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人篇·生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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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人当有眼，生财自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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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里面这位玉树临风一表人才风流倜傥蓝颜薄命天生丽质蛇鼠掉头风华绝代人神共愤的美人，你可认识？”
就在戚葩说出这话的一秒钟以后，七绝峰整山人的下巴都掉了一地。
众人在心中齐声咆哮：“刚才是哪个说但愿戚葩的内心会随他娘的？实乃有辱七绝峰祈愿威名！而且姓戚的分明他娘的没有内心！”
众七绝弟子的咆哮已经在无声世界中沸腾，戚葩则对着照妖镜挤眉弄眼，唯有从地上爬起来的弟子三五八，在短暂的观察后，发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弟子三五八：“大师兄，我觉得掌门好像是第一次见到镜子……”
一语惊醒梦中人。
听到这话的戚中元，想起上代掌门信物，再想想跟在戚兮身边的这些年头，立刻对眼前戚葩的举动提高了警惕。
“喂，你说你从小是在哪里长大的？”戚中元瞪眼问到。
“哎……我没说过吗？我从记事起就开始爬山了，自然是在七绝峰长大的。”眼睛没离开过镜子一寸的戚葩漫不经心。
戚中元傻眼：“五岁记事就开始爬山……就算七绝峰难爬点儿，就算你跌下去过一千回，那八岁也该爬到了……难道你现在还没到八岁？”
戚葩冲着镜子呵呵一笑：“十五你真逗，要是跌下去一千回，那我还能活到八岁了吗？”
受不了戚葩犯傻的戚中元，一把夺了戚葩手上的照妖镜，面若冰山开口问到：“那这十几年你到底干嘛了……”
见戚中元脸色转阴，戚葩这才注意到十五身后的众人都在用鄙夷中略带好奇，但好奇中又透着意料之中的表情看着他。
见此戚葩急忙把十五往边上扯着快步了几步，确定不会有人听到，才神秘兮兮地在他耳边小声说：“这事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可不能把这秘密泄露出去，我之所以爬了这么多年是因为——山脚的小河里有个美人，只有我去看他的时候，他才愿意出来！“
说到这儿，戚葩的眼里忽然一闪，“虽然可能是我没有看清，但刚刚我好像又看见那位美人了！”
说着戚葩又往戚中元手里的镜子蹭去，“一定是几年没见，美人太想念我，才不顾辛劳也爬上山了，殊不知我也很是想念美人啊……“
被隔离的众人只见戚葩跟戚中元说了些什么，戚中元还没听完就散发出了不明气场，接着就非常反常且无聊地将手中的照妖镜上下左右倒来倒去，而戚葩则锲而不舍地也随着他手中的镜子上下左右追个不停。
后来，“七绝峰一日游”企划宣，将这一景点取名为“掌门扑镜“。
“十五，你别晃来晃去把美人弄晕了，大不了我也介绍你给他认识嘛。”
就在掌门与妖镜齐飞，十五共锅底一色之时，众人只听“嘎巴“一声——
也不知到底是受不了戚葩的绕圈还是镜子里的美人，总之就是有些受不了了的戚中元，手劲一猛，不慎将手中照妖镜小小地碎了一个尸。
“美人——”
一声凄厉的哀号划破七绝峰峰顶。
对着一地碎石正要哭诉的戚葩，忽然在里面发现了某些异常。
”十五，难道美人今日上山又带了家人，否则为何我同时看见了许多个美人？“
正如弟子三五八所言，戚葩不认识镜子一事，就这样露骨地被揭穿了。
但更为严重的是，这位不认识镜子的掌门戚葩，之所以从开始爬七绝峰，到爬上了七绝峰用了十几年的时间，都是因为他整日为了与自己的倒影相见，而流连辗转在山腰与山脚的小河边。
此事的发生，对于刚刚对戚葩卸下了一些防备的众人，简直是毁灭性的打击。
于是当夜在中元门前，发生了大范围的抗议示威。
“连镜子跟真人都分不清的掌门是没有前途的，放弃吧大师兄！”
“每次山头交流都被人家嘲笑我们整日易容，好几个师兄回来都抑郁了大师兄！”
“我们拍马的水平放在当朝个个都是宰相，可大家其实只是想平静地修个仙啊大师兄！”
“你看掌门子承父业的完美度已达五颗星，过几年青出于蓝，七绝峰就绝对不适宜人类生存了大师兄！”
“大师兄，掌门不是他爹，但掌门胜似他爹，所以当机立断啊大师兄！”
对于众位弟子的苦口婆心金玉良言，戚中元以进屋关门睡觉作为最诚挚的回应。
众弟子进言无用，除葩失败，个个顿足哀叹，顺便追思当年被楚怀王糟蹋了的屈灵均。
但所有的一切，都被躲在暗处的戚葩看在了眼里。于是思索了一夜的戚葩，第二日召集众人做出了一项绝对出乎众人意料的决定。
“我决定了，尽管我知道十五抛弃了你们，你们很伤心，但其实你们还有我！。所以从现在起，所有想脱离七绝峰的弟子，我都可以无偿地输给他一次，成全他下山。”
此言一出，七绝立刻沸腾。
“不过——每个人我都可以成全，但每月的名额只有一个，所以——我决定用笔试决定！”
就这样，罪恶的月考制度，在七绝峰也生根了。
***
说来七绝峰有史以来的第一次月考，就在公布消息后三天举行。因为是第一次，月考的题目也很简单，一共就两道题，一道论述题、一道附加题。
众人十分惊讶地发现，这次不靠谱的月考居然有一份极为靠谱的试卷。
论述题是让大家陈述一下，如果可以脱离七绝峰师门回到俗世，自己要以何谋生。
看到居然是如此贴近生活又体察民情的题目，众弟子想到戚葩居然会为众人未来的生活问题操心，心中戚葩的形象忽然被扭转了许多。于是毎个人都满怀对戚葩的感恩之心与对未来的憧憬之情，极为认真地写下了自己的回答。
而附加题则是让众人写出自己在七绝峰学得最为精湛的技艺，并且特别注明此题是为了考察弟子出师后，对师门形象带来的影响。
对此众弟子又从中感觉到了戚葩作为继任掌门的责任感与荣誉感，不禁为以前的诸多误会都感到一阵内疚。为了让戚葩觉得七绝峰还是一个有朝气的地方，众人都在这一题上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极尽所能把自己擅长的法术从功能效用到招数姿势都夸了个遍。
月考结束后，对题目十分满意的众人，都怀着忐忑又崇敬的心情，将试卷交到了监考的戚葩手中。
批阅工作也由戚葩主持，在他的盛情邀请与闯入私宅后，戚中元也勉强加入了阅卷队伍。
而戚中元之所以允许他进门而不是把戚葩直接踢飞，是因为戚葩也在戚中元的高压气场下，勉强同意不让手上的镜子出现在十五的视线范围内。要知道自从戚葩明白了什么是镜子以后，就把山上所有能反光的平面物体都搬进了自己屋子，不过这也没能阻止他一进门就蹭到戚中元的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清水，然后每隔几分钟就对着清水照一照。
“十五，”又对着水杯照了一遍的戚葩，忽然一脸感慨，“如果我跟我爹长得一样，那我算是明白你为什么会总想着他了。”
戚中元听完浑身一冷，有些事，就算是事实，但一旦被人说出来立刻就会让人想要逃避，并顺带招人厌恶。
比如现在，戚中元就毫不犹豫地用一个手指掀翻了戚葩手边的水杯，弄得戚葩抱着弟子们的试卷原地跳脚。
“你再敢倒一个试试。”抹干桌子又重新提壶的戚葩立刻收到了旁边人的警告。
可扔出这句以后，戚中元忽然发现，自己最近越来越不善于掩饰自己的情绪。他明明知道自己不该继续跟戚葩纠葛，可就是下不了决心把他清理出自己视线，而且自己竟然时不时就无意识地在戚葩身上寻找师父的影子，还偏偏总是能被他找到。
更可怕的是，自己对于这种现状完全没有改变的愿望，而且只要一思考究竟哪里不对头，自己就会莫名地暴躁。
想到这戚中元不甘心地砸了一下桌子，吓得又在瞄水壶的戚葩立马收回了视线。
“十五，你难道要离开七绝峰？”
戚葩冷不丁竟然瞥见了门边竖着收拾好的行李。
“终于随你愿了，你这回开心了吧。”
虽然这么说，但那包行李他已经打了拆，拆了又打折腾几十次了，现在基本上可以说打包行李已经是他日常体能训练的热身运动。
尽管明明是自己骗人，但看见戚葩闪烁着喜悦的眼神，这么轻易地上当受骗，戚中元还是十分搓火。
“十五，既然如此，那我就把我的战略布局提前一下，给你筹备一份饯别大礼，略表我辈心意。”
就这样，无视戚中元冷笑的戚葩，握拳点头，立刻又投入了如火如荼地阅卷工作中。
***
对于论述题，弟子们的回答可谓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有人说如果可以脱离七绝，他准备开家药店，专门卖在七绝峰炼就的丹药，其下详细论述经营思想与店铺定位；
还有人说如果可以下山，他准备经营一家镖局，地上防人地下防鬼，其下详细论述人事任用与镖局特色；
另外也有想去开婚介所的，有想去杂耍班的，有决定投身科举教育的，还有想去临峰继续修仙的，总之看得出来，大家对于未来的希望都是美好的。
而附加题则出现了两种主要答题思路，一种是七绝峰标准法术教科书思路，其上所写仙法仙阵，可谓所写之处所向披靡；
另一种是七绝峰标准思想道德修养思路，为了营造七绝一片祥和，可谓拍马吹牛无所不用其极。总之也看得出来，大家对于七绝的回忆也都是美好的。
在综合考虑了论述题与附加题的答题情况后，戚葩最终选定了三个人选并增加了一场面试，戚中元全程冷脸陪面。
在确定了月考状元人选之后，其后挑战掌门的过程，只有戚中元一人作为见证与裁判，在场观战。
就在众人还不确定到底事情会往何处发展之时，那名允许挑战戚葩的弟子，已经收拾好了包袱，来与众人道别了。
没想到在有生之年还能重回人间，该名弟子显然非常激动。
而大家也没想到在有生之年，还能看见有人活着脱离七绝峰，也都如看到充满希望的未来一样同样激动。
因为与他最终进入面试的两人，一个说下山以后要以七绝峰为注册商标开全球连锁医馆，另一个说下山之后要以戚葩为公司名开三界第一快递，所以大家都十分好奇他究竟答了什么，能在这俩人的宏大经营观下拔得头筹。
那名弟子支支吾吾，说掌门有命，下山之前都不许透露考试与挑战细节，不过偷偷与平日交情不错的师兄弟说了一句，说将来他会写信回来，随后就一溜烟地冲下了山去。
半个月后，刚刚平静了几日的七绝峰，突然在戚葩的号召下，举办了一次《我爹系列》签售会，暨七绝峰第二次月考考前咨询。
于此同时，大家也收到了之前下山成功的那名弟子写回来的告别信。
信中表达了他对众人的思念之情与下山后重获新生的万分感慨，最后他说此信为某私塾代课先生所代笔，他立志从今以后一定努力识字，绝不像之前一样自暴自弃破罐破摔，希望将来有朝一日也能再与众人重逢，与各位故人忆苦思甜，重温当年共骂戚兮的那段岁月，此致勿念。
就在大家还没明白过来之时，又在该名弟子其后附上的一张小纸条上看到了与戚葩对战的战局描述。
上面写着俩人当日对战的内容是同时闭上眼睛，然后比谁先睁眼，就在他以为这是一场持久战的时候，已经听到戚葩在旁边催促着戚中元宣判，真是没想到世事多变，随后又是该弟子的感慨一番。
看到这封信后，大家一时都沉静在久久的困惑中不能自拔，直到拄拐随后赶到的弟子三五八忽然一脸苦闷地问各位师兄：“难道师兄上次交的是白卷吗？”
至此，苦闷地气氛就一发不可收拾地在七绝峰爆发了。
在大范围地顿足、掀桌、撕书与骂爹过后，七绝峰众弟子不得不承认，自己被戚葩玩了。
就在众人又在琢磨如何扳倒戚葩之时，小师弟又丢出了一条爆炸性新闻。
“我刚刚经过掌门的签售书摊，掌门说他这次售书，买一整套的有周边赠送，周边里面会有下次的月考考题。而且售书会后还有抽奖活动，抽奖的奖品是下次考题的解题思路解析，买得越多抽中的几率越大，所以我这才回来取钱的。”
众位师兄闻此面面相觑，在读懂彼此眼神中的心意之后，立刻就以风马牛不相及之速度，回房掏出积攒多年的私房钱，浩浩荡荡地杀向戚葩的签售会去了。
是夜，一边数钱的戚葩，一边回顾上次月考的试卷。
“开全球连锁店的，私房钱一定比开婚介所的多上许多，可以再捞一捞。”
“还有个立志学十五，下山当叫花的，恩，应该早早放他走，以免向十五方向异化。”
“居然会三种终极大招，落到你手里我还不直接去见我爹。这种恃强凌弱的弟子，将来我掌权后一定要让他好好改造！”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人篇·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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