你何苦执着于我?何况我与她们不同,你痴迷于我只会为天下人所不耻,难道你辛苦得来这些,为我尽失,不会不值吗?”
华凡闻言,只觉心血冷作冰雪,却道,
“没有你,我要这天下也是无用,若你要,我大可拱手相让。”
他说得真切,简霖却连连摇头,苦笑道,
“我要的不是天下,我要的……”
“你要什么?”
华凡急急问道,简霖望了他一眼,淡淡道,
“我要的,你永远也给不了我,你舍不得的。”
“我的命也可以给你,我没有什么会舍不得!”
简霖轻叹一声,眼见华凡执念已深,道,
“华凡,你入障了……”
华凡抬眼深深望了他一眼,缓缓垂眸,无不悲伤道,
“不过想找人陪我一生,可是你们都要走,都要走……”
简霖听他悲恸,本欲相慰一声,想到华凡对自己的言行,便生生握紧了手,尽管指尖万般刺痛也不曾松开,只陪他一同沉默。许久,待得自己的心境已是平静了,方道,
“天下人何其多,你只要放开我,眼界自然宽广,切莫得不偿失。陛下,你该回去了。”
华凡又是紧紧望着他,直到简霖一声“我送你”,他甫恼怒地甩袖离去道,
“不必了!”
简霖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打开掌心见指尖红染一片,苦笑道,
“如何才能躲得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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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凡漫无目的地走过无数小径花道,七绕八绕地却也不知该往何处去,他在简霖那处屡屡受挫,也不死心,只想着总有一日简霖将会接纳自己。猛然抬首,不料自己胡乱之间竟至了无棠的宫殿前,面上一冷,径直而入。
“恭迎陛下圣安。”
伺候的太监早已出殿相迎。直至华凡进殿,无棠甫从内殿缓步而出,他面上恭敬道,
“恭迎陛下。”
华凡只觉着无趣,一挥手退下了一干侍从,扶着额静坐不语。无棠看得出他心情不佳,为他倒上一杯热茶,也不打开话题。
良久,华凡略显疲惫的声音响起,冷冷得沁人心脾,
“你的病最近可好了些?”
病?这下倒让无棠愣住了。他无病无灾的,整日无所事事,要是华凡不来殿中,日子可是好到了极点。这会儿他来了,倒还真是有点不太好。
“多谢陛下关心,无棠无恙。”
“口是心非。”
只消这四字,便教无棠一怔,转念一想,倒也是,看见你我本就不太好。
“无棠冤。”
“冤?方才太医见朕,还与朕言你身子不好,朕何时冤你。”
无棠心中一跳,心道,他今儿受了什么刺激?倒对我嘘寒问暖起来了。
“陛下明察。”
这话怎么说着怎么乏味,无棠不想与他多言,便道,
“陛下,时候不早了,您该去惠妃那儿了。”
这冷冷淡淡的口气着实让他不怿,华凡这下两边受气,怒道,
“就这般不喜见朕?”
无棠眉心一跳,道,
“今日是惠妃生辰,陛下说过午膳去惠妃那里,还有晚宴时,陛下要陪着惠妃看戏。陛下好走,别让惠妃等急了,她是有身子的人,急不得的。”
华凡猛地一拍案,斥道,
“朕的行程何需你来安排!不要忘了你是什么身份!”
无棠听他的怒意,也不冲撞,卑躬屈膝地受了,心里头巴望着皇帝快些走。
约摸过了半柱香,两名宫婢在角落偷笑谈论道,
“陛下又被大人赶走了。”
“是啊是啊,这天底下有几个人敢不让陛下留下?陛下对大人还真能忍。”
“诶,这说难听点就是妻管严吧?”
“嘻嘻,谁说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