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信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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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虚悬时，宴席方毕。
而后天帝欲与几界主人商谈要事，只让太子夙夜相陪，于是其他仙人大多就此散了。
月老站起身来，理了理袖袍，对身边老君说道：“大人物说事情总喜欢躲在小黑洞里，大大方方的在宴席上说了怎么就不行了？”
老君朝外走去：“走吧走吧，年轻人的事，让年轻人操心去。”
“天帝那老儿也是年轻人？那我也可算是二八年华青春正盛了。”月老鼻子里冲出一股气来，极是讽刺。
“你自己说着也不嫌寒碜？”老君拂尘一挥，扫了月老一脸白毛。
“你这老头子真是不好玩，玩笑也开不得……珞麟常欢多久才回来呀……”月老抹了把脸，自觉没趣，只想着能说笑打闹戏谑不羁的，也只有那两个活宝了。偏偏他两一去那么久，还不见归来。今日宴席上也没有半分踪迹。好歹同去下凡的上羲也回来了，偏偏这两人就没了影子。
地上有这么好玩么，至于这般乐不思蜀？——月老径自叹道，“莫不是被地上的什么狐狸美人缠住了？不该呀，明明珞麟与曲邗可是牵有红线的……”
老君看他一眼：“一把年纪还这么没脑子，老糊涂。”
月老瞧他一眼：“一把年纪还这么没情趣，老光棍。”
老君御云离开时，抖了句话下来：“这些事你别管，由得那些猢狲折腾，你一把老骨头了，若不小心折在这里也没意思。”
这些个老三清见惯了大风浪，这点小涟漪实在看不进眼里去。月老心里明镜似的，却也只回了一个字：
“呸。”
……
厅堂之上，衣袍似海，祥云氤氲。夙夜走在天帝之后，黑衣翻转，步伐果决，几界主人亦虽天帝去往另侧宫殿。众仙亦大多散去。
本在后厅休息的宵璟，即刻便唤来祥云，疾驰而去，顷刻便不见了身影。
祁月唤他不住，只得跟去。
无须问，也知他欲往何处。
果不其然，上羲仙府连门也未合，敞开大门，任由来去。
祁月刚直门口，正听见宵璟声音，似笑非笑的，倒也不是真真动手，却也言语不善：“……你须同我说清楚，否则我胡乱闹腾，坏了你大事可别怪我。”
“同为仙僚，上羲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祁月走了进去。
上羲府内装饰与其他仙人不同，更有股人间风气。桌椅字画，瓷杯茶壶，此刻他回眸一笑，神情非常舒展：“祁月也来了？那正好，齐全了。”
祁月看着他脸上的那股笑意，不言语。
“齐全个屁。”宵璟啐道，“我二哥还不知下落，珞麟也是无用。”
“他确实无用。”上羲点头，十分赞同。他眼睛望向祁月，对他道：“他在凡间像个无头苍蝇，四处乱闯，一个女娃娃同一个半吊子凡人能躲到哪去呢？他却连半点踪迹也找不到。是真真无用。”
“不是死了么，怎么找。”宵璟虽已从祁月口中得知，可此时还是情不自禁有一时的失神，“若是寻觅游魂，又哪里像你所说那般简单。”
“祁月定早就算出此劫，对否？祁月是聪明人，知道我一片苦心。”
宵璟却不放过他：“上羲你小子究竟做了什么事，我怎么瞧你都觉得不地道。”上羲只笑而不言，宵璟微微眯起眼睛，眼风却愈发锋利，整个人好似包裹在剑鞘中的宝剑：“是你害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上羲微微一笑，“我一向旁观看戏，偶尔襄助一二，哪里又会害人呢。”他话语撇得干干净净，眼睛却总看着祁月，浑然不觉周身被宵璟压制着，动弹不得。
“小四，莫冲动。上羲他……”祁月叹了口气。
宵璟却不言语，手握佩剑，神情凌厉，非常态常人可劝。
上羲道：“若无我此番多事，你二哥这一世便灰飞烟灭了，你哪里见得着？”
剑势即刻而出，滔天剑光笼罩其周身。宵璟神情冷素惊人，单手紧握长剑，而后掠起使力，斜举向上羲劈过！
上羲半点不闪躲。
锋利剑锋恰好停在他脖颈前咫尺之地。
宵璟声音冷似寒冰：“若有一句欺瞒，我倒可以让你灰飞烟灭。”
上羲失笑：“你和你哥哥们怎么都这么喜欢这四个字？”宵璟手半点颤抖也无：“我二哥也同你说过这话？”
“是你太子哥哥。”
上羲看着神情不变的宵璟，只道：“你家亲眷真是多，实让人羡慕。”宵璟手往下稍一使力，上羲立觉周身被压制之感更甚，他却不慌不忙，只说：“你若早点回来，倒可见你二哥……不，该是你二妹妹。”
……
“……常欢？”
“问你祁月哥哥，他可早就明白了。”周身神力慢慢流转，上羲知道宵璟卸去压制之力，却也不反击，眼睛往祁月那一溜。
祁月皱眉看着。
“三哥？”宵璟撤剑，只看着祁月。
“你莫要掺和进来，到时候你回你边界，莫再问了。”祁月轻声道。
上羲却慢条斯理插嘴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百人誉之不加密，百人毁之不加疏，祁月你……”
“闭嘴！”宵璟怒道，随即对祁月说：“事情牵扯三位哥哥，我又怎能独善其身。——那个常欢，究竟何方神圣。”
祁月仍不松口。
上羲此时懒洋洋的坐了下来：“常欢就是你二哥啊。”
“珞麟，领上天来的……女孩儿？”
“若非她在，怎能那么轻松的就找到曲邗？甫一下界，便知其踪迹，偏偏天界多少能人怎么也无能为力。”
宵璟冷锋持在手间，此刻慢慢送入剑鞘，剑身微微响起金戈之声，他只道：“或有巧合，不能擅定。”
“转世之后的曲邗，没有半分前世记忆，这也罢了。他甚至想不起他三岁前的事情……需知有仙缘之人，记忆完备胜过常人，小常欢对她三岁前的事情可是了若指掌的。”上羲又道。
宵璟冷笑：“她有仙缘不假，可也未必就是二哥。更何况——”他眼神仍是十分锋利而不假掩饰的，“口口声声说转世的曲邗……曲邗就在身边，缘何还说常欢就是二哥！”
“这便是好笑的了。徒有曲邗的壳子，其中却无半丝仙力。而那小小少女天资惊人，实非寻常。更重要的是，她在凡间竟然还能继续成长，委实惊人。”
“随个人修行增长仙力，有何不可。”宵璟仍是不信。
上羲看着他，似觉其执迷不悟十分可笑，他摇了摇头，说：“你可知常欢如何成长？她由孩童蹿升为少女，时机恰好是转世的凡人曲邗合目逝去之刻。是否可以这样理解——曲邗身上稀薄的仙力，恰好赠与常欢成人之机，这就值得玩味了。”
“妖物也可吸取仙力。”宵璟冷笑道。
上羲叹了口气：“好吧，你无视事实没有关系。可你要信你三哥哥，你问问他，他当初替常欢卜出了什么？”
“你不信我，总该信他。”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信否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