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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三十八颗灵珠·掌剑师意欲争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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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琴台,执事长老席。
与青莲打过招呼的素河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悄悄地站到了他师父的身后。
伺剑堂掌剑师怀临道面色不愉地传音道:“还没找到么?”
素河一怔,似没料到师尊会在和缘一会上当场询问如此机密之事,她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到他们师徒,遂传音道:“回师尊,师叔的剑找到了……但它似乎已……”
“莫非它已择主?”怀临神情微变,“那人现在何处?”
“思鸾剑尚未认主,可它却落在了一位待选弟子手中。”素河有些犹豫,“徒儿不知该不该将思鸾剑讨要回来,只将那弟子带回伺剑堂。”
怀临道神情一舒,看着高大的乐神宝相,眼中闪过一丝激动:“那思鸾剑是你师叔的佩剑。当日青荃出事,为师郁郁之中想起师弟的嘱托,便将思鸾请出藏剑阁,丢下浮云里……如今看来那剑已选好主人,只待为师前去认同……”
素河心中翻了个白眼,暗道师尊大人真是语无伦次了,师叔的遗物择主,何需得到他的认同?再说了,那日师尊分明是在天河边擦拭思鸾剑的时候想起青荃师兄死得不明不白,一时恼怒,不小心把剑掉下了浮云里。
当然,即便素河所见是事实,怀临道也绝不会承认是他一时失手的!毕竟他是伺剑堂的掌剑师,怎么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素河虽心中好笑,嘴上却说:“师尊说得很是,徒儿细细打听过了,那名弟子之前倒是与青荃师兄有段因果。”
“当真?”怀临道惊疑一声,几乎要从座上跳起,“莫非是那个……不可能!羲源长老不是说她已夭了?”
“徒儿今日一见也很讶异,那孩子健康得很,想是羲源那老杂毛用了什么法子将她救活了。”素河道:“虽然五行天赋不佳,倒是聪明伶俐,天真烂漫。”
“哼!修真要靠五行天赋么?”怀临道恼了:“定是羲源长老见那娃娃好,将她瞒下!幸而为师并未将羲源老杂毛所说告知你师祖,否则为师堂堂掌剑,便不经意犯下那欺瞒师尊之罪!”
【某石:怀临老师乃这不是已经在承认自己欺瞒师尊了么?】
怀临道寻思了片刻,忍耐不住便要起身:“不行,为师得回去瞧瞧!”
“师尊何必急于一时?”素河忙劝道:“现下突然离席,难免引来其他长老和执事的注意。而且徒儿听说青莲有意让那孩子在东庐多待个两年……”
“两年?那哪成啊!什么好孩子丢给青莲那木头教导都会变成蠢牛木马的!”
素河同意道:“弟子便是心急于此,才临时起意将她带回浮云里看热闹,待到大选之日便以同样的借口将她带上山。届时其他执事必定如往常大选时一般假意苦劝师尊择徒,师尊便假戏真做推辞一番,然后‘勉为其难’将将那孩子先挑了,岂不快哉?”
“好!好!”怀临道豁然开怀:“你说得有理!到时为师多收几名弟子……”
他神情有些阴郁地看着跪于掌门身前献礼贺寿的那名女弟子。
“此次定要抢在正武堂和长琴殿之前收几个好的,为青荃出一口恶气!”他想了想,忽又道:“你既然已来了长琴台,便不用回堂了。传音给青符,令他去陪那孩子玩耍。”
“徒儿已吩咐过青符,令他速去剑冢陪伴那孩子。”
“很好!”怀临道放了心,眯着眼看着那空空的、本属于正武堂司武长老的座位,又看了看一脸谦和的羲源,冷若寒霜的脸上露出一抹罕见的诡笑。
~~~~~~~~~吾是怀临老师乃肿么笑得这样可怕的分割线~~~~~~~~~
剑冢之上。
楼晓和白发老者的话题已经深入到了以剑引雷,她也不知为何要信任这老者,只觉得似乎有人告诉她,这老者绝不会伤害她。楼晓想着,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可能源于花小楼,大概她见过这老者,亦或者是知道他与那个青荃有关,所以心中感到亲切。
——也许老者是那青荃的师尊?也就是说他是个怀字辈的……
“天雷与寻常雨雷不同,你那妖修道友所遇的还是飞升的劫雷。若是寻常修真者的飞升劫雷,威力大至可劈山倒海,要知,天道在渡劫飞升的修行者可不算公正,因为渡劫飞升乃是逆天。”
楼晓苦苦思索,她怎么想怎么觉得既然天道是让万物有渡劫飞升的机会,那么也应该是公平公正的。无奈的是她不是那种有大智慧的人,虽为撑门面读过几页国学书籍,但若让她现在就参透这些“深奥的道理”,无异于让她重返学堂学讨厌的数理化!
楼晓的思绪绕了半天终于又绕回来了:“可是老爷爷,您说的这些,与我想的那个没有关系啊!”
她记得自己是在询问避雷针的可用性,不是在问天雷与雨雷为什么不同。
“你说的引雷之法,我从未尝试过,也不知是否可用。”老者想了想,终于提出一个冒险的建议:“若你得见那妖修道友,可向他提及此法,只是引雷之时需得小心再三,不可鲁莽行事,也不可将所有希望都寄托于此。”
楼晓乖乖地应了,她扭头看向长琴台方向,发现Party已接近尾声。宾客已陆续开始退场,长琴台的接引桥头,一件件飞天法宝被放了出来,载着主人离去。一时间各色法宝的华彩就像楼晓上辈子在民俗节的夜市中看见的烟火,却又与冲天一弹又散落开的烟火大不相同……
楼晓怔怔地看了一会子,喃喃地道:“这么快就完了,我还没看够呢!”
那老者道:“有何稀奇,待你入了碧月城便有的是机会。”
“真的吗?!”楼晓兴奋地巴着老者的袖子,道:“老爷爷,以后掌门人会经常过两百岁生辰么?”
老者无语了。
楼晓其实是想问,“校长每年都过生日吗?”结果一激动给问成了那样。
她囧得不行,几欲捶地。
……
这夜楼晓过得很有意义,那白发老者送了她一块只有半个巴掌大小的玉佩,说是她刚刚突破炼气一层境界,可修为并不稳妥,用这玉佩不但可以帮助自身稳固周身活跃的灵力,还可以隐藏修为。
素河一直没有照她承诺地回来陪楼晓看热闹,最后老者亲自将她送到了东庐门口。
面对赵四的询问,楼晓有些心虚——
因为与那老者聊得投机,居然没有想起赵四吩咐的事。她硬着头皮把长琴台上看到的那些零零碎碎地说了一回,注重描述“那个师姐好漂亮”、“有一个师兄的兵器好奇怪”、“还有一个红头发的真人会唱很好听的歌,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张丫和周敛回来之后,讲述人就换成了他们两个。青莲师面沉似水,似乎很不开心。楼晓猜测他大约又被正武堂的脑残刺激到了,谁知青莲一回头瞧见楼晓,居然叱责道:“花小楼,你明日抄写门规五十遍。”
楼晓耷拉着脑袋,心说青莲难道是在生自己的气么?不就是上山看个热闹么?有啥可生气的?
“为什么?!”赵四惊叫出声:“小楼是素河师带去看热闹的,为什么要罚她抄书?”
青莲阴沉着脸:“我知道是你出的馊主意!你抄一百遍!”
赵四泪流满面。
这夜楼晓辗转反侧,无法安然入定。她回想起与那老者的对话,心中有些骇然——
她当时表现得会不会太出格点了?似乎只要一与那老者深谈,便会忘记自身年纪。也不知她那莫名其妙的亲切感是来自何处,若那老者对阿桂不利,那她可怎么办?
楼晓后悔死了,她发现至今连那老者是谁都不知道!
楼晓翻来覆去地想了想,干脆起身溜到讲堂抄写门规去了。抄着抄着仍旧无法静心,她觉得心中似有两个小人。一个小人说那老者是故意套话,会对阿桂不利;另一个小人说那老者光明正大,肯定不会做那种龌龊事情。
楼晓坐立不安,焦躁的心绪把睡得正酣的小精卫给吵醒了。楼晓干脆扯了张纸,想了想,写下一句话:“婶婶,今日掌门生辰,我在剑○玩,无意中遇到了一位白头发老爷爷,说了许多话,不知他是谁。”
那个圆滚滚的“○”,其实是个“冢”字,但她还不会写这个字。
写着写着楼晓就想找块豆腐撞撞——她当时应该一见到那老者就问一声“老爷爷您是谁呀”或者“老爷爷您住在伺剑堂那您一定很厉害吧?”怎么会就这么忘记了呢?
楼晓把那张纸卷成小卷,令精卫送去望曦村。
很快精卫就带来了回信,上面只有一句话:“若非伺剑堂难入,我儿当为伺剑弟子。”
楼晓不知为何,心中忽然安定下来。
这句话似已表明了连生的意思——
1.伺剑堂是安全的;
2.连生很可能是伺剑堂出来的;
3.连生将她楼晓当做了自己的孩子,一心为她考量。
【18/07/2011·完章·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