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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五章 神赐予的安排(2) ...

  •   奇怪,明明刚刚看见他推车子的,这会儿怎么去了趟洗手间出来,就找不到人了?
      挺着硕大的球体肚,三井星已经逐渐摸到“带球跑”的步履模式,不再会像开始那会儿一摇三晃宛如帝企鹅日记主角般狼狈了,不会再像起初那阵子般把跟在她身边的某人整到闷吼微嗔不断了……纵然笨拙,却已经习惯了。凡事,习惯就好了。
      慢吞吞的从一楼摸了个遍,不在?探头看看后面车库的小球场,不在?厨房里穿出的锅碗奏鸣曲显然来自尽心照顾自己的绫伯母,那么,抬起头,在楼梯拐角处开始吼了,“枫?你、在、哪、里、啊啊啊啊啊啊……”
      “噗通!”楼上依稀传来这么一个闷声,不大,不显眼,类似什么麻袋还是枕头倒地的声音,却还是让她拎起了心!
      “枫?!怎么了么?你在楼上么?”惴惴不安,挺着肚子扶着把手一步步爬,一节,两节,三节,
      “白痴!你慢点上来!”回应的吼声果然清冽,还带着一丝丝的纠结?她更加不安,却还是应着他的嘱托稳当小心,这条路快要走到底了,为了宝宝们,再粗线条的她也天性般的晓得注意了。
      走到卧室前,门是虚掩的,轻轻推开,继而傻眼。
      此情此景,终是让她体会到当初那几位看见自己倒立时的心理状态:吃惊,愕然,担心。
      他也在倒立,不过已经歪倒了,正试图再度面壁中。。。。那副颀长的身子正以头朝下的角度对着自己,弧度有力的倒三角背脊非常具有美感,却更让她不安。“你在做什么?”
      “怀孕后果然更笨了,连倒立都不认识了么?白痴!”
      努力维持平衡,身子歪歪倒倒,只觉头重脚轻,还不忘记回敬这丫头当初给他们的惊吓加打击,小狐狸劲儿卯上来是很可观的。只不过光顾着回击这个小野猫了,一个不慎一个不稳,咣当,“唉哟……”再度比萨斜塔,倒下。。。
      “枫!”她惶惶然奔过去了,不顾他的呵斥挽住他试图还要继续的身子,“别再倒了!好好地练什么倒立?why?!”
      “想看看,有多难受。”垂眸,蹙眉,为了其实已经感受到的体验。
      “不难受啊?绫伯母说过,孕妇瑜伽里还有特定的倒立动作呢!真的!”看他蹙眉就小慌了,同时还伴随着暖意和大大的感动:你是想与我一起体验,亲身陪着我么?这个傻瓜!体贴,总是在很小很细微的地方,不经意的流泻出来。尽管他自己,向来都不承认。
      眼见这少爷一副很不置信的德行,眉头越蹙越紧,她只能拼命搜索着可以让其安心的词汇,“那什么,瑜伽里不是有那句,想象你是一棵树,啊,就像枫你这样的隽秀美树,”
      躲过锐利气愤的眼刀,继续挥舞着小胳膊力求形象增添舒适美感,“这倒立么其实也是一样的,你也可以想象成自己是一棵倒过来的树,不就OK了么,奈!”
      “树你个头,白痴!”轻嗤,嗔怒般的瞪过去,却是无奈的潜台词在心里堆积。
      OK?OK个鬼!虽然刚刚一直都没怎么倒成功过,可已经体会到了:那种头重脚轻几欲脑溢血的难受与不适,看她那副无所谓又力证舒服的鬼德行,又气又急却没有办法,只想拉过来搂紧;可惜肚子太大了,也只能气呼呼的锁定她的眼睛,在心里肖想肖想算了。

      “不行,要再试一次!”于是低吼出声,不耐又忿忿。
      娘的,这个倒立看上去简单,怎么做起来还有点难度系数?
      不知是自己没天分呢,还是没掌握要领,回到家就冲上楼开始倒,倒得脑袋都要进肚子里了,还是坚持不了太久就咕咚一下倒下来了:此刻,依旧是个歪脖子斜身子的挤兑在角落里,正对上她无奈的水样猫眼。
      “别再试了!求你!”水样猫眼里开始氤氲雾气了,不妙!就好像杀虫剂对着自己代言的什么高级昆虫般具备了不可小觑的效用。
      虽然明知道她会装、她会表演、她会玩激将,她适合走百老汇路线……但以防万一:为了避免再度遭受猫儿的“花洒式袭击”,也是对某一句每次迸出来的难以抵抗弱势效应,他决定暂停倒立体验计划,暂停。
      那一句话,就是刚刚自那朵八瓣樱里吐出来的“onegai”。。。
      很少会“拜托”他、“求”他什么,她的倔性子让她几乎凡事都不求人,但是已经破例了,就在不久前的自己身上出现:为了他当时受伤动不了,带着哭音求过刺猬,那一刻的无力感让人纠结;后来也逐渐发现:
      要不三缄其口不求人,一出口对着他,就势在必行的具备“晴转阴”的威胁性。
      故,深呼吸,挫败的挠挠后脑勺,盘腿坐在地板上,把她轻轻拉过来,低沉带着很不甘心的小小嗫嚅,“你怎么,就倒得这么利落?”不甘心,很不甘心啊,天性好胜的男儿心使然,所以对于想尝试却不得其所的结果,更加不甘。
      这股好胜的孩子气,让小孕妇失笑无奈,脑子滴溜溜转一周,开始她天马行空的安抚理由,“因为我喜欢看排球女将啊,小鹿纯子不经常倒立么?”
      排、排球?volleyball?于是,他怔住了。那不是姐姐小时候很喜欢看的剧么?
      整天还拿着气球在家里打来打去神经兮兮的,高呼着什么什么霹雳的,一度让自己怀疑她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现在看来,莫非这剧,还真的有体育教练意义??
      那么看来,也是可以理解的了,排球么,“不是专业领域,唔。。。。”思忖,眸光平稳,心情回落,同时在心中得出慎重的结论:看来排球也不可小觑啊,秘密训练里还要倒过来??算了,还是不研究了,打好我的篮球吧。。。= =
      抬起头,凝眸而视中带着无奈的妥协,“好吧,你不要逞强,倒立时间不要太长。”
      “哈伊!”她答应的是利落嘎嘣脆,却没有立刻去实施“纯子动作”做一棵“倒过来的树”,而是径自挪啊挪啊挪到床榻上,整了整套着防辐射围兜兜的裙摆,直起腰弯曲膝盖……一切准备停当后,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典型的跪伏造型?
      两手贴住床面,脸侧贴床面,双腿分开与肩同宽,胸与肩尽量贴近床面,就这样坚持了两分钟后终是稳定下来的样子,侧眸,对着盘腿坐在地板上的他笑得娇俏可人,口气也异常轻松愉快,
      “顺便告诉枫哦,医生说我已经不需要倒立了,跪跪就好了。这个,叫什么膝胸卧式运动来着,七八个月后经常做可以帮助胎位更正一些,所以呢,枫不必练习倒立的,恩!”= =
      ……
      流川此刻,有种较之刚刚倒立不成更加严重好几个百分点的:憋屈与纠结。。。
      “你刚刚,怎么不早说?”别怀疑,的确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用大白话形容通俗易懂:咬牙切齿。眼见着她笑得心虚又白目,正想再训她几句以泄心头郁闷,音乐响起来了,突兀醒耳,是她的对外手机铃声。

      “枫!我电话响咧。”她维持跪姿所以不敢妄动,只能对着地上那位努力噘唇斜眼歪脑袋,挤眉弄眼中。
      “嗯。”奈何地上那位不知何故此刻分外慵懒,像只大猫般侧卧,伸展长腿托着脑袋,自下而上默默看着她,眸光迷离。莫名的,不想拿那个电话,莫名的,排斥。
      “嗯什么嗯啦,帮我递过来啦,hayaku!”瞪起来了,溜圆溜圆的琥珀瞳,眼见着这家伙一副准备入睡的不妙状态,只能加紧趁清醒时下order!
      “哦。”心不甘情不愿的起身,够到桌上的电话后,再来个电影长镜头慢动作,仿佛穿越时空般的终于传递到她手里。得到一个很不满的火气猫眼刀,拿起来接通吼了“hello,”才发现都没看是谁来电的。。。
      “star?是star么?”那是个小心翼翼的,惴惴不安的,带着三分试探七分期待的男声,仿佛那一头,牵着一张紧张又期待的脸庞。
      “Robin?”她听出来了,也有些惊讶此刻的来电,只是有些。这家伙不定时会发关心E-mail给她,是个傻小子呢,她握着电话在耳边,笑得有点贼,与地上那只,对比鲜明中。
      Robin?这个名字,为何如此耳熟?流川坐起身子,手肘撑在膝盖上,眸光闪烁中,突然凝眸,氤氲起宛如风暴前夕的天色。“Robin•Herman,我的名字。”这一句蓦然跳入了脑海,是他!那个神经兮兮爱管闲事的家伙!他们果然认识?“我是她的好朋友!”又一句迸出来了,突然很讨厌此刻的好记性来。
      抬起眸子,紧紧锁定床上那个兀自抱着电话笑嘻嘻的脸庞,心情的天,轮到他晴转多云。
      “star!你好么?怎么这么久都不来上课?”听见想听见的声音,还是那么精力充沛又急又快的分贝,心就安定下来,还有莫名的期待。
      “我很好啊,只是有点事要处理,不都在E-mail里告诉你了么?笨捏……”
      不以为意的笑开,只觉这洋小伙儿比东方人还细腻的德行颇为有趣,逗这家伙挺有意思的,木讷又老实还有点害羞,倒是给她枯燥乏味的求学生活中增添了些乐趣。
      对于他的关心,她为这股善意而受用着,被一个人占满的脑子,想不到太多有的没的。
      “呵呵,是这样子哦,真的没有什么困难吧?有问题一定要告诉我,我会帮你的,star!”听上去,好像没有被Rukawa胁迫的样子,他松口气,却还是没勇气深入下去,没用勇气问她,是不是跟他,住一起。。。
      “没有困难啊,一切OK啦!”笑他的婆妈,眼珠儿一转又不安分的开始出台整人计划,“唉,上次跟你推荐的电影看了没有?Robin?”
      叫他Robin?还推荐电影?搞得还真是好朋友似的……可恶!地板上的某对咄咄眸子的主人,听着听着,阴天越积越深,云层,厚了。。
      “看了。。。”嗫嚅,深呼吸,再度被吓过的阴影当头罩下,却又痛并快乐着,小心翼翼的将话筒贴近脸颊,心中为那从她口中唤出的自己名字而沾沾自喜乐不可支如白痴,“还有新的么?”悲哀中抵制着,兴奋中又希冀着,这份矛盾都是为了你,star。。
      “恩,这次绝对更加唯美。Trust me!”挺了挺腰,理直气壮还中气十足,“夏日故事,很好看哦!怎样,这名字很不错吧,听我的,准没错。在上次给你的那网址上有看的哦!”想到某人看过这传说中的“夏日故事”后的后续反应,再度贼贼笑,再度让某个瞥见这抹贼笑的某人,闷气。
      “好的好的,我会去看的!”很是给面子的对着电话点头,也不管这样子有多蠢,再次深呼吸后,怀着紧张与忐忑,压低声音对着电话,“能不能,再叫一次我的名字,star?”
      “好啊,”她很爽快的应了,叫个名字而已,这家伙有什么好紧张的?真是的。“Robinhood!”小嘴儿一张,就迸出个了不得的人物来。
      “嗄??”Robin有些懵了,“你叫我啥?”
      “哎哟,罗宾汉啦。我最喜欢的诺丁汉侠盗哦!”她一副受不了的表情颇为丰富多彩,与地上那张“锅底牌玉面”相得益彰,“每次听到老师叫你,就想到Robinhood,不过同样是Robin,身手差太多啦。”想起那家伙连看个恐怖片都打颤儿的没出息样儿,再度偷笑中。
      “哦。。。嘿嘿。。。”被讥笑的那家伙却暗自欣喜起来,激动起来,带着宛如已经成为诺丁汉hero的志得意满,径自绽开连环画式的Robin猜想……
      无论如何,就算是被用来比较的小人物,也很高兴呢!贴金话筒,柔声,“Star,……唉?”啪嗒!……那头,已经是挂断的回应,等于:没有回应。。。这鼓足勇气的联系,再度失去联系。。。

      “枫!”愕然看着空着的手,看着捏着电话的他,面容冷峻宛如高加索的山脉,手中的机子都有被捏碎的危险。。。
      “干嘛抢我电话?还有,为何随便挂我电话?!”不解,忿然,怒目瞪他,却是个大大的哈欠,眯瞪着的黑曜石,撇了撇唇,鼻音磁性中带着满不在乎,“以为你说完了,替你挂。”= =
      ……
      “喂!流川枫!”她才不吃他这一套明显到家的敷衍说辞呢,继续狠狠地瞪他,一股子火向脑门迸,为了那份莫名其妙的霸道。
      “干吗?”看她很生气的德行更加阴郁,不就是掐断一个无聊电话么,犯得着连名带姓的吼自己么?
      于是也有些火了,冷冷的回瞪过去,空气里仿佛在冒烟。。“那种电话有什么好聊的,白痴。”
      “这不是好聊与否的问题,而是你这样子,让我对人家而言多么不礼貌!”
      嘟起唇想从他手里拿电话,却眼睁睁看着他起身,大摇大摆迈步子,大摇大摆举起手臂,大摇大摆把电话放在柜子顶上,long distance。。。。
      不礼貌?对那个罗哩八嗦的白痴要什么礼貌?“Robin•Herman,不准联系。”回眸走近床边,下皇家指令。

      “你知道他?你见过他?”再度吃惊的看他以“正立着的隽秀树干般”站立在床榻前,一股子火气却是因他那沙文主义到家的命令口气,“为什么不能跟我同学联系啊?这小子挺有趣的,不是坏人啊?”
      随性而出的一个“有趣”却似乎再度点燃了休眠火山,鼻腔里喷出几乎带着火苗的粗气灼灼而来,抱起膀子注视着她,“没有为什么。就是不许。”有趣?不是坏人?这些我才不管呢!就是不喜欢看你,跟他笑嘻嘻讲电话!= =
      “你怎么这么霸道!”同样是执拗好胜的性子,生气的主要目的在于他对自己的专制,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刚刚还好好的,突然就冷意逼人的火星儿直冒?
      大肚子挺到现在N个月过去了,又累又嗜睡,那敏感的性子已经快给孕期反应磨掉了,只是本能的不解他此刻的怒气,气愤他招呼不打的任性。
      “都不尊重人家的。。。”忿忿的嘟哝着,讨伐着,他却老神在在的抱着膀子大无畏,“哪有不尊重。”
      死丫头反应那么大干吗?他不解,也不耐,还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闷气感窝于胸前。
      “你这样子随意挂我电话,当然是不尊重了!”怎奈这只小猫儿也是个不好惹的主儿,两个都是自尊强烈的纯粹产物,“今天的你,怎么了?”总觉得他这变化来得突然,出于在意的本能,执拗的不习惯留着疑问过日子而已。
      “什么都没有,啰嗦!”
      倏地闷吼出来了,源自胸口那股挥之不去烦闷的下意识宣泄。
      听着野猫儿围绕着那白痴的电话问题一直追击自己,脑子一热,烦躁感无法掩饰的吼出来,也让被吼的她哆嗦了一大下,呆愣愣的睁大眸子后继而垂下来,不再说话。
      气氛僵持,而令人难受。
      可恶!可恶!这是怎么了?
      靠在桌角,赌气的把背脊对着臭猫儿,却只觉脑子里一团乱麻,心头,亦如是。
      Robin,Robin,听见她与这家伙的通话,就莫名的烦闷,看见她对着电话乐滋滋的那么多话题,就莫名的窝火,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粗气,深呼吸,纾解不了心中的那股淤积。他很清楚这股淤积的源头,来自身后窝在床上的那个野猫儿身上。让人生气的野猫儿,穷追猛打的野猫儿,让他在意的,野猫儿。。。
      “小枫,星可能会出现的情绪你都有数了么?要包容一些哦,产前抑郁和产后抑郁都要注意避免,伤身也伤神的!”
      倏地,仙道卡桑的那一句嘱托跳入了脑海里,让他不自禁的一个激灵。对呀,她还在孕期里,她会出现的那些情绪,有的是身不由己的烦躁与不平啊。。。
      这一点,自己应该早有体会的。这么多月下来,或多或少都见识过传说中的孕妇不稳情绪了,刚开始还会顶真儿的跟她较劲儿两下子,往往持续不了多久,就选择妥协和消极PK了。
      因为已经明白了:她不是想对自己发火或是耍性子,有些情绪,她也控制不了的。
      她往往会在冲他飙过的最短时间内颠到自己面前道歉,那副傻兮兮的猫脸河童脸揉过来揉进怀里,哪里还有空去生气?
      光是想着她“带球跑”了这么多月,又辛苦又难受的样子自己都是一路看过来的,还听说生产时会很痛……那么这些情绪的承载对于帮不上忙的男人而言,算得了什么?可恶!
      他懊恼的暗自骂着自己,今天是怎么了?我干嘛凶她呢!都怪那个死白痴,那个罗宾!= =

      背后,半天都没有动静。让他有些忐忑和不安。气死了吧,估计这一次,要气自己很久了,唉……
      为了那份男儿尊面,他选择潜移默化里偷偷的转身,一点点,一米米,随之侧眸,一点点,一米米,她却始终保持跪在床上的样子,像尊石化的猫儿雕,垂眸看着床榻的眼神,他心中一拎,没有焦距。。
      她在,发呆。而这发呆的样子,是他非常不想看见的状态。
      他宁愿她冲自己吼,对自己喷火,也不想看到这样子的她!颓丧,失望,空荡荡的,让他的胸口,更加淤积异常。
      轰得起身,大步走过去,一屁股坐在床榻上,随着塌陷的漩涡,两个人的距离,拉近。
      靠过去,扳起她的下巴,搜索她的眸子,希望那对眸子里不再空无一物,而有自己。“白痴。”轻声,低沉。
      “唔。”轻的几乎听不见得低哼,却还是回应他了。
      呼……小小松口气,随着抬起来的脸颊,暗自庆幸:还好还好,没有看见满脸的眼泪。以为已经把她惹哭了呢,真要如此,那就更要头大了。。
      “枫。”她的下巴担在他的掌心,她的眸子里氤氲着雾气,却似乎强自忍着眼泪,没有流下来,只是呆呆地将脸颊歪一点,看着他,同样轻声,低沉,还有着让他崩溃的怯懦,“我是不是让你觉得,很烦?”
      My god !这一句,彻底KO了他所有自持的男儿面与冷静。
      这一句伴随着她近乎小心翼翼和颓丧的表情,让他的心脏,不受控制的被疯狂地牵引住了,击倒了。
      “没有!一点都不烦!”狠狠的否定,全盘的否定,毫不迟疑的否定,恨不能声音有些魔力,同时抹去她此刻全身散发出的怯懦和不安。
      “忘记那句话!这是命令!”还是下了皇家指令,这次却势在必得,要求她必须做到!
      “哪句?”可怜兮兮的眨巴了两下眸子,显然还有些转不过弯来,让他暗自叹息,糟糕,气傻了么?= =
      深呼吸,很不想重复的,却不得不重复,“啰嗦那句。”再度贴近她,伸出臂展搂过来,唇瓣贴于精灵耳朵边,翕动,“一点都不啰嗦。真的。”

      一小段的沉默,对他而言挺难熬的。
      斜睨埋在自己胸口咕咚顶过来的波波头:剪短了三次的锅盖,此刻却没有喜感和想打趣的意思了。不妙啊,居然让她产生了这样的想法,真的,很糟糕呢。。。
      “嘶……”闷哼倏地逸出来了:源自脖颈间突然生疼的感应,这突如其来的袭击痛感,却让心反而放回原处了。
      “居然敢嫌我烦,臭枫!哼!”含糊不清的咕哝着,闷吼着,嘴巴里忙乎着还不忘记讨伐自己。
      “都说了,一点都不烦……”于是他无奈的反驳,却选择放任她那股宣泄般的报复。毕竟这样子的她才是她,这样子的她,才让他觉得正常。= =
      咬吧、咬吧,肯咬,证明已经好了;相处这么久,再粗线条也培养出一些默契与了解;反正“一回生二回熟”,咬多了那块肉也厚了,也习惯了。= =
      况且,心里是明白而亮堂着的:这只猫根本没有真的用力,只是轻轻含着脖颈间的肉,看似凶残发狠,其实是个白痴猫,我的白痴。
      任凭她趴在自己脖颈间泄愤,轰得起身也连她一起抱起来了,大步走向门口,惹得她松开口惊呼着搂住他的脖子保持平衡,“枫!?做什么?去哪儿?”
      眼见他就这样抱着大腹便便的自己向门外开步走,有些担心愈来愈重的身子会不会把他压垮,虽然腰肋的伤早已经好了,莫名的还是小心翼翼的对着他,压根忘记自己目前的尊贵地位——真正的保护动物所属。
      “下楼吃饭。”他老神在在,沉声应着,抱着大肚婆继续向楼梯口进发。
      “放我下来,自己能走。”她还是不放心,扭了扭身子,却又不敢妄动。
      “腿已经跪麻了,别以为我不晓得。”再度收纳、向怀里靠近些,不由分说的结论让人无奈;那股小细节的体贴,惹得她几欲哽咽。
      有些后悔了,后悔刚刚对他的一连串凶悍讨伐了,后悔刚刚左一个“霸道”右一个“专制”的控诉他了,固然也许都是客观事实,却只觉话从自己嘴里迸出来,对他而言,也是很不好受的指控。
      冷静下来后,只觉似乎又被孕期的情绪肆意地控制,好在他包容着自己,拌嘴儿还注意到她腿麻,傻瓜,果然,是不会嫌我烦的傻瓜。。
      自顾自得反省检讨中,恍然间不觉某人其实已经先她一步深讨过了,这样子的两个人,堪称活宝一双。所以,她此刻是分外不舍的。“我又重了又胖了!这样子会伤着的。闪了腰怎么办!”
      “我有那么没用么?”他哪晓得怀里的小东西此刻脑子里正感慨万千情丝万缕中,只觉万不能因为一次大意的受伤就被野猫儿看扁了,俯下头斜睨她,傲气十足的冷哼宣言,“你肚子再大,我也扛得动!”
      果然,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的坦荡宣言:很自如地横抱着大肚婆,“噔噔噔”地继续下楼梯,一节一节稳当当,却不觉自己刚刚用了个下意识的“扛”字……
      于是大肚婆一面安心,一面不得不在心里反省:都扛了?看来,我真的重了,吃多了,要扣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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