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十一、谁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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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谁生的？
春宵余韵过后，华凡竟是无留恋之意，一反往日，倚在榻边静静地看着无棠着衣。无棠暗自生疑，却也奈何他不得，早打探得华凡今夜会在书房之中与众大臣议事，不久便会离去，心下也是安稳。
华凡只坐一旁，亦无何动作，两人暗藏心思，各怀心事。他唤过无棠，揽他入怀，漫不经心地逗弄着他的发丝，心中却有一丝怅惘。
两人从来貌合神离。
无棠早是按捺不住了，小坐一会儿便起身离去，道，
“我去喝药，喝了便不能碰我了！”
华凡心下一紧，拽住他的衣袖，将无棠拉回怀中，冷淡地笑道，
“为何？”
竟想借药来避开我，果然狠心！
无棠实也无趣再与他纠缠，笑言，
“怕我满嘴药味吓了你，日后再也不愿碰我了，”
说着在他颊侧轻啄一口，推搡着道，
“走罢，时候不早了，今夜，你不是有事么？”
华凡握住他的手，将他紧紧揽在怀中，道，
“等那些老家伙到齐，还不得全黑，现在太阳还没下山，就急着赶我走？”
无棠闻言笑道，
“哪敢？只是怕你耽搁了，人家说我迷惑君主，是蓝颜祸水呢！”
华凡搂着他的肩，在无棠耳畔轻吻着，有意无意将热气吐向他颈间，抛出两字，
“妖孽！”
无棠甫是一惊，便轻声笑起，与他耳鬓厮磨着，道，
“对极对极！”
华凡抬首，奇道，
“此话何解？”
无棠借机逃出他的怀抱，轻轻收回仍被华凡拉着的半长衣袖，缓步离去，
“陛下自知。”
华凡顿时眉心一跳，心中万般情起，再一看去，无棠已走得远了，他起身走去，倚在帘边看着无棠的举动。
无棠见几上空无一物，便料想是华凡方才吩咐宫人收拾了，唤来宫婢，道，
“本宫的药呢？”
宫婢霎时一脸难色，悄悄看了眼皇帝，咬着唇不敢作答。无棠复又问道。
“这、这……”
那宫婢只是支吾，不敢言语。无棠这下奇怪，余光中瞥见华凡自若的身影，不禁心下生疑，这刻已是口气不善，
“药端去哪儿了！”
宫婢一时吓得花容失色，忙哆嗦着道，
“回、回大人，陛下吩咐，送、送到惠妃娘娘那儿去了……”
无棠闻言，顿时无边怒火自心起，怒道，
“胡闹！”
华凡冰冷微沉的声音自背后响起，
“如何胡闹了？”
无棠回身，无不气恼地盯着他，面上怒容已现。华凡挥手让那宫婢下去，缓步走至无棠身前，亦是紧紧盯着他。无棠一时心虚，稍稍侧目，压抑着不快，道，
“那药，惠妃喝不得。”
“哦？”
华凡不阴不阳的声音一起，无棠便是浑身一颤，
“为何她喝不得？”
无棠倒吸一口凉气，指尖不自然地轻颤，看也不敢看华凡，道，
“药性属寒，惠妃乃有孕之人，怎可胡乱饮用？”
华凡此刻轻笑一声，特意走至他面前，反问道，
“那你如何喝得？”
无棠眸中精光一现，死撑道，
“我为何喝不得？我乃堂堂男子，如何喝不得！陛下这话若是传出去，定要教他人笑掉大牙！”
华凡面上怒色隐现，冷笑道，
“你还以为你是堂堂男子！如此说来，教你无棠雌伏于朕身下倒是委屈了你一堂堂男子丈夫！”
无棠闻言，不由惊得后退一步，紧握双拳，牙关间咬得极紧，心中只道，他若是全然知晓了，为何将药送给惠妃？虎毒尚不食子，若他连惠妃腹中的孩子都不顾惜，何谈会顾念自己腹中的胎儿？
华凡的视线甫是离开，他的手便不自觉地抚上小腹，摸到那处的微隆，顿时眼中泪光隐现。华凡回眸，无棠便立即收手，却不想华凡瞥见了他手上的动作，微怒道，
“你做什么！”
无棠一惊，脱口而出道，
“没什么！”
言毕便低下头，不敢让帝王看见眼中的一片湿润，华凡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斥道，
“你胆敢瞒我！”
无棠的目光不敢抬起，只是在地面错乱流转，挣动着手臂道，
“没有！什么都没有！”
华凡紧抓住他的手，气势凌人，伸手便朝着无棠小腹探去，无棠心念挣动，竟是大叫道，
“不要！”
华凡手上一僵，抬眸看向无棠，正见他眼眶润湿，华凡此时已是恼怒，哪里想到无棠心中是如何思索，愤然甩开他的手，怒声道，
“来人！”
一宫人疾步走进。华凡瞟了眼身侧的无棠，冷哼一声，吩咐道，
“找杨太医来！”
无棠顿时浑身簌簌颤抖，华凡看了他的反应，正欲再激他，却不料一宫婢急急忙忙跑进，
“陛下！陛下！”
她见无棠在一旁便立即噤声，华凡道，
“说。”
那宫婢一脸平静道，
“惠妃小产。”
无棠额上的冷汗止不住地落下，捂着小腹周身寒战，狠！太狠了！华凡闻言，轻轻看了无棠一眼，对那宫婢道，
“既然如此，便让杨老去惠妃那儿瞧瞧吧。”
他复又转身，对着无棠冷冷道，
“这就是欺瞒我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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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稍轻松一下…..）
简霖现在连扒着指头算日子这回消遣事情都不愿做了，两手一伸，不用数都知道十根手指不够用了。他翻身而起，自怀中极为谨慎地摸出那块玉珏，暗暗道，安武果真有情有义，不枉我们多年情义，自己身困东氏，他竟也劳心劳力地救助。
原来，简霖那日将玉珏的纹路印于纸上，翻转过来看过后，似极了安字，他写下安字作为对比，竟然就是安字的左半边，想来那刻着右半边安字的玉珏定是在来接应的人的手上，到时那人来到，以玉珏为符契，回国……
简霖已是兴奋得不敢多想，生怕走漏了消息，又将玉珏藏回身上。好险这几日华凡都不曾到来，否则这块玉珏定是藏不住了。闲来无事，他复又倒回一堆书籍之中，随手拿起，恰是《梦溪笔谈》，一时欢喜。猛然想到当年此书被顾兮际的一声“闲书”喝断，自己百般强调顾兮际的“品味低下”，要他还此书“清白”，又被顾兮际批了个“比喻不当，牵强附会”，真当是好不气恼！
想到这儿，简霖便又爬起，自言自语着，指着空气骂道，
“顾兮际，你个没品味的家伙！这个粗俗，那个鄙陋！我倒真当不晓得你究竟看得上什么！还有啊！什么东西要是给你喜欢上了，那还不得是个‘人间极品’！”
说罢这句简霖顿时一咬舌头，拐了半天的弯骂起自己来了！转念一想，简霖啊简霖，你又自作多情了！人家到底对你怎样你还不清楚吗？想华凡都记挂着小时的一句戏言，陪自己在屋中看了场雪，他顾兮际又做了些什么？
要讨好没讨好，要信物没信物，要好脸色没好脸色……简霖也留了点面子，没一一列全了。再说，就连自己兄弟安武那个粗人尚且知道费尽心机救助自己，顾兮际倒好。自己被带出牢房这些日子，也没听闻他的半点动作，说得没文采些，简霖一句定论，
“顾兮际你就是没种！”
简霖又是要一声轻叹，心想自己总不能整日唉声叹气的，可是细想着实是浮生无趣，拿着书细细翻了几页，身上温暖，朦胧之间竟是睡去。
睡梦之间，连梦也做得奇奇怪怪的，简霖只听得周遭传来一阵婴儿啼哭之声，他顺着哭声寻去，未走几步，便听得身后又是传来婴儿哭泣之声。简霖这下吃惊，一前一后，竟是两处均传来婴儿的哭声。简霖一时没了主意，不知该往何处去了，索性站在原地，想着自己是在做梦，是在做梦，不久便要醒来了。
不料他站了一会儿，梦非但不曾醒来，婴儿的哭声倒越发响了。简霖略一皱眉，便向前走去，行了不久，果真有一被襁褓包裹的婴儿。简霖上前抱起那孩子，他一碰那婴儿，哭声便止了。简霖仔细瞧了瞧那孩子，看它正对着自己咯咯直笑，心中莫名地一阵欢喜，忍不住低下头亲了亲那婴儿。那孩子的小手在襁褓中动弹着，简霖解开襁褓，孩子的手便伸出来一阵挥舞，简霖仔细一瞧，竟是个男娃娃，忽地头上一疼，是那孩子的小手揪住了他的一缕青丝。
那孩子紧紧抓着简霖的发丝，水灵灵的眸子直望着他，艳红的小嘴微微嘟起。简霖看了心中愈发欢喜，对那孩子道，
“小娃娃，你为何在这里，跑到我梦中来了？”
小娃娃安安静静地瞧着他，不哭不闹，模样甚是乖巧。简霖心念自己真当是糊涂了，这半点儿大的孩子如何会讲话了？
“简霖，简霖。”
这是……是顾兮际的声音！
简霖猛然转身，正见顾兮际站于自己身后，一时无语，心道这梦还做得真当奇了！只见顾兮际亦抱着一个婴儿，简霖细看，竟是与自己怀中的孩子长得一般模样。原来是对双生儿啊！
简霖还未开口，便听顾兮际道，
“简霖简霖，你瞧这对孩子长得像你还是像我？”
简霖心下一阵疑惑，瞧了瞧那孩子，竟觉眉宇间有几分熟悉。他只道，
“怎会像你我？莫非……”
莫不是顾兮际的孩子？他急急问道，
“可是你的孩儿？”
顾兮际颔首，简霖顿时心中一冷，自己与他还真是玩笑了……他走上前去，将那孩子往顾兮际怀中一送，顾兮际奇道，
“为何不抱他？”
简霖只觉心寒，道，
“是你的孩儿，我凭什么身份抱得起他？”
他松手间孩子便要哭闹，顾兮际忙道，
“也是你的孩儿，因何抱不起了？”
我的孩儿？简霖又是一惊，想着这是在梦中，干脆荒唐地问道，
“依你所言，那这对双儿是谁所生？”
不想顾兮际展颜一笑，道，
“当然是我！”……
“哈哈……”
简霖一时梦中笑醒，不想笑得大声了，引得屋外侍卫问道，
“大人，可有何事？”
简霖忍了好一会儿，吞下笑意，回道，
“无事……”
话甫出口，便又是笑起，想到梦中顾兮际那声“当然是我”不禁乐得笑靥生花。久久方平静下来，他又想，若是上天垂怜，让他二人相聚，再赐一双孩子，夫复何求？不过，一定得让顾兮际生！这主意便是深藏心中，日后他提起，可是教顾兮际难堪得一阵脸黑。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十一、谁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