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记》陸月

14、第 14 章

　　民以食为天。
　　光有自尊是填不饱肚子的呀......------By天野银次

　　“讨厌啊，他们死了吗？”
　　“还这么的年轻......”
　　“妈妈，那是什么？”小女孩拉着妈妈的衣服下摆，小手指着一个角落，操着脆生生的嗓音一脸天真的问道。
　　“嘘......我们快离开这儿！”年轻的妈妈急忙放下孩子的小手，声音压抑着说道，顺便急急忙忙的把孩子拉走。
　　在巷口转角的角落里，瘫坐着两个人。都是双眼无神，眼下浓重的黑眼圈，眼窝深陷，面容枯槁深深凹进去，半张着嘴，唇角还流着不明的液体。两人相互倚靠在一起，相缠着的金发和黑发也是半死不活的耷拉着，几只像是苍蝇的不明东西在其头顶“嗡嗡嗡”着欢快旋飞。看他们的样子已经半只脚都跨进棺材里了。
　　脚上传来的力道让我忍不住低下头。垂下的眼眸顺着脚腕上那一只枯瘦的还在微微颤抖的手看去，金色的头发下一张枯槁的脸，原本无神而迟顿的双眼里带着一种莫名的激动情绪看向库洛斯手中的盒子，手下微微用力。苍白的嘴唇无力的开合了几下，吐出的几个字虽微弱却还是很清晰：“好香的味道......”
　　黑发半耷拉的海胆头也缠上来，“好香的味道......”
　　我轻轻叹了口气，无力的挥了挥手阻止了正要上前把这两个人丢开的库洛斯。也真亏得他们还知道要拉住的是我，明明我手上什么东西也没有拿的。
　　我抬手伸向库洛斯。
　　库洛斯稍微顿了一下，才把手里的盒子递到我手上。我提高手里的蛋糕盒子，半垂下眼眸看向还抓着我的脚的人，淡淡的开口：“放手。”
　　两个人顿时双眼大放异光，迅速收了手。我把盒子递过去。
　　那两个人以着和刚才截然不同的迅速动作把盒子抢过去，三两下拆开包装，不管不顾地用双手以狂风扫落叶的架势扫荡着面前的食物，松软的蛋糕和甜腻的奶油沾了满嘴满脸，其中还夹杂着因抢食而向对方发出的含糊不清的抱怨。
　　也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若大的一个蛋糕就被消灭殆尽，两个刚从死死亡边缘回来的人齐齐以希冀的眼光再度看向我。
　　我压着裙边在他们面前蹲坐下来，看看地上残留的盒子，迎向他们的目光，轻轻地笑了笑，“吃完了？”
　　两个人齐齐的点头。
　　“没吃饱？”
　　两个人又齐齐点头。
　　“还想要？”我笑着问道。
　　两个人再次齐齐点头。
　　我再度笑笑，然后摊开双手，以一种轻淡的带着一点无辜的意味淡淡的开口：“我没有了。”
　　一瞬间我好像看到了两只小狗耷拉下脑袋，无精打彩的垂着四只耳朵。
　　真有意思！
　　黑发的海胆头少年站起来，可能是已经稍微填了点肚子的关系，连那海胆头也精神了不少。帅气的把手里的空盒子朝旁边丢开，拍拍身上脏污的白色燕尾服。
　　“啊！！”突然传来一声惊叫，让刚想摆Poss的黑发少年身子一僵，朝旁边看去，顿时惊愕得鼓起了一张可爱的包子脸。
　　金发的少年手忙脚乱的扯过盖在头上的空盒子，用力的甩到一边去，火大的朝黑发的少年吼到：“阿蛮！”
　　叫阿蛮的少年哈哈笑两声不甚在意地说了声抱歉，然后恢复一张正经的脸转过头对着我，帅气的推了推鼻梁上圆圆的黑色小墨镜，“我是美堂蛮，那家伙是天野银次。”说着指了指旁边一头金发的少年，然后笑眯着眼说道：“呀，今天总算是得救了，再过一天说不定我们就是尸体了。”
　　天野银次收回怒瞪着美堂蛮的视线，也笑眯了一双眼感激地道：“真的呢！我们已经有三天没吃过东西了。小妹妹，谢谢啦！”
　　“不用客气。话说，你们怎么会变成这样？”
　　美堂蛮那帅气的动作又是一僵，尴尬着一张脸打着哈哈笑道：“啊？哈哈......没......”
　　天野银次也尴尬地说道：“因为这个那个许多的原因......哈哈......”
　　“是吗？”
　　我当然是知道的，你们还不是因为没接到委托所以没有钱吃饭。啊，还有，躺在这里说不定还是因为车子也被城管拖走了。
　　我抚了抚因坐下而有些折皱的裙子，说道：“那么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转身向前走去。库洛斯一声不吭地保持着半步的距离跟在我身后，突然想到了什么，我又转回头看向美堂蛮和天野银次，笑着问道：“刚才没有吃饱吧？要不要去吃晚饭？我请客。”
　　“要去！！！”
　　只见身子一晃两人就出现在我身边，顶着两双闪闪发光的眼兴奋地看向我。
　　随即想到了什么，天野银次又疑惑地问道：“可是，小妹妹你不是说还有事吗？”
　　“嗯。不过现在去也晚了，先去吃饭吧。”
　　“没关系吗？”
　　“库洛斯，现在什么时候了？”我开口向库洛斯问到。
　　库洛斯毫不迟疑地回道：“下午5时15分02秒。”
　　我笑了笑看向天野银次，“看吧，到晚饭时间了，反正已经迟了，没关系。”
　　“啊。不过，请我们也没关系吗？”天野银次带着担心的表情说道，“你也是个小女孩而已，要实在不行的话也不用免强的？”话才刚停天野银次就飞到一边去了。
　　美堂蛮一听，一脚踹过去，踢飞了天野银次，迅速跟过去提起他的衣领警告到：“你在说什么银次，有人要请客，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们此时的饭食父母这么说！”
　　“但是......”天野银次迟疑的想要反驳到，话还没说完就被美堂蛮给用手堵住了嘴，“闭嘴！你别再给我开口说话！”
　　然后转瞬又到我跟前献媚着笑道：“那，我们去吃什么？”
　　“拉面。”
　　美堂蛮点点头，笑得很是献媚，“拉面啊，真不错呢！”
　　天野银次欺身上前还想说些什么，被美堂蛮的拳头正中肚子，顿时痛得弯下腰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俯下身拍拍天野银次的肩膀，“没关系，你尽管放心好了，我能负担。”
　　“走了。”我抬脚向之前的方向走去，库洛斯保持着半步的距离亦步亦趋地跟在我身后。
　　美堂蛮和天野银次一听，立马跟上来，站在我另一边。
　　“啊，还不知道小妹妹叫什么名字呢？还有这你身边的这位大哥？”天野银次和蔼地问。
　　“即墨夜，”我看向发问的天野银次说道，“他叫库洛斯。”
　　“可以叫你小夜吗？”
　　我点点头。
　　“说起来，库洛斯先生好是厉害，”天野银次看了看我身旁从刚才到现在都没吭过一声的库洛斯，很是认真的打量着，好像确实没有发现什么能够显示时间的东西后，满脸的疑惑，“都没有看见有看过什么，竟然可以这么毫不犹豫地报出时间。真是厉害！”
　　美堂蛮有这么一瞬间用很是锐利的眼神看向库洛斯，好像想研究出些什么来。然后就是挺着一张英俊正经的脸好像一脸期待着等下的晚餐。
　　“噢，那个啊，那是库洛斯的能力，”我看向那一头金发下那一张写着好厉害的脸，“库洛斯报的时间可是最准的，绝对没有误差。”
　　我毫不犹豫地坚定语气忍不住又引来他们的注目。
　　天野银次急急翻着所有的口袋，半晌才掏出一个很是古旧的怀表。然后一脸认真地看着库洛斯，一定要试试库洛斯的能力。
　　我不由得眯起了眼，看着那个天野银次手里看起来很是贵重的怀表。
　　我点点头同意。天野银次就一手拿着怀表一脸庄重地看着库洛斯，“开始吧！”
　　话音刚落，库洛斯就毫不犹豫地开口道：“晚上6时08分28秒。”
　　天野银次在库洛斯最后一音节落下时，“啪”的按下手里的怀表。然后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平静地库洛斯，“真的！好准！好厉害，怎么做到的？！”
　　美堂蛮一把抢过天野银次手里的怀表，然后也睁着一双大眼看着我身边的库洛斯。
　　我笑道：“那是当然！我家库洛斯可是很厉害的。”
　　天野银次顶着一张包子脸猛点头，嘴里还不停地念叨“怎么做到的”。
　　叮呤-----
　　“欢迎光临！......啊，是小夜啊！很久不见了！”
　　“嗯，大叔，我又来了。招牌拉面，多来几碗。
　　“嗨哟！马上来！”
　　“啊！拉面！”两双闪闪发光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