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同人]慈光旧事》闲情寄秋水

2、第一章 当年紫衣

　　“吾，无衣师尹……”
　　师尹用略带好奇的眼光偷偷扫过一旁同样跪着的人，却发现对方也正偷偷打量着自己。
　　“吾，楔子……”
　　默契地同时收回眼光，同时对着前方的人高声吟诵着誓言。
　　“今日出师国士林，必恪守自身，不负国士林所授之教导，以慈光之荣为荣，以慈光之忧为忧，以慈光之利为利，尽吾智造福慈光之民，尽吾力捍卫慈光之土。慈光之所向，即为吾之所向。若违此誓，神魔共诛。”
　　虔诚吟诵着的，是心中最崇高的理想，经年所学，不正是为了这样的一天吗？
　　师尹将誓言再三默念，抬起头看着眼前一身青袍的国士林执事，以及执事身后，一身紫色长袍的，弭界主……
　　心中止不住的兴奋，慈光之主，是慈光之塔数百万民众心中最至高无上的存在，国士林中之人，穷尽一身，也不过是为了能在国士林毕业后见上弭界主一面而已。
　　而今天，他居然被弭界主亲自召见。若是回家告诉妹妹即鹿，呵呵……
　　师尹心中明白，弭界主今日之召见，必然与三天前国士林之大考有关，大考最后一题，问及理想，他没有如同往常一般，依照先生所教，去诠释自己对慈光之塔之忠诚与向往，而是罗列了慈光之塔的十大弊病。
　　本来今日被召见时还心怀忐忑，不过看着自己平日刻意结交的国士林执事看向自己时，嘴边的一抹笑意，便心中明了，三日前所作之文，似乎是被弭界主看中了。
　　强压住心中的激荡，师尹又偷偷打量了一旁的楔子。
　　他，也是因文章而搏得弭界主赏识之人吗？
　　“无衣师尹，楔子……”弭界主沉稳优雅，底气十足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师尹的神驰物外。
　　“汝二人在此次国士林大考中所作之文吾已读过，”弭界主的目光宛若实质。
　　“少年人血气方刚，不知天高地厚。哼！”弭界主一声冷哼，如同一个大锤重重击在了师尹的胸口，师尹只觉得内息翻滚，一股热流涌上喉头，却是气血不畅，怎样也出不来。
　　一旁的楔子，也是脸色苍白。
　　“一个妄议时政，捏造《慈光十弊》，胡言乱语；一个天马行空，文不对题，不知所云。”弭界主看着两个伏在地上的年轻人冷笑不已。
　　师尹低着头，藏于长袖中的双手微颤，心中翻来覆去只有一个念头：界主是先抑后扬，想先消磨我们的锐气，接下来该是转折了。
　　背上，已是冷汗直流。
　　国士林的偏殿里，顿时鸦雀无声。
　　“哈哈哈哈……”骤然，一阵笑声撕裂了沉默。弭界主眼中得意，对着眼前两个近乎匍匐的少年人道，“不过，年轻人就应该有年轻人的样子，张扬，狂妄……”
　　“国士林成立数百年来，一共有过一十八次大考，所出题目除却经史子集，无不是歌颂慈光之塔的文章，而数百年来，你们二人是唯一打破这个常规的存在。”
　　师尹缓缓闭上双目……
　　是了，就是这样，吾所料不差，倘若吾之文章真正触及到界主之逆鳞，早已被拿下，界主之前所为，无非是为了立威，以及搓搓吾等锐气罢了。这些都是最基本的御下之道。
　　但是，这种感觉，生死操弄与他人之手的感觉……
　　师尹袖中的双手慢慢攥拳。
　　恩威并施，威已施完。接下来的，该是恩了吧。
　　“汝二人学识，见识，皆远超国士林众人。而作为国士林数百年来最优秀的二人……”弭界主顿了顿，“吾，弭界主，赐汝等紫袍加身。”
　　什么？
　　紫袍加身？
　　饶是师尹素来淡定，也不禁怀疑起自己的耳朵，而一旁的楔子，已然惊呼出声。
　　慈光之塔，以紫为贵，这个所在，只有两种人有资格穿戴紫衣：界主与主事。
　　紫衣，在慈光之塔，象征着至高无上的地位。而主事一职已空缺多年，难道说……
　　师尹不敢再往下想了，理智告诉自己，主事职位乃是慈光之塔真正行使实权之职位，决计不可能由吾与楔子这样尚在国士林中进修之人里挑选。纵然国士林本就是学而优则仕的地方，但是主事之位……
　　心中却是忍不住颤抖起来。
　　“慈光之塔需要绝对的忠诚，权威，作为慈光之塔的人民，可由而不可知，服从慈光之塔的利益与安排便是一切，然而，主事之人却要比别人看得更远更开。”
　　弭界主叹了一口气。
　　“数百年来，国士林中之人无不是歌颂慈光，辞藻华丽，内容空泛，只知一味忠诚，眼中无不是慈光之优越。吾关注了数百年，未见有人能打破此桎梏。”
　　“吾已渐感绝望，直至今日。”
　　“吾对汝等之调查，加上方才之试探，吾坚信，未来慈光之塔主事一职，必从汝二人之中产生。”

　　“吾等这也算共患难了吧。”
　　身着紫衣，并肩踏出国士林，周围的目光，是虔诚与敬服，是羡慕与仰望。
　　“吾名楔子。”
　　“无衣师尹。”
　　“哈，那吾以后便唤你师尹了。”
　　“耶，莫要忙着套近乎，吾与汝，尚且是竞争对手啊。”
　　师尹心中一笑，方才界主传下修炼神源之法，其用意昭昭，无非便是让两人竞争主事一职，而自己对此，有着足够的信心。
　　“呵呵，师尹，竞争归竞争，在那之前，吾等是不是先找个地方饮口茶压压惊。”
　　“如君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