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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chapter 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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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次沙滩排球关于背与抱的事件后,我第N次眯起眼,对着从不二那儿弄来的乾的照片,恶狠狠、阴恻恻的说:“此仇不报非君子!”然后又在大脑里开始模拟一些复仇情景。
情景一,青春校园网球部休息室。我双脚横跨分开,一手叉腰,一手拎着一个黑色塑料袋仰天长笑,随着鬼嚎一般的笑声,我的肩膀有规律的上下颤动,黑色塑料袋中满是同一款式的黑框眼镜和数本蓝色封面的笔记本。取而代之,在我面前长凳上的那个背包里的是满满当当的十八禁杂志和AV□□写真集……数分钟后,网球部训练完毕,众队员回休息室取背包,下一刻大家就见到了这样两个画面:其一,刚刚拉开背包的乾石化了三秒,然后面呈猪肝色,脚踩风火轮似的冲出休息室;其二,正在众人面面相觑之际,脚踩风火轮似的乾又以光速冲回,一阵风似的席卷了他的背包而去——这当然不算完,剧情应该是这样发展,动作太快的乾不幸的落下了一本书之类的东西,手冢走过去弯腰拾起,正看到靡丽的某画面,拿书的手抖了抖,书再次落下;好奇宝宝不二再次拾起,看了一眼书后眼睛瞬间绽放冰蓝色的光芒,然后眼儿因笑变得更弯了,一边将书递给龙马一边说:“明天记得还给乾。”;在龙马狐疑的接过书后,一众人终于忍不住凑上去看,于是大家都惊诧了,于是翌日乾在网球部被暧昧的目光包围着,于是第三日乾在全校被暧昧的目光包围着……
情景二,青青校园网球场旁,我贼兮兮地目不转睛一动不动地隔着铁网看着乾将那一瓶被我神不知鬼不觉加了巴豆的水咕噜咕噜的喝下了肚,半分钟后只听一声响,乾的球拍应声落地,只是球场已不见了乾的踪影……当乾终于虚步如醉酒似的回到球场,早已分不清东南西北,还未多行两步,又听一声巨响,乾已应声倒下了……
情景三,青青学园校园里,乾莫名其妙地看看周围的同学,想破头也不理解为何凡自己所到之处就能引来笑声连连。他自然不会知道彼时彼刻自己的背上正贴着一个大条子,白纸黑字夸张地写着:
“我是受,我是披着‘攻’皮的受,年上攻,年下攻,万年攻……我只愿寻觅到我的那个攻。”
情景四,青青学园网球门后侧部休息室内,我在乾进入休息室后已在门后侧埋伏多时,只待他出门那一刻绕到他身后用防狼电棒将他电晕,然后轻而易举地取下那副黑框眼镜,用相机对着他的庐山真面目一阵猛拍,为防止他突然苏醒,再电一次后,我——魔女桫椤——拔掉他的衣服后再一阵猛拍,然后愉快的、满足的、得意的扬长而去。打道回府后我用photo shop将因少儿不宜故我没看成但外人很想看的部位修饰一番再打出马赛克,然后再将那些让人浮想联翩的相片制成命名曰“艳照门”的集子匿名寄给乾……乾在收到包裹并“欣赏”了一遍后,脸色定然红、橙、黄红、青、蓝、紫、白、黑变了个遍。这当然不算完,我自然还要在休息室的门后贴上小广告,匿名在内部销售乾的无镜照,于是当人手一份乾的相片的众人从他面前带着打量的眼神飘过后,乾的脸色自然会……
情景五、六、七……
“想什么,笑得这么开心?”不二打断了我那万分陶醉的遐想。我意识到方才想的出神,想得忘了我的笑是多么多么狡黠,而此刻一脸兴趣盎然的不二的笑却把我都比了下去,我觉得那简直可谓“奸佞”——因为不知他腹黑的人很容易将那笑理解为“好奇”和“希望分享”。
“秘密,就不告诉你!”我故意掉他胃口,洋洋得意的扬起下巴,将头偏向一边。
可是我却忘了手中握着乾的照片忘了不二已经听了无数次我所谓的“君子之仇”,我的耳边有了微微的热气,不二轻轻的声音飘过来:“乾似乎很怕别人纠缠。”
那热气撩得我耳根痒痒的,害得我心跳骤然提速,我慌乱地推开凑近的不二,保持一段自认为安全的距离后才发觉他微怔的表情。我意识到了自己的无礼,又慌乱地解释:“你靠太近了,哦不,天太热了,不,不是,那个……”
不二却哈哈大笑了起来,那捂肚捧腹的夸张模样让我怀疑他是不是被菊丸附了体,有那么好笑吗?受不了,令他笑得快岔气的理由竟是:“你,你竟然对我也会害羞!”
我翻了个白眼,气忿忿的丢给他一句:“是啊,我才不会对你害羞!周助,你已经被我‘雌’化了,好姐妹儿!”然后,逮住机会,勾了勾他的下巴,不忘恶俗的补上一句:“妞儿,来,给爷笑一个!”当然,我这句用的是京片子。
不二忽然止住笑,问我:“我是谁?”
“你是周助啊!”我奇怪的眯起眼,心想他会不会笑得太猛,脑子因神经错乱而失忆了吧?——这也忒狗血了点!
他摇了摇头,又问“我是你的谁?”他没有看我,声音又很轻,甚至不像是在问我,而是自言自语,梦呓一样的呢喃。
“当然是好朋友。”我没多想就开了口,但愿刚才的玩笑没有太过火,那一声“姐妹儿”一声“妞儿”没有刺激到他。“周助是我在这里的第一个朋友,也是最好的朋友,所以你会是我永远永远的好朋友!”说实话,连我自己都觉得后面那句话够矫情,够恶心。希望可怜的周助不会为我接二连三抽风似的刺激而感到肠胃不适才好。
片刻后,不二笑了,点点头,肯定似的,说:“恩,好朋友。”又加上一句“永远的”。
我搓了搓手,有些不安,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不知道为什么,他的那句“永远”忽然让我感觉很沉重。人的寿命才多长,纵然彭祖长寿,于宇宙亦不过白驹过隙,忽然而已。较之短命如我们凭什么去提“永远”?永远有多远,没人知道,况世间万物,每时每瞬都在变化,此间刹那千年、万年之后必已物是人非,沧海桑田,何谓“永远”,又有什么得以“永恒”?
我很想说,却终究没有说出口:其实,“永远”只是愿景,“永恒”都是假话。
我又坐近了些,用自己的肩膀撞了撞他的肩膀,说:“你今天真奇怪,不像平时的周助。”倒像个单相思或者失恋中的小男生。腹黑熊什么时候开始走忧郁王子路线了?
“是吗?你最近也很奇怪,桫椤。”这样的神情,这样的话语,好了,不二恢复正常了。
我知道,他指的一定是我最近动不动就走神和时而奸猾之时而痴傻地兀自偷笑——那是我正在大脑里将乾秒杀。我干笑了两声,决定无视掉。其实我并不认为自己是奇怪的,刚来这个世界时,陌生,所以我小心翼翼;不安,所以敏感警觉;少友,所以沉默内敛……但那并非是我,那只是我的一面。而如今渐渐熟悉这个世界,渐渐有了安全感,渐渐朋友多了起来的我开始渐渐展示自己的另一面。
也许我已经融入这个世界了,可如果有一天我不得不又离开呢,我会不会感到伤感和留恋?我深深看了一眼身旁的不二,心想那答案一定是“会的”。女性都是感性至上的动物,从来不会有例外,所以我自然不得幸免。
不二忽然笑得无比灿烂,让我有一种受骗的感觉——就知道他不会莫名其妙的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