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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五章 神赐予的安排(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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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流川枫只想将心中的某种情绪一刀咔嚓!这情绪,就是昨夜对老头好容易流露出的某些在意感。如果条件允许的话,真想将其悉数咔嚓!
当然还得有个重要的前提,就是他在这里。如果他在自己面前,那么,蹙眉凝目,暗自咬钢牙:我一定会把你五花大绑捆在椅子上,白痴多桑!
一般来说,人们若频繁使用“如果”之词的话,就代表着很大程度上没有“如果”的可能唠。所以,不容他多设想泄恨情节了,“流川君!流川君!!!!”
又来了,又来了!
“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再一次心中默念过滤真言,却深知此次念也是白念:因为这声音、这呼唤不仅不会消失,还会此起彼伏继续下去:直到他给予回应为止。换言之:只要自己还在这里,那么,逃不掉了,八嘎。。。。
他再度后悔昨夜在猫儿这说客的“热情怂恿”下所做的决定:回国看比赛、关注多桑的事业、监视白痴的成长……可惜事已至此:他已经在这里了,在体育馆,在“帝都控席”的边边上。
让时钟走着太空步、replay到数十分钟前,那会儿虽然也经历了不少折腾加惊吓,与此刻相比,流川只觉已算是和谐无比。。。
飞机上他在睡,下机后回饭店他依旧在睡,直到下午迷迷糊糊半梦半醒,就这样连人带行李给拖出饭店扔进大巴,在以为是白痴差点一拳夯过去的瞬间才看清:是老爸。。= =
于是只能揉着被撞疼的脑袋缩进大巴,也不管是哪家的车、开往哪,瞪了父亲一眼继续睡,车停后再度被袭:这次却是白痴了,他一肘子捣过去才发现这家伙离自己零距离!
“有病啊靠我那么近!”脸都放大了贴着自己,他还真的被吓一跳。
“小星说了,让我好好看着……哎呀不能说出来,”监管人樱木赶紧捂住嘴巴,笑得极为邪恶,心中想着走之前鸭霸小妹的嘱托,不觉默契横生,“放心吧,我一定会贴身监视你家狐狸,不会让他沾花惹什么的,恩!”
“恩,樱木你还是很有前途的,拜托了。”三井星怀着欣慰点点小脑袋,心中又想某人去又怕某人怎么样的矛盾女人心,终是稍稍放平。
而樱木花道自从二楼窗前他自认为的“推心置腹”谈话后,只觉对鸭霸小妹的好感增加不少,战略同盟的意味已经升华,况且盯住狐狸也是为了自己的终身幸福,这一点上,达成很了不得的共识。
小星?这个混账!“砰”!一记铁拳就砸过去了,直奔那混账得意笑着的面门,毫不留情。
想起走之前、两个白痴挤眉弄眼不知道玩什么阴谋的德行就一肚子无名火,只觉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可怕行动在暗中,那种滋味,很不爽。
“狐狸你少得意!本大爷今天一定会看死你!”捂着腮帮子一拳挡回去,还是保持几乎零距离的“距离”,让流川只觉这白痴今天格外难缠,看死我?又不是我跟你打,就说了,弱智!
“离我远点。脏死了。”一把推开这只烦人的猴子,还不忘记掸掸肩头“肉眼看不见的灰尘,”
瞪了瞪看笑话的父亲,眼不见为净,我闪!心下想着迈开长腿就跑进了体育馆,也于下一秒遭受今天的第二拨悲惨,“啪!”
“唔!好痛!”
当头砸下来的不明物体带着呼呼风声让脑门一阵子发麻发懵,等看清乃是把巨大的纸扇后,熟悉的可怕魔音随之开始轰炸,“臭小子跑什么跑,给我站好,流川枫!”
……嘶……捂着脑袋,抬起眸子继而不自觉的站好了,心中暗自哀悼,为什么她这么多年还是如此凶悍?“学姐好。”第二轮哀悼,我为什么还是如此听话。。。
“唔,臭小子,又长高了呢。”高高竖起的马尾打着旋儿垂在脑后,宽广的额头,深刻的五官,妩媚的面容,彩子永远是一团精神奕奕的火焰,带给湘北的人无数的勇气和信念,这一点,至今未变。
还是那身熟悉的干练风格,还是喜欢套着帅气的运动外套和短裤,标志性的棒球帽让人无法忽略,看样子,她是帝都的经理?
他默默打量了学姐一周,已经得出了差不离的结论,只觉老爸真是够会挖角的,却很快就再度惊愕乃至被小小的吓到:被抱住了。
虽然只是一下下,快的轻的几乎没发生过一般,却还是让他无措而僵了身子,矗在原地。
“果买奈,”踮起脚,揉乱他的刘海,垂眸下的漂亮大眼睛含着汩汩的歉意和遗憾,“没能去看你做新郎。都怪那家伙啦!什么时候不住院,尽挑关键时间。。”
原来是为了这个在纠结啊?真是……搞不懂女人啊……这才松了口气,幸好不是自己又惹她哪里不爽了,流川再度感慨:女人心太难解,不就是没来看自己结婚么,多大事儿呀?我又没有怪她。。。
暗自翻了个大白眼,只觉学姐此刻怨怠着,埋怨着,可惜着,却分明还有股跟白痴猫差不多的小女人娇嗔,似有若无的飘出来了。
于是狐疑地瞥了瞥学姐身后,果然,很快就有双臂弯搂住她了,探出来的,是熟悉不过的脸庞。
他也在帝都?再度瞪着已拎着樱木进门、在队员恭敬欢迎中冷峻而来的摆架子老爸,专挖我认识的人也不告诉我,哼!
“我也不想那时候住院的么,阿彩……”自彩子身后探出的某人口气委屈又淘气,转过脸又对着自己挥手笑眯眯,“流川啊流川,好久不见了,好想念你的扑克脸啊!”…… = =
“学长。。。。”扑克脸?流川抽搐着额际,暗忖:宫城在彩姐面前,就跟儿童似的。。。不过,看他套着球衣很是精神的样子,疑惑的眼神飘过去中有自己尚不察觉的在意,“住院?什么病?”
宫城笑了,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在彩子锐利射来的眼刀下更加窘迫,却因着流川下意识展现的关心而觉得温暖:
这小子虽然闷,虽然狠,看似没心没肺的,好歹处了那么多年,他的血性,从暴力事件那会儿就可以一窥了。仅仅为了篮球被污染么?还是彩子被打,乃至其他队友被欺侮了呢?这些,都已经不是重点,每个人,有不同的见解,总之,流川这小子,挺有意思。
所以面对他那对认真而深邃的眼眸,总觉得世上没有什么可以动摇这个家伙的纯正。“没什么啦,小病,小病。嘿嘿……”他很想一笑带过的下一秒,
“阑尾炎,吃多了。”彩子很不留情的冷冷甩下让人无语的真相,扣住搂着腰间的手臂就是一巴掌!“谁让你吃那么多!?谁允许你吃完就给我去打球!笨蛋!”
闻言的周遭依稀有吃吃偷笑传出来,不过很快就偃旗息鼓转为地下了,彩子女王的脾气,已经在短时间内驯服了帝都。。。流川只觉再度有不明阴影在额际簇簇划过,还有莫名的喜感,源于宫城良田此刻的表情:尴尬无奈,丰富多彩。。
“呜……我不是有意的,忘记了么……”
宫城那帅气可爱的“儿童脸”已然黑了一大半,顶着冷汗用眼神命令闲杂人等走开,却肆意赖皮的继续搂着彩子的纤腰舍不得放,“谁让阿彩做的料理太美味了呢!吃了…就停不下来么……”
越说越小、越说越没底气,弓着背脊低着脑袋,却始终都坚持手臂的圆弧:不放开。
喜欢你那么久那么久,一直都这么喜欢你,终于有一天可以牵住了,搂住了,所以怎样,都舍不得放开。
怒目而视圈住自己的手臂,只觉这家伙不知是不是见了流川太兴奋,今天的胆子尤其不小么?不过,瞪归瞪,骂归骂,却似乎仍然缺乏甩开他的,动力。
“我给你煮的是两餐的量,谁让你这家伙一次吃完?猪脑袋啊!”头大,却似乎又拿他没有办法。
自高三毕业那年、小不在意被他近乎霸道却又温柔的真情告白感动后,终是再度体会到“跟超龄问题儿童交往”的种种精彩。。。。各种细节,暗自扼腕,只觉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言尽的。。。
所以,为了避免他“创造更多的精彩”迷途了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才会一起进了帝都。必须说明:是没日没夜替他补课、才让他随自己考上帝都。。。。
之后的人生一如想象中差不离的丰富:时不时逃课,时不时逃训,态度和蔼但屡教不改……
无奈何,面对篮球部寄给自己的邀约,终是本想好好开展第二专业的她不放心的去队里探寻,去了也就傻眼了:原来流川恒这个儿时只觉他严肃的伯父,是教练?!。。
似乎命运的转动总有其特定的奇妙,于是她不得不感慨:似乎还将继续与流川家的渊源,也在进一步的相处中,对流川爸爸有了更真实的了解。
就这样面对诚挚的“经理人”要求,看了看围着自己不停挤眉弄眼渴望她点头的某个傻瓜,唯有暗叹一声,从了。
没办法吧,我真的割舍不下篮球,没办法吧,我更是放心不下,你这家伙。。。
……
“原来如此。”看样子,学姐也堕入了姐夫说的那什么传说中的什么河,爱河?
啧啧,打了个寒噤,抹平冒起来的鸡皮疙瘩,撇了撇薄唇,流川按捺心中持续翻腾的无奈与喜感,抬起头,看着彩子一面挥开宫城的爪子一面准备比赛的记录本,冷不防就下意识的喃喃,“彩姐是经理,赤木晴子也是么?”
轰隆隆……
窗外固然阴沉,却并未下雨。可某人的耳朵里脑子里,却好像真的炸开了什么东西:响雷,还是打击?
滴答滴答,赛场的时钟表演出海豚回旋踢般的旋律,终是在某人的一路狂吼滥叫中,飙过来了。。。
“啊!!你为什么会提晴子!?”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众人只听得这个熟悉而又在此刻分外声嘶力竭的吼叫由远及近,自帝都站队听候部署的圈子里愣是杀出一个缺口,直直奔到流川面前长蹿下跳的一团火,不是红毛猴,又是谁?
彩子和宫城面面相觑愣了数秒,继而分别露出隐忍笑意的僵硬表情,忍笑忍得好生辛苦。。。这两人,真够宝的。。
“混蛋狐狸,不许你提晴子,不许你想晴子!”如果可以的话,真想掐死这只狐狸,让他永远的保持缄默算了。樱木此刻的心情,堪称悲凉。
就知道狐狸是阴险的家伙,他一定是来破坏本天才的!内心悲鸣不已,巨大的shock让情绪一路飚降、直达谷底。“狐狸,你是来毁灭本天才的终身幸福么?!可恶!!”= =
……
“白痴,你的病情更严重了。”
何病?自然是“白痴病”。
流川只觉某人早上肯定忘记□□神类药物,导致现在如此神经兮兮。。
冷冷避开这家伙几乎撞到自己脸颊的猴面一张,不耐而不解地斜睨他对着自己“疯狂控诉”的德行,好像又有死缠烂打的趋势?这猴子长了顺风耳么?我随意一问,这么大反应干吗?
眼见他又气又叫嚣的对自己吼,只觉分外无辜和无聊。我什么时候想她了?只是看着彩姐后下意识想起高中后来的经理——队长妹妹而已;只是在队里受到对方不少关照,记得那张温顺的脸庞而已。他抽哪门子疯?八嘎!
他就是这样的人,虽然总是被说迟钝,无感,冷漠……然对于真正对自己好的那些,并不代表就真的无视忽略之。
想起猫儿有意无意说起的“晴子与白痴一个学校”,想起曾经担任湘北经理的她就下意识的过问下,那又怎样?这家伙这么激动干吗?
“滚开,正蠢材!”越想越来气,凭什么我要在这被白痴吼?妈的,“咻!”
抬起手臂呼呼生风,正想一拳给夯回去揍扁那个死猴子脸、却又堪堪停驻在面门前,硬生生收住了架势。那白痴,似乎有点不对劲?
刚刚还嚣张的像个疯子,此刻看上去,却又没精打采好似霜打的胡萝卜,垂下红彤彤的脑袋,眸光迷惘中竟有那么几秒摆脱了“白痴”的色彩,进入堪称“深沉”的行列。
“晴子小姐,现在已经是学生会重要干事了,每天都有很多事要忙。”欣赏,钦羡,喜爱,由衷的,看着你越来越美,越来越能干,越来越,惹人喜欢。。
而我,本天才,却似乎总是无法鼓起勇气靠近你,像鸭霸小妹对狐狸那样使用强硬手段,得到你。。。= =
因为我知道,你喜欢狐狸。我知道,你的眼中,该是一直都有狐狸的。就这样,越来越远了么,晴子?垂下的肩膀无力,不自禁握起的拳头却无意识地捏紧,“她也许,已经不想看我打球了吧。。。”
……
莫名的,流川突然觉得火气更大了。
比起刚刚无端被吼的不甘和气愤,此刻的俊面堪称寒霜深裹,此刻的情绪堪称怒火中烧。
不知为何,此刻那个矗在自己面前、好像那只掉进池塘巴克的红毛猴,语气里的失落和哀怨更加令人听了分外不爽!总之,窝囊。
他可以用头撞地板,然后被自己踹带骂;也可以对着自己横眉竖目,反正我会骂回来打过去;惟独像现在这样沉浸在自以为是的悲情中,就让他看了很不爽。
“白痴的脑子果然构造简单。”
砰!一脚飞踢过去,利落干净的“踹屁股”送人法爆发:直接把他给蹬进场中央了!“打好你的白痴球吧,大笨蛋!”
“啊…啊咧?!”随着裁判不知何时吹响的哨,从自怨自艾的“哀叹悲鸣剧”中醒来的“男主角”这才发现:比赛已经开始了?!
本大爷什么都还没有准备,就这样上了?我虽然是天才,也不能这么没有优雅造型的上去呀!= =
“狐狸你果然是来捣乱的!”回眸变身包子脸,愤慨的冲着安坐在控席的流川骂去,“嗷!”脸部接球,成功。
“樱木你发什么楞?快攻!”宫城已经习惯了樱木这家伙的所有绝技:意外中的意外,不寻常中的不寻常,跟着感觉走吧。毫不留情地电光火石,开火!
帝都 vs 法政的比赛,就这样无厘头的在“混乱勇士”的参演下,华丽展开!
紧密的防守,坚固的内线,不错的命中率,猛烈到家的攻势……
以上形容,全不是流川心中对帝都的评价。。。= =
比赛的节奏相当快,还在暗自骂着白痴的同时蓦然间场上已经风云变幻若干,
而当有关篮球的某些东西吸引自己后,那颗心可以瞬间定下来,眸光可以立刻锁定:想要锁定的东西。
曾经的曾经,除了NBA、NCAA及某些出色的JBL或PBA之外,能让他定睛看的比赛,还真不多。
曾经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只在意自己与篮球的对话;直到意识到这样的荆棘似乎已捆住自己,还来得及放开:广纳精华的眼睛。
与刺猬的一对一,总是可以让他在不屑中凝神获益;
与某猫的对练亦非游戏,总是可以让他在帮她成长的同时提升自己;
随着技巧与经验的增长、随着全国大赛的相关磨练、乃至在UCLA接触到更加直观的篮球后,已经不再桎梏于那小小的圈地、只看自己了。
一场看似微不足道的比赛,一场名不见经传的对决,未必就没有任何观察的价值,就好比现在这样:
老爸的球队与对方的对决,开场就硝烟四起,而那白痴猴子自从上了场后,他暗自撇唇翻白眼:怎么还是那么失心疯般的乱七八糟?
眼见着他运球突破,闪来闪去倒是颇为灵活,猴子嘛,当然灵活!= =
就这样突破入禁区附近,指望能看到某白痴练了不知多久、才可以千年等一回的像样上篮或投篮,
“看本大爷的贵族射篮!”
随着疯癫一句就疯癫起跳了,摆动手臂凝眸射去,姿势什么的都还不错,只见球儿打着旋儿飞呀飞呀:“咣!”太大力了,不中。。
“我自己抢!”还是一样的鲁莽,此刻却没有站好位置把握时间差,对方的中锋囊括了篮板,回身迅速反攻,中距离跳投命中!
“稳扎稳打,慢慢来!”宫城运球秉持一贯的冷静,弓身,斜刺里插进禁区,转手传给帝都的中锋山野,
山野接球后转身突破,倏地跳起篮下强吃、一系列的动作迅疾而有序,不过却在攻防中被稍微影响了方向,偏了……紧跟着法政瞅准机会抛出一个三分:出手命中 !
“别急,站位!”持球突破,眼见着队友似乎有些微乱,宫城暗自蹙眉、在被险些抢断前内传给前锋,
“我抢!”
岂料对方的小前锋似乎也是个血性家伙,冷不防一个斜刺里插入,中途断了本该是妙传的球儿,迅速转手出去!
法政的中锋自左侧拿球、突破!帝都的内线迅速站位、但是节奏慢了半拍,随着裁判“防守犯规”的哨响,罚球,两罚全中。。。
上来就打了个7比0,法政的表现显然不俗,而帝都虽然没见明显慌乱,却有种被莫名阴霾压制住的紧迫感。
“怎样,不看比分,我的帝都还不错吧。。”= =
靠着椅背,坐得惬意,迸出来的话语,让近视的人们想扶眼镜。
怔怔看着这个并不了解的什么法政在帝都的地盘上大放异彩,流川起初小小的惊愕被他老爸的“自我欣赏、自我标榜”再度提升到不可思议的角度。。= =
回眸,黑曜石斜睨父亲那看上去颇为淡定的面容,翻了个大大白眼,“比赛,不看比分,看什么。。”
内心戏:是不能看比分牌的,看了后就不用看你们帝都了。。多桑莫非是给白痴猴子他们气疯了,还是决定死要面子撑到底?
总说我臭屁,总说我迟钝,臭猫儿,该把你拖过来看看你崇拜的多桑就是这样现场执教的,哼……= =
流川恒淡笑不语,只是抱起手臂,看着儿子不以为意的脸庞,再看着场上那群时而听话、时而出位的小子们,眸光莫测。
笑了,竟然笑了?那抹冷峻严肃的面容轻扯起如此闲适的弧度,再度让身为人子的某人额际抽搐。。
他还能笑得出来?瞥着四下“帝都应援团”中不时迸出对父亲又惧怕又欣赏的红心眼若干,再度哀叹,我到底来这干嘛?。。
Mattku…不知道白痴有没有被两个孩子弄昏掉,不知道,小乐今天会不会笑…
也难怪他会神游到跑题:这比赛一上来就如此差距,这白痴怎么看都好像忘了吃药,这多桑么,更是会摆架子会臭屁。。。唉……
“Kaede,有些比赛可以瞬间定局,有些比赛,要慢慢看下去。”正想着他那个沉默的小女儿呢,流川恒却拍拍他的肩,眸光沉稳而冷静,口气平和而无波。
“是呀臭小子!”彩子似乎也很平静的样子,比起从前来似乎更加成熟理智了;用笔杆敲着流川的脑袋碎碎点、碎碎念,“父亲大人的话,你敢不听!”
切…看样子,彩姐也给老爸收买了……
他依旧不以为意的轻嗤,翻着白眼翘着二郎腿开始颠,“我只感觉,你们好像欠了那个法政好多钱,上来就被穷追猛打到绝境。。唉哟!”
再度被巨大纸扇子狠狠抽了脑袋,毫不留情。。“混小子,法政这球队到哪儿都是这副凶样儿,逮谁都穷追猛打啦!八嘎!”= =
唔……好痛。。今天,真是黑呀。。
摸着脑袋,流川暗自悲叹此刻的弱势状态:老爸惹不起,彩姐,更惹不起。唉……百无聊赖我就看看比赛吧,支起手肘托着腮再度看向场中,看着看着,却逐渐直起了背脊,深沉了眼睛。
可恶!瞄了眼比分牌,樱木只觉心头甚是窝火,除了窝火之外似乎还有种感觉:芒刺在背。当然天才是不会随便用凡人的成语,于他而言就是:总感觉被什么可怕视线盯住?
趁着跑动闪人的当儿、仗着跑得快把别人甩老远的时机猛回头:嘶……寒噤咻咻。。有种被冷冻伽马射线竞相贯穿的刺激,仿佛坠入一个紫黑色的宇宙什么洞,差点就被那可恶的眼神吸进去无出头之日了,狡猾狡猾的咧。。。
臭狐狸!那么死盯着我干吗?那眼神怎么看怎么不屑,怎么看怎么不耐烦,可恶呀!脑子一热抄球在手,晃过一个,擦过两个,横地里一个突破,狮子摆尾般的杀将进去直面那看似铁塔般的中锋,跳起来了!
摆动手臂,看准篮筐,活用手腕,投出去,投出去,仿佛有个清甜美好的声线,一直这么伴随着自己,伴随着我的人生,篮球人生,从不曾停歇,与离开过。
“唰!”于是再一次的出去了:打着旋儿的抛物线!飞呀飞呀,划过很多注视它的视线,引着很多跃跃欲试想抢篮板的视线,是否还会有一样的结局?
“咣!”篮网随着进球的幅度微微摆动,流川分辨出那闭着眼睛也可以了解的频率,中的。
好呀!落地咣当那个作响,仿佛大地都在震荡,回身就跑却被突然放大在面前的某张脸吓一大跳,“妈呀小宫!你干嘛这样死盯着本天才?狐狸的帮凶么!”= =
后跳一大步,还没调适心情站稳、就被回防的帝都队友们挤兑着一起向前夺命狂奔,眼见着那抹电光火石的身影闪展腾挪,三下五除二的就抢断成功回身杀来,
两人面对面差点撞在一起,大眼瞪小眼后一起再度夺命狂奔:最熟悉不过的战术,快攻!
流川突然有种奇特的感觉,仿佛风过耳,汗过身,仿佛脚下升腾起奇异的旋风,带着他一起在场上奔跑,与那两个人一起,向一个方向奔跑,快攻三人组,湘北特产之一。这感觉,难道是,莫非是,是否就是,什么怀念?
切……甩甩脑袋,从不熟悉的感受中抽离出来,眯起眸子,没好气的暗忖;这白痴,也就能跑这点摆得上台面了。命中率真是不稳定,刚刚怎么不知道好好投篮?八嘎。。
“什么帮凶不帮凶乱七八糟的!盯着你么,是为了等待那个时刻到来啦,樱木。”
宫城边跑边“啪啪”运球在手,球儿仿佛有生命般的吸附于他的掌心,左右换来换去,姿势变化多端,愣是把企图抢断的对方后卫跑到气喘。。
“什么时刻到来啊?本天才发光发亮的时刻么?那你随时都可以看到啦,哈哈!”
一边紧随其后继而很快并行而奔,“咻”的接球在手运的眼花缭乱、频率密集,笑得却一脸欠扁又臭屁。
“。。等待你从白痴恢复到正常的伟大时刻。。”一大桶冷水哗啦啦浇下来,彻心彻骨的凉。
“我以为今天很难等到了,真的。”宫城绽出很有诚意的笑,认真耿直后是凝神严肃的低沉,“晴子小姐若突然过来看你,就准备给她七个零蛋的礼物么?”
呼吸一窒,背脊一僵,眸光从亮堂迅速转为樱木花道人生里难得一现宛如流星的,深邃。
晴子,晴子,没错,晴子小姐如果现在正在看我,我怎么可以就这样回报她的鼓劲?就算晴子小姐没有时间来看我,我也更不能用这样的成绩,回报她一直都没有停止过的那句,加油,樱木!
右侧,弓身运球后继而突袭进去,面对中锋和前锋的阻挡,那红色的火焰宛如一把没有章法却胜似章法的利刃,唰的斜刺里杀入,跳起来,投出去,再度命中。
砰!依旧是震天动地不知道控制的砸地板式落地法,擦了把额头的汗珠,起伏的胸膛不仅仅是运动后的喘息,“来吧,政法!”
……
滴答,滴答,沉默数秒,对面的那五位似乎也燃起了很可怕的诡异的火光,“你这个红毛小子……”
“你这可恶的家伙,肯定是故意的!……”
齐声的回吼在篮球馆里回荡又回荡,“什么政法,我们是法政!”…… = =
球场上硝烟更甚,比分已经一球一球的追回来了,对方却并非软脚虾一只,整体的阵容有模有样,进攻的打法和方式都猛烈而可怕;
帝都除了樱木的弹跳和抗击打能力表现出颇高的“突袭偶然性”外,宫城控球能力再好,也因为中锋在实力的抗衡差距与得分后卫命中率方面存在着难以避免的罅隙,所以比分牌的数字是交替上升的,比赛鹿死谁手,还早得很呢!
“怎样流川,我们球队也不差吧?”彩子的美人扇敲击着他的肩头,不用看她也听出语气里从不气馁的熠熠之光。
“唔……还行吧。不过再打下去,还是有落败的可能。战术有问题。”
抚着下巴,凝神看着战局,流川下意识的迸出口后才发现,我干嘛这么认真的替白痴他们分析?切!
不过,老爸带出来的这支队伍,阵容看上去并不华丽,却有着一些,不容忽视的东西。什么东西呢?他那股自信,从何而来呢?
再一个问号涌上来,我都这么给他面子说这么多字,居然没有反应?!可恶!
忿忿的扭过头看向他的右边,“老爸你那是什么态度……咦?!”没了?空了?
他的右边,是blank,空当。他的右边,早已经人去凳空。流川恒,不在?!
“多桑呢?”狐疑的看着彩子,只见学姐出现难得一见的:犹豫,迟疑。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更加让他有种不祥的预感,相当危险的预感!
“走了。”笑开来,却有些诡异,仿佛在忌惮着什么,跟他保持安全距离。
“走了?什么意思?”去厕所了?那也不该叫做走了吧?小狐狸的耳朵已经竖起来宛如雷达,那股不祥的预感令他有种天边乌云正大批量逼近的feeling。。。
“流川君!”帝都那个热忱又老实的领队忽然窜到他面前,一个九十度鞠躬让他不寒而栗。“教练大人他已经离场了,剩下的事,就拜托你了!阿里嘎多!”
……那…那泥?!这,什么跟什么啊?!总是再冷无感,也终是被他老爸此刻摆出的“乌龙空城计”震到蹙眉凝眸加无语。。。老头,你到底搞什么鬼呀!拜托我?!什么意思?
狠狠地深呼吸,无视那个继续保持最佳状态的九十度,掏出手机来刚准备恶狠狠找多桑问罪,
“着信番号通知……”伴随着醒目的来电显示,他只觉浑身的警惕度飙升到沸点,我还想找他呢,居然打过来了?
“人呢?”招呼不打开门见山,足可见此刻内心的极为不满。
“我走啦,小枫,后面的比赛就麻烦你照应吧,恩。”无视儿子的不满,这个勇敢的老爸再度体现了非凡的气概,
“我想小翼和小乐了,不放心家里都是女人,美国罪案率比较高你晓得的,恩。接下来的比赛,你就代替我看着那群小子吧。走了,回头美国见。哦呀我要登机了,你也死心挂机吧。好好加油啊,加奈!”……
= =
……时间仿佛定格,在流川枫快要气炸气懵的那一刻。
一鼓作气劈里啪啦说完后就挂机。。流川恒展露了在儿子面前少见的多言,于他而言几乎算是口若悬河才情横溢了……
就这样,真的走了。不带走一片眷恋,潇洒到决然。
宛如连发炮弹般轰炸完之后,就这样徒留下某人,面对已经果断被掐的手机,那张俊逸的脸庞宛如此刻窗外的阴森浮云,白到,发青。。。
与此同时,随着场上的奋战稍停,随着裁判的哨声响起:第二节比赛已经结束了,中场休息,帝都仍然落后法政。
回归控席的五个人,面对此刻教练落跑的震撼局面,面面相觑后众家百态、丰富多彩;而打击最为刻骨铭心的仍然是主教练的公子:那坐在凳子上僵硬躯体、已宛如冷气机般的一抹俊逸。。。
搞什么?老头居然让我代、替、他、执教?!还加油?加什么油?可恶。。。。身为主教练的自己居然半途落跑、直接回家看我的孩子们,让我留在这里替你收拾残局?混蛋多桑!
只觉被父亲摆了一道,憋气窝火间轰得站起身就要走、却被面前仍然保持九十度仪表的领队给堵个正着。。。“让开。”薄唇迸出的音好像冰镇的液体。
“流川君,请你一定要完成教练大人的嘱咐,继续指导下去吧!拜托了,流川君!”
这下好了,不仅是领队、板凳队员一二三等等等居然一起冲到他面前,用充满诚意的炽热眼神带给某块“不动冰”相当困扰的热度。。。
听不见听不见,什么都听不见!时针的海豚回旋踢走完这么一个悲惨的轮回,所以才会出现某人逼不得已将“忽略真言”默默念……
可惜,此番似乎效用甚微:面对那一张张诚挚的、恳切的、仿佛他不回应下一秒谁谁就有可能切腹的脸面,流川再度暗忖:今天,黑透了。。。= =
“学姐。。。你都知道。”深呼吸,转眸看着似乎一直都了然的那张妩媚的脸庞,直觉她乃“帮凶”。
“这都不是重点,反正教练说了,剩下的比赛,帝都如何调派都听你流川枫的,小子。”彩子是又一个不怕那流川式冷冻射线的特例,直视黑曜石,面不改色沉稳冷静中带着微微的挑衅,“面对多桑的题目,不想做么?面对多桑对你观察力的考验,不想接受么?”
切……小青筋暴起,小炮竹炸起,额际黑线氤氲中分明感受到那股太显然不过的意向:激将。哼,我才不上当!正准备选择一贯的“缄默”路线以示拒绝,“白痴狐狸,凭什么你要当本天才的教练!”
后知后觉终于明白状况的樱木宛如炮弹般窜到他面前,继续秉持贴身看死战术并几欲失去理智,“坚决抵制臭狐狸!”口号迸出来,态度表出来,两头犟拗的头颅顶在一起谁也不让谁,“谁想当你的教练!白痴!”
一把推开不断放大的猴子脸,“离我远点,八嘎!我要是教练,才不会让你这个疯子进来!”
Mattaku,真是物以类聚,老爸疯了,所以也会找这个疯子打球!事实上,某人尚不察觉自己也处于被自家父亲整到癫的边缘。。。
“切!要不是你老爸当年缠着本天才陪练,我才不会进来呢!”在奋起抗拒狐狸执教的情况下仍然不忘“看死狐狸”的黄金守则,红脑袋再度挤兑到他面前趾高气扬,“本大爷早就在外面逍遥自在了,才不会误入你老爸的陷阱,整天被他往死里整呢!”
狐狸的爸爸比老爹残酷多了,面无表情像雕像,偶尔来点情绪也跟那什么流星似的,整天就知道给他安排这个训练那个训练,樱木摸着脑袋悲情回忆,可惜老爹已经退隐了,改天也要让狐狸爸跟老爹谈谈才是。“嗷!”他的美好设想尚未成型就被突如其来的窒息感与力量偷袭了,定睛,是紧贴着自己面容的可怕狐狸脸一枚!再定睛,“妈的快放手!臭狐狸你要勒死本天才啊!”
领口不知何时被他拎起来了,还拽得死紧。
此刻的流川是不一样的,固然冷酷依旧,却多了一些急切而近乎风暴来袭般的神色。“你说什么?陪练?他,跟你打球了?!”
“干嘛干嘛,有什么大不了的,给我放手啦!”某人只觉这狐狸大惊小怪发神经,眼见着那白皙的拳头在自己面门和眼皮下晃来晃去,煞气十足让他分外不解。
“混账!他根本不能打球,你这个白痴!大笨蛋!”莫名的焦虑感涌上来、宛如涨潮的一个大浪,突然袭进了心海,听闻那句“陪练”,就下意识的火起来了!
“吼什么吼什么!耳朵要聋啦!臭狐狸死狐狸!”樱木只觉自己的天才耳朵分外无辜,憋屈的包子脸揪成一团恶狠狠地死瞪着流川,
“又不是我要他打的,是他自己缠着我么!还说什么是不是只要打赢我,就答应他入队之类的。二话不说就开始了,本天才从头到尾都很无辜好不好!”
……
沉默,定格,五味杂陈。
放下白痴的领子,垂下拳头贴在身侧,脑子里却是空白的。也不知道该想什么,说什么。
“喂,”被放开的那个随之也安静了许多,不再胡乱叫嚣,是捕捉到了那个眼神之后的安稳。狐狸那复杂的眼神,莫名的让他,随之阴郁。
低头,看他捏紧的拳头和手腕的青筋,声线低沉而带着股难得一见的艰涩,“我哪知道,他受过伤……我哪知道,他根本,不能再用力跳了。。。。”
当时,他分明也是被吓到的受害者,好不好!
忆起当初的某些情节,樱木抓抓他的红毛脑袋,只觉心底似乎一直都有着那样一抹难解的情绪,隐隐约约的翻腾着,时不时的会迸出来,就像此刻。
这也是他再被恶魔训练整到力竭,都没有选择离开,还是留在这里,留在流川恒球队里的原因吧。
具体为什么,他也说不清。只记得当初看着这家伙动辄来找自己去帝都,一听他姓流川就立刻排斥的拒绝,怎么也没想到这大叔的性子跟那死狐狸如出一辙:又冷又硬还很难缠。
“打一场吧,如果我能从你这个天才手上拿到更多的分数,就过来帝都,如何?”
口气狂妄而又冷静,颓丧的黑发掩映下是沧桑而又闪烁着光芒的脸庞,站在曾经最熟悉不过的球场,流川恒就算老了累了,却依然可以展露难以忽视的存在感。
他并不了解何谓“求才若渴”,只是直觉告诉他自己:不该让这块璞玉被埋没。
樱木蓦然间有种错觉,好像某只狐狸也在这里的感觉。这个难缠的大叔,眼神里的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分明又让本大爷想起那个可恶的狐狸了!
他不爽、他不习惯,却有着莫名的化学反应,在看见他脱去外套开始热身、二话不说就运球冲过来的刹那,莫名的摆起了防守的架势,开始!
相当娴熟的基本功和技巧,这是他很快就自流川恒身上领略到的发现,球感,他仍然对这个名词欠缺更加直观的认识,可是此刻,他分明感受到了一股强大到强劲的球感,来源自面前这个明明跑不快也跳不高的大叔身上。
运球,突破,假动作相当的炫丽,瞬间做了好几个变化后成功的骗过樱木认真的眼眸,晃身,弓腰,啪啪运着球冲进禁区,蹬地,起跳!“咣!”美妙的入网声,让某人本来不屑不耐的眸子,随之深沉。
于是就这样乱七八糟的开打了,球儿在一老一少两人的掌心翻飞,夕阳西下后空无第三人的球馆仿佛是属于他们的定制战场,你来我往,一次又一次甩掉他,却一次又一次再度被他看牢,他怎么这么难缠?他哪来的力气跟本天才比拼?
一边诧异那股令人费解的气场,一边暗自佩服,不得不承认:这大叔,狐狸的爸似乎也很厉害呢。切,难怪狐狸会这样子神经:遗传么!==
“唔!”自膝盖那里传来的剧烈警告又一次的给了流川恒清醒到残酷的认识,在又一次蹬地起跳的刹那席卷全身,刺骨的痛感让他失去了平衡,重重的摔下来,抚着腿蜷缩成一团,仍然遏制不住那可恶的抽搐,而刚刚正准备给这大叔展现天才华丽火锅的天才樱木,懵了。
“喂!你怎么啦?喂!我没有撞你揍你呀!不带这么吓人的吗!……”某人快速调出记忆库,想来想去也没有对这大叔施展天才的力与美呀?
哎呀,他不会全赖我头上,让我付医药费吧!樱木那缤纷多彩总是剧情丰富的脑袋里,已经转了好几个版本出来,总之一个字:慌。= =
“没事,跟你无关。是旧伤,一会儿就好了。”忍着痛坐起来,只觉膝盖和小腿仍然不是自己的,站不起来。然而最痛的不是伤,是心里那股无法释怀的,苍茫。真的老了,也真的,无法再硬来了吧,篮球。
“让你见笑了。樱木。”勾起一个弧度,却不如不笑。
“有伤你不早说!”樱木蹙起眉蹲下身,伸出手臂,“很痛么?能站起来么?让你这个大叔不要勉强,看吧看吧,真是的!”
一边碎碎念着唠唠叨叨,一边不失小心地把他拉起来,只觉他那条腿似乎真的伤得不轻,整个人的重量都是倾斜来着……只能好人做到底,一鼓作气架到休息室坐下来,冷汗一头脸,很不想承认的是自己的错愕、惊讶乃至莫名的忧。
奇怪,本天才应该很烦他才是?奇怪,本天才跟他根本不熟才是?
奇怪,他是狐狸的爸爸耶!那个臭狐狸死狐狸,臭流川!我应该对他没有好脸色才是,我怎么会跟他打球?我为什么会在看见这大叔如此乱来的此刻,心情蓝调?……
所以再度被小小的惊吓了:因这狐狸老爸所制造的混乱和小震撼,在天才无谓明日几何的人生里,投出不同味道的涟漪来。。。
唉……步出体育馆,望着跟在他身边一瘸一拐拖着腿还不要扶的流川恒,樱木有种无奈的头大又窝火,却在不自觉中莫名放慢了步伐;
只觉曾经的梦魇差一点又现:老爹当时的突然发病已经给本天才柔弱的心灵留下难以磨灭的阴影,这下又重演了,虽然没有那么严重,但看着他痛得抽气却咬着牙不吭一声的苍白加执拗,
天才再一次有种悲剧性觉悟:难道做篮球教练的家伙,个个都这样乱来?还是本天才特别好运,遇到的两个教练都是这样子的疯狂,这样子的,为篮球而疯狂?。。。
于是,他也疯了。
明明没有败给这个大叔,也没可能会败给他,却在面对那双澄澈顽固又难缠的黑眸后,下意识的说了OK。
至今仍记得的,是告知晴子后的脸红心跳加五味杂陈的矛盾心绪,“樱木,这是个好机会啊!流川君的父亲,曾经是很有名的JBL职业选手哦!要加油啊樱木,你一定可以的!”
木讷木讷听着,心里有几分苦涩:晴子,你还真是了解臭狐狸呢。。。
不过转个几回合,天才又自动调适过来开心了:因为晴子分明是在替他着想、替他高兴着,那抹对自己绽开的笑容,从来都是最真,也是最美的。
所以要加油!所以肆意的决定沉溺进这样的篮球世界,看看自己,究竟可以飞得多高。
只不过,有些气愤和不满的情绪随着与流川恒的相处渐渐萌生:狐狸这家伙,怎么放任他老爸总是这么不顾身体的乱来?这个冷血动物肯定一点都不关心他!
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照顾父母的吧……你这家伙,根本不知道惜福吧!
每每想到此都是咬牙切齿暗自骂,直到此刻看见握紧拳头青筋直爆的阴沉脸庞,直到一个“陪练”就惹得他对自己横眉竖目发神经,樱木终是体会到:也许这狐狸,并非不在乎他老爸的。
眼见他颓丧的弓着背脊黑着脸,脑子一热“咻”的窜上前、挺直胸膛继续紧迫盯人,颇为得意的享受“俯视”狐狸的快感,括弧:微弱公分差距。。= =
“Kaede…小枫他很少关注我的事。现在他大了,强了,我更没有什么可以教他的了。樱木,你想超越他吧?”
“哼!本天才迟早要打败他,打得他落花流水,对本天才俯首什么来着的!”
“恩,你还有很大的潜力可挖。怎样,要不要跟我一起呢?变得更强,再去挑战我那个臭小子吧。”
“咦,他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呀?你怎么鼓励我去打倒他呢?”= =
“……当然是亲生的!让你去挑战,自然他也会提高呀。恩。。。”
“哦呀哦呀!大叔你好狡猾!不过,冲着你看上去比你儿子顺眼的份上,就给你一个接触天才的机会吧,哈哈哈哈!”
……
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了:这一段莫名留在天才记忆库里的对话。
复述,但绝不可能指望他原封不动,但凡出现“小枫”与“Kaede”的地方,全部用“狐狸”代入了。
不过,狐狸少爷,的确听进去了。
Mattaku!世上还会有这样的父亲,居然胳膊肘向外拐、培养白痴对付自己儿子!= =
不过他在意的,不是这些。他在意的,是前面几句。他仿佛可以想到老头子在说这番话时,是怎样的表情。。。深呼吸,蹙起眉,瞪着那个白痴脸,却忘了将他贴近的猴面推开。真是的,谁说没有关注过他了?没有什么可教我的,就一定要这么想么?
鼻腔喷出小小粗气,翻了个白眼,针对目标,是企图五花大绑却苦于早已远走高飞的那位。
可恶,明明腿有伤还逞什么能,跟白痴比球?不是不能跳么,那么拼小心真的瘸掉!
心中暗自嗔骂好几个回合,却真的无法不承认,那份让心莫名激荡的,也许该叫做担忧的东西。
打职业的时间固然不长,却本着夸张的拼命劲儿绚烂过好一阵子,相对的,那身子留下的伤也一样绚烂。这个白痴多桑!好吧!
重重坐回凳子,翘起腿抬起头,“你们的打法,需要调整。”
……
“那泥?狐狸你少得意!我们才不要听你指挥呢!”挥舞着拳头在他面前喷火,红毛猴只觉自己好像弄巧成拙,促成了狐狸想作威作福的意愿?哎呀,失算!早知道,我说那么多干吗?
“小宫!山野!”揽过两个人的肩膀,包子脸严肃异常,“越是非常时刻我们越是要团结,绝对不可以让狐狸骑在我们头上的,恩!”
“教练都说了交给他,有何不可?”
“樱木你别激动啦,换个方式玩一玩不也挺有意思?”
两种口吻,一个意思,几乎同时迸出口,瞬间某人有种被划清界限孤立的悲惨体验。。“你们这些个狗腿的家伙!”气煞我也,他瞪着面无表情看着自己的那张可恶狐狸脸,“流川你给我……”
“怕我整你么?白痴?”用眼角斜睨,只分给他一点点余光,充分展露了他的内心戏与中心思想:刺激白痴到发狂。蛮好。。。= =
“怕?鬼话!你这个臭狐狸!”果然奏效,几乎屡试不爽。。某个纯真无邪的红毛天才挺直背脊充分展露了男子汉的气概,“尽管来吧,本天才岂会怕你!”
不过,这家伙真的会找机会整我的!臭狐狸,他眯起眼睛扫射流川,指望可以看出他的真实企图,只是看了半天也不知所谓。他还是那副死样子,扑克脸对着自己迸字儿,“想赢么?”
“废话。。。”谁不想赢得比赛?哪怕,晴子不在这里,我也一样要拿下比赛,给她看。
“那就听我的。”靠向椅背,神清气爽又冷静,“白痴。”
。。。。。
彩子笑了,与宫城对视之间,彼此交换了默契而深邃的眼神,“啊!!!!”“砰!”
帝都控席突然爆出的狂吼滥叫加重击声,吓到全场一片。。定睛看去,依稀可见流川面前的地板,在冒烟。有个额头似乎也在冒烟的红毛脑袋抬起来,口气切齿而又带着股壮士断腕般的气势,“说吧……死狐狸!”
“学长,一味的突破分球,限制不了对方一直都很巧妙的挡拆。”老神在在的迸字儿,眼见旁边那白痴一副白痴样儿,不指望他理解什么叫分球、挡拆了,径自看着宫城,只一句,可以了。
“哈伊哈伊,我的流川小教练。”大刺刺的笑着揽着流川的肩,套近乎的意图非常明显,下一秒就被彩子K了,狠狠地一扇子下去金星满天飞,“给我正经点打好这场球,良田!”
“我知道啦。阿彩,好痛哦!”捂着脑袋变回孩童脸开始赖皮撒娇中,女王陛下唯有举着扇子直呼头痛。
“你,那个吊吊眼,”直接无视学长学姐让人肉麻的交流,修长的白皙手指点向有些漫不经心的得分后卫,“尽量推着对方进内线,别老是分到外面指望三分,命中率不好的时候更加不可以。”
“哈伊!”惊讶于那冷静而有理的分析,似乎很快就将情势与条件按照不同的状况理出来了,这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此刻的气场令人瞠目。他分明已经注意到了,自己刚刚那低迷的三分。。。
唯有颔首点头以示接受,继而小声的,有点不好意思的,“阿诺,流川公子,叫我绪方即可。。。”= =
“狐狸,你这家伙的眼睛分别比绪方还吊吊!”= =
不甘寂寞的红毛天才义愤填膺的吼着、企图替队友伸张正义并打压狐狸,“嗷!”被“流川教练”的铁拳和彩子女王的铁扇同时教育。。。
“你这小子认真听着点!”彩子又好气又好笑,本想连着这无礼的“流川教练”一起揍的,算了,难得过把瘾,给你点面子吧,小子!
“你,那个刚才走步违例的!”恍若未闻樱木的持续叫嚣,优雅的手指继续指点江山、看向帝都的小前锋,“别总是给对方的路线牵制,集中精力进攻,篮板球么,可以适当让给那个白痴,”
斜睨白痴一眼,显然一个“让”字又成功的让某人跳脚怒目被板凳队员架住。。。
还记得我刚刚的犯规?咳咳,前锋同学忍住那抹无奈的晕眩,却不得不赞同这个狂妄小教练此刻的想法:的确,樱木抢篮板的能力还是很厉害的,加上他那非常人的体力,篮下的活儿应该多分给他些,专注给他制造机会才是。
“是,我会注意的。”语毕方暗自叹息:儿子爸爸一个样,都给人很大的压迫感呀。。。
“狐狸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让’!本天才可是篮板王!混蛋!”某人几欲冲破重围杀过来兴师问罪,显然还在为了他口气中随意迸出的那个“让”纠结难解。
切,笨蛋。教练同学直接过滤忽略,继续指点那个中锋,“你,田野吧。总是畏惧犯规不敢单打,也打不出好球。”
……
愕然,怔怔的看着这个教练的儿子:第一次见面就只觉被他那股冷气冻得不轻的大男孩。
倨傲不好接近,冷漠又总是好像在生闷气,却似乎有双锐利到可怕的眼睛,明明漫不经心的看着他们,却并非不代表,没有用心。他知道我还有硬拼的实力,他看出来,我怕单打造成犯规的阴影。。。。
“明白了。”蓦然有股勇气和信心似乎翻了倍儿的,涌上来了。是的,总是怕这个怕那个,还怎么打球?要信我自己,可以单打对方的内线!“那个四号,交给我了!”
爽朗的主动定下目标,继而再度小声的对着看上去颇为淡定的小教练嗫嚅,“那什么,流川君,我叫山野,不是田野。。。”
噌!……好似有某根弦在额际跳动了一下子,“流川教练”不变的冷峻面容上,似乎好像依稀、划过什么类似微窘的东西。。。
可恶。。第一次见,谁能记得你们名字啊!八嘎!继续发挥忽略过滤技能,假装没有听见山野的申辩,眼神一飘,那猴脸果然冲过来了。
“臭狐狸!我倒要看看你对本天才有什么鬼话要交代!”气势汹汹严阵以待,严防死守某狐狸可能对自己做出的任何诡计陷害!
“没有了。”流川教练言简意赅,吐字清晰。
“嗄?!”樱木有些懵。“什么意思,你这家伙?”什么叫到我这里,就没有了?
“跟你没什么好说的。时间到了,滚上去吧!”二话不说,再度踹出优雅的一脚,伴随开场的哨响,将一员大将踢上了场。。
“流川枫你混蛋!!!”
接住传到手里的球开始往死里发泄,某位秘密武器的天才,此刻有种恨不能把对方全当成狐狸干掉的嗜血。
接下来的比赛对于法政而言,几乎是一场“债权人”与“债务人”的反转剧。
条件允许的话,法政的监督真想掏出一个高倍望远镜,好好看看对面那头到底发生了啥米??
听闻流川恒走了后一度非常的窝火:可恶,这个总是格格不入的家伙,分明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么?!
一定要给他们彻底的难看!
举队上下一片沸腾加不屑,总觉得这下好了、可以将帝都打个落花流水不留情!不过现在:坐在他位置上的黑发少年,又是谁?远远看去,高大修长,虽然看不清表情却似乎与流川恒的感觉颇为相近。他蹙起眉头难以置信的暗忖:莫非这总是中规中矩的帝都,连教练也有替补?? = =
无论如何,上吧!狠狠地屠宰他们这群学院派吧!带着戾气的指令下达,同样带着戾气的一群人冲上了场,很快就可以拿下他们了,包括观众在内的很多人都这么想的。
早闻帝都有个红毛小子总是会做出些常人以外的作为,除此之外他们的打法都是科班系。所以一上来就先发制人照死里追杀,将樱木花道那个“非寻常变数”整成“不安定因素”就肯定没问题了!
可惜,美好的设想在之后的战役中遭逢前所未有的打击:帝都,有集体暴走的迹象。。。
之前研究半天的打法和套系,似乎已经不起作用了,如果说前半段比赛还是秉持阵型可以预料到的封堵,那么后半段就直接用一句话可以囊括:跟着感觉走。。
弧顶,眼见着得分后卫似乎又想退回边线再次试炼自己的三分,跳起来影响你吧!坏了,假动作!
迅速弓身晃动,一切起势收势都很迅疾,咻!球儿飞进了某个红头发的手中,“来吧!”吼声像是小老虎的咆哮,右侧啪啪几下后直接跳起来了!
面对以为他会传出而阻挡干扰的一干手臂,这家伙再度展现了让人崩溃的弹跳力,高高的跃起仿佛脚下生风,跳起来,摆动手臂,轻轻的,不用太大力,对,就是这个感觉,樱木!
对,就是这个感觉,所以,就算你不在这里,也一直都仿佛看着我的感觉,晴子。因你而起的对于篮球的在意,投出去吧,本大爷的庶民投篮!
“咣!”多么美妙的声音,在这片你争我夺的战场上,人们最想听见的,就是这个声音。
跑动,不再一味的分给外线出手,宫城运球在底线绕了一圈,眸光四下探寻间心中已有自己的路线与版图,传球!
他要传给谁,我都可以挡!咦?换手收回了,假动作?!
呵呵,嘴角勾起自信的笑容,这次,换我来秀一秀吧!电光火石的身影在场上形同旋风。
“他命中率不高,注意抢篮板!”
对方监督的吼声斩钉截铁非常笃定,“有没有搞错呀大叔!”某人险些脚下一个趔趄,为这美好的定位而哭泣。。。
好吧,让你们看看吧,在下难道一直都不练投篮的?你们真以为流川恒教练大人会放任我只研究控球?唉……带着悲剧性被看轻的体会来个潇洒的寂寞背身,直接跳投!……
“砰!”“哎呀!”“小宫你还真投进啦,撞死本天才了!”意欲抢篮板的樱木揉着脑袋,一边跟同样撞得头昏眼花的对方前锋亲密挤兑,一边迸出再度让宫城无言的定位。。樱木你这个混账。。。
“Good job,良田!”
狠狠咬牙的落地,仍然选择背对着篮筐耍帅,却在听见某个熟悉美好的声线后迅速变脸,“阿彩!”= =
“别东张西望啦,笨蛋!”女王陛下也随之变脸,挥舞着铁扇磨刀霍霍,“防守!”
唉……板凳上的“流川教练”暗自吁出一口无奈:学长的命中率的确是高了,可惜,只要学姐在这里看着他,那张儿童脸是不会长大了吧,恩。。。
眼见着时间分秒过去,比分渐渐追平,第三节结束后,回来控席的几个人已经燃烧起来了,斗志与球感!
“怎样狐狸?本大爷的美妙射篮看到了没?”一边擦汗一边得意洋洋的在流川面前炫耀着,顺利躲开彩子挥来的扇子后更加臭屁。
“之前的那狗屁贵族投篮不还是没进。”冷冷的迸出口,冷冷的斜睨,别以为我记不得你的不济,白痴。
……为了比赛,要忍耐!某天才深呼吸,按捺住一头撞向狐狸的冲动,突然灵机一动,“那是因为你只是个狐狸,所以不需要动用天才的贵族射篮,只用庶民版就可以了。哈哈哈哈……”
成功瞥见狐狸果然被自己惹出小青筋后的恼火笑得更欢,“哈哈哈……呃?!”就像卡带或被掐住脖子的某种动物般,在流川扳着他“哈哈哈”的猴子脸强行转向某个方向后, “哈哈哈”戛然而止,哑火了。。
“……晴,……晴,”取而代之是跳帧般的诡异发音,发音者更好似被点了穴中了蛊,“晴子!”终于喊出来了,却更加的无措和惊喜,为了那个站在帝都控席边上,对着他微微笑的娇俏人儿,跳乱了心。
栗色的发丝变长了,随意的挽在脑后飘逸又雅致;窈窕的身子长高了,凸显青春与成熟之间的美好气息;小女孩的天真已经升华了,那是落落大方中的羞涩,不变的,是眸中的纯;不变的,还有他心脏的萌动。噗通、噗通……愈演愈烈,这股为你而起的疯狂频率,已经快要到达火山口顶,无法掩映。
可他还是那么木讷,紧张,无措,眼角瞥见一个无法忽视的存在,更加无措。
“哈…哈喽,好久不见了。呵呵呵……”这股无措的结果,导致天才迸出的这一句让流川教练额际迸出黑杠杠,心中暗骂:这个白痴,俗不可耐!= =
“果买奈樱木,算好时间要来的,被会长的临时任务耽搁了。”只是轻轻的一句,却又隐含着汩汩的歉意,那副眸中的诚挚,好像一缕清风,吹散某人心头的阴云。不仅仅是因为她的态度,更重要的在于那些歉意的引申义:“晴子,你,你一开始就准备来看我打球的?”无法置信的惊喜,让他固然仍旧结结巴巴,却勇敢的学会去探寻,你的心意。即便如此,仍然忐忑,不确定。
“当然!”坚定地肯定,清甜的声线,自她微笑的唇边,绽出不迟疑。“虽然不一定准时到,虽然不一定能看完,可是樱木的比赛,我都有去看!”
将垂下的几缕俏皮发丝捋到耳后,举手投足间流露出天然的可爱与自然,再一次让他的眸光,无法挪移。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拿下比赛的,樱木。”微微侧眸,微微垂下美好的脸庞,眉宇间竟带着令他难以置信、也许根本看错的、那该是……坚定地信任么?对着我么?他有些恍然,他有些不确定,然更多的,是那种自心底涌上来的惊与喜。“真的么,晴子?!”傻兮兮的迸出口的,是傻到家的问号。天才的自信在晴子面前似乎会暂时的隐蔽起来,取而代之的,是泛着可爱红色的猴子脸一张。。
“当然!”又一次的当然,再一次的肯定,清凉的眸子如水般闪烁着未知的心绪,“刚刚的庶民投篮很棒呢。那是我们一起练习的,不是么?”那该是多少年前的初夏?那该是多少年前的清晨?她也有些恍然了,很多事,很多人,时间过得真快。然不变的似乎仍然是你,这抹红色的斗魂。
“是呀是呀是呀!”某人恨不能把全世界的“是呀”都一口气说完,忙不迭的点着他的天才脑袋,你记得呢,晴子!
那股近乎受宠若惊的呆样,让刚刚领教过这疯子厉害的所有人很想撞墙。。这个红毛小子,有人格分裂还是什么别的能力?怎么在女孩子面前戾气锐减到近乎天真?
……这个白痴,果然是弱智!
流川教练已经快到忍耐极限了,却仍然难得的保持风度没有现在就给他难看,反倒因为莫名的原因导致再度犯了重复啰嗦的语言问题,不过他不在乎:白痴,弱智,反正都一样,就是你了,红毛猴! = =
红毛猴的双眼此刻呈“不规则桃子”型,姑且有点像鸡心吧,心头翻涌着巨浪狂涛,难以遏制的激动和惊喜徘徊不去,只觉生命里有不同于外面阴沉天空的光,透进来。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因为很简单而微妙的细节:赤木晴子,看着我樱木花道;赤木晴子,微笑着说相信我樱木花道。还有个最为重要的前提条件:臭狐狸还在这里呢!
自得知狐狸跟着回国之后,已经在天才的脑海里演练过多少次的沙盘推演了,有关如果见到她——晴子后三个人的沙盘推演。
每一次的结论都是沮丧的,绝望的。她会认真的看着,她会美丽的发光着,可是十成里有九成九,都不是看着自己的。
他总是这么想着,只要这臭狐狸在她面前,那么晴子,你该是,看不见本天才的吧。。。
所以,就算是想大声告诉你,daisuki,却一直都没有勇气和时机。
而今,这场沙盘推演已经正式上演了,万万没想到的是,虽然你看上去有些紧张,有些忐忑,可是,你在看着我,你在对我笑,你就这样坚定地告诉我:想看我的球,相信我。
“让本天才再一次用庶民投篮横扫那帮子什么政法吧!晴子你等着我哦!哈哈哈哈……”
于是乎,不容易的一个大弯子绕过来之后,天才决定不再“自怨自什么”,“妄自菲什么”了,豪气干云的对着女孩爽朗大笑,“让那个臭狐狸彻底服了我吧……嗷!”
“别再啰嗦了白痴,上去发疯吧!”
再一次使用了优雅的“无影脚送人法”,三度开花让天才武器“华丽”登场,不过这一次留了点力道和情面给他,让他没有在美丽的泛着汗水反光的地板上跌个四仰八叉,
“混蛋!哎呀!”不过后坐力似乎更惨一些:因为没有趴下,所以趔趄趔趄歪歪斜斜一个滑垒步:身边望呆望到出神的法政后卫,华丽立扑。。。
“可恶!你这家伙是故意的!”对方奋起就要顶真,天才正要毫不犹豫的一头砸过去,“樱木!”
耳中传入晴子担忧的声音,于是立刻醍醐灌顶非常清醒,挡住对方的拳头化解开来指向场边抱着膀子看洋相的那个人:流川教练。“别怨我,怨他,有什么仇恨,全部找我们的狐狸教练发吧!”= =
于是乎法政的人再度被这股“窝里反”般的情节整到傻眼,这又是什么情况?
“白痴,”流川教练冷冷的开口,周身仿佛裹着看不见的冷气。
“干吗,臭狐狸?终于想起要交代本天才什么屁话了么?”
天才仍然在纠结刚刚的被忽略,明明不屑他,却还是因为那句“跟你没有话说”而分外纠结。。矛盾的,孩子们呀。= =
“投准点吧,庶民。”寥寥数语,简单明了,分外易懂,而又极为深邃。
继而立刻就回复沉默了,坐回凳子上看也不看他,那是神祗般闲人勿扰的状态,让裁判都随之感慨:这孩子独树一帜的冷静,从北极圈来的么?= =
……
“等着,等着本大爷赛完再收拾你这只臭狐狸!”
忿忿吼出来的同时不再犹豫、“庶民天才”控球在手迅速奔向禁区,红色的发,红色的魂,那是一团迅疾而又猛烈的焰,“砰!”
随着高高跃起不畏惧封堵的身形,“咣!”居然真的给他突破而入、顺利进球了!那是滚滚炽热、燃烧着属于篮球的信念。。。。
晴子的眼眶微微发热,静静站在流川彩子他们的身侧,固然还是会为了那抹烙印在少女时代心底的完美而触动着,紧张着,可是她仍然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视线,聚焦在那抹红色的信念。从何时开始起,就这样不自禁的被你在场上的样子定睛?有些困惑,也有些了然了。
“总说是因为你才喜欢篮球,晴子。”彩子转动着手中的笔,微微笑开来,因着学妹那其实明显的注目。
樱木……再度微微的喟叹,悄无声息的无奈,她背手在身后,随之笑开,“可是他此刻分明已经投入其中,根本没有在意场外的一切。哎呀,学姐!”还没来得及梳理那份心情,就被彩子这个行动派给吓到了!
“站那么远干嘛?不累吗?坐下来啦!”倏地被一把拉过来、再一下子按坐在凳子上,女王陛下冲着那个“北极圈教练”横眉竖目下指令:“小子,不知道招呼人家的么?那么久没见了吧?笨蛋!”
……又被骂了。。。
今天,真是没有放晴的可能了。流川挠挠黑发的头颅,暗自慨叹,只觉自己分外无辜。。。不过,瞥过并排坐在那头的晴子,真的好久没见的感觉。不过,她缩成一团坐那么远干吗?凳子上有虫么?我没有霸地盘啊…… = =
晴子的心中,已是N个吊桶乱晃动,无措,紧张,还有无法言喻的忐忑和微涩。
你会排斥吧,你肯定会的。僵着身子挺着背脊、坐在凳子的边边角角上,眼见着快要把自己给挤下去的刹那——凳子晃动了一下。她的心脏,也随之震撼了一大下!
一切的一切,都很短暂,短暂到肉眼不仔细几乎捕捉不到的,那源自余光里偷偷捕捉到的,画面。
他动了,挪了,竟然向左边挪了挪仿佛千年不动的修长身躯,留出更多的空当,在凳子上。不是躲避的意思,不是嫌弃的表情,他还是没有表情,可是,她斗胆细细观察,那对黑曜石的眸光流转间看向自己的时候,是近乎温和的光。
于是,她松了口气。于是只是一个细微到仿佛没有发生过变化的挪移,却让她一直慌乱的心,平静下来,放松下来。
彩子终是收住了准备砸向某人木鱼脑袋的铁扇,微微挑眉,绽出的笑,该是欣慰吧。傻小子长大了呢,也懂事了呢,流川。
“好久不见了呢,流川君好么?”靠向椅背,放松心情,他在这里,她想知道的,就是这一句,而已。
“还不错。”他目视前方,看着场中那群人暴走来暴走去的让法政乱了阵脚,薄唇依旧一字型,却没有下撇表示冷漠的迹象。
看上去生人勿近、闲人勿扰,可是,晴子再一次领略到也许一直都因为某些东西而被蒙蔽了的感觉:他分明有在听我说话,也分明不会忽略我的话。他从来都不是倨傲无礼的那一型,只是活得比别人要更真的,真性情。
“那就好了呢。”
下意识的吐露出心底的希冀,说出后才发现有些不好意思自己这样子的别扭,然而紧绷中偷偷看了他一眼,那完美的侧面却似乎并无讨厌的情绪出现。
于是笑开来,带着自己也不了解的感慨,再度看向场中那个尽情拼抢、肆意绽放的红影,那么投入,那么疯狂,那么认真的跑动,卡位,抢篮板……
让观众爆出不时的惊愕,让裁判在内都为其不以常人而论之的表现瞠目。。。
显然,他还没有注意到场边发生的一切,如果有心去注意、恐怕早就要疯狂杀过来阻止这两人坐一起了吧?可是,他分明没有看这里。他已经,在篮球的世界里了。
彩子看在眼里,晴子也看在了眼里。
跑动的速度迅疾如风;抢篮板的功底扎实如钟,跳起来投篮的时候分外帅气:不管劲道大还是小、还是正正好,那股灼灼眼神的聚焦,始终是那个橘色的球体,拼搏的核心——篮球。
“樱木,他已经不是因为我而在意篮球了,只是不自知吧。”托着腮,晴子的眸光迷蒙而美丽,喃喃道出的结论,像是说给自己听。
似乎从很久之前就已经领略到这一点了,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看到他的进步,那么神速,从一个门外汉的角度,到现在这样子于场上发光。虽然还是会有让人掉下巴的乌龙,可这一点无可厚非:他已经是个不折不扣的、堪称像模像样的,篮球手。
“因为我是个篮球手。”
这一句是面对青田龙彦拉他入会时、铮铮迸出的宣言。那时候的他分明还是个对篮球几乎一无所知的愣头小子,可那样的一句,也许是樱木花道自己都未曾想过的:直觉定下的人生轨迹。这样子的你,很帅呢。她发现只是这么远远地看着,心,似乎也要跟着,飞起来。
……
这白痴天才的进步,“流川教练”也看在了眼里。虽然他更多的时候,似乎都是在打盹。。
总之,这家伙此刻不知道灌了怎样的振奋因素,在流川看来,唔……貌似在我不注意的时候吃了精神类药物吧,白痴似乎有点恢复正常的意思?
还有一个可能么,抚着小狐狸下巴,小狐狸转动着他的狐狸思维:就是从白痴走向更加白痴的极端。。。= =
就这样各具心思的看着帝都在场上爆发着,看着那红头发的家伙在某人的注视下绽放着,看着那抹电光火石在某人的瞩目下飞驰着,忽而中锋单打奏效,忽而后卫出其不意再度三分叫好,忽而那个红头发就这样宛如一家歼击机还是轰炸机,滑翔着突破,撕裂法政的防线,还带着让人意想不到的附加表演:忽而出现宛如高加索山脉般的防守臂展让人眼花缭乱……
忽而出现凶恶至极充满威慑力的疑似恐吓眼神,令企图防守他的对方阴沟里翻船……
可恶!这些家伙似乎都在随性所欲?混蛋,这个红毛小子怎么愈发有劲头,他不会累的么?他是人类么?!
法政的控卫急了,突破,分给底角的射手,三分!太急促了,偏了!
“抢篮板!”
不知是谁在喊,总之一起跳起来了,也一起飞向标的物了,却还是有种火箭升腾而起的冲击力,在人群外分明很不有利的角度高高跃起来,掌心囊括而来,“我的!”红发脑袋颇为醒目,那抹仿佛充斥着律动感的身形令人无法不去瞩目!
“休想!”与此同时,樱木的左侧也蹦出个偌大的阴影部分,正以毫不服输、赌上信誉般的疯狂劲儿,扑将而来!
“果买奈流川君,婚礼没有赶得及去看。”安安静静呆着,安安静静看比赛,心中却起伏着多样情感与慨叹,歪过脑袋看他,这样的道歉是不是有点迟?
那时候的自己,似乎还没有鼓起看你成婚的勇气,那时候的自己,仍然会为了幻想中你的夺目而涩意;现在想来,沧海桑田变化万千,小小的人类,总是会作茧自缚桎梏住自己。
似乎很久以前,在某一个放空的清晨,她也许仍然为小球场里并肩而飞的两个身影心存唏嘘;
可如今,此刻,坐在仿佛梦寐以求之人的身侧,晴子终于可以确定一个事实:她是真的,放空了。
Mattaku……咋又来一个为了这事儿道歉的?我又不是政客名人好莱坞……错过我那个累人的婚礼,很吃亏么你们?想不通啊…… = =
很想忽略那次拘谨又疲惫wedding的新郎官可没有在意这么多、也绝想不到太多有的没的,只觉再度无语问天:女人这本书,我看要比杰克•伦敦要难懂太多了……总是很在意这样完全没有必要道歉的歉意,头大,头大!
我该作何反应呢?紫黑色眸光流转间,名为流川式的逻辑思维开始启动,余光里是那诚挚而又温婉的面容,于是决定再一次宽容,刚想开金口说“没关系”——这于他而言简直是无比和蔼的用语……“啊!樱木!”
和蔼用语的表达对象已经不给他说出来的机会、就这样如离弦之箭般“咻”的自凳子上弹起,直直冲到场边,对着某个被对方抢篮板的撞翻在地的白痴hero,忧心忡忡喊出口!
居然。。。被无视了。。在刚想开尊口回答这女人的一霎那……
流川教练再度看了看天花板,翻了个超级大白眼,郁卒又无以表达的窝囊啊!!= =
“死不了的。。。”眼见场上乱哄哄一团,某人懒懒开口、速速躲开“呼啦“扇过来的彩姐必杀,不爽的跷起二郎腿,撇唇加皱眉,总之:
看着那个大白痴以一副英勇就义的死样儿被撞倒在地哇哇叫,结论是:果然智商还是没有提高。。。
不知道躲么?球是你的私有财产啊!八嘎!
也许是角度和位置已经拔高到一个崇高的境界——教练的境界,所以某人已经忘了:前阵子似乎自己也在“UCLA维誉之战”中有过不亚于白痴猴子的表现,所谓相应的,也遭到躺在床上疼好几天的“礼物”…… = =
“要不要紧啊!樱木!”娇俏的人儿显然没有听进去流川教练好心到令人难以置信的提醒:“死不了的”,只觉明明还在期待流川的反应,却于瞥见樱木被那个抢篮板的大个子撞倒坠地、四仰八叉后,心脏陡然乱了节奏,眸光倏地睁大,为他痛得龇牙咧嘴的刹那……
难以遏制那股可怕的忧心和紧张,就这样宛如一个自动化弹簧:弹出去了。“他那里,受过伤,”艰涩的远远望着篮筐下的混乱,忧心充斥于心中,只觉这股感受,似乎是各种感觉中很不好受、也许是最不好受的一种:痛觉。
所以说,我这是,心痛了么??按住胸口,紧张的看着他慢悠悠爬起来,傻兮兮的冲着自己咧开大嘴笑开来,“晴子,本天才好得很!”
于是那颗心,这才放下来;于是那股痛觉,这才减缓。回眸,正对上流川深沉的黑眸,忐忑又无措:糟糕,刚刚的自己,好冲动,好没形象的。可是,尴尬的讪讪笑着坐回原位,不敢看他,却不会为那样子的失态,
后悔。
至于刚刚惨遭无视的流川教练,固然心中仍翻腾着小小不爽,却没有吱声,也没有冷下脸庞。
只是怔怔看了眼垂着脑袋几乎要钻地洞的晴子,再看了看场上复活后更加失心疯的那家伙,不知道是不是精神类药物的效力加猛了,怎么感觉:他好像更卖力了?
也罢,这家伙本就是不定时疯癫,为了老爸的比赛,我忍。。。
下意识的呈现与天才差不多程度的忍耐,没好气的放弃研究这个猴子,只觉刚刚晴子出乎意料的冲动和失控,那样焦虑,那样忧心,他蓦然觉得这情景,似曾相识,颇为熟稔,由此,想起了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只野猫,我的野猫。
明明是完全不同风格的两个女子,却展现出了近乎神似的表情和语气。之所以熟悉这样的语气,是因为那是他每次在场上倒霉被K、再度更倒霉被某人看见后的反应。最倒霉的莫过于,会惹她难过到掉泪这样的事情了。
就这样想起你,猫儿,也许,就已经一直在心底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吧?你这个小白痴。
无论如何,曾经一闪而过的念头,宛如一道光,射进自己的心脏后,就烙印进去了。
那念头就是:这世上还有一个人可以这么心疼自己?白痴猫,永远分不清主次。
像这样总是不顾一切的冲过来,不在乎形象与仪态,当然猫儿的仪态本来也就疯癫吧。不过,那样担心和在意的feeling,此刻在晴子身上体现出来,是一样的。
于是,他突然觉得可以体会理解这丫头刚刚的系列失控了,继而也再度捕捉到、收获到一些似有若无的心绪,瞅了眼场上兀自疯的某人,切,原来如此。
而此刻的那个某人正达到了巅峰状态,此刻的帝都也已经在这个漫不经心的“北极圈小教练”的随意指导或者说刺激更为恰当的情况下:癫了,比分。
宫城持球突破,分给底角的得分后卫,咻!在对方的封盖下仓促的三分球出手,心底有数的立刻呼出:“篮板!”
果然偏了,但是不要紧:“本天才的!”
虎吼中迸出来的同时是高高跃起的红发身影,“砰!”囊括,重重落地后再度以让人无语的频率咻的弹起来,二度跳起!
“还是本天才的!”就这样飞起来吧,红色的信念,就这样灌进去吧,dunk的火焰!
篮板晃动,人声鼎沸,裁判的哨响好像定格的休止符,等这个天才落地站稳好一会儿,方才惊觉:完了?结束了?本大爷意犹未尽刚刚烧起来的比赛,就这样以自己压哨般的dunk,划下句号咧……
至此,法政都处于不想面对现实的状态,却又不得不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败给他们了,那个看上去不咋地,打上去却很可怕的,帝都。。。。
又一次东边日出西边雨,一边颓丧一边欢畅,这是比赛的协奏律。
等天才樱木从这胜利的喧嚣中稍微冷静下,回眸一看肝胆俱寒:那泥?!晴子,居然跟那个死狐狸坐在一个板凳上?还靠得那么近?!妈的混蛋狐狸,趁人之危啊!!!
只觉从胜利的天堂掉到了危险地狱的边边上:一颗易感的天才心七上八下没了底,“流川枫!给我离晴子远一点!!!不准那么近!啊咧……”如泣如诉的吼声已经戛然而止,被无情的湮灭在狂欢的人潮汹涌中,“好样的樱木!”啪嗒!是宫城毫不缩水的热情巴掌,夯在红头发脑袋上彰显亲切的好兄弟情谊;
“最后的那一记dunk,真是够帅呀!”咣!山野直接连人带球扑将上去,以甚是喜爱的热忱,“妈呀!”
惨叫着的英雄帅气的被压趴下……也就更没有出头之日去吼那个“趁人之危”的死狐狸了。。。呜……晴子…
被当头罩下的人群夹击围攻,乌云盖顶里忐忑的暗自思虑:今天,我真的可以顺利告诉你么?我的心意。。。不行,我要突破,我要挤出去!!!! = =
“流川君,三井小姐,我是说,星她没有跟你一起回来么?”
在翻腾的胜利海洋里,晴子眼瞅着他似乎没有生气的样子,悄悄松口气,却不自禁的问出这样的在意,不过现在么……她心中微笑:要加上个前缀:曾经的在意。
无论如何,那样帅气和爽朗的女生,那样直率不做作的个性,她无法介怀与抵触呢。想起第一次在湘北初见的情景,想起对着自己大刺刺笑开的瞬间,有阳光,在她的脸庞跳动。
“没。她在家,”有些意外晴子会提起猫儿,却还是很实在的回应,“带娃儿。。”= =
“呵呵……”心底的那抹笑意就这样被他逗的外放出来,眼见着这家伙似乎仍没有从父亲角色里顺利升华,眼角眉宇间氤氲着的孩子气,分外可爱。
“有孩子们的照片么?可以给我,看看么?”
忆起彩子说的双生子,刚想从她那里得到证实,恍然间女王陛下已经出动了:
场上那个一边扇着某人脑袋一边展露喜悦和心爱神采的,不是她又是谁?
因为爱吧。爱了,所以就会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对你的欣赏,为你的呐喊,无法抑制的,为这你也努力拼得的胜利,开怀。
看着狂欢的海洋,静静地笑开,回眸对上流川又有些不安,他会答应么?这个要求是否有些无理,突兀?毕竟,是流川君呀。。。
“喏。”下一秒这不安就云散烟消了。直愣愣的在裤兜里掏呀掏呀,终于掏出来了:手机。
然后点来点去,还皱着眉头似乎在回忆放在哪里,此番递到晴子面前的,是天使的画面。
沉睡天使的脸。闭着双眸,睫毛又细又长,掩映下的那张粉嫩粉嫩的白皙小脸蛋,精致秀气而又沉静。
“这是……”她不确定的探询,怔怔看着他,这个可爱至极娃娃的爸爸,此刻眸中的眼神,让人感慨万分。
“女儿。”拥有那样眼神的主人,此刻完全不知自己究竟是怎样的状态,只知道看着小乐的脸庞,哪怕是静态的照片,也会有种莫名的暖意,涌上来。
“乐。”所以下意识的补充了,她的名字,他给她取的,名字。
“小乐,流川乐,好名字呢!”那股暖意仿佛也传染给她,端详着屏幕中的沉睡公主,好想触碰那奶白的肌肤。。。不过,好像还有一个吧?听说是龙凤胎呢!“阿诺,男宝宝的照片有么?”好奇的看向流川,却捕捉到一个瞬间的:尴尬,还有小小的心虚,让俊逸无波的面容,陡然间生动了好多。
“忘记存了。”…… = = 这一句很小声,低沉中带着丝缕不自在,那个臭小子,不是我不想存,好吧我承认,看他整天缠着猫儿母子两一起发疯,就气不打一处来。。。当然,心中怨归怨,当小翼对着自己展露与白痴猫神似的笑容时,他还是得承认:依旧失神。。。
虽然没有看到两个宝宝,可晴子此刻依旧感慨万分。似乎是女人的天性么?还是因为,那是你的孩子呢?还是因为,那个孩子,那个小公主眉宇间的沉静,睡着后的无邪,与我面前的这个你,如此的相似?这份源自血缘基因的奇妙,让她再一次深刻体会到生命的美好。
“好可爱,好可爱。很像流川君呢,太可爱了!”赞叹着,爱不释手的细细端详着那一方小小的屏幕,不觉美丽的眸子里,溢出了泪花。。。
。。。。。流川再度苦恼中。她怎么突然就如此感慨了?糟糕,要是给彩姐看到我就惨了呢。。不过,再一次得到证实:小乐,我的小女儿真的与我相像么?再不过,一个有形问号大大的悬挂在他微微抽搐的额际:像我,还。。可爱。。。mattaku……
“啊!!!!晴子!”
平地里的一声狂吼由远及近杀将而来,伴随着的是义愤填膺到几欲崩溃的猴子脸一张。
“死狐狸!你个烂人惹晴子哭了!”火急火燎一个大脑袋加汗淋淋的身子就这样挤到两人中间,明明空当十足的板凳此刻才是真正的满座状态。
“樱木我没事啦!只是看着小乐可爱,太激动了。”
无奈又哭笑不得,却在看见这家伙之后就不自禁的破涕为笑,拍拍那个僵硬着脖子仿佛一只斗鸡的肩膀,瞬间那肩膀就软乎下来了,傻傻的看着她,手足无措,再歪过脑袋顶开狐狸看了眼照片,终于相信她不是在托词被狐狸欺负了。。。。
“哟,这不是喜欢对樱木叔摆酷的小乐乐么?”于是大刺刺的摸摸屏幕里小公主的脸,口气亲切又熟稔。
“白痴,拿开你的脏手。”孩子他爸很不满的喷着粗气瞪着眸子甩白眼,“叔?樱木菲佣。。。”
斜睨之下颇为不屑,将某人在自己家扮演最多的角色毫不留情地搬上台面,于是猴子脸,立变。“狐狸!你才是菲佣!混蛋!”脸红脖子粗却又苦于对方的阐述而窘迫万分:的确形容的,颇为传神。。。。
想来就悲从中来:在美国既要被流川恒这个狐狸爸照死里操练,还要听命于可怕的鸭霸小妹使唤:带孩子。。。= =
唉…还是回来好,因为这里有晴子在!心有戚戚焉得摸着大脑袋、刚想对温柔的晴子倾诉加哭诉……
“你还在这摸什么鱼?!裁判在召集了,比赛要宣布结果然后狂欢啦!”
粗壮的臂展一个勾手过来,山野再一次展示了power的实力:将那个刚想靠近晴子傻笑示好的天才,再度拖走。。。
“放……放开我呀!!晴……晴子……”宛如一个大号的麻袋,一边被拖着走一边挣扎的苍白无力又悲哀,“我一会儿就回来哦!千万要等我呀……”就这样,“天才秘密武器”只能眼睁睁看着晴子微笑颔首的美好容颜,再度远去。括弧:非自愿……
休息区里,只剩下两个人,流川,晴子。两人不约而同对视中,尽显对樱木的无奈,只不过一个是温婉的宠溺的,一个是没好气的不屑的。
这家伙,真是白痴到家,丢人到家。。。收起手机小心放进裤袋,流川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神犯困又迷离。
好困哦,老爸真过分,那么早就把自己拖走!想想他想必已经逍遥登机,想想他不多会儿就可以回到那边的家,纠结的蹙眉,只能望天白眼……
“流川,现在的你,觉得幸福么?”冷不防迸出这样深邃的问题,让他微愣,继而清醒了几分,却又有些茫然。
幸福究竟是何寓意?貌似从来都没有考虑过,思忖过,也只觉这个名词,似乎与自己的生活并无直接联系。
一直以来都是这么走下去的,跟着直觉,凭着本性,却似乎因为某个人的进驻,开始懂得一些从前不屑的,开始了解一些从前无谓的,开始学会,如何守护想要守护的。这感觉,不赖。
那,这么说来嘛……“呐。”
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一个语气词,却是代表着肯定的含义。低调,清冽,却没有含糊迟疑。
于是她笑了,发自内心的那股美好,源自他此刻的,好心情。
“你呢。”于是那厢也来了突然袭击,以完全出乎意料的意料外,史上最让她无措震惊的平静反问!
“哎!??”她只能傻傻,只能呆呆,睁目结舌看着他平静的面容,无波的眼眸,无法不去吃惊,为这份来自流川枫的反问!
你这是,在关心我么?流川,流川?这还是那个别人口中的冰么?还是从一开始,你就不是不会关注别人的那一型?
“要一直等下去么。”于是不等她反应过来、调适过来,第二波震惊再度来袭,带着无与伦比的深邃后坐力,在心湖投下巨大的震荡,这份涟漪,挥之不去。
是陈述句,没有问号的意思。她听出这份陈述肯定语气,也终是明白了,流川,原来你一直都知道;原来,你已经看出来了,这份我心中的在意。
“嗯!”于是也很肯定的微微点头确定,淡淡笑开来有些无奈,更多的却是那份觉悟后坚定的情怀。手搭凉棚远远看着场中跳来蹦去拼命向自己这里望着,傻傻挥着手臂的那家伙,笑意,更浓。
“如果那白痴一直不开口呢。”抱起膀子同样远远望去,斜睨之下再度皱起眉,为某个白痴的迟钝和让人无语的笨拙。你这个大笨蛋,婆婆妈妈的,到底还想磨叽到几时?八嘎!
“那就,等到他开口呀。”保持微笑,继续微笑,一直以来都是这样过来的,我单纯的平凡的人生。
跟随着哥哥一起喜欢篮球,却总是作为一个看官:看着你们发光,辉煌。可是我并不孤单,因为我已经明白了,从一开始就围绕着自己的那股暖意,来自何方。
于是这一次,不得不重新审视你了,晴子。直起背脊转过脸,凝眸而视身边那张望着场中央的脸庞,一贯的温婉清丽,却似乎已经有了不同的体会和感受。
这一次不得不承认猫儿说的话了:队长的妹妹,曾经的经理,晴子,也是个不一般的女孩子。
这个大白痴,简直是浪费资源么!超级大笨蛋!说出来会死么?告个白会破产么?= =
义正言辞仿佛过来人般的不屑,显然,我们的限定流川教练已彻底忘了:自己曾经也是当仁不让的迟钝大军一员。。若不是那一次猫儿让他心纠的暴力事件刺激,若不是伤痕累累的小丫头近乎惨烈的一句“喜欢你”,也许还会继续云里雾里,不明白何谓喜爱、心痛和在意……
反正我不管,这家伙笨得让人想扁他!于是再度愤慨的鄙视樱木那个迟钝天才,再一次对好容易突破重围杀回来的猴子脸直抛眼刀。。。
“晴子晴子,我赢了呢!”大汗淋漓得狼狈却又得意,无视臭狐狸的眼刀,假装没有看见他的大白眼,径自看着你,我只想好好看着你,晴子。
“恩!”很率真的肯定他,你总是可以给我带来、那种让人的心飞起的徜徉。“樱木最棒了!”踮起脚揉他的发丝,于是那发丝的主人,瞬间脸红了。
傻了吧唧的笑着,傻了吧唧的垂着大脑袋,在心里数秒,在心里给自己充气,滴答,滴答,一二三、不再犹豫!“待会儿,能陪我走走么,晴子?”
期待的看着她,嗫嚅的说着话,却是坚定而又再认真不过的,“有些话,想对晴子说。”一些憋在心里几乎要发酵的话,却正因为这份蕴藏,让这句话深藏的情感更加澎湃。你会答应么,晴子?你愿意陪我么,晴子?你是否愿意,听我说呢?晴子……第一次这样直截了当的提出要求,那样无措又忐忑的感受,让他只觉比上场打球还要紧张。。
“好。”那厢却是再利落不过的,应允。脉脉如水的眸子泛起神秘的心绪,只是这样看着他,同样在笑,却似乎那抹笑意,更加美丽了。
“真……真的?”吃惊,痴迷,无法自抑的沉浸,总是会让我失神的你。就这样在再度得到肯定颔首之后,巨大的喜悦袭入心脏,他很想大吼一声,很想给那个狐狸炫耀炫耀天才的得意,抬起头直直看去,“咦?!狐狸呢?”
凳子那头已经空了,限定的北极圈小教练,已经不在那里了。
走了?这个混蛋狐狸,就这样走掉了?八嘎!脑子一热下意识的就追出去了,以湘北快攻三人组的速度冲出体育馆,瞥见那个慢悠悠拖着行李的黑发脑袋,迸出不亚于三井星的吼声,
“流川枫!混蛋狐狸,你去哪!”“天才的内心戏”:绝不承认,坚决不承认,我是在关心他的去向!。。。
“找地方睡觉。”头也不回继续摆酷,其实内心戏颇为苦楚:多桑啊多桑,真是有够绝的,这么早就把自己连人带行李赶出饭店居然还退了房,想必逃跑策略早有预谋。。。。
问题是,我怎么办?他掏出口袋里捏得皱巴巴几欲烂掉的机票:晚上的飞机。。。
可恶,非得让我像个流浪儿般的在街上晃悠么?他望天,阴云密布;他看远方,路途迷惘……罢了罢了,随便找个什么长椅窝一觉吧……希望别下雨才好。就这样郁卒的低着脑袋迈开步子,“要不要,去我宿舍睡?”
……身后的白痴,还没有走??他说什么?回眸,迷瞪着没有精神犯困的黑曜石,此刻的流川枫是迷糊迷糊又好接近的,尤其是在听见有地方睡这样类似的语句之后,亲和力指数:飙升。。
樱木花道下意识的迸出这句完全不可能的邀约后,就有点后悔了。。。该死,我怎么会邀请狐狸?可恶,他要是给我难堪怎么办?我天才樱木、秘密武器的脸面,往哪搁呀!况且,抓着他的红毛脑袋他忐忑又局促,况且晴子小姐还在后面呢!啊咧,我怎么会想让他去天才地盘睡觉?
百思不得其解自己这份莫名迸出来的热忱,想来想去,挖空心思,在这段话一出口、覆水难收的难熬等待空白里,他只能想出如下的解释:本天才,是个大好人。因为狐狸看上去没地方去,因为狐狸看上去很困的样子,因为狐狸,他有时候也并不是那么讨嫌,起码还算有点人性,不负责任的指导比赛到结束而没有半途而废撂摊子,虽然这场比赛的主要功臣都是本天才的实力发挥,不过么,狐狸这家伙没有摆臭脸落跑,已经算表现良好了。所以,他抚着下巴崇敬着自己:我是个好人呐。。。
“喂!”好人已经不耐烦了,更多的是莫名的怕被死狐狸拒绝加吐槽的尴尬,“妈的你到底去不去啊?本天才好心好意的可怜你……”
“等你带路唉,白痴。”不等好人天才“可怜“完,被可怜对象已经迸发出更加不耐烦的神色,一拳夯过去将那个凑到自己面前的猴子向前推,整个身子已经被困意折磨到没有劲迈步了,所以,
“歪!哎呀你重死了臭狐狸!”被迫承接住快把自己压趴的高大身子,只觉这狐狸真是没心没肺加厚脸皮,“你还真不客气。”
手足无措慌慌张张的接着他,扛着他,骂完之后再度傻眼加肠子悔青:均匀的鼻息在脖颈边奏出美好的旋律,刚刚对着自己翻白眼的死狐狸眼睛居然闭起来了,妈的,他是什么投胎?这样子也能睡着!!
“晴子!哎呀歪!说好一会儿带你去走走的,这个死狐狸……对不起呀……”
慌慌张张一面抗着狐狸,一面紧张无措又内疚的看着身后的她,却接收到一个好温柔好温柔的微笑,绽开在那清丽的脸庞,比任何花朵,都更加漂亮。
“樱木,我帮你一起送他回宿舍吧。”提起流川少爷已经抛掷九霄云外的小行李包,栗色的发丝划过樱木汗淋淋的肩,那股香气,沁入心脾,让他宛如做梦般的傻愣愣点头,“好,好,我们一起过去。”
天哪天哪,这还是晴子第一次主动要求去我的宿舍呢!噗通,噗通,心脏磅礴而动,不仅仅是抗狐狸抗的气喘吁吁缘故吧?
他只觉踩着“赛后棉花步”、歪歪倒倒走在云端里,就算死狐狸又重又赖皮却还是将好人做到底:
一鼓作气走到宿舍门前,正待吃力掏出钥匙的刹那,突然出现被电打的极端反应:啊!我那屋子,可什么都还没有收拾啊?!
Shimada奈!!死定了,晴子小姐会被吓到了!!更重要的是:还是在本天才想好好表达心意的节骨眼上。要是给她瞅见天才屋子里的凌乱美风格,呜……他只觉一头冷汗哗啦啦的顺着脖子流淌:我的形象……
可惜,此时是“箭在弦不得不发”:狐狸越来越沉,还迸出伤天害理的小小鼾声,晴子就在他身边,正温和的等着他:开门。。。
呜……死定了呢。。。在心中悲切呜咽,却还是在无选择状态下选择:打开。
啪嗒…钥匙插入锁孔,转动,推开门闪身进入,状态:负重。
“死狐狸,你就不能自己走两步啊!”惨烈的抱怨着,只觉架在自己肩头的高大躯干越发沉重,真是实打实的:有分量。。。
艰难的挪啊挪啊、终于挪到床前把他扔上去,伸了个大懒腰的同时脑子一激灵:完蛋!忘记在最短时间内先收拾下了。。
刚刚开门前还琢磨着作战方案,预备用快攻的闪电方法让晴子还没有完全进来前能拾掇一些就做一些的。。谁知道进门后尽顾着抗狐狸、丢狐狸了,天才的脑子就打岔了那么几秒:猪窝、哦不,天才的凌乱美就要曝光了!!
汗衫裤子袜子呢?昨天换下好像给我随意丢的!红毛脑袋向左看齐:米有?
泡面盒子呢?昨天吃完好像还在桌子上忘记扔了!红毛脑袋向右看齐:还是米有?
取而代之的,是一幅整体画面,尽收眼底的,是让他痴痴傻傻愣在原地的,房间。
干净,整洁,桌面上的茶具摆放有序,地板上的桌椅摆放整齐,床榻上除了睡得横七竖八的高大身躯一枚外,没有乱哄哄的某人早上起来忘记叠起的被褥;没有某人睡姿不雅总是胡乱抱胡乱丢的枕头;至于某人刚刚四处寻觅的可怕袜子,可怕裤子,可怕T恤,正以平整而优美的姿态挂在窗台外面的衣服架子上,迎风摇曳……
他有些迷惘,有些茫然,摸着脑袋,看着倚在窗前贪恋夕阳美景的女孩,“晴子?我这屋子,被施魔法了?”
不是没有注意过自己这房子里隔三差五的化凌乱为整洁变化,一直以来都以为是保洁舍管大妈之类的友情体现,等到他去道谢才发现对方凶悍的直接否决,“我才不会进入你那可怕的狗窝一步呢!樱木花道,要不是看你的房子偶尔还会干净个一两天,早就跟学校反映把你这家伙赶出去啦!八嘎!”…… = =
在抱头鼠窜躲避挥舞扫帚的同时,天才边逃命边在心中吼叫:总有一天,要以篮球界名人的姿态,横扫你们这群可怕的欧巴桑!!!= =
可他当时还是没有搞清这不定时的整洁,源自何因。
此刻,现在,他有些明白了。“晴子,你怎么会……”有些忐忑的征询,却在半开的窗户映入的金红色光线里,被那个微笑的侧脸,迷住。
“你呀,自己都忘了呢。”倚着窗边的那抹身影转过脸来,在温柔夕阳的映照下愈来愈近,于是他怔怔看着的心,也跳得愈发强劲。
“上次是谁在比赛后的庆功宴里,一面灌着啤酒一面告诉我备用钥匙在哪儿来着?”无奈的摇头,哭笑不得这家伙的一根筋,傻,却也可爱。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我曾经,干过这么没出息的事情呀……啊咧,这样本天才的风度和矜持,不早就负分了么?呜……他又想呜咽了。。。
等,等一下?这好像不是重点,重点在于:她有记住钥匙在哪?!她竟然一直都不时的偷偷过来,替自己收拾?!
那样的“惊喜”早已经超越“惊喜”的范畴,强劲的体会与觉悟汹涌而至,让他瞬间接收到之后就无法顺利的抽离而冷静。晴子,晴子,从来没有不关注我的篮球,更加没有,不关注我。。。
呆呆看着她拉开柜子拿出毯子,熟门熟路走到床前盖在那个虾米狐狸身上,那家伙倒晓得享受呢,立刻无意识地蜷缩进毯子里,恨不能脑袋也缩进去,活像个用毛茸茸的尾巴圈住自己的臭狐狸!
切!没好气的斜睨,却奇异的发现此刻的自己竟没有横吃狐狸的飞醋?就这样平静的看着晴子忙乎,恍然间我的眼中,只有你贤惠而又美丽的身影,还有你如此熟悉我这小屋所引申而出的幸福含义!我竟然到现在才体会到,晴子你的最好……
晴子是在乎我的,这一点意识让他有种快要欣悦到极致的晕眩。
“不是有话跟我说么?”
看他矗在那里一副傻愣愣的样子,喜形于色怒形于色的刚毅面容上变化万千,一阵红一阵白,想也知道那颗丰富多彩的脑袋瓜里在激动些什么。
无奈的喜感中却有着很深远的感慨:只觉这个自青春中一起走来的大男孩,竟没有被这纷繁芜杂的铅华世界染黑,半分。。。
“哈伊……哈伊,”那样的体会太过深刻和富有冲击力,导致天才此刻只能木讷点头,想到即将迸发出的情感,紧张,又紧张了。。。
“要出去走走,再说么?樱木?”仿佛可以体会那样的紧张,也许她一直以来,都自动选择了包容乃至宠溺他的傻,他的无措,他的紧张。
“不……不用了,”深呼吸,他努力提示让自己清醒点,冷静点,千万不能弄毁了:本天才的世纪告白!“这狐狸睡起来就跟安乐死似的,当他不存在好了。”回眸瞅了眼床榻上毯子里的狐狸曲线,唔,的确是“安乐死”状态,警报解除!= =
一心只看着晴子,一心只想着晴子,所以纵是天才也完全没有察觉:床上“安乐死”的某人出现了“疑似诈尸”现象,埋在毯子里的宽广额际微微抽搐、迸出一个小小的爆竹闪电形状,持续了仿佛自我斗争的数十秒,抽着爆着,最终选择了归于平静。括弧:暂时的。
“阿诺…我想对晴子说的是…”
憋了半天,已经没有任何理由退缩了,坚实的胸膛剧烈起伏,却不是因为打比赛和打架,瞅着面前那张越发水灵的容颜,“晴子…我赖瓦,我赖瓦,”
完蛋!……又口吃了,舌头又打结了!她是如此认真的看着我,定定注视着我的眼睛里,似乎含着希冀的水?还是那抹希冀,是我的错觉?
于是更加紧张了,“我赖瓦”了半天,小宇宙偷偷哆嗦半天,倏地,脑子里本来空白的地方突然插入一个很突兀的凶悍小脸,插入一句没头没脑的可怕威胁加刺激语言:
“说出来会死么?难道你不喜欢她么?难道你不想跟她拍拖么?难道你不想抱抱她么?难道你不想牵她的小手么?难道你不想亲她么?难道你不想娶她做老婆么?”……“如果今年年底还不搞定晴子,我就飞回来替你告白!”……
浑身一个激灵,脑子里陡然空明,我不想么??我不想么?我比谁都想、都想喜欢你、照顾你、晴子!
“那个,”艰涩的闷闷的,却是清晰的,认真的,“虽然我没有狐狸那么会摆酷耍帅,虽然我也没有刺猬那么有女人缘,可是,可是,我赖瓦……”
抬起头试图锁定你的眼睛,还好,还好,你也正看着我的样子,那自你眼中划过的情绪,好温柔,近乎带着我难以置信的,鼓励?
于是我再一次的,crazy for you!顶着耀眼的阳光,在街头奔跑的时候,你像平时那样拍打我的肩膀,却不曾挽上我的手臂……可是不知何时,也许从见到你的第一刻起,我无法自抑,依旧沉迷在你的眼神里……到底何时才能改变这仅仅朋友的关系?我已经,无可救药的,迷恋上你……
试着去改变明天,打破冻结的时间吧,鼓起勇气,迈出第一步吧!好想告诉全世界、最想告诉的人还是你,“我比任何人,都更喜欢晴子!”
……你能接受我,这份热切的思念么?……
呼……呼……喘息,难以平静;起伏,来自胸口左边快要迸出来的心。。
终于,我说出来了!终于,要直接面对也许是第五十一次的失败了。。第五十一次的告白,他心中苦笑;第五十一次的告白,他不敢去看晴子的脸庞,却比任何时候都确定:这是我最最在乎的,告白。。。。
时间,仿佛真的被冻结了一般。空气,仿佛有种凝固的奇异感。
许久,良久,也许只是他自己觉得很久,也许时钟其实没有走得太远,一直看着地面的他,被地面上莫名落下的不明液体惊起头颅,倏地抬起来,几欲被她划过脸颊的眼泪,吓到窒息。。
“晴子!?对不起,是不是吓到你了?啊咧……”这下这舌头的结可是大的像麻花,还伴随着心碎的可怕预感:她一定是被我吓到了。。。
“别哭啊,晴子……”可恶呀,都是鸭霸小妹的强悍逼迫让我如此鲁莽,害我让晴子难过了,天哪……“对不起晴子……唔?!”
还没有喊完老天和抱歉的悲剧天才,还没有在心里奏响“希律律律……”的失恋专用曲,就被攀住自己手臂的小手,镇住。那样急切的攀住他的手臂,那窈窕身子的重心似乎正在偏移,向我这里?!
“樱木,我没有被吓到。。。”她以为自己不会有多么激动和失态的,她以为听见这一句也许意料中的话语,我会保持微笑,继续微笑的。为什么,会有想哭的欲望?只因那一句“比任何人……”。。。
人,多么渺小的生物。我这样的女生,同样的渺小,平凡,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似乎一路上都是这样稀里糊涂的跑着过来的,儿时追着哥哥的背脊奔跑,看着他打球的闪光而随之喜欢上;继而,她瞥见毯子里冒出的黑发头颅,继而青春里烙印下的,是无法触碰的那道冷光……可同时我似乎忘了,也有一道光,投射在我身上。。。疯狂过,痴迷过,失落过,觉悟过,放空过,自始至终,这一道温暖炽热的光芒,似乎一直都闪烁着属于你自己的亮。
人们在追求中,也会错过。此刻,划过脸颊的泪珠是心中最真实的情感吧,我没有错过。
“樱木,谢谢你,喜欢我。”感受着被自己攀住手臂的微颤,眸子里映入他近乎石化的傻样儿,再度破涕为笑,踮起脚,像很多次一样拍你的肩膀,
然而这一次却不是仅仅止步在这里就好了,将脑袋埋在你宽厚的肩胛,于是很快就被拥住了,依旧战栗的手臂!那一刻,她是不清醒的,那一刻,他更是不清醒的!
“我相信你,会给我幸福。”这条路走了好久好久,无论我回不回头,你一直,在我左右。
“哈伊!我一定会做到的,”他也不知道什么是幸福的具体含义,于他而言,可以拥着这世上最美好之物在怀里,那就是最大的幸福吧。“比这世上任何人,都想要给晴子幸福……”
如果你想要靠着我,那么我可以一直在这里承接你娇俏温软的身子,做一面世上最安全最可靠的墙,到地老天荒。。。
“白痴。”
可惜,樱木花道人生里的“地老天荒”显然在此刻是无法实现了。就好像他对某人而言的存在意义是一样的:当这两人碰撞到一起,那彼此的人生都别想平凡简单。。
这不,眼见着毯子掀开来、某人坐起来,抓抓头发,迷瞪眼睛,用眼角斜睨此刻不知是该分开还是该继续抱的两人,黑曜石的光扫过晴子红透半边天的如云脸颊,扫过樱木僵硬尴尬还很恼火的猴子面,睡醒的少爷打了个优雅的哈欠,做下有仇必报的decision。说我安乐死?妈的……
“柏林墙都倒了,你想一直站到世界终结么?超级大白痴。。。”= =
……
“狐狸你个死没良心的!”
虽然不知柏林墙倒塌有何特别意义,但显然:后半句是对本天才极大的嘲讽和人身攻击!别以为本大爷听不出来!红着脸面扑将过去,狐猴大战一触即发的前夕,有人自动弃权。
“懒得跟你打,走了。”
敏捷闪过那个冲过来的愣头青,任凭他一头扎进去撞得眼冒金星,起身、拎起角落的行李,对着兀自娇羞的晴子微颔首,在她来不及反应前就拉开了门,走进暮霭。
“等一下,流川枫!”
没有喊狐狸,没有叫混蛋,这一次,是字正腔圆的,叫了他的名字。于是他觉得有些新鲜,就真的决定等一下了。
“干吗。”回转脑袋,看着那个风风火火跑过来的猴子脸,不解这家伙要罗嗦什么。
“比赛也打了,告白也憋出来了,你还有什么人生遗憾?”
……半天,樱木花道都没有迸出一个字来。
没有如他所料的再度暴走,再度抡拳头,再度砸头,只是像个电线杆那般矗在自己面前,神情,凝重,而近乎深远?
“你这家伙,虽然我跟你势不两立,虽然我迟早有一天要干掉你!”他瞪着他,不偷工减料的释放天才的敌意,
“不过,基于本天才的爱国热情,还是希望你这家伙先摆平美国的那个什么ABC?CIA?还是NASA的篮球手吧!” 貌似告白之后太过激动,所以,天才又一次上演了记忆的错乱,把教练时常对自己耳提面命的什么什么A,搞岔了。= =
……Mattku……
再度自鼻腔里呼出一口粗气,大白眼无情的抛去,却还是选择回应他了,“是NBA啦,大笨蛋。”
这一次的转身,真的不会再回头了。迈开步子,也不再停留了,拖着行李踽踽前行,却似乎可以感受到身后灼热的视线不曾停歇,也可以依稀听见身后的身后,传出小小的感怀的哽咽……
于是在走廊的尽头快要拐弯的前一秒,抬起手臂,挥了挥。再见。白痴。
还会再见的吧。边走,边将某张皱巴巴的纸条塞进了裤兜。强行塞给别人新地址的,白痴。
候机大厅总是乱哄哄的,嘈杂,人来人往,看得人眼花。
又一次在这里了,成田机场。
好像昨天还拖着行李箱一脸郁卒的以为就此与某人别过、很久都抱不到的说;结果……结果不谈了,他蹙眉喷了口粗气,拎着简单的行李包在入闸处站岗。
不能坐下来,眼见着那一排排美好的座椅正对着自己微笑示意,他再度凝神提醒自己:坐下来就有很大可能会再度睡着的,只有,罚站了。唉……
百无聊赖的静静矗立,弓着背脊,浑然不觉自己早已成了这个送往迎来之处的独特风景线。遗世独立,卓尔俊逸,那股生人勿近的气息和有些许慵懒的雾影在他周身萦绕着,让或匆匆来去、或静静等待的人们,情不自禁的驻足,却只敢远望之,尔尔。
好无聊啊……显然,被远望的主角显然没有任何意识,只觉好想快点登机然后睡觉,然后下机然后回家,然后……
他突然有些纠结:是先抱小猫然后再逗孩子呢,还是先把那不负责任的老头狠狠的讨伐一番???难道就这样算了,被他彻底耍弄到底?哼……再度呼出粗气一口,只觉郁卒又窝火的同时:手机响了。
Happiness的旋律,悠扬动听,在这嘈杂的候机大厅里,愣是可以让他的耳膜,自动捕捉清晰。
“枫,要回来了么!!!”刚接通,自己还没来得及“莫西莫西”,那头已经传入风风火火的,山歌音。嘶……赶紧将手机挪移几公分,对着机身看不见的那头翻白眼,却同时有种莫名的熟稔感,乃至名为疑似亲切的感受,涌上来。这家伙,现在才晓得过问我?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臭猫!
“枫?怎么不说话呀?吃饭了么?肚子饿么?累了么?想我了么?”劈里啪啦一连串问句,毫不犹豫迸出来,让他刚刚还想好的惩罚决定,突然就不怎么坚定了。因为接收到了,来自你那里的,汩汩的关心,还有想念吧。明明在逼自己承认想念,却分明还有种寓意裹在里面,那就是,三井星毫不掩饰的,想你。
“唔……”自喉咙里咕哝出不清不楚自己也搞不清啥意思的语气词,有些不自然地将机身贴近耳膜,音色低沉中带着怨怠,“老头子在家?”
那厢显然微微停顿了一下,他甚至可以感受到某人宛如贴在自己脸颊边的傻瓜哆嗦。“恩。已经到家了。”也是含糊的语气词,加上肯定句,继而突然就转型变风格了,一贯粗犷豪迈的山歌分贝降低,小声的,近乎讨好的甜美逸出来,“枫啊,请你,别生多桑的气,好么?”
他不说话。只是继续将机身贴在脸颊,仿佛在体会猫儿此刻难得的近乎讨好的软风格。狗腿了么,必有所求。我岂能就这样妥协?颜面何存?哼!鼻腔里冷哼逸出来,代表了他被耍弄后的满腹不爽。
不过很快他的不爽缄默就被打破了,“多桑,他不舒服。”
倏地迸出来的低沉之句,让他的心漏跳一拍。“怎么了?”
不舒服?生病了么?看上去不像呀?怎么搞的?一连串问号在心中翻腾,难以自抑的,他不想承认却不得不认清那样的情绪:疑似在意。
“啊…果买奈多桑!……我还是觉得,告诉枫比较好,呵呵……”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类似杂音的第三方对话,他纵是迷迷糊糊也听懂了大致是个什么状态,心中的焦虑,愈发明显。“白痴?说话?”不想让我知道?这个倔老头!
“没什么大碍,卡桑在给他热敷呢。”白痴的声音再度回转,带着柔和的安抚,仿佛知道他此刻的,焦虑。
“枫,你们那里是阴天,快要下雨了吧。”淡淡的一句提示,于是他很快就明白了,也了解了,也无法自抑的,有些自责了。“恩。”艰涩的肯定,却挥之不去心中莫名的淤积。
是腿上的旧伤吧,动过手术也抽出积水了,可还是落下了病根,天气一犯阴就隐隐作痛,记忆里每每阴雨天,总是会捶着腿不耐烦的走来走去,忍不住会发脾气;夜深了,还是能听见屋子里沉重的脚步声。。。。
望着机场落地玻璃外的天空,夜色迷蒙中,已经下雨了;回想来到帝都后的天空,阴云密布中的低气压让人烦闷,也让他难以忍受很久没有再犯的疼痛吧。。可恶,我应该,早点注意到的。。。。
“还在……生气么?我们不是串通好的哦,枫……”
小声的,嗫嚅的,小心翼翼的甜美继续在耳边传送,仿佛小妞每次做错事之后绕着他不停讨好的喵呜,让他有些无奈的郁卒。
深深吐口气,“那他现在,好一点了么?”话一出口就有些悲剧性的认知:只觉刚刚诸如算账讨伐之类的决定:通通泡汤。
“已经好多了,放心!我多嘴了呢。”狗腿的猫儿兀自在耳边持续撒娇,逗得他心里颇为怪异,一颗心放下之后,就肆意地,想要快一点,见到你。
曾几何时,总是踽踽的人生里,已经悄无声息的灌入了,名为牵挂的一根弦。。不仅牵着一个人,而是牵着,一个家。
“怎么乱哄哄的,你那头还有谁?”岔开话题,代表他没有生气,同样也捕捉到了:似乎姐姐那个大嗓门也豪迈登场了??= =
“你这家伙,狐狸耳朵真厉害!”于是她笑了,还有些无奈的给他听很多杂音;“桐姐和弘治哥在这里逗宝宝呢!说是为了弥补遗憾:没等到我生完就走的遗憾。真是败给他们两了。。。。”
真不知当初桐姐去警局采访心理咨询师弘治时,这两人到底迸出怎样的火花?一个性子温吞中含着犀利,一个外表强势内心却有着深邃的温柔,星看着两个成熟冷静的大家伙此刻一个抱着小乐傻笑、一个忙着给小翼举高高……仿佛一口气要弥补很多亏损般的执拗,让人无语。
不就是没等自己生完就分别被单位紧急召唤了么?想来也好笑:幸好他们目前还不想要孩子,不然这样子说走就走还一起走,一个急着回科罗拉多采访,一个急着回科罗拉多帮助警方侧写……典型的事业至上呀……
再度忍受两个大人两个孩子滚做一团的混乱,苦于卡桑在帮多桑热敷,老妈也回国了,所以,更加的,想你。
“妈妈,就要回去了么?”望着就要回日本的母亲,有些不舍。抱着小翼轻轻哄着他,期待瞪得溜圆的大眼睛可以尽快跟妹妹一样,闭上呼呼。
“嗯,有亲家照顾你和宝宝,你老妈只会碍手碍脚的。”她温柔的拍着自己的脸,像小时候一样总把自己当孩子。
“早点回去,你的小妞和巴克才不会饿死呢!还有寿和可可,Akira和小月,这四个大宝宝还有的让我们操心呢!”
闻言忍俊不禁,立刻很没形象的大笑开来,也导致自己儿子跟着一起开怀,母子两再度玩了对视游戏一个回合……
目送母亲坐上开往机场的车,收心吧,本来也就习惯凡事都自己处理的,三井星,加油!
从回忆里抽离,却发现在感受着某个人的呼吸之后,那股想见你、希望你早点回到我身边的情感,是如此的强烈。很远吧,却好像此刻就在我耳边。
“枫,早点回来么……”傻兮兮的迸出一句令人啼笑皆非的催促,却是让电波那头的那个人,闻言一动。
“那你想办法让机长加速在天上狂飙吧……”被你打败了,白痴!
“讨厌啦!”娇嗔,不依,还有很丢脸的意思,他仿佛可以见到那个加菲脸此刻的丰富表情。“对了!你有没有,看到晴子呀?”终于想到这么个重要人物了,一颗心莫名的拎起来,也不知道为何拎。
“恩。见到了。”那厢是相当的老实坦陈,很有诚信。
“哦。。。。。。”她这个“哦”字拖沓的很长很长,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只觉得古里古怪的,还有种鬼鬼祟祟的贼溜感透出来,小声的压低分贝,“那樱木,有没有对她说什么呀?还有,……还有,……”再度压低声音,再度飙升出更多的不自在,让他只觉这白痴猫不知道又抽哪门子疯。“快说,要登机了。。。”
“你跟晴子,有没有聊什么呀?”终于憋出来了,他很想迅速当面掐她的脸,就这么个问题还要酝酿半天?八嘎!“有。”抚着小狐狸下巴想了想,似乎这场比赛下来,跟晴子说的话比从前还要多几倍。。。“聊了不少。”于是再度展现出诚信好男人的风度,在白痴面前,有啥说啥。。= =
“啊!?”她好像受了惊吓,开始结巴。。。“那……那你们都说了啥呀??……”忍不住了,终于忍不住了,我不是矫情,我绝对不是爱打听!在心里喊口号,却止不住那急切想知道答案的心,怦怦跳。。。
“不告诉你。”
某人丢下一句干净利落的refuse,心头洋溢起仿佛扳回一局的快感。谁让你跟白痴猴子整天神秘兮兮密谋什么不让我知道的诡计?这下我也要密谋回来,让你干着急!
“啊咧?枫!你怎么可以这样子么……”果然急了,飙了,跳了,他可以想象一只加菲猫在电话那头直跳脚的傻样子了。。唔……哟西……心情好起来了,“挂了。”简洁明了。
“那回来一定要跟我详细报告!!!”吼起来了,尾音还有点美声,他庆幸早有准备:拿开了手机远离耳朵……你个山歌妹!!
“看心情,再议。回头见,白痴……”啪嗒关机,拎起行李,潇洒开始入闸。心中洋溢着的喜感,源自于你。似乎我心中的最大喜感,总是源自于你,你这颗白痴星……
是不是别人家的孩子也会见风长?流川枫不知道,三井星也不知道。
那么,是不是篮球手结合生出来的孩子,长得就特别的快?他们两个,依旧不清楚。
他们唯一可以体会深刻的事实在于:随着小翼小乐两个小家伙的横空出世,使得在北美大陆的学习打球生活,更加丰富多彩到比彩虹还彩的地步。
这体会,在天平上以小妈妈三井星为主。不是流川小爸爸不想帮忙,不是他不想帮着照顾应付小乐和小翼,而是有个白痴妈,率先抢了几乎所有的养儿育女活儿。
四个半月长牙,八个多月讲话。两个孩子的进度一致,并以让自家父母瞠目结舌的奇迹状态:同时学会叫爸爸,叫妈妈。。
流川枫不会忘记小乐小翼同时叫自己daddy时的那股悸动,明明依旧面无表情无波无浪,却还是忍不住一把将他两举得老高,并在快吓到女儿的前一秒晓得节制了,立刻收纳回怀里,任凭那白皙粉嫩的小手在自己胸口抓来抓去;宽容的允许那小子的肉拳头在自己胸前捶来捶去练臂力……微痛,也不在意。
这是,父亲的天性么?
他有时候会狐疑的看两眼自家那个冷峻老爸,却没有欲望咨询采访、交流心得:当初肯扛着我在肩上,也是一时兴起当麻袋吧?恩……
三井星也不会忘记那经典的一刻。已经记不清,其实也许是太过激动而忘记注意是儿子还是女儿先说话了,也许真的是奇迹般的:同时。
当被父亲举高高玩够了的两个小家伙回到她的怀里,给足她面子的又一次喊出妈咪的软甜声音后,眼泪那是哗啦啦的流……无法自抑的,哽咽,抽泣,却是喜悦的缘起。
不过她是怪胎三井星,她是不一样的星老大,所以哪怕是母性的真情流露,却可以收放自如并神游穿越到光速。“哇塞!我才发现呢!”
在她的阿娜答正欲郁卒而又紧张的想方设法让她不哭的同时,她自个儿笑了,还是哈哈傻笑,豪放大笑。
“什么意思?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你这只……”阿娜答少爷已经濒临气结,“疯子猫”还没有骂出口,疯子猫已经一把扑过来搂住自己的脖子,自动悬空了。。
“我才发现一个大大滴大大滴好处!枫啊!”勾住他的脖子不肯丢,像只铁定要挂在参天大树上的赖皮猫或树懒般就这样悬着,那张总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菱角嘴儿贴在他的颈动脉叽叽咕咕,“我们的宝贝们,我亲爱的小翼和小乐,一出生就是老美公民啊!!!啊哈哈哈哈……”
……
在一连串的狂放不羁的哈哈哈中,孩子的爸爸终于自起初的愕然回复到了解,继而是一系列的扛不住,受不了,被山歌分贝震到飙……
“有这么值得开心么……白痴……”认命的托着她肉肉的小屁股,一是防止她从自己身上滑下去摔个屁股墩,二是为了他自己:“当我脖子是树干么。。。要断了。。。”
可惜,最后一句埋怨和申诉已经被“到现在才意识到这项好处”的小妈妈悉数忽略当过耳风,就这样牢牢地勾住他,紧紧地猴在他坚实韧性十足的颀长身躯上,做一棵彻彻底底的无尾熊,八瓣樱狠狠地啾了无辜的他脸颊一口,在他为那狠劲带来的微痛而蹙眉之际,继续飙出一个力道十足的内心呐喊语气词:“cool!”
……于是,为了邻里和谐,为了保护自己已经饱受摧残的听力,他决定放弃在这个问题上与孩子妈进行任何形式的深讨,在围过来被她吼声吸引的父母大笑中,选择承接她,随她发疯,保持高贵的缄默,才是上策。。。
这是,神赐予的安排吧。
本以为儿子会很酷,却有着与母亲一样的精神劲儿和开朗劲儿;
本以为女儿会很疯,却有着与父亲一样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冰样气息。。。
母子,父女,虽然两个宝宝都一样的惹人疼爱,却在这两个年轻爸妈的人生里,体现出让人生趣、哭笑不得的感觉。
小妈妈总是期盼着小小枫有一天能够酷起来,小爸爸总是期盼着小小星有一天能够疯起来,奈何彼此“重点监管对象”的性子是随着出生而成长的,所以结果也是愈发明显的:一个月,两个月,N个月……
陪着儿子疯的小妈妈眼见着小翼愈来愈像某人口中的“野猫儿”,却因着母子个性相近的基准而相处融洽,时常滚做一团嘻嘻哈哈……
不定时就会抱抱小女儿看看她笑没笑,小爸爸转着球,根本不在乎会否再被哪个白痴笑自己“篮球杂耍”……黑眸VS 黑眸,两对黑曜石的碰撞是如何的妙哉?酷劲儿VS 冷样儿的对视,却隐含着仿佛看不见却又体会得到的,羁绊。
于是就释然了,即便女儿越来越如某人口中的“大冰块”般冷静,那总是无意识抓住自己不肯丢的小手,那不定时会绽放的绝美薄唇弧度……切!小爸爸很硬朗的挺直腰板,生活本来就充满了不确定因素,没啥了不起。
然值得一提的P.S在于:本着同性相斥的经典原理,流川枫像很多初为人父的可爱小爸爸们一样,无可救药的出现让人既想笑又理解的症状:跟儿子较劲儿。= =
臭小子整天黏着猫儿,母子两个疯的跟什么似的,完全无视我的存在么?悲剧在于:打不得骂不得……
不是不敢打,而是每每想要拿出些为人父者尊严的时候,举起来准备拍两下意思意思的刹那——却总是会在小子连滚带爬对自己冲过来、将脑袋在他肚子上揉来揉去的瞬间:自动弃权。。
想来,还没有他母亲狠呢!小翼闯大祸的时候……比如说上次的上次,试图把茶具种进花圃里……
他抚着狐狸下巴陷入可怕的回忆:那白痴猫可是毫不留情呐,黑着脸瞪着眼 ,对着那小屁股几巴掌就干脆利落的,揍下去了……
居然颇有成效。。。不哭不闹之后的好几天,小翼会收敛不少。。。mattku…小翼这么听她的话?唉……
于是乎他因为莫名的自己造成的小挫败纠结,于是乎他才会在终于被Wills发现护腕的时候,张口闭口就下意识的:my daughter……疑似把臭小子忽略,内心戏却显然是反之:真的不在意儿子么?似乎又不是那么回事。。。。矛盾啊矛盾,关上储物柜的门,握紧那个褪色的旧护腕,握紧那护腕里绣着的拙劣字样,心中似乎就有暖意,就平静了。
那是沁入他人生的两个字,仿佛已经用最奇特的方式,刻上无法抹煞的烙印——顽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