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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纵是千般风情,应不识、 ...

  •   柔和灯光的照耀在你侧脸坚毅的轮廓上,泛起耀眼的光泽。那张银质金属假面遮掩下俊秀的容颜却早已不是我熟识的。
      自认为心中为你修葺的城墙足够提供我在听见你的消息时镇定的勇气,没想到炜炜轻轻的一句“当年的许烨就是现在的顾长歌”就使我心乱如麻。厚着脸皮拖着炜炜来了这场联谊性质的化妆舞会,我为你而来,而你呢?
      你的到来,像是在一片平静的湖面中投掷下一颗石头,引得众人窃窃私语。是啊,不论是当初那个冷漠孤傲的烨,还是而今这个温润逸群的你,总是众人关注的焦点。
      我想知道你离开的三年过得怎样,想知道你的脸发生了什么事会变成这样,想知道你是否还记得我,想知道有关你的一切,只是已经不晓得用什么身份开口。若不是从追求炜炜的楚睿口中知道你已成了顾长歌,我或许连你从我身边走过也不知晓。你来这个学校月余,却不曾来见我一面,这应该是最明显的表态。我早已不是那个傻傻地对着你死缠烂打的乐采薇,而你也不再是那个会心疼我脚上长泡,硬是背了我一个小时送我回家的许烨了。
      那么,当初的一切,只是一场来不及收尾的爱恋吗?
      “乐乐,发什么呆呢?”炜炜在我左边轻轻推了我一把,“他过来了。”
      我回过神,看见你直直地面向着我走来,全身地血液好似凝固了一般,不能动弹。只听见心飞快地跳着,像是一只要冲破厚茧的蝶。透过白色羽毛假面望进你波澜不惊的眼中,我却解读不到一丁点的信息。
      近了,还有五步,三步,两步,我轻唤出你的名字——“烨”。你一个侧身,与我擦肩而过。来自肩头的轻微碰撞,还在提醒着我你未远的气息。顾长歌你是否知道,你逐渐远去的脚步声,混着心枯萎的声音,宣告了我们真正的结束。
      艰难地移动了身子,他的身影停留在离我不远的一块区域,原来是为了她吗?这个戴着亮紫色假面的一身萝莉装的女孩。她的巧笑靥兮,你的明眸流光,一针针刺痛了我的全身,原来最残忍的是,明知是你与他人甜言蜜语的画面却挪不开视线,原来最悲哀的是,无法面对自己还爱着你这个事实。
      这刻深深体会到我为了见他一面而画的精致妆容,秀眉黛月都只得来最后的一场狼藉不堪。素来不擅长哭泣的我,竟然感受到双眼润湿,脸颊微凉,什么时候掉的泪已是不知,我只想逃离这里,狂欢的氛围对我来说是巨大的压抑,犹如浸没在大海里,挤压着肺无法呼吸。
      “乐乐,我们走。”炜炜像是和谁赌气似的,拉着我飞快地往出口走去。我像一只牵线木偶一样任她摆弄,三年前的不告而别,三年后的相见不识。是我一直不肯承认,我们爱情早已过了期。
      看着床头悬挂的白色假面,洗净脂粉的苍白素颜显得楚楚动人。挤出一点乳液,均匀地涂抹在脸上,轻轻地按摩着,让皮肤更好地吸收住养分。放回乳液,碰到了柜子第二层最右边的香水,这是我每晚必需的东西。它的香味与当初烨身上的味道很相似,总让我有种他还在我身边的感觉。这样的自欺欺人真是可笑,伸手就将它扔进了垃圾桶。这瓶当初好不容易才得来的这瓶香水——“The memory of sunshine”,让我觉得甚是讽刺。
      按下开关,世界瞬间变得黑暗。早已闻习惯淡淡的有着像阳光一样的味道萦绕在周围,今天才觉得这香味这般渗入心底,幽香馥郁。蜷曲起身躯,抱膝坐在床头,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记得烨曾与我说要是爱他,就不许掉泪。他不喜欢动不动就落泪的女生。那时的我,与他在一起,从没感觉过悲伤,仿佛只要是他出现,我就像一朵追随着阳光的向日葵一样,展现我明媚的笑脸。
      直到他消无声息地离去,才尝到什么是眼泪的滋味。
      “乐乐”炜炜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温暖,“给”她伸手递过纸巾。其实在床头我也放置了一包餐巾纸,只是想静静地流一会泪,默默地安抚悸动的心。
      “炜炜,吵到你啦?”是不是抽泣的声音太大了,连哭泣也把握不好。一个鼻孔塞住了,另一个鼻孔奋力地吸着冷冷的空气,极不舒服,可就是停不下来。
      “傻瓜,哭过会舒服点。我陪着你。”炜炜说完就支起身子。谁也没再出声,我们背对背靠着,汲取慰藉与安心。
      丢在床尾的手机不停地震动,拿起一看,30多个未接电话,想来也只有安晚那个坚持不懈的人才会不停地打电话。整理了下情绪,刚接起电话,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风风火火地开始了埋怨史:采薇,今天你没有来,整个团队都没热情啊。易墨都没有发挥他最好的状态呢,哼。明天你一定要来哦。我们这个剧领导是很重视的,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千万不要给我掉链子哇。要知道这可是我呕心沥血之作啊……(以下省略N字)
      这个安晚,明明是二十多岁的大男生,却啰啰嗦嗦地像个大妈一样。我揉了揉有些发酸的面部肌肉,明天要是让他看见红肿的眼睛,肯定又是一顿牢骚。安晚这样的人,没想喜欢的人会是他。
      原本的阴霾被他的唠叨驱散了许多,笑意慢慢爬上眼角,要是让他知道我哭着听他打电话听着听着我就笑了,不知这小子又会得意多久。清了清嗓子,打断了他还在絮絮叨叨的话:“好了,您大人有大量,就容小的现在去养足精神,明天铁定演得让您满意。”
      “哼,最好是这样。那你早点睡吧,爷也要就寝去了。”正当我打算按下结束键的时候,又传来他振聋发聩的吼声,“明天别迟到啊~”
      眼角还挂着泪,嘴边却早已拉大笑意。裹紧了被子,把温暖锁住,乐采薇,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我鼓励着自己,阖上了眼缓慢进入黑夜的怀抱。

      站在公交站旁,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玻璃隔拦上。撑着伞翘首期盼车的到来,哎,今天要是迟到,安晚肯定气得跳脚了。当初炜炜答应帮他做演出服装,这人还得寸进尺,半哄半骗地让炜炜劝我去演戏。如果早知道和我有众多感情戏的男人竟然是那个人,我就不答应了。
      一个是我的好朋友,一个是好朋友喜欢的男人,夹在中间让我演主角。虽然是演戏,感觉还是很奇怪。
      车子还没来,我百无聊赖地踩着小水坑,看着水溅起滑落,竟找回了一些奇异的感觉。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条干净的牛仔裤和白色球鞋,还来不及收回脚,那个溅起的水花已经把白色球鞋染脏,裤子上也是斑斑点点。
      “对不起,对不起。”我连忙道歉,心里嘀咕着这人怎么都不知道躲一躲。抬起头,是顾长歌,下一句对不起就梗在喉咙中,慢慢上升到嘴里融掉。不知道自己当时的表情是怎么样,应该是属于很怪异吧,发现他好看的眉毛微微皱了一下。经过了昨晚,自以为没有再遇见的可能,可地球偏偏这么小。当你费尽心思去寻找的时候,一无所获,当你决心放弃忘记的时候,蓦然出现。
      “嗨。”我一定是抽风,还能若无其事的微笑着和他问好,但是已说不出想要对他说的话。有些过错,就是错过。
      “你瘦了很多。”他沉默良久,才吐出这么一句话。
      我哑然失笑,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把,然后放手留它酸痛。无数次设想过的见面后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会是什么,等到他今天真正在我面前时,比想象更不现实。
      “是吗,还好吧。”我摸了摸被阳阳称作“竹竿”的胳膊,也不知怎么,从他走后,不论我怎么吃,体重不增反减。只剩一张肉嘟嘟的圆脸还提醒着我曾经的“丰腴”。他个子又高了不少,原本还能勉强平视到他的嘴角,现在只能到胸膛。三年,哪些东西在不知不觉中悄悄地改变着,而在此期间,我们毫无联系。
      “还相信我吗?”好像很多年前,他也问过我这么一句话,记得当时我毫不犹豫地扯着他的袖子说相信。或许十七八岁的年纪并不懂得什么爱,只是对爱的期望放大成了对一个人的依赖。眼前突然闪过昨晚的画面,细细密密的雨似乎网罗了秋的悲伤,点滴到心头。到今天,说出口的已是:“不知道。”
      物是人非,时过境迁,如此便是最好的安宁。
      “不知道?”他的语气有点怪异地说道。撑着伞,他抬头望着远方,没有看我,“这样也好。”清冷的声音顺着风吹入我的耳朵,与他现在温和的脸产生极大地反差。记忆中的他,不曾这般陌生过。
      他孤傲,他冷淡,但他不会对我这样疏离。明明刚才还感觉好好的,仿佛一下子掉进无底深渊,不见生气。“嘟——嘟——”汽车的喇叭声将我唤回了现实。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伞被举得低低的,寻不到他的一丝情绪,只是嘴角有些泛白。
      自嘲地笑了笑,乐乐,他都没有说我还爱你,我们再在一起之类的话,你何苦再自作多情惹人厌烦。你丢了爱情,难道还要连自己的自尊也一并丢了吗?收了伞,走上踏板,上车找了个位置坐下。透明的玻璃窗流着雨的印记,一点一滴,拼凑出他撑伞的模样。纯色的白衬衫,清爽的牛仔裤,记忆仿佛是一场雨,落回了我们的青春。我当初是多勇敢,才感动他与我交往,而感动也许不是我们都想要的爱情。
      我爱你,所以我要离开你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纵是千般风情,应不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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