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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辗转腾挪窥暗算 九重凤啸孰与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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辗转腾挪窥暗算,九重凤啸孰与战
秋水山庄依点苍山而建,点苍山以松柏闻名天下,在周围郁郁苍苍的松柏的掩映下,越发显得秋水山庄清俊如画,流觞曲水,曼妙之处叫人如步画中。
果然写意飘渺,好一个秋水山庄。
虞子藿瞥了一眼身边的苏轩、肖夙寒,“轩先请,我和寒这类闲杂人等,寻常之人就跟在你后面了,谁让我们是没有请帖的。”
“藿,你会没有请帖?”苏轩一哂,“怕是不知被你丢到哪里去了才对。”
秋水山庄的主人便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大剑客,竹中春秋慕长天,想当年他曾以竹中剑名震江湖,一手好剑深得竹叟剑清风的真传,是个响当当的大侠客,对他,虞子藿是欣赏的,也是敬佩的。只是因为竹叟前辈与他的两位师父同辈,所以他不能屈辈称慕长天一声前辈,但在他心里,慕长天是难得几个他不讨厌的白道中人。
慕长天的宴会按理说不该邀请虞子藿,并非虞子藿是无名小卒,只是他的一些行为颇为某些正道所不容,而虞子藿亦很是不屑与某些所谓的名门正道相处一室,他相交的朋友,都称得上人物,混□□的有混□□的原则,白道之人也不是那种伪君子真小人,这些人也是诚心与他相交,从不在乎他那些不好的名声,倒是虞子藿从不拿那些朋友说项,即使随便一个都是能叫武林抖三抖得人物,虞子藿不喜求人,但却从不拒绝帮助朋友。慕长天有好些朋友都称赞虞子藿的为人,慕长天本人亦不是沽名钓誉之辈,自然不在乎别人如何去说,便是他慕长天请了虞子藿,谁又能如何。
“慕庄主,”苏轩拱了拱手算作施礼,慕长天亦不在意,苏轩能来他已经很是开心,倒是堂中众人被进来的三人惊得恍神。虞子藿五官精致,眉目宛转,似正非正,似邪非邪,仙妖莫辨;肖夙寒硬朗洒脱,俊秀飘逸,木秀于林;苏轩温润如玉,飘渺如仙,风度翩翩,各个皆是气度不凡。堂中众人纷纷猜测这后进来的三位青年才俊是哪个世家的公子后生、武林之望。
“子藿有礼,这位是肖夙寒,至于轩,想必不用介绍了,慕庄主你说呢?”
慕长天点点头,“苏三少。”
“慕庄主不是折煞轩了吗?叫我苏轩便好。”
“既然如此,慕某便倚老卖老称轩一声轩兄弟了。”
苏轩笑了笑,“是轩高攀才对,慕大哥。”
其余众人看了看虞子藿,原来这就是江湖上闹得风生水起的那只狐狸,紫电银狐檀郎貌,倒也名不虚传,落落大方,眼眸清亮,是个人物,可惜行事作风太过邪气。
“虞贤侄,肖贤侄,”虞子藿抖了抖身子,一脸受不了的表情,“慕庄主,叫我子藿便好,贤侄便算了吧,剧毒淑女正是家师。”能被慕长天称为贤侄竟然还嫌弃,众人正在为虞子藿的不知好歹恨的磨牙时,又被虞子藿惊了一惊。
慕长天也顿了一下,他师父竹叟剑清秋与剧毒淑女宫白蕙关系非同一般,二人亦是几乎同时成名,在当年并称为“北有清秋,南开白蕙”,想不到虞子藿竟是剧毒淑女的徒弟,那他论起来,倒真是该和虞子藿兄弟相称。
“是愚兄逾越了,虞弟,不知宫前辈身体可好?”
“家师身体一向硬朗,前些日子还从隐居的山上下来探访老友,想必此时,正和剑前辈叙旧呢。”虞子藿笑嘻嘻的说,这话半真半假,宫白蕙身子硬朗不假,但依她的性子,会下山才怪呢,不过剑前辈寻到山里二人见面了却是真的。
提到了师父,虞子藿不禁有些想念,当年兰凤衣很是和宫白蕙的眼缘,宫白蕙本想收她为徒,可兰凤衣嫁入了安亲王府,因此自是不能再踏入江湖,宫白蕙便罢了这个念头,不过以她的冷清性子,能教好徒弟也是怪了。后来兰凤衣生了女儿霍紫瑜带给她看时,没想到宫白蕙与霍紫瑜竟一见如故,宫白蕙更看出霍紫瑜筋骨奇佳是个练武的好材料,脑子又聪慧,四岁的小丫头却灵秀非常,性子比兰凤衣更和她的心意,便收做了徒弟,将一身所学倾囊相授。不仅仅武学而已,虞子藿的琴棋书画,奇门遁甲,五行八卦,天文地理皆是师承于宫白蕙,宫白蕙倒真不愧是一代传奇女子。
虞子藿见慕长天打量着肖夙寒,“慕庄主,寒与我情同兄弟,若庄主不嫌弃,叫他一声寒弟如何?”
慕长天一眼看不出肖夙寒武功的深浅,心里知道他的武功想必不会输给苏轩、虞子藿多少,慕长天本就惜才,对武林后辈关照有加,辈分什么的向来也不计较,称他一声兄弟也不为难。
慕长天安排他们三个落座,有些白道之人自恃清高颇为不屑与虞子藿同桌,又打不过虞子藿,且畏惧苏轩的势力,只好忍气吞声,只怒不言。
虞子藿笑嘻嘻的,毫不在乎,混迹江湖就是这样,武力,就是王道,以德服人并不是任何时候都有用,尤其在面对一个比你强的对手时,以德服人就是扯淡,打败他,才是王道。武力、实力,才是一切。碰巧,他很相信红叶狂生慕红叶的那句话,以恶搏恶,以杀止杀。
入夜,虞子藿闭目假寐,突然间,凤眸一动,身子已从窗中跃出,刚刚窗外有一道身影飘过。有人夜入秋水山庄?虞子藿眉毛一皱。
方才那人轻功确实高绝,实乃轻功中属一属二的人物,不过,虞子藿的轻功已经是高深莫测,神鬼难辨。
他想干什么?为什么不白天拜访呢?虞子藿身形一隐,闪身跟上。
他要去哪?来人到了一个独立的院落,虞子藿眼见他四处望了望,敲了敲窗棂,翻身进到屋内。虞子藿猫腰躲在屋檐上,了无声音,连夜色中的麻雀,都没有惊动。
“你来这里,没有人看到吧?”说话的人在暗处,声音诡谲,似乎做过什么处理,用内力改变过,虞子藿眉头深锁,怎么回事,不是慕长天,是谁,可以在秋水山庄有这么高的地位?让慕长天给他安排一个独立的院落?
“没有,我你还不放心吗?”黑衣人毫不担心,对自己的轻功十分自信。虞子藿在心里嗤笑一声,连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都不知道的人,不足为惧。
“我倒真的不是很放心呢。”那人信手一挥,房内涌出一股白烟来,模糊了虞子藿的视线。怎么回事?
“找到那块玉佩了吗?”
“还没有。”黑衣人微低下头。
“没用的东西。”那人顿了顿,“那家人呢?”
“都做掉了。”
“手脚干净吗?”
“干净利落。”
虞子藿眼前看不清东西,只听他说做得干净利落,不知又是哪一户人家,怕是被灭了满门。虞子藿心一乱,气息有些不稳,暗处的人功力雄厚,连风有一丝变化都瞒不过他,他觉察到屋外有人,大喝一声,“谁在外面?”
虞子藿一惊,闪身躲出数丈以外。
黑衣人已劈门而出。
“小子,是谁?”
虞子藿躲过黑衣人的剑气,此处僻静,想必就是他杀了自己,都不会有人知道,这就是他的打算吧,可惜他终究是要失策了。
“小爷干嘛要告诉你小爷是谁,倒是你,偷鸡摸狗,不知是何方宵小之辈。”虞子藿痞气地笑着,丝毫没有身处劣势的意识,他并不担心这个黑衣人,倒是那个暗处的人,他才该多加小心。
“小子,看剑。”
虞子藿轻松躲过剑势,手中玉箫已出,另一只手劈指弹向他的剑,“撒手。”
“伏魔指,”黑衣人的手一麻,心中暗道,这小子指力着实雄劲,慌神之间,剑势更乱了起来,手中的剑一个不稳已然脱手。
“原来还有两把刷子。”还是那个诡异的声音,阴阳怪气的,令人汗毛倒竖,后背直泛凉气。
铁鹰爪,虞子藿忙飞身躲开,好功力,快、狠、准,若是刚刚被他抓到,这一身功夫算是废了,膀子得生生地被卸下来,这命怕是也保不住了。当今武林谁会有这么深厚的功力,使这么阴毒的武功?
虞子藿手下丝毫不见缓势,下手越发狠厉起来,今晚怕是不好走了呢,一个不小心,命便交代在这儿了。
罢了罢了,我便跟你拼了。
十指如玉,玉箫吹响,九重凤啸!
气流雄起,这箫音似乎带有魔力,一瞬间散了对手的功力。
方圆百步之内百花凋零,树叶摇落,一片风卷残云之势。
那两人未曾料到虞子藿有这样的绝招,一时不察,黑衣人一口血喷了出来,怪异人倒是未受伤,只是一招之差已经来不及再追上虞子藿,虞子藿提气一跃,辗转腾挪,消失不见。
回到屋内,虞子藿不由心道一声,好险。
虞子藿回房后换了一身衣服,想重新上床休息,却怎样也睡不着,翻身下了床,顺窗户出了屋子,摸黑到了苏轩的房间,翻窗越了进去。苏轩早听得响动,翻身起来。
“藿?”苏轩离虞子藿的房间不进所以并不知虞子藿来所为何事。虞子藿将刚才之事,仔仔细细讲诉一遍,苏轩的眉头不禁也皱了起来。
“藿,此人我会遣扶萧去查,你且先回去睡吧,折腾了一宿,你也该累了。”
虞子藿最近都没怎么睡好,闹了一夜也觉得乏了,刚刚又几乎透支了自己全部的内力,身体正叫嚣着要休息,实在是疲累非常,更何况,轩办事,他放心,扶萧更是把好手,没什么可担忧的。
这一夜真是够刺激了,不知明天会出什么乱子,暗处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下手狠辣,若非九重凤啸,化解了他的功力,我今晚怕是回不来了。那人并没有用本门的武功,毕竟这铁鹰爪是铁帮的不传秘技,人尽皆知,他不可能自报家门,慕长天如此礼遇他,想必该是个大名鼎鼎的正派人物,身份不俗才对。铁鹰爪,世间练到如此功力的,并没有谁,便是飞鹰铁利也没有这等功力啊。
他想干什么?为一块玉佩灭人满门,什么玉佩值得如此大动干戈?
不想了,睡吧。
有人处,必有阴谋与争斗,任谁都逃不开。
虞子藿和衣便卧,身体累到极致,倒是一夜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