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惊动爱情》Damon X Elena X Stefan》Tingi

8、Ch.8

　　16.

　　无话可说到一个的程度就接吻吧, 堵住他的疑虑,催眠你的思念.假装不道德的情愫纯属下流的空想,醒来后一切如故.

　　不然你还想怎麼样？

　　不然你还能怎麼样？

　　『我是为了Stefan.』

　　17.

　　她知道事情终归有个了结,狼人冲著月光石而来,他们得不到它不肯心死.她掂量著冷冰冰的石头,这对於她没有很重要的存在价值,至少不比他们兄弟重要.她想还给狼人,为这场动魄惊心的两族冲突正式划上句号.她以为兄弟至少其中一个赞成她,岂料得到两票反对.

　　Dаmon的反应早在她的预料之内,她也贯彻不瞅不睬不理的作风,撇开他的意见不管.这霸道当体贴的男人严行禁止她作出一丝一毫的贡献,上次死裏逃生的经验著实吓坏了他.所以她提出跟狼人交涉,他不问计划不问详情立刻反对,速度快捷,仅在Elena表达意见后的0.01秒.

　　而她认为胜券在握的支持票冷淡地否决了她.据他的意思,他真的不想流血,他同样希望和平解决纷争.但狼人欺到头上,吸血鬼也不是摆著好看的.既然他们数目不多,一举歼灭,省得留有后患.

　　Elena十分惊讶.这不是她认识的Stefan.他倚著散满苹果派碎片的木桌子,清澈半透明的眼眸温温淡淡的,流露吸血鬼骨子裏的残暴和决绝.她想起了Tyler,想起了Caroline.她感到血管发出微弱的颤抖,尝试柔声跟他讲道理,但成效不彰.

　　「别这麼说, Stefan, Tyler呢？你也要杀了Tyler吗？」

　　他眉不动眼不抬,双手交叠,目光掠过哥哥动摇的脸孔.
　　「如果有必要的话,我很抱歉.」

　　他耸耸肩离开,留下Damon和Elena面面相觑.他们知道Stefan有心事,但是他不愿意谈. Elena几次试图打开他的心扉都无功而还,更遑论个性冲动暴躁的Damon.於是两人暂时搁置对付狼人的方案, Elena觉得有必要好好跟Stefan谈一谈.岂料第二天摸上萨尔瓦托家, Damon无奈表示Stefan已出发寻找吸血鬼援军,誓要赶走狼人的势力.

　　但他们知道这不容易,长久以来Lockwood家在镇子扎了根,赶走他们倒不如自己另觅家园更实际. Elena不懂得为甚麼Stefan如此抗拒,事实上她开始不了解Stefan的想法,她感到相当难堪.她知道他们向来独行独断,虽然宠爱她,心底依稀却有著她少不更事的念头,认定她娇弱稚嫩不能信任.只是过往没有一次,他单方面拒绝交谈,一意孤行贯彻自己的计划,视她的反对为无物.

　　她拨电话给他,打算劝他回来好好商量对策,一定有更好的方案, Stefan……Tyler是我们的朋友.要不是他救了Caroline,你们也许不能获救.

　　说著说著不禁微微寒了心,他是怎麼了？这不是他. Stefan不会做出这种事.握著电话筒的几分钟她感到无与伦比的陌生,彷佛另一头的男人不是她曾经爱得肝肠寸断的情人.她听到火车广播的声音,人群喧哗吵闹的交谈,脚步声凌乱没有规则.

　　她轻声婉求.
　　Please, Stefan……你不是这种人.

　　他还是不做声,置身於人流如鰂的车站,心裏空荡荡的,他合上双眼,恍惚间似回到一年前的夏夜,晚风吹起欲语还休的哀愁,他打算离开她的时候,她同样低声下气恳求他改变主意,他永远不会忘记她的语气她的眼泪, Please, Stefan, I love you……

　　——然则,你手腕的伤痕从何而来？

　　他想质问她,只是当目光迎上望向他哥哥的她,千言万语顷刻化作无声的苦涩,除了自己无人明白.她以为掩饰得很好,却不知道流露了很多蛛丝蚂迹.

　　他看见她重新裹上绷带,他嗅到新鲜的血腥味,他听见她小心翼翼出入了Damon的房间,问他觉得怎麼样.他知道Bonnie表示Damon康复是个奇迹,因为Alaric足足两天后才拿到袋袋血,等待的时候,他体内的毒素该越发强劲, 而他的情况是一天好比一天.

　　他知道他们有事隐暪他.
　　然后尽管不应该,他想起了Katherine.

　　他咬了咬牙,挂线前就淡淡一句.
　　『不要轻举妄动,等我回来.』

　　而她惘惘然拿著嘟嘟响的电话筒,很久很久都回不了神. Damon一直站在她身后,她没有发现,回头猛地吓一大惊,一边攒紧眉头斥令他改掉走路没声的坏习惯,一边却不由得感到心安.她习惯兄弟至少一人在她身边,要不是Stefan,就是Damon,他们总有一人守护著她.

　　她倾诉了自己的难处.我不想他乱开杀戒,这对事情没有帮助.试想象你会杀掉Liz吗？你会杀了Alaric吗？他们是你的朋友.

　　Damon耸肩表示他杀过一次了.

　　这不好笑, Damon,以前你是个变态,现在你不同了,你会吗？

　　尽管他不需要呼吸,她轻轻柔柔带有探索和期待意味的口吻却令他产生呼吸困难的错觉.他下意识想逃避后退, 躲开她过於清澈和信任的眼光.她满心希望他做个好人,但为甚麼必须做好人,做好人可以得到甚麼,他需要一点心理准备.他觉得自己窝囊,生前死后为同一张脸神魂颠倒.也许诚如Rose所说,他必须给她表态的机会,也给自己接受和拒绝的勇气.

　　——『要麼放开,要麼抓紧,停滞不前绝不是好主意.』

　　他无法回答,好几秒钟完全无法自持, 巴不得在她温婉的目光裏沉溺至死,死也死得陶醉.午后的萨尔瓦托大宅飘散著优悠的气氛,柔软的沙发,温暖的阳光,恬静的时光,一切显得如此和谐美好.没有狼人,没有月光石,没有变异的关系,他们只有他和她,悠闲到地老天荒.

　　她想要甚麼,他都会给.
　　他邪气的嘴唇抿开无比柔软的微笑,轻轻颔首.

　　「我不会.」

　　她乐意Damon在她身边当一个听话善良的好人,这是其中一个原因,她不愿意歼灭狼人.她坚信杀戮会摧毁吸血鬼的人性,她不希望Damon变成其中一份子.所以她计划跟狼人和解,却不知道他们高涨的情绪如箭在弦,随时准备消灭萨尔瓦托兄弟. Caroline捎来情报的时候不巧Damon和Bonnie在场,因为Stefan一去半月,毫无音讯.他们群聚於Elena家商量对策. Damon表示不必担心,他好歹是吸血鬼.但Elena听不进去.

　　就在这个时候, Caroline拨电话给她大吼大叫,她确定听觉超一流的吸血鬼一字没少全听进去,关於晚上他们打算连人带屋烧掉萨尔瓦托大宅.这番情报彻底惹火了爱生事的Damon,他打算不等Stefan回来,自己只身先灭了狼人长老,并且打消Elena劝喻他冷静的念头.今晚不是月圆, Elena,我折断他们的脖子跟折断树枝一样容易.

　　但事情显然没这麼简单,这家伙怎麼就是学不乖？既然狼人决定向吸血鬼发战书,他们定有万全的准备. Elena想给Stefan拨电话,可是撇开他下落不明不谈,她压根儿等不及Stefan回来,这件事得由她解决.她不禁生气,为甚麼兄弟俩都要她操心？

　　她附嘴在Bonnie嘴边,尽量压低声线喃喃细语.

　　Bonnie一开始极力反对, Elena搬出了Stefan和Tyler,一个是她的朋友,一个是她的姊妹的知己.他们必须得救.相信我, Bonnie,我保证不会乱来.

　　她略有动摇,她不想血流成河.她问Elena有甚麼打算,双眼仍然布满疑虑和防范.

　　她不想解释太多, please, Bonnie……

　　跟上次一样,她需要Bonnie留守家中,不过这次被囚的不是Elena,是那头爱闯祸的吸血鬼. Damon隐隐感觉不妥, Elena说她有事先走了, Bonnie却懒洋洋的坐下,这说甚麼都不合理.

　　他跟在她的身后,说我送你离开.

　　「不,你得留下.」

　　「我知道你打甚麼鬼主意. Elena,我警告你——」

　　他看起来如此焦急, Elena想起他出发前往狼穴的前夜,现在他跟她的心情是相通的. Stay here, Damon.等我回来.

　　我很快回来.

　　他想拉住她的手,紧急中Elena奔了出去. Now！Bonnie！接著往前冲的Damon被无形的大墙反弹回去,脸如土色的Bonnie施了咒,他火冒三丈,一边暴躁地敲墙乱骂,一边叫她回来. Elena！你听到Stefan怎麼说的,不要做蠢事,回来！

　　她突然觉得,不管再过多少年,她会怀念这张生气的脸.
　　她凝望著他,直至他安静下来.
　　她想说服他,却像说服自己一样.

　　「我是为了Stefan.」

　　18.

　　那天的事他一直没有遗忘.他在她的臂弯悠悠转醒,她满面眼泪,伤心欲绝,脸如纸色,身体好像随风飘摆的纸鸢.有一瞬间他以为那是灰飞烟灭的灵魂,为了终究救不到他而悲伤流泪.印象中她风华绝代,坚强孤傲如高耸入云的山岭上艳丽无双的花,纵枯毁残败也不掉眼泪.她早於300年前流尽了眼泪,所以他立刻知道那是谁的泪水,绝情而专情的是Katherine,深情而多情的是Elena,她紧紧抱著他,目光留给了他的哥哥.

　　他们受伤休养的时候,她像穿花蝴蝶忙个不停,一颗心拴在他们身上.然而无论她多麼热烈关心著他,始终及不上伫立Damon床前短短一瞬的幽怨.她的眼神百感交集,心如刀割也不过如此.你这个人怎麼不会分辨形势才小心行事, 170年是白活了吗？

　　口吻一套,字眼一套,声线一套.
　　她恨他不照顾自己,即便是恨,也恨得缠绵.

　　146年前撞破Katherine离开Damon寝室的一幕仍然印象深刻,她衣衫不整,来不及收拾脸上的嬉笑,他的哥哥以胜利者姿态走出来,还她皱巴巴的浴衣,和依依不舍的晚安吻. Good night, Katherine；Good night, Stefan.

　　这是他第一次对Katherine产生类似憎恨的心情.他知道Katherine跟Damon有私情,但他天真的以为……她选择了他,她在兄弟之中投向了他.可是事实不然.她解释她是跟Damon玩玩来著,既然要玩,就得遵守她的游戏规则.

　　但我对你是真心的.

　　Stefan知道不该相信她, Katherine擅长撒谎,她对所有事都能拿出一套说法.她诉尽蛊惑之词,就是不肯放弃Damon.这是其中一个原因让Stefan坚信, Katherine说爱他是另一个凌迟他的心的谎话.

　　他孤独了146年,伤心了146年,寂寞了146年.终於他拥有了Elena.她跟Katherine不同.她不是人尽可夫的女人,她的爱情治愈了他的孤寂.他相信她不是故意的,但是一切都不一样了,从她感激上帝把Damon还给她的一刻开始,一切再也无法回复原状.

　　所以他想亲手解决狼人的事,不让Elena插手,因为他无法阻止自己怀疑她的动机.他寻访146年来的旧相识, 费尽唇舌说服他们相信狼人不是小说的恶趣味. 本来他们不相信的,幸亏600岁高龄的吸血鬼一脸凝重表示他曾经跟狼人打交道,在超自然生物的团体中,越高龄的生物辈份越高,说话越有力量. Stefan感激高龄吸血鬼伸出援手,连带其他吸血鬼一呼百应,不然他当真来不及回去.

　　他们在火车上讨论战略,关於狼人的弱点,众人纷纷表示不知情.最后唯有采取最原始的方式——拧掉他们的脑袋.

　　战略谈过,地点也谈过,其中一人皱著脸, Stefan欢迎他提出疑问.他说并不是疑问,只是动机……我的意思是,我们跟狼人争执的动机是甚麼？

　　600岁高龄的吸血鬼冷笑一声.
　　他们住在同一个镇子,这已经是动机了.

　　Stefan静默一阵,琥珀色的眼珠如夕阳的暮色,柔和而辉煌.

　　『是月光石……』

　　月光石在掌心柔柔散发幽冷的银光, Elena紧紧握住就如那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身后没有一人,这种情况十分罕见.午后的阳光白煦煦的,树影婆娑,花香袭人,她却凛然生寒.她从没有孤军作战,害怕是再也正常不过的事.她没有任何保护,狼人可以轻易把她撕开两截.这不是她来的地方,但是她非来不可.

　　养父母过世给予她无法弥补的伤害,她从此明白拥有并非理所当然,生死有命,时限一到,阎王老子大笔一挥,容不得你呼天抢地说放手太难.死亡就像那场车祸,彻底震碎了她无忧无虑的灵魂,重新黏起来也黏不住裂痕斑驳.所以她近乎竭厮底里保护心爱的人,像哭泣的小孩拾豆子,拾来拾去,死亡依然难以回避.

　　别人以为吸血鬼是不死之身,然而脆弱起来,他们可以不堪一击,不比她强壮多少.

　　她做个深呼吸, 昂然踏入狼人长老的酒店.

　　长老料不到她单人匹马摸上狼人的地方,他迅速抓起袖箭,稳稳对准Elena光洁的额子. Elena急忙澄清没有吸血鬼跟著她,没有女巫,也没有诡计,她只是想好好谈一谈.她为上次的不欢而散道歉,是她说谎,但她不认为自己有错,她只是保护身边的人,你不是做得更过份吗？

　　她每说一句,长老的眼色越冰冷一分.要是眼神可以杀人,恐怕她已惨遭分尸.他们於门内门外对峙,他甚至没有放开袖箭,这显然不是甚麼好兆头. Elena预备了一篓子冠冕堂皇的理由,事到如今却发现全是自欺囧欺人的鬼话,其实她不在乎.

　　她不在乎狼人和吸血鬼千年的恩怨,也不在乎月光石对他们的影响,甚至不在乎失去了月光石,吸血鬼永远不能解开身上的诅咒.

　　你可以说她冷漠,但她没有在乎的理由.

　　一千年前的历史,距离她不止一万光年.狼人变身是疼痛是愉悦,跟她扯不上关系.诅咒无法解开就不要解开,他们都一直这麼活过来了.

　　相比这种种的一切,她只觉得她受够提心吊胆的滋味.
　　她情愿他永远戴上日光戒指, 安安稳稳在她身边再活一百年.

　　长老默言不语, 锋利的目光充满戒备.

　　「我求你了.」
　　她垂低眼帘,摊开掌心,静静递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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