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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1) ...

  •   维持着一种奇怪的姿势——他罩着我,我罩着头。我们俩竟然不可思议地移步到了不远地方停着的钟司何的车里,那辆银色的奥迪A4。

      我这才松了口气,摘下帽子。头发全都乱糟糟地糊在额头,皮筋也松了。我扯下皮筋,对着后视镜甩了甩头发,正要重新梳起来,却被阻碍住,钟司何修长有力的手指温柔地附在我的手上,我转头去看他,发现他的样子有点出神,“就这样吧,很好看。”

      顿了一秒,我“啊?”了出来。

      钟司何才收起迷离的眼神,正襟危坐,认真地说:“你现在是我女朋友,得时刻注意自己的形象是否配得上我。”说完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补充道:“虽然你应该怎么注意也就那样,但至少散开头发能略有所提高。”

      听完这自恋的一番话,我没有立刻打开车门出去,甚至还能心平气和地坐在座位上而不是扑过去揍他一拳,这真是个奇迹,看来我的忍术进步了不少。

      我对着镜子照了照,的确散着头发好看些,之前赖赖也说过,可就这么让他得逞还是心有不甘,正犹豫着梳还是不梳,我发现了一个更严峻的问题。

      “为什么我还要假装你女朋友!?不就一次么!”

      他侧对着我,午后明媚的阳光透过车窗,勾勒出好看的侧脸。缓缓地,他伸出了一根食指。
      什么意思?最后一次?

      他漫不经心地说:“一个学期的考勤。”

      我镇定地咽了口口水,觉得这事靠谱,但贪婪的我很不由自主地说出了句更过分的话:“加期末成绩上调百分之十。”

      他皱皱眉想了想,说:“尽量吧,我不能保证你们的期末成绩由我掌控。”

      最近钟司何的新闻在班上流传甚广,有人说他学习很牛,本科时拿过国家奖学金。也有人说他家世很好,是个富二代。还有人说他能力很强,自己在外面开了公司。也不知哪句真哪句假,但记得有个同学说他的学长跟钟司何是室友,说钟司何是个谦虚谨慎的人,答应别人事情的时候如果说“看看吧”,那成功几率在八成以上;如果说“尽量”,那就是事能成;如果说“可以”,那就是不仅能成,而且能完成得非常好;但如果说“再说”,那就不可能成。

      按这个逻辑推断,期末成绩上调百分之十已经十拿九稳。我觉得应该见好就收:“好吧,既然你诚心诚意地请求我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地答应你。”

      他嘴角一斜,像是笑,又像是无奈,使这个表情添加了很多神秘感和不确定性,而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实在是有些过于帅气了……我马上为自己这种花痴的想法感到耻辱,并真心感谢上苍他不是《我知女人心》里面的刘德华,不然刚才那番不符合我低调内敛本性的感叹一定会被他听到。
      车子启动了。我才发现连要去哪儿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这次的任务是什么,想要问,但有预感他一定不会告诉我。大概牛人们都觉得未知的任务更有挑战性,并且一厢情愿地把这种想法假设到了我身上。

      但至少,我有一个问题可以问:“钟大帅,你能告诉我我总共要扮演你多少次冒牌女友么?”
      一秒,两秒,三秒……

      看吧,他连这种问题都不愿意回答。

      我怕这个问题太抽象,令他不好回答,于是周道地提供了几个选项:“大帅,你觉得是截止到期末以前比较合适呢,还是规定一个有限的数字,比如7次……”

      一道犀利的余光飘来,我赶紧改口:“8次?”

      对方依旧没有反应,我咬着后槽牙:“10次可以了吧……”

      一片寂静。

      我忍无可忍,情不自禁地拍上钟司何的手臂:“大帅,你到底想怎么样啊,小女子我可是卖艺不卖身的!”

      一脚刹车踩下,我在安全带的保护下向前猛地晃了一下,惊魂甫定,赶紧解释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不会想要永久期限吧。”

      钟司何面无表情,定了定,重新启动了车子,冷冷地说了句:“你想得美。”
      听他这么一说,我略微安心了些。“那你刚才为什么不回答我?”

      “我在开车。”

      这个理由实在让我无法辩驳,虽然很多开车的人都一边开一边聊天,但我与钟司何相处时间不长,坐他车次数更是只有一次,不能确定其车技是否稳定,而这件无法确定的事又的的确确关系到了我们,主要是我的生命安全。所以激进主义错误犯不得,宁可把询问期限的事情延后,也不能拿自己小命开玩笑。

      于是我老实巴交地坐在那儿,不敢说话不敢动,比木头人还木头人。

      北京的天气一向琢磨不定,究其原因,一方面是因为它本身就不定,另一方面是因为天气预报不定,但天气预报是一个很垄断的节目,我们不能责怪它,或者说责怪了也没有任何效果,所以长期以来对天气预报欲求不满的观众朋友们就把这份怨恨转嫁到了无辜的天气身上。

      在我思考以上这段内容的期间,本来阳光明媚的天气已经风云变幻,丝丝细雨垂下来,把车窗点得密密麻麻。我手指附在车窗玻璃内侧乱划,每一划,就有一颗水滴跟其他水滴凝结成股,缓缓流下,像是流星雨,而我则是主宰流星雨的神。

      这个奇妙的幻想令我感到异常兴奋,它不仅消磨了我们堵车在三环上的无聊时光,更大大增加了这段时光的美感,于是我情不自禁地多划了好几道。

      钟司何不太高兴地“咳咳”了两声。我才突然想起来,他这车不便宜,大概怕我划坏了。

      这恰好也是我很害怕的结果,于是我很识相地收了手,正经八本儿地继续无聊。

      此时钟司何很难得地好心肠泛滥,说了句:“你可以放音乐。”

      我心里并没有多少波澜,因为可以想象,这种牛人爱听的音乐无非是一些小提琴,古筝,萨克斯之类的高雅货,与我这个经常在酒吧卖唱流行歌曲赚钱的人八竿子打不着,但为了不扫他的兴,还是装作很惊喜地打开了音响。

      然而意料之外的,并没有什么高雅的曲调,取而代之的是一首脍炙人口的,红遍大江南北的神曲《爱情买卖》。

      我实在没有设想过这样一种情况,只得尴尬地说:“没想到你喜欢这么……这么欢快的歌曲啊。哈哈哈。”我突然觉得“哈哈哈”那三个字堪称我有史以来说的最傻x的一句话。

      钟司何答:“是给你买的。”

      什么意思?为什么是给我买的?

      顺着我的惊讶,他解释说:“你还要坐这辆车很多次,它算是你的工作福利。”

      我必须掐着嗓子,很费劲地才能挤出两声干巴巴的笑,算作对他这份“好心”的回应。

      没一会儿那首脍炙人口的《爱情买卖》就播完了,车里安静下来,我突然就对这张专辑的下一首歌充满了期待。

      静了大概四五秒钟,第二首歌前奏响起,我惊喜地发现……特么还是爱情买卖!!!

      竟然设置成了单曲循环!!!坑爹啊!!!

      这使我陷入了一个十分被动且尴尬的境地,要想突破这境地,我必须想出一个办法既不伤到钟司何的自尊心,又委婉地表达出换一首歌的愿望。我思索了半天,没思索出什么结果,反而越来越困,心想能睡着也是好的,于是就真的睡着了。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见到了十七岁的向安和十六岁的我。自从高考那年我爸死于车祸,留下我跟我妈相依为命,这三年来我曾经多少次想见到他,想梦见他,却都没有如愿以偿。他像是我生命中一场美丽的大雪,那时无处不在,可时间过了,天气暖了,他便消失得一丝痕迹也没有留下。

      有时我觉得也许都是假的,向安从来没有出现过,从头到尾我只是想象着有这么一个人,让我喜欢了整个高中,而我实际上只是喜欢了一团空气,甚至连空气都不是。

      这三年来,我差点就坚信了这个想法,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他了。可他终于出现了,虽然只是梦里,只是在这个阳光撤去莫名飘起小雨的午后,悄然出现在我的梦里。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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