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灵(第二卷连载中)》面包发霉

4、第四章

　　设计成U型的公寓一共有六层，发现尸体的位置是顶层右翼的最後一间套房，而发现尸体的人是为拆卸工程进行实地堪察的工作人员。

　　公寓本身是自杀热点，在过去一年内发现的尸体已有十多具，在面临拆卸前再多一具本来也不是什么扑朔迷离的事，怪就怪在於工作人员的目击证词──腐烂的尸体在关门开门的瞬间出现在眼前，像变魔术一般！

　　魔术是掩眼法，用特别的手法欺骗人的眼睛，如果要郭愿形容这件事，他会说是鬼遮眼，每天与尸体擦身而过，甚至共处一室，却看不见丶摸不着，令人不寒而栗。

　　郭愿下意识回望身後被黑暗吞噬的走廊，开始後悔了。

　　顾远楠调查的东西，他调查得来吗？要是真的要碰触灵异事物，恐怕他还没遇上顾远楠便已死於非命。

　　这时，少女已在一扇门前停下，似乎是到达了目的地。

　　门是漆黑中依然夺目的黯红，挂上门牌号码"614"。

　　郭愿很诧异，门牌号码是今天才公布的详细资料，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得到了小道消息。

　　门吱哑一声被推开，套房内同样是漆黑一片，同样的陈腐腥臭。

　　她径自走进去，以右手轻触墙壁，绕着套房走了一圈，似乎是在感应些什么後，在窗前停下脚步，尝试把窗推开。

　　"妳想做什么？"郭愿是明知故问，只要打开窗户，月光便能照进来，空气也更流通。

　　可是绣蚀的窗框无适如何也推不开，她以手袖拭擦玻璃，上面的尘垢被擦去後，也是布满裂痕。

　　郭愿怕她割伤手，阻止她说："窗户已经打不开了，如果妳只想看清楚这个房间，我可以用相机拍下来，开了闪光灯会拍得比较清楚，但是妳必须答应我，看完了要马上离开！"

　　"我不能无功而回。"她轻握着手腕上的细绳，锐利的眼睛凝视着他。

　　"我真的不明白，探灵有什么好玩？"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年轻人热衷於探灵都只是为了满足好奇心，但因为好奇而招惹到麻烦，就是自讨苦吃了。

　　"你知道探灵是什么？"

　　"就是到闹鬼的地方探险。"

　　听到他过份简单的解说，少女退到一个角落，朝他漾起淡漠的笑容。"好，你拍吧！"

　　"咦？"郭愿的唇角不禁抽搐着。

　　他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她变得这么爽快！

　　於是郭愿按照少女的要求，举起相机拍摄套房的四周，镁光灯不断闪动，把灰白的墙壁和简陋的家俱一次又一次照得发亮。

　　其实他也是第一次进入这间套房，看清楚案发现场，在照片中的房间面积虽小却五脏俱全，因为厕所就是浴室，客厅就是饭厅，一个小小的橱柜就成为开放式厨房。

　　拍摄完毕，少女急不及待翻看照片，直至翻到其中一张，他察觉到她全身一颤。

　　那张照片只拍摄到一面墙，在吊灯的倒影下，悬挂着一个很深很长的阴影。

　　郭愿起初以为阴影是水渍，经年累月从墙壁中渗透出来，形成不能去除的污积，不过少女见他看得入神，竟然把画面放大，给他看得更清楚。

　　水渍的上部先是一个圆形，再慢慢收细，才连接另一个更大的椭圆，郭愿看不出个所以然，便收起相机，催促她说："拍完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妳要看照片，我们找家便利店，我让妳看过够。"

　　少女顿了顿，黑色眼珠溜了溜，没有作出任何抗议，走出房间。

　　郭愿知道她对这次探灵的成果感到满意，松了一口气时，滋滋的声音突然在头顶上响起，绣蚀的吊灯亮了起来。

　　昏黄的光线很微弱，但长期身处黑暗，郭愿只能半眯起眼睛，从指缝间打量一闪一闪的电灯泡，心里纳闷得很！

　　早知道有後备发电系统，就不用相机了，公司有守则规定拍摄的照片属於公司财物不能删除，不过删除不删除是回去的事了，现在他要尽快去找少女，她一定是不死心在外面到处乱跑，才会误打误撞找到了後备电源的开关。

　　当他盖上相机的镜头，猛地一抬眸，墙壁上诡异的情景令他倒抽了一口凉气，以眼角小心翼翼地打量静寂的套房……

　　不对，套房内明明只有他一个人，为什么墙壁上会有两个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