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人篇·归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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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兮一思考，上帝就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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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寐在床的戚葩想着众人的肤浅，狠狠咬牙。
“谁说我吐了一口老血昏倒在地是因为被柳陌摸了一把胸口？他分明是顺了我的东西，而且还有十分挑衅的眼神！”
虽然想奋力砸床以表愤慨，但碍于自己是假装昏迷被十五扛回了的，而且戚中元将他丢上床，就开始毫无保留地拆起戚葩房间里的各色反光物体。所以英明如他，戚大掌门立刻决定十五不出门，他就不睁眼。
但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又所谓“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反正没有远虑又嘴上没毛的戚葩，竟然就在戚中元来回丢东西的环境中，怀着欺爹之恨，拖着不白之躯，睡着了。
睡着了还不是最主要的，关键在于睡着了的戚葩，又春梦了。
有许多人不理解，以为七绝峰上四季如春，随便做个梦就都能叫“春梦”。
但经历者戚葩说，一个好的春梦，要包括夏天对冰镇西瓜般的渴望，要有着秋天狗熊掰棒子般的方向，要能达到冬天干嚼二斤人参的效果，最后的境界才是宁肯一年无粮，也要夜夜春光。
反正软趴趴躺在床上的戚葩，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却发现自己是在梦里，而后就感觉到了一道时而灼热又时而冷酷地视线，顺着他的脊梁骨来回扫射。
接着就好像试探似的，那道视线竟越过了后背，翻过了肩膀，直接盯上了他的侧脸。他觉得在他头顶之上的那人，大概天真地以为用眼神就能把人叫醒，但即使这种天真的策略，也弄得在梦里还在装睡的戚葩紧张不已。
“不好不好，他靠过来了！”在梦里的戚葩咬牙闭眼，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躲什么，但真切地感觉到自己浑身僵硬，顺带热血沸腾。
“呼”的一下，一口热气灌进耳里，毫无准备的戚葩一个激灵，但也不知道他哪根筋不对，又或者他的筋就没对过，总之明显浑身一抖的戚葩还偏要继续假装自己还在睡。
头上那人冷笑一声，表示对戚葩演技毫无保留地嘲讽。随后戚葩就感觉那人带着无声地奸笑，向着他的上身，伸出了罪恶的黑手。
但无奈地是，自己不是挺身而起，睁大双眼怒瞪黑手，并无情无耻无预警信号地将其踢飞。相反，梦里的戚葩只是把眼睛闭得更紧，接着吞了一口口水。
半梦半醒的戚葩一边在脑里大叫着：”做出这种少女梦的不是我！“一边就任由自己心跳加速。
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已经被扒光了上身，而那人又开始往下路开去。就在他纠结地站在是醒还是不醒的分岔路上之时，戚葩忽然感觉那人一把按住了自己的肩膀，随后用略低却强压着愤怒的声音质问道：“还装吗，师父？”
戚葩腾地一下从梦中惊醒过来。
睁眼看见头顶没有戚中元的影子长舒了一口气，可随后又很怕自己还没醒透，起身立马左右开弓狠扇了自己几个耳光。
直到感觉一行鼻血静静滑过，戚葩终于才豪气一抹安心罢手。
“对待自己居然能像对待敌人一样凶残，说不定你真的会成为七绝掌门史上一座没人逾越的丰碑。”
床边突然发出的声音，吓得戚葩一个激灵，他转头一看，没想到坐在床边的竟是柳陌。
而看着床上又流出鼻血、死瞪着眼睛的戚葩，柳陌竟挑着嘴角，想象出了许多有的没的的事情。
“戚掌门。”柳陌说着又从怀中掏出了戚兮留下的内丹，戚葩抬手去抓，却被柳陌手腕一转灵巧闪过。
红色的玉球才离开戚葩不到一天的功夫，就比之前黯淡了许多。
“陪我去个地方，我便将这东西还你，如何？”
戚葩立刻想起了《我爹宝鉴》的“恶人篇”，里面柳陌的名号绝对排名在前十，随后哼了一声道：“大丈夫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老子死都不去！”
“哦……果真不能淫？”床边的柳陌起身整了整衣衫，笑得一脸诡异。
***
戚葩曾经失足的那个山崖边，头顶上有新月一弯。
被柳陌用梦话威胁的戚葩，只用一秒钟思考就选择了放弃抵抗，并美其名曰“曲线自救”。倒是随着柳陌到山崖的一路上，只听着柳陌来回喊着“上仙，我来了”，其心怀鬼胎之表情，若非有那张脸相衬，便绝非猥琐可以形容。
悬崖边上，戚掌门一脸衰相，还在死撑。
“你想怎样？”
柳陌整了整头发，露出一个迷死人的奸笑。
“你马上就知道了。”
所谓“食言而肥”，戚葩很快就明白了为什么柳陌看上去那么瘦。
又伴着一声凄厉的悲鸣，戚葩重复了两个多月前的悲剧。只不过他这回跌落的时候，原本洞口边上的杂草堆却都没了，只剩下了一堆堆彻底的废柴。对此他心中油然升起了八个字——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而且如果一定要跟柳陌成为一样的东西，他宁肯跟身下的废柴们选择同一阵线，宁死不当人。
又是一声肝肠寸断的“额——”，柳陌脚踩戚葩安全落地。
迎面正对上躲在角落里冒着冷光的神兽白泽。
“小白——”戚葩一手捂着被废柴们硌着生疼的胸口，一手抱住了柳陌的右腿，双眼朦胧地又吐出两个字，“快——跑——”。
倒是山洞角落的白泽，非但没有立刻跑走，还双爪抱头，一副后悔与戚葩认识的表情。
柳陌笑了一声，踢开戚葩的手往小白身边走了几步，拱手躬身道：“上仙有礼。”
若不是被眼前这人之前在大殿，毫无人性地殴过，戚葩真要被他这副正经的架势蒙骗，以为他是个谦恭的小道士了。
在角落的小白也不理他，只是把爪子抱得更紧，身上冒出的寒光也更亮，又长又结实的尾巴把地面拍得吭吭作响。总之一系列的肢体动作表明，再敢上前，炸毛没商量。
戚葩还真没想到柳陌也有识相的时候，只见他解下腰间的一个荷包，攥起里面白色的细砂，就在洞中的空地上，画起法阵来。画完，又绕着阵的外围写了一些戚葩看不懂的文字，倒是一直躲在角落的白泽见没了声音，这才起身踱了几步过来，看柳陌忙活。
“三才阵？”小白看了一眼就认出了阵法。
柳陌笑答：“上仙好眼力。”
通人意的小白晃了晃头，“我知道你要干嘛，但按理说不是该用‘融仙阵’？”
“上仙说的正是，但有上仙在，三才阵足矣。”柳陌一边答话，设阵的手却一刻没停。
小白闻此色变，立刻炸毛咆哮。
“你……你不是要拿我引阵吧？我警告你，我乃上界神兽，位列仙籍，三百年不回仙界报到一次，上面就会发布寻仙启示，虽然仙界的办事效率很差，但出差外巡的机会可是人人想得，等几千几百个神仙轮班出差到七绝峰，找到凶手那是早晚的事！”
“再说我跟人界的关系也很好，他们以前的一个头头就是我的铁杆粉丝，不仅把我的语录编成了书，每年还要再版几百万册，若是人界知道我死在七绝峰，七绝峰的名声绝对会遗臭万年！”
“哦对了，还有魔道，虽然我们相处的历来不融洽，但现在魔君未定，凭我的能力随便投奔一个都能混个军师，灭掉我对魔道简直是天大的损失！”
“所以说，敢动我简直就是与三界为敌，我劝你还是早早打消此念，悔过向善！”
还捂着胸口躺在废柴堆上的戚葩，觉得小白此举有些迟钝，要是他就一爪拍乱了法阵，再一爪拍飞柳陌。
可就在小白啰嗦的时候，柳陌已经写完了法阵的最后一笔，两手一拍，看着小白一脸笑意。
“上仙……”柳陌缓缓抬手伸向白泽的头顶。
白泽急忙退后两步，“拔毛也不行，我虽然是神兽，但我属铁公鸡！”
可柳陌伸向小白的手并没有雁过拔毛，相反却是钳住了小白头顶上的一根稻草，只见柳陌无比淡定地将那个稻草拨掉以后，又冲着上仙露出了一个迷死人的微笑。
“上仙，在下柳陌多年前就已非七绝峰弟子，所以七绝峰的死活与我无关。”
白泽看着对面人的表情，有一瞬间甚至觉得这人很可能为了折腾七绝峰，特意把自己搞死。刚刚还向这个人介绍自己的死亡价值，简直就是给凶手递刀顺便告诉他出门右转有坑，可以弃尸。
“还有就是，做我要做的那件事，虽然融仙阵威力更大但费时费力，用三才阵写好了的附属咒文效果也差不多。而我刚刚来得匆忙，没带烛火，所以……”
小白上仙不甚明白的眨了眨眼睛，对面的柳陌却越发笑得人畜无害。
“所以我的意思是，借下上仙的‘光’，写下咒文足已。”
旁边的戚葩又是一口老血喷在地上——敢情你柳陌就把那么能耐的小白，当灯使！
***
“可惜，可惜！”刚刚擦干嘴角，戚葩就看见柳陌又立在了他的身前。
“要是戚掌门刚才那口血在吐得晚些，就能少受点皮肉之苦了。”
“嗯？”戚葩一脸疑惑又惊恐看回柳陌，却在下一秒被直接架到了刚刚画好的法阵之上。
“呲“的一声，戚葩上身的衣服就被撕成了两半。虽然同样被扒了衣服，但被他柳陌扒跟在梦里被十五扒，完全是云泥之别啊。可戚葩刚想要反抗，却发现自己的嘴巴已经发不出了声音，身体也动弹不得，而更可怕的还是对面的戚葩，也不知从哪掏出了一把匕首，再看他嘴角一挑，明晃晃的刀刃就冲着他的胸口逼了过来。
皮肤被割开了，戚葩能感觉到柳陌在他的胸口正中划了什么东西，与其说疼得不能忍受，还不如说未知的恐惧更具威胁。
他看见柳陌从怀中又掏出了戚兮的内丹，那颗红色的玉球还没贴到他就好像吸收了血气一样，变得比之前还要殷红。
终于，那个红色的玉球被按在了他刚刚的伤口上，一阵热风从他脚下的法阵直冲过他整个身体，随后全部由他胸口灌了进去。
那颗内丹竟也伴着汩汩涌进的热气缓缓埋入了他的身体，戚葩只觉得耳边全是呼啸的风声，视线却越发模糊，直到他似乎看到地上刚刚柳陌写在法阵周围的字，都变成了白光随着热浪一同流进了身体，这才算彻底地失去了意识。
也不知究竟昏了多久，再醒过来，恍如隔世。
他只听到一个声音，带着戏谑在耳边道：
“还是回来了，师弟。”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人篇·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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