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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广衍储嗣 ...
冬尽春来,进入弘治元年。
正旦节,皇帝诣奉先殿、太皇太后、皇太后宫行礼毕,出御奉天殿,文武群臣公服行五拜三叩头礼,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后俱免命妇朝贺。正月初二,皇帝头戴黑翼善冠、身着浅淡色袍、腰系黑犀带,御奉天门视朝,文武群臣常服朝参。正月十一,大祀天地于南郊。上元节免宴。三年之丧的第一个新年,就这样不事张扬地过去了。
闰正月里,宫柳开始孕出鹅黄色的芽苞,点缀春意如许。如今已是御马监左少监的郭镛,仍作为乾清宫答应,随侍今上。他提着食盒,里头是新制的冬笋鸡脯、海参烩蹄筋等酒饭,奉旨献往清宁宫。
郭镛进殿请过安,太皇太后让他起身,夸了皇帝孝心,又道:“你是皇帝身边的老人儿了,现下皇帝成婚经年,然膝下犹虚,六宫虚设,终归是于国无益……”
“老娘娘想的周到,也是为皇上广选淑女、充盈后宫的时候儿了。”太皇太后既暗示于他,他一介宫奴,也只得强出这个头儿,做那得罪皇后之人罢了。郭镛恭维一番,含笑应下,“奴婢合该尽尽伺候的本分,回去就上本进言。”
不出两日,郭镛的奏疏就呈至御前。
祐樘蹙眉沉思片刻,心中有了计较,想着头一个该说与宛月知道。
他也不带随从,独自几步行至坤宁宫,正遇上宛月出了房门,一见他,笑弯了眉眼,挽手道:“皇上快去看,后苑来了一对燕子!”
燕子虽是民间寻常鸟儿,然它们喜在农家屋檐下营巢,不傍豪门,宫中少见,是以宛月拽着祐樘到了宫后苑,指着清望阁檐下新筑的燕巢瞧稀罕。
燕燕于飞,颉之颃之。早春黄昏的清风里,一对新燕雌雄相随,在楼阁旁衔草啄泥,比翼双飞,其自由自在、情深意笃之态,瞧得二人皆是痴了。
“宛月……”祐樘欲言又止,觉着自己的话题着实煞风景。
“嗯?”宛月偏过头微笑,金葫芦坠子跟着晃悠悠打转儿。
“郭镛上了折子,请预选女子于宫中或诸王馆读书习礼,以待服阕之日册封二妃、广衍储嗣……”
祐樘语速很快,然而不等他说完,宛月更快地接了话,“妾知道了,一定好好为皇上操办。”
未完的话梗在胸中,祐樘凝视着宛月挺直的脊背、无懈可击的微笑,心口堵得厉害:结缡一年,本以为心意相通,却不料我在你的心中,竟是如此不堪么?有没有别的女子进宫,你竟全不在意么?好一副大妇风范!
当下也带了气,不想多做解释,索性道:“皇后说选便选?天家无小事,总要先请之于两宫太后的!”
“妾随皇上前去请旨便是了!”宛月仿佛一头浸在冷水中,全身血脉不流通了一般,胳膊都气软了,满心想着:从不敢去想象和面对的事,终是来了,她先抢着说了,总好过直面郎心如铁!
二人当真摆了驾,先到清宁宫,太皇太后满口赞同,颇称赞皇后识大体。
又到仁寿宫,王太后自不敢与太皇太后意见相左,附议之余,却讷讷提醒一句:“当年先皇大婚,虽钦奉英宗睿皇帝遗诏,也颇招惹人言。如今先帝山陵尚新,皇帝选妃吉礼,先与廷臣议议为好。”
“多谢母后教诲,儿子须得想个万全之策。”祐樘瞥宛月一眼,心道:傻丫头,别枉费母后这片疼爱你我的苦心才是!
按惯常做法,祐樘此时应派司礼监与内阁商议,内阁同意之后票拟批红,事儿就算成了。可此时他生怕内阁误解了他的心意,真个同意此事,他岂非再无退路?
是以,祐樘将郭镛的折子留中不发,静待变数出现。
皇帝要选妃的消息,不几日就传得沸沸扬扬。传到兴济张家,慌得金夫人哭道:“成婚才一年,哪有那么快就生子的哩!何至于就急着选妃了?莫不是我们姑娘开罪了皇上不成?无子的皇后,废起来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姑娘以后日子可怎么过哪!”
张峦愁眉不展,金氏侄儿金琦出主意道:“万家辞还的顺天、保定那几处庄田,姑丈何不旧事重提,复请通赐管业,以此试探上头之意?如允了,那表妹自还是有宠的,皇上正借此安抚;即或不允,若皇上不责备我们妄奏烦扰,也算是留有面子了。”
张峦深以为然,疾书奏本一封,星夜驰送至京。
祐樘看着岳父递上来的奏疏,苦笑不已。老丈人一片爱女之心,他是懂了,可赶着这时候,真会给他添乱啊!
遂令户部会议,户部以为不可,祐樘是之,差人守视如故。
张家得旨,猜测皇后独宠之势不复,又听说皇帝这些日子再不去坤宁宫走动,便越发惴惴不安,愁云惨淡。
说皇帝不去坤宁宫,倒也冤枉了他。自定下选妃事宜,冷了几日,孤衾寒枕的滋味不好受,祐樘琢磨着宛月不过是嘴硬,哄上一哄,把他的主意讲讲,气消了便是。
这日下了朝,祐樘移驾坤宁宫,正遇上沈琼莲在陪宛月说话。
“微臣叩见陛下!”沈琼莲行过礼,便欲告退。她自宛月成婚即常造访东宫,不仅宛月敬重,祐樘也是极欣赏的,继位后升她为尚仪,在御前答应的时候比皇后跟前还多,对帝后情笃再清楚不过,哪敢梗在这里碍事。
不等祐樘发话,宛月冷冰冰道:“皇上是来找沈尚仪的吧?妾先告退了。”
沈琼莲尴尬地立在原处,走也不敢,留也不敢,偷眼觑向御容。
祐樘再好脾气,如何还呆得下去?吸口气,好容易维持住平和的表情,与沈琼莲随意谈了几句公事,便草草离去。
祐樘一走,宛月又做没事人似的说笑了一场。那笑容,明明比哭还难看啊。
真个倔强的孩子。沈琼莲暗暗叹息,惜乎不知从何劝起。男女之情,她只从书上见过,并不曾体味其中甘苦。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贵为帝后也不能例外呢。
这下皇帝真不去坤宁宫了,不等从外头选淑女,宫里的妙龄女子们已蠢蠢欲动。
一日,祐樘在宫后苑散心,正望着清望阁那巢燕儿发呆,忽听一阵清幽歌声在梅树后飘飘忽忽:
登上云梯看月光咧,织女吹箫盼牛郎咧;
筷子跌落高台底,跌落高台底咧,望哥捡起得成双!
侧耳听来,竟是儿时母亲唱过的贺县小调!调子宛转温柔,像是少女思念着情郎,又像是母亲随口安抚着孩子……
想起母亲,祐樘呼吸一紧,生出种见到歌者的渴望。旋即,却明白了什么,吩咐随侍的内侍梁宣,“看看是谁,带出来。”
暮色中,一个纤细秀美的少女瑟瑟而来,磕头请罪道:“奴婢不知万岁爷在此,惊了圣驾,请万岁爷恕罪!”
一壁说着,一壁悄悄仰了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梨花带雨,秋波盈盈。眉眼间,竟与孝穆太后有几分相似。
“端的是有心人哪!”祐樘冷冷一笑,“梁大伴,这贺县小调,唱得可地道?”
梁宣当初被安排到东宫服侍,正因他是广西贺县人,纪淑妃的同乡,祐樘在他身上能找到些思母的慰藉。他跟随祐樘多年,如何不明白主子之意,不敢直接回答,只说:“奴婢一时听不真,请万岁爷容奴婢问她一问。”
“朕钦定为先皇守孝三年,不鸣钟鼓,不奏大乐,这宫人胆敢当着朕唱曲儿,该当何罪?”祐樘并不在意是谁教唆的,横竖是恶心到他了,“你审问明白了,交由皇后处置吧,再替朕问问皇后,这后宫是怎么管的!”
“奴婢遵旨!”梁宣跪下领旨,心头苦得像吞了黄连:审问个居心叵测的都人也罢,还让他去质问皇后,索性砍了他算了!帝后置气,倒霉的全是下人!都怪郭镛,没事儿添什么乱!这些日子,皇上独居凄苦,他战战兢兢伺候得更苦啊!
卫河秋涨,洪波奔腾,宛月与祐樘泛舟河上,指点渔樵古渡。他环着她,下巴贴于她耳侧,一如那些溶溶月夜的悄然私语。他衣鬓间有股清苦的苍术香气,那是连日在乾清宫侍疾,沾染了辟秽的苍术炭火杂香。
不对,侍疾是去年的事,如今父皇已龙驭宾天,祐樘当皇帝了,如何还有闲情与她嬉游卫河?咦,原来他们乘的不是扁舟,而是辉煌龙船?
宛月迷迷糊糊正疑惑,一个浪头排空打来,卷到她身上,祐樘手一放,她就掉入冰冷的秋河之中。
她想呼救,河水汹涌地灌入口中。她拼命挥舞着胳膊,在茫茫烟水中挣扎着,眼睁睁看他在高不可攀的船头淡淡瞥她一眼,龙舟决然远去。
滋养她十多年的卫河,水原来是这般透骨地冷,顷刻间置她于绝望窒息之中。就这样沉下去,倒也清净……
忽然,又一辆龙舟披红挂金,鼓乐喧天而来,赫然便是他亲迎她出阁那日的曲调。不,她不甘心,她不信他这样恩断情绝!她手脚并用,又拼命地挣扎求生……
“娘娘,娘娘!”外间值夜的含香听闻皇后梦中惊叫,进来摇醒了她。
宛月睁开双眼,红烛下是含香关切的脸。
原来只是一场梦。
颊边枕侧一片冰凉,是自己在梦中落的泪么?
含香装作没看到她的泪痕,若无其事地掖掖被角:“娘娘还跟姑娘时一样,动不动就蹬被子。一冻着了,就容易做噩梦呢。”
宛月苦笑,梦里侵肺入腑的冰冷,不过是早春失了衾被的凉意罢了。祐樘在身侧时,她蹬开的被子,总是他来搭好的。
窗外几时落起小雨,淅淅沥沥,凉气袭人,他可曾入眠,可觉衾寒枕冷?负心的冤家啊,让人又是恨他,又是丢不下他!
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
翻来覆去间,忽想起黄昏梁宣禀报的那桩子事,宛月当时赌气不作理会,任由那个宫人跪在原处,此刻想想也是可怜,遂唤含香问:“那个唱贺县小调的丫头,还在后苑?”
“是,那贱人还在跪等娘娘处置的。娘娘不发话,她岂敢动半分?”
“也罢,这么大冷天儿的,别闹出人命,放她回去吧。”宛月顿了顿,又命道:“明儿一早,让李兴打发她去浣衣局,这事到此为止。”
因梁宣已查出那宫婢系唐荣妃宫里,含香愤愤道:“背后少不得又是唐荣妃撺掇,就这么放过她?”
宛月半靠在床头,懒懒地说:“那种失势的老女人,还不值得本宫往心里去。再说了,迟早皇上要选妃的,也不差多几个献媚的都人。”
娘娘这是心灰意冷了?含香忙劝说:“娘娘,听说外头好些文官都在议论,说宪宗爷爷刚走,这么急着纳妃不合礼制。奴婢猜度,这事儿成不成,还两说呢。”
“瞎琢磨什么?”宛月瞪含香一眼,“快些传旨,把那丫头放了去。”
宛月放过了一个连名字都懒得去问的小宫女,而祐樘,放过了一个名叫刘瑾的太监。
二月十三日,大明臣民迎来新帝登极元年的一大盛典:耕耤田。天子亲耕享先农,一则祈求神农氏保佑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二则躬耕亲见方知稼穑艰难,以昭示初政重农之意。
当日早朝过后,文武百官随同皇帝的御辇卤簿,大乐鼓吹,浩浩荡荡,由午门左门出至先农坛。观者拥道,莫不热切瞻仰天子英姿,祈盼新帝给王朝带来勃勃生机和太平盛世。
芝兰玉树般的少年天子,在玄色衮冕的衬托下越发庄重沉静。他带领百官,祭拜先农,祭祀仪式伴以典仪、唱乐、舞生,神圣宏大,古雅无双。祭毕,祐樘更翼善冠、黄袍,至耤田所行仪,秉耒三推□□之后,顺天府尹捧青箱随以种子播而覆之。接着由三公五推、尚书九卿九推耕毕,顺天府县官员率农夫三十人终亩。
庆贺礼毕,祐樘命赐百官酒饭,三品以上官各就丹陛上,四品以下各就台下,并宴劳耆宿于坛傍。
这是新帝登极以来第一次大宴群臣。为了讨天子欢心,掌管教坊司的太监刘瑾,特意在宴会上进献了一场杂剧表演。戏中间出狎亵之语,都御史马文升站起来,厉色曰:“新天子当知稼穑艰难,岂能以此渎乱宸聪?”即斥去之。
宴后,马文升遂以此对刘瑾发起弹劾。新朝新气象,上至天子下至百官,都在试图树立一种寡欲俭朴的新政风。而刘瑾就这么弄巧成拙,撞在了风口浪尖上。
祐樘把刘瑾定为死罪而赦免,贬至茂陵司香。
那一刻,刘瑾的想法,无人可知。十年、二十年之后,刘瑾的境遇,亦无人可知。
如果祐樘能预知未来,他对刘瑾唯一的处置,必定是:杀。
可惜他不能预知未来。他只是秉持着一贯宽仁的作风,放过了刘瑾性命。他是那样珍重臣民性命的一位君主。
传言从来不是空穴来风,外廷以孝、礼反对选妃之事,还真让含香说中了。
不几日,左春坊左庶子兼翰林院侍读谢迁便上了奏折,洋洋洒洒数百字,文采斐然,更何况有孝道压着,让人找不到半点辩驳的余地。
其文曰:“伏闻陛下因内侍进言,欲选妃嫔以充后宫,臣愚闻之,且骇且惧,以为陛下聪明神圣,岂宜有此举动?夫六宫之制,固所当备,而三年之忧,岂容顷忘?今山陵之工未毕,谅阴之痛犹新曩,陛下以神器之重,万几之繁,勉遵遗诏,俯从吉典,盖亦出于甚不得已。臣知陛下食旨不甘,闻乐不乐,居处不安之心未尝顷刻少衰,奈何遽有此事?
此必进言者巧为谀词以动陛下,而一时误听之耳,非陛下之本心也。臣意进此言者必以广嗣续绵本支为说,臣窃以为过矣。陛下春秋向盛,如日初升,血气未定,如泉始达,况至孝格天,深仁覆物,众所祝愿,天必降休维熊维罴之祥、螽斯麟趾之庆,将有不期然而然者,何必汲汲为此虑哉!
惟后秉坤仪,职主内治,配德乾纲,共承宗社,如日月阴阳相须而成,礼所至重,位不可虚。今则中宫正位,内主得人矣,自余妃嫔,宜可稍缓。又况祥禫之期,岁月几何?俟山陵既毕,礼制既终,徐议其事,亦未晚也。朝廷举事,风行甚速,圣明全德,白璧无瑕,岂可不自慎重,轻致玷亏也哉!臣又闻《中庸•九经》以去谗远色为劝贤之通,今陛下建极之始,正亲贤修德之时,中庸之义尤不可不深省也。伏望陛下涣发宸断,亟寝前命,勿遂一时之失以贻后世之讥,庶几不远而复,凡为谀佞容悦者亦不得以诱惑圣心矣。”
不愧是朕的老师,此疏情深意切,恰到好处!祐樘心中大定,令司礼监覃昌把奏折送到礼部会议,自己则笑眯眯直奔坤宁宫。
午后暖阳下,阶边一树杏花聘聘袅袅。祐樘微微一笑,亲去折了两枝持于手中。
宫静日长,祐樘怕扰了宛月午休,不让下人通传,独自蹑手蹑脚进去。
却见宛月黑油油长发挽作一窝丝杭州攒,上穿白绫对襟袄儿,下着红罗裙子,背对着门,正在往鱼缸里撒食儿,每撒一把,就脆生生哼一声,“让你选妃!”
到后来,索性一口气啐骂下去:“负心汉,薄幸郎,叫你选妃,选妃!给你弄进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来,一窝蜂吵死你,闹死你,让你躲也没地儿躲!”
祐樘憋着笑站在宛月身后,她一个深闺养大的女儿家,哪里会骂人,颠来倒去也就那两句,纵然带气,依然是清音娇柔,低回婉转,只越发显得娇俏可爱了。
叨念了一阵,宛月纤腰一转,冷不防瞧见祐樘,唬了一跳。旋即镇静下来,冷着脸行礼道:“万岁爷屈尊驾临,敢不是走错门儿了?”
不等宛月下跪,祐樘一个箭步过来,抱住她说道:“我的姐姐!这么些时日了,你还不消气?”
宛月扭着身子躲避,敛眉道:“我又生不出皇嗣,又管不好后宫,早该被打入冷宫才是,皇上平白又来理我怎的?”
“我何时不理你了?是你不肯听,不理我在先!而今,选妃之事要收回成命,你总该听听解释不是?”旷了多日,祐樘被怀中娇躯惹得身体发热,眼见她钗横鬓乱,面泛桃花,忍不住往香腮边吻去。
“你个恁涎脸涎皮的!我叫人进来撵你!”宛月一面挣扎,一面唤含香。
祐樘见含香进来,连忙放了手,胡乱支出她去:“你去乾清宫,把朕的紫羊绒鹤氅取了来。”
含香应声出去,宛月忍不住莞尔一笑:“没羞没臊,都人跟前也调个谎儿。”
“好姐姐,咱们两口子好好说说话吧。”祐樘把杏花递与宛月插好,细细说了一番前因后果,听得宛月深愧自己鲁莽,又放不下脸面认错,只小意温柔地回吻过去,缠绵温存了一场,从此揭过不题。
二月二十四日,礼部会议讨论过谢迁谏疏,礼部尚书周洪谟等覆奏:“此事在帝王之世未尝有,我祖宗之朝亦未尝行。况先帝宾天未久,陛下虽勉从易月之制,而几筵尚未撤,虽已行祔庙之礼,而山陵尚未完。遽然为此,殆非所以示天下也。伏望皇上当此春秋鼎盛之日,益笃义理,养心之功,必如成汤之远声色以保和圣体,必如武王之矜细行以培养圣德。姑如臣迁之言,行之于祥禫之后,庶为得礼。”
祐樘遂顺水推舟,以孝礼至重的明君态度从之。
从放出风声,到物议哗然,到有人进谏,到礼部会议,一步一步,正在他的筹算之中。这一停,再议便是三年之丧期满后,即明年十月之事,总算可以暂时清静了。
何况,他已给太皇太后的弟弟庆云侯周寿、长宁伯周彧、王太后的弟弟瑞安伯王源各岁加禄米一百石,给足了两家外戚面子,皇祖母也该安生一阵了吧?
【本章作者】若若主笔,菘菜审稿。
【史料说明】郭镛之请见实录(提请时间不详),谢迁进谏和礼部会议见实录,和好那段抄了金瓶梅的梗。其他均为脑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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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广衍储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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