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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追忆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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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起灵素来警觉,腾的睁开双眼,身下人眉头紧蹙,原本阻于两人之间的手已死死抓着胸口的衣服,额上满是汗水,呼吸早已乱了频率。
“吴邪~来人,快传太医。”
“不,陛下。。。”吴邪抓住张起灵的手,张起灵知他是犯了痛,忙将他扶起垫了枕头在身后,满是疼惜的为他轻拭额头上的汗水。
吴邪稍缓下来,平稳着气息,“臣没有大碍,不必惊动太医。”
“吴邪,对不起,我。。。”一时间悔恨交加,只顾得自己,却忘了此时吴邪大病初愈,内疚下竟狠狠出手打了自己一巴掌。
“陛下。。。”清脆的声响使得吴邪惊恐不已,快快握住他的双手,只是动作一急,牵扯的心口又是一阵刺痛,想要说什么,身子却被按回靠枕仰卧。
“快传太医。”紧张的回握住吴邪的手,“都是我不好。”
太医匆匆赶来,张起灵主动退至床头,太医接过吴邪的手开始切脉。
疼痛开始缓解下来,感觉到张起灵在身旁憔虑的眼神,嘴唇微动了动,终是没有说出半字。
太医诊了片刻,收回手后起身对张起灵作揖,张起灵一挥手免了他的礼数,“到底如何?”
太医垂首,余光瞧了眼吴邪,见他轻轻摇头,双手呈拱回道,“陛下,丞相只是一时急火攻心犯了旧疾,臣开些方子,丞相按时服下,三日后必有成效。”
太医说得轻巧,张起灵的心却安定不下来,左右踱着步子后停在太医身前,“已经治了这么久,为何还是如此频繁犯痛?你到底会不会医?”
太医听言跪在地上磕头,“启禀陛下,此疾需的是安心静养,丞相日夜操劳国事,费心伤神,时至久治不愈。。。”
张起灵不待太医说完便一脚踢了过去,“没有用的东西。”
吴邪知太医惦念他的嘱托不敢实言,张起灵显然已经动怒,万不要牵扯他人才好,缓缓道,“陛下,臣之顽疾并非一朝一夕,如果没有太医,臣恐怕早已经。。。”
“吴邪,不要乱说!”手封了口,吴邪轻轻反握住张起灵的手,望着他憔虑的神情,腮晕微微潮红,蜻蜒点水般的一笑,犹如片片白云中隐透出的彩光,直让人想要得更多。张起灵神情呆滞,目光追随,仿似看出了神。
吴邪面上红晕更甚,避开张起灵的眼神,轻动了下身子。张起灵回过神来,看着眼前人羞涩的模样,低头笑而不语。片刻之后看见旁边仍跪着的太医,深深吐出一口气。
太医说的无错,方才是因为自己的冲动才令吴邪犯了痛,紧张之下竟将错全都归于臣子,这性子可是要不得,但总也不能向这下跪之人道出事实,只得长袖一挥,“太医辛苦了,开过方子交予解连环就去歇息吧。”
太医叩首后便离开了。张起灵把玩着吴邪的手指,灵机一动神彩也兴奋起来,“等吴邪病好点,我们去筱院过冬吧,外面还在下雪,筱悠湖的雪再过几日也定是化不开,景致一定很美。如何?”
张起灵期待的望着吴邪,吴邪却轻轻摇头,“陛下大婚在即,怎可离开?雪落年年有,不急在这一时的。”
张起灵的声音又沉下来,眼前从容淡然的人直是叫他又爱又恼。语中带出不满,“吴邪,你最明白,这个婚我并不稀罕,如果不是应承过你,谁要娶什么郡主才女。张起灵心中的皇后,只有一人。”将吴邪的手贴于心前,吴邪看着他,缓缓着阖上眼睛不再言语。
张起灵反将吴邪的手握得更紧,声音也紧张起来,“好好好,我知道你心下不悦。吴邪不要生气,我听话就是了。”
在他的面前,他永远自称是“我”,而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朕”。
吴邪轻轻摇头,眼睛仍未睁开,微着声音,“臣有些累了。”
张起灵也不敢再吵他,无耐的叹了声气,替他拢好被子,再小心的在额头上印上轻吻,低声细语,“先睡一会儿吧,晚些时候我再过来。”
门檐轻轻阖上,吴邪睁开双眼,对着空静下来的寝室深深略出一口气,神情倦滞的垂下双眸。
大胤皇朝中男子居后宫早有先例,太祖炎治皇帝打下了这片江山,当时的锋阵将军因长期征战身体残伤严重,大胤稳下后炎治将他留在了宫中,三年后不知何故竟产下一子,虽不曾立后后宫中却再无他人。炎治与将军彼此相敬如宾,共挽鹿车为大胤创下了一片天地,虽有违常伦倒也成为了民间茶余饭后的一段佳话。也因而,朝庭中对于张起灵与吴邪的关系并未有人觉得异样,只是在吴邪看来,太祖佳缘虽令人称羡,可换作己身,只觉海阔天空,望无边际。
那一夜张起灵的强势吴邪逃脱不得,清醒后已追悔莫及。吴邪的冷漠吴邪的恨,张起灵通通知晓。但在帝王眼中,即便他再怨再恨,他也是不会放手的。
得到了帝王的全心,却仿如一叶蔽目。
晓梦随疏钟,飘然蹑云霞。昔日之所有,荡然无存矣。
殿外雪花纷飞的飘扬着,张起灵的身影落在静寂的石院中。伸出手掌接住一片雪白,瞬间即化为空。吴邪啊吴邪,你就似这片雪白,让张起灵握不得,放不开。
高傲自负的帝王,拥得江山,却抓不住心爱之人的心灵。何其讽刺,何其笑哉。。。
接而的几日吴邪听从太医的指示收敛心神,按时吃药按时休息更不多问于政事,听话到让张起灵的心日渐冰冷。
这一日的清晨,吴邪醒得虽早,可张起灵已不见了踪影。整个皇宫到处皆是绯红,半月前的落雪早已被清扫一空,青青石阶冷冷的伫在地上,却掩不住声花爆竹带来的喜庆。
大胤史上最年轻的帝王册后,今日之后的张起灵开始迈向一个全新的人生。
月落时分吴邪轻倚窗前,翾珝殿只留下了解连环在侧殿候着,其余人全被吴邪命去前殿当差。
第二件事,张起灵终于完成。
天色已沉黑,天边的礼花将整个天际照得色彩斑斓,五彩色光映在他淡然的面孔上。煊煦殿自今日起,应该会安静许多了吧。
吴邪向来喜静,然而此刻却是欢喜不起来。
不觉的收紧身上的披风,寒冷的冬夜少了那个炽热的怀抱,感觉不到掌间传来的温热,更不会再有人将他的手呵在唇边,柔情万千的问上一句“冷吗”。
思绪及此一时间心劳意冗,带着自嘲般的浅笑,吴邪,你的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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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起灵与新任皇后忻云彩饮了交杯酒,身边侍女随从便一一退下。他知道此刻自己该做的是揭开新后的红纱,再随纱帐的落下完成自己的使命。
红纱后的新娘紧张的捻着手中的帕子,心中担忧着喜纱揭开的霎那该以何种表情来应对这个年轻英俊的帝王,却不料听到了一个冷冷的声音,冷到听不出些许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