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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五章 神赐予的安排(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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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窝在那个清新美好的胸膛,属于他的男人味儿有着比世上任何古龙水都迷人的气息,让她心醉神迷,呆呆注视他一脸坚毅的这么楼着自己的侧面,真是俊逸宛如神祗……
这家伙,刚刚还冷得像雪山顶的天空,此刻依旧清冷的柔和,却几乎让她醉了。
半迷糊中想着今天的小插曲,想着刚刚的那一切,专制么?霸道么?沙文主义么?似乎样样齐全,可那股孩子气的占有欲却是他可爱在意自己的体现。
那么,为何今天这么明显呢?为什么呢?有什么诱因刺激他了么?禁止我联系,他直接用了这么激烈的order用语呢。。。
咻!……灵光乍现划过心弦,女人的直觉,终于在彼此都冷静下来之后,很不容易的拨开云雾登场了。
想着想着,将一系列前因后果来个串联,于是倏地笑开来了,宛如偷腥的猫儿般满足又狡黠,让负重下楼的他分外不解,“笑什么?傻子?”
女人啊女人,变脸如翻书,你永远不知道她下一秒,会想些什么乱七八糟。。姐夫弘治的又一道心声总结,此刻让曾经持怀疑态度的他不禁暗忖:有道理!
“嘿嘿,”她继续笑,贼溜贼溜的,将八瓣樱附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又开心,“吃醋的枫,我也好喜欢好喜欢。。。。”
一个巨大的趔趄,险些踏空了楼梯,鸡飞蛋打加整歇!
“八嘎!……才没有!”再度是一张锅底玉面。。。眉形纠结,眸光凶悍中咄咄而来带着威胁,“绝对没有!”吃醋?我会吃那个神经病的醋?这么没水准的事,我怎么会……咦,突然就接不下去了?
心底貌似有个声音在慢条斯理的低语,不吃醋你刚刚激动个什么劲?不吃醋你凶她干吗?
No, no ,no,他火速甩甩脑袋,任凭刘海飘逸在额前,随性的耷拉在鬓角,那副自我斗争的表情,让本来木讷如冰雕的面容,呈现颇为卡通的率真。
也看得某人忍俊不禁,心动非常,“好好,没有没有啦。哈哈……”仿佛猜中般的成就感,让她好像中奖般的开心,不能免俗的承认吧,你在乎我,是最幸福的事。
径自乐呵呵,浑然不觉他微窘的纠结,别过脸看客厅的风景,自齿缝里憋出呵斥,“不许笑!白痴!”
“枫…妈咪呢?不在家吃饭么?”
看他已经快到极限,某人自然懂得见好就收不再以“吃醋话题”相激,张弛有度,方才可以有继续逗他露出可爱表情的空间和潜力,唔。= =
波波头转来转去,放眼望去家里只有他们两与仙道绫,不见了流川薰的踪影?
自薰被流川老爸匆匆催着回来照顾大肚婆之后,两个卡桑的十全大补汤快要让她面如满月、身似水桶了,总是又想吃又想吐,吐了还是忍不住想吃,明明心里念叨着控制控制我要控制体重,结果面对香喷喷的各种营养美食,哪怕是吐过了,她竟还可以涌现令流川小惊讶的食欲来。也许,是肚里的那两个不明生物想吃吧?如是想着,他就理解了,也加入纵容她放开来尽情吃的行列。。。
“去机场了,不知道接谁。”他想了想,终于想到母亲临走前说过的去向,漫不经心的抱住她继续向客厅走,“某乱七八糟画家吧。。”反正她不在,他肆意的以谈论白痴的口气谈论母亲的专业领域,一步步到达了目的地:宽大的意大利真皮沙发,这才肯放下怀里的目标物——用“扛”的一路扛下来的大肚婆。
距离不短的连贯动作让他轻哼了一声,她慌得立刻去摸他的腰肋,火速再被他扣住了腕子,扣押在掌心,肆意的捏来揉去。有些圆润的腕子此刻较之怀孕前的细瘦,倒更有质感些,唔。= =
“要不要紧?是不是又痛了?”她还是很不放心,对着上空那张无所谓的面容,碎碎念。
“不是说了么,不碍事。”按住想起来的她,继续霸道下命令,“就呆这儿吧。”
“不是要吃饭么?”呆在客厅,怎么吃?想到吃,肚子开始自动定时食指大动中。摸着肚腹,歪着脑袋馋兮兮的德行看在某人眼中颇为滑稽。
“在这里吃。”起身,点了点她光洁的额头,将刘海以喜感的角度分成英吉利海峡状,“我端过来给你。”
很随意,很自然,很坦然,仿佛一切都是应该的,她却偷偷红了眼眶,将脸庞埋在他还摸着自己下巴的掌心,“枫辛苦了。”
“白痴。”他不以为然的捏起她的三下巴,享受肉肉的感觉,倏地感受到某人扭动身子的幅度和突然变窘迫的表情,警觉俯下身,“怎么了?不舒服么?”
“不是不舒服。”低声,嘟哝着,继续是很窘的表情,像只爬上树下不了的小猫。
“那干嘛扭来扭去的?”更为不解的靠近,问号在眸子里直闪烁,“电打了似的。”
“才没有电打啦!”小声的抗议,蚊子哼般的越说越低,却终于道出窘的缘由,“肚子痒痒。。。挠不到。”
……原来如此。。。这白痴…“早说就是了!”无语的翻了个大白眼,蹲下来去掀她的防辐射肚兜兜和裙子,“我替你挠!”不由分说的态度令她只得顺从,也是太痒了实在受不了也。
“咦……”突然冒出一句惊异的低呼,他很少会出现的如此直白的惊异声让她很是迷糊不解。
“咦什么咦?”已经够不好意思的了,虽然是枕边人,还是第一次以如此劣势的状态在他面前丢脸呢,连挠痒痒都要他帮忙,唉,我怎么混的这么惨啊!
“这是什么啊???毛茸茸的???”抬起头,直愣愣的看着她的黑眸中,是毫不掩饰的好奇与惊讶,让她陡然间滋生N个百分点的紧张。“毛?什么毛?”吃力的坐起身,惶惶然扒开肚兜兜露出浑圆的肚皮,“啊!!!”在瞬间,几欲石化。。。滴答,滴答,啄木鸟大姐又在掐着马表读秒了,“为什么我的肚皮上,会长毛啊!”
哭喊声震天动地,山歌分贝威力丝毫不减,让某人堵着耳朵跟着惊异的同时、做好最迅疾而准确的决定:冲去厨房找专家,找外援……
时间:食不知味的晚饭后。状态:魂不守舍的洗浴后。
地点:宽大的意大利真皮沙发里。括弧:好像没有挪过窝,迫于无奈的现实。
男主:倚靠在沙发里,百无聊赖翻着篮球杂志抵抗睡意的某人。
女主:某人膝盖上枕着的、号称怎么都不想睡的某加菲。
怎么命令她做大头梦,都得到无果的回应。唉,今晚看来注定是某部电影的改编版了:《西雅图夜未眠》之《洛杉矶夜未眠》。。。。
好困哦,唔……打了大大的哈欠,揉了揉眼睛,发现膝盖上的不明生物半天未作声。
以为她睡着了,透过杂志的边缘斜睨,居然是瞪得溜圆的一双琥珀瞳。
明明眼圈里泛着疲倦和血丝,却还是死死盯着天花板不知名的某处,不知道在纠结什么,烦什么。
更正,他也大概知道她在烦什么,心里不由再度翻起大白眼,努力回忆什么叫安慰却不得其所,只能压低点声线吧,“刺猬妈不是说了么:妊娠毛。生完了应该就没了。”
“为什么是应该啊?为什么不是一定呢?呜……”她看上去又困又迷糊,却似乎脑子清醒得很,还晓得钻字眼,令人撞墙的执拗和牛角尖。。。
“你这家伙……不就是一圈毛么,有什么大不了的!”被那个应该与一定的哲理问题堵得语塞,忿忿中就是轻嗤,想到刚刚在诊断中看见的肚子上的那圈毛,不由再度按捺不住调侃的滑稽来,“小猴子。”
倏地脱口而出下意识的流川式联想,明明没有什别的意思,她瞬间眸里涌现的泪光让他懂得一个道理:这世上的话,说出去了就收不回来。。。。
妈的,今天这个道理似乎尤其对自己不利啊!
“干嘛干嘛?”俯下身瞪过去,却明显的是虚张声势版威胁,“不许皱眉!不许掉泪!”掌心盖住她的眼皮,却清晰地感受到睫毛与眼皮的颤栗,让他再度慌了神。
“唔……”她委屈的任凭刚刚没掉下来的酸涩液体滑落眼眶,流泻在他的掌心肆意的滚烫。
你这家伙,怎么会理解女人天生的那份心态?“这毛要是掉不了,就真的是,猴子了…”
真是会形容啊,她都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继续哭了,一想到有可能“返祖”回人类直立行走前的造型,只觉前途无亮,命运多舛!
所以再度肆意的哭出声来,让掌心的主人丢了杂志,乱了方寸,抱住她搂起来靠着自己的胸口,带点威胁的晃了晃,又不敢大力,粗声粗气中隐匿着慌乱,“别哭了!猴子是逗你的,就你这加菲猫德行,想做猴子还有很大难度的!”
真是不说还好,越说越糟。。眼见着她的圆润脸蛋开始泛青,额际迸发窘迫的阴影。
要命,女人是要哄的?真的要哄么?可是,这怎么哄啊?我完全完全不在行啊!
姐夫的又一条忠肝义胆的建议却令他更为头大,自打出娘胎起就没研习过这种领域,也没有兴趣研习,现在恰逢“场外状况”频发的岁月,导致某个准爸爸不断的“在摸索中过河”却屡屡碰壁和荆棘,再度体会到过日子的现实意义。
已经后悔那么调侃她了。静下来想想,谁能接受突然肚子上长毛这么可怕的事情呢……
虽然她粗鲁又白痴,虽然她暴力又凶悍,可是,自从很久之前某人意识到某个白色的护腕还可以扎辫子、还留着迷人的薰衣草香气后,就在潜移默化里认识到:骨子里的她,是个会柔化在自己怀里的小女人而已。
下意识的觉得那样子的她挺有趣,下意识的想到了小猴子,没想到对于女人而言,完全不算是宠溺的体现吧。
唉……伤脑筋啊……就这样抱着她努力思考何谓“哄”,完全不得要领中听着她边哭边咕哝,“你会不会嫌弃我?不要我?”
不等他回答,自顾自问答加抽泣,“肯定不会要了。若我真的变猴子了,枫肯定不会要我了!”
……
“要唉。”真是乱了套了,头大加悲情的乱了套,这么严重的指控他可担不起,眼见着小孕妇的情绪是由“点”向“线”乃至向“面”发展的危险,绝对不能让她在产前就抑郁的!“猴子,也要。”
俯下头轻磕她的脑袋,薄唇坚定有力不犹豫地迸出清冽之音,“好咧别折腾了,去做大头梦吧。。。哎哟!……”
话没说完只觉脑子一懵,自国中起就“饱经沧桑”的后脑勺似乎被不明钝物再度袭击。。妈的是谁呀?!心里骂着、捂着脑袋拿起凶器定睛:茶几上的餐巾纸盒子??
“流川枫你这个臭小子!”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只觉身后的汗毛竖起来了,回眸一瞥暗叫不好!场外状况再度告急?
怀里的野猫儿也随之替他肯定了结论:对来人同样执拗而倔强的冷样面容归属结论——“多…多桑?!”
没错,真的是这个家的大家长,流川老爸。此刻正风尘仆仆空降于门厅,身后依稀可见的乃轻锁大门忙着摆放行李箱的流川薰,一直都没有说话,看似压根没有注意他们这里的骚动,仿佛一切都很和谐,然嘴角勾起的小小弧度却已经泄露了一米米她的内心戏:看热闹。。。 = =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与老爸大眼瞪小眼之后,某人就这么下意识的保持警惕瞪过去、也问出口了,任凭野猫儿吸着凉气偷偷掐他还不自知,手里窝着刚刚袭击自己的凶器,表情硬朗坦然。。。。
“混账!老子回自己家还要被你问为什么?你这个臭小子!果然赶回来是对的,你又把小星弄哭了!”
怒火的主人一路杀将过来,好像身后带着火焰推进器般的煞气腾腾,随着镜头愈发拉近中,流川老爸的冷峻面容正以缀着火星儿直冒的状态不断逼近中。。“就知道你照顾不好她!”
机场高速一路堵车,整到现在才到家,一进门的瞬间就以“案发现场”迅速总结出自己的结论,包含从不相信臭小子会照顾人的主观铺垫,所以此刻是又气又不放心的只想教训他。
“才不是!…”某人再度感到泰山压顶般从头而降的罪行即将把自己推到悬崖边上,脑子一热刚要以退为进、反守为攻,却被珠圆玉润的小爪子捂住了口唇!
只剩下“唔?哼!恩?!八嘎…切……”之类的语气词,在加菲猫的小爪子里咕哝了几句就作罢了。因为有个呆猫要抢着替自己出头,因为有个“小猴子”看上去比自己还激动……
“不是的多桑!”下意识的否定了,下意识立刻就低呼出口了,不顾是否逾矩、不顾是否无礼,她只觉不能让任何人误会他,尤其是他的父亲。
“多桑!枫他一直都很努力用心照顾我的,他是最好的呢,多桑……”
语无伦次颠三倒四,忙乎得不知道该顾哪头才是,像个急于向人类证明自己可靠的呆呆猫,就差吹胡子转眼珠了……
一面努力按住差点再度上演父子大战的小狐狸,一面半跪在沙发上搂着他脑袋,以防气头上的多桑小不在意再度使用暴力——活用方圆中可以一用的任何利器予以袭击。
目光看过去紧迫盯牢遥控器、杂志、果盘、果盘上的水果刀,只恨自己没有多生几只眼睛才是……
二小一老对峙半天,家长大人的火星儿渐渐散去了。
许是星的诚信坦诚法有了效用,许是看她那副护着“传家宝”般的架势很有权威性,流川老爸平息了怒气,转而生出几分欣慰来。
看来,这对仓促间就成为夫妻的小家伙相处的还是不错,毕竟之前有着难得的感情基础,这一点,与真正意义上的闪婚族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联赛结束了?这么快?”眼瞅着老头儿似乎已经消气了,某人索性靠在某只猫的怀里面,肆意享受她美好气息的环绕。
难得如此主动地亲近自己呢,怀孕之后彼此间顾虑多多,充其量也是抱抱充当她代步的作用,再充其量也就心情扬起的时候、被某人傻样儿逗得心痒痒的时候不顾后续作用一把搂过来吻了先,还不敢深吻,只能浅酌,因为深吻之后的悲惨后坐力只有一个人独自承受到天明:他自己。。。
“没结束,我先回来看看你们。”再度瞪了某个肆意被小妻子护着,顺便又趁机吃豆腐嫌疑的臭小子,“看看你有没有把家给整垮了。”
再度质疑、再度轻嗤,得到某人没好气的大白眼,滋滋小火星儿继续缭绕,同样个性的两张俊逸脸庞,此刻在水晶灯的辉耀下分外生动。让流川薰与流川星对视一眼,彼此默契笑开。
“你爸是担心你们两个小家伙过日子成问题啦,”世上最了解他口是心非的人,也就是那个可以在他身边的你,kaoru。
“听我说小星预产期近了快准备入院了,就急吼吼的嚷着要回来呢。”将泡好的茶递到丈夫手中,心中满溢着暖暖的满足,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他可以如此在意自己的家人,自己的家。
此刻多了个家庭成员,不久的将来还要多两个家庭成员,如果只有我一个,肯定会很慌乱很无助的。
我以为自己可以做女强人,此刻注视着他严肃不苟的眼神,却不是为了球赛,而是为了这个家。她笑了。
“我看是帝都全输了,提前出局了吧。”
冷不防一大盆冷水咻的浇下来,不亚于刚刚偷袭而来的飞镖餐巾纸盒。。
某人绝对是个不省事的小狐狸,尤其在面对童年不断想要超越的对手老爸时,不知为何,提到篮球他就不省事,管不住刺激他老爸的嘴。
“胡说!八嘎!”果然吹胡子瞪眼了,恶狠狠地用眸光杀他一回合,继而翘起几乎一样造型的二郎腿,语气中不无得意,
“恰恰相反,今年抽的签特别好,全都是不堪一击的弱旅,一路打过来居然没有输一场,顺利晋级。离后面淘汰赛还有段时间,就先回来看看,争取等到送她入院。”
“多桑,这样好么?帝都那里的高层会有意见吧!”
感动交织着担忧,这个严肃认真的多桑虽然不像自己家老爸那样风风火火热情幽默,却在并不熟稔的一段时间相处中,已经体会到了,他默默地在意,关心,和乃至一面倒的宠溺。
“管他们那么多呢!”抛出一句相当没心没肺没责任的意气话,那份任性让星瞬间晃了眼,与自己怀里那个小任性,还真是如出一辙啊。。
“球赛也很重要啊,多桑!”她知道他的父亲有多么热爱篮球。
从很久以前桐的话语里,从很久以前某人虽没有言明的眼神中,从来到美国一起生活之后时常瞥见车库投篮的身影,从偷偷看着他蹲下来敲击僵硬腿脚后的不甘……
她只能暗自庆幸:嫁到篮球之家的自己,可以更贴近一颗、两颗爱篮球的心。
“让那帮兔崽子们去自由发挥吧,再重要,能有我儿子生孩子重要?”= =
语不惊人死不休,翘着腿颠了颠,肆意的张口就迸出让某个本来已恹恹欲睡于猫儿怀里的小狐狸,瞬间竖起耳朵尖、涌起愤怒焰,人身攻击!有这么说话的么?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哼!
“是白痴生孩子,多桑!我又不是孕妇!”闷闷的吼,冰样脸颊泛着黑焰,只觉无论过多少年,跟老头子的关系只能是冤孽。
“切……”冤孽的父亲大人再度没好气的轻嗤,自鼻腔里哼出非常不屑的单音,“没你小子,指望小星单性繁殖啊?说你生有何不妥?白痴的是你!”
故意的,他就是故意的想逗他。好久没跟臭小子拌嘴了,说不习惯,有点自欺。
成功瞥见臭小子一副欲冲过来干架、又再次被小星轻言软语的哄骗中偃旗息鼓的德行,欣悦的扯起几乎看不见的唇瓣弧度。靠向背后的沙发垫,将疲惫的身体陷入软乎中,微闭起眸子,忍受筋骨的酸痛。
一路从日本赶着回来,又是误点又是堵车,折腾下来不得不悲哀的面对现实:上了年纪,果然身体远不如从前能抗了。
“多桑累了吧,我去给你放洗澡水!”哧溜一下自沙发上滑出来了,大肚婆的利落身手却把全家人都吓倒几欲齐声吼叫。
“不用不用,小星给我上楼休息!Kaede你怎么不看好她!”汗毛直竖啊,这丫头是肚子变了,性子不改啊。。。无论何时何地,总能迸出疯劲儿来,还出其不意。。。
抬起眸,臭小子还算识相,已经一把将小星抱起来向楼上走了,只不过样子还是那么臭屁,径自走向楼梯,死拽的随性摆了摆手,头都不回的德行让人气结。
“洗澡水已经放好了。”
正监管着儿子负重上楼会不会有闪失,只觉一双温暖柔软的女性巧手自脖子后面围过来了,将他的脖颈圈住,停留在肩颈,轻轻的按摩起来。
耳边俯下来的脸颊带着熟悉的气息,让他整个人都安心下来的气息。旅途的奔波劳顿,似乎在这样的气息与指间,化为无垠。
睁开眼睛回过头,正对上柔和而笑的眉宇,心中不由再度一动,为这张总也看不腻的容颜。纵然一样上了岁月的烙印,却似乎还如昨天般,应援团之花的灿烂。
“下次再乱动,就咬你了!白痴!”
真是被她刚刚的惊险动作吓到乱了心跳!这死猫儿刚刚分明还弱兮兮的、困倦倦的,情绪还很低落的跟自己闹着……怎么老头子一回来就来神了呢?还主动要求替他放洗澡水?我就那么无趣么?哼…… = =
一节一节爬楼梯,括弧:负重状态。心里还很不甘的呈现莫名其妙的比较——与自己老爸的影响力比较,浑然不觉此刻已经具备“全方位带酸的霸道”,端的是又无厘头,又可爱。可惜,这难得的双重状态,并未入某人的耳,映某人的眼。
“枫……卡桑和多桑,好恩爱哦……”
“人来疯”猫儿却似乎跑题很远很远,压根没听他说什么般的自顾自感慨万分,搂住他的脖子一副花痴样儿让人无语,“我们也要像他们那样,几十年都不变,就好了。”
切……恩爱?
这白痴!要是当年看见儿时自己面临的“双亲冷战之长篇肥皂剧”,恐怕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白目了。。。
不过,算了算了,那些都是过去时了;起码现在,就算老两口肉麻兮兮到让人起鸡皮疙瘩,也总比整天大小声对着干好…… = =
唉……他暗自觉得随着球龄的增长,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也莫名提高了不少,“赶紧睡吧,疯子。困呐。”
打了个大大大哈欠,眯瞪着黑眸歪着脑袋,瞌睡狐狸的样儿映入某人眼中分外可爱,随即暗自庆幸:还好他没有边走边睡啊,还好他竟可以在瞌睡的状态下还注意脚下每一节台阶与自己的状态……是习惯了吧。。她有些疼惜和感慨,把唇抵在他的耳边,刚想“啾”一口以示鼓励——
“小子!你要是再惹小星哭,不论有没有理,我都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
某人只觉幸好已经上了楼,否则,难保不会给老头子这番警告给气到自由落体……
被妻子按摩一番,只觉精神恢复了不少,总觉得还有什么最后结论没有交代,看儿子那股睡不够的死样就倏地想起来、也立刻迸出来了。。
管你会不会跳起来呢,总之,那个挺着大肚子还保持敏感与体贴的野丫头,让他再严峻,也无法不被,打动。
父亲那不由分说的笃定和权威,那雷霆万钧的呵斥加严重警告,让某“小子”只觉头皮发麻加愤慨不平,却又碍着怀中白痴正贼笑着“啾”他耳垂的分心中而无力反驳……
可恶啊可恶!软性犯规,还不遵守国际惯例啊!。。。居然加上个“不论有没有理,”我岂不输定了?= =
一路悲情,逃也似的奔到他们的房间,把她放回两个人的大床上,以火速关门,上锁。
松了口气,还有点无奈:在自己家还要搞敌特工作,随时防止不讲理的父亲空袭,悲剧。。
大步走回床榻,一屁股坐下来,低下头,刚想教训教训那个目前地位节节升高的臭丫头,从她那儿找到点“为夫者自信”,她却,已经睡了。
于是,他什么话都没有说,什么气也没有喷,只是俯下身,静静瞩目着,那张睡颜。
额际微微泌出的汗珠儿,是刚刚为了“猴子毛”又哭又闹的结果吧?
活该!谁让你没事找事自娱自乐的?忿忿的在心中轻嗤,却口是手非,没出息的伸出腕子,弓起食指,轻轻拭去了,那些看了让人不舒服的,水滴。
菱角嘴儿微启,一张一合间吐纳着均匀的气息,看上去,好像弧度又是微微上扬的,诚如第一次瞥见她睡颜时一样,在湘北的篮球馆,一对一后的两个人无力躺倒成一团莫名的几何体,发丝纠集,胳膊腿纠缠,简直乱七八糟开了人生的先河,却于看见那只睡猫的面容后,无法自抑的失了神。
笑什么呢?嘴角天然弧度的扬起,让她在梦里都是愉悦的。仿佛此刻般,依然上扬。
这么长时间下来,他终是注意到这个细节了:似乎只要自己在她身边,哪怕眉头微蹙的,哪怕她是不舒服的,却依然这么上扬着菱角嘴,带着股不知从哪里来的安心与快乐,让人心折。
他不禁想起刚刚差点脱口的讨伐——讨伐她没说替自己放洗澡水之类的话。。还好没脑子一热迸出来啊。只需简单回忆一下,这白痴,分明经常帮他放洗澡水呢。手伤不便的时候还会半强迫的替自己洗……
貌似从很久很久以前,就是这样周到照顾自己的。她是个矛盾综合体,看上去粗枝大叶不淑女,做起这些来却可以不厌其烦的一一到位,让他可以一门心思的打球。傻瓜。
反过来看看自己,肯定没有她那么细心吧。肚子,已经很大了呢。挪上去,躺下来,在她身边窝着,抬起背脊,好奇的将脸庞贴在她的肚皮上,侧耳聆听,体会两股气息的呼吸,噗通,噗通,仿佛并行。生命,那里面,有两个小生命,我与你的。这状况,真是奇妙,难以解释的心情复杂。
近距离瞅见她眼窝的黑晕,脸色的红中泛白,这么多个月几乎快一年的折腾,真的让人难熬,又期待。
无论如何,快点出来吧,你们这两个丫头!冲着那隆起的肚腹,某人锁着眉头打着哈欠念念有词中。。出来了,你们的白痴妈也就解脱了,本大爷,咳咳,你们的父亲大人我,也轻松了,哼! = =
夜已深,温差随着季候转冷的幅度愈发加大,抒发完内心的呐喊后就想入梦了,
“嗯…Kaede…”冷不防身边的大肚婆却嘤咛一声莫名的外星语,夹杂自己的名字,“咕咚”一下由平躺地四仰八叉变换为侧睡,还无意识的向他这里接近,接近,直到再无距离,入怀,强行。。。
Mattaku……睁着黑眸,怔怔看着她在无意识状态下的一系列自发动作,只觉这股找靠山般的依赖感颇为喜感。当然,除了喜感滑稽,更多的,是无法言喻的,心安。
手臂微微收纳,圈住浑圆球体,丈量下、目测下、空好适当距离,就这样圈住你了。
如果你怕冷,如果你怕单,那么,我在这里,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