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别跑》情无独钟

12、不爱江山爱美人

　　何莫青和悟情的“双职工”生涯持续了已经有半年。何莫青户口本上的“盈余”也渐渐丰厚起来。就开始琢磨着添置一些新的家具。
　　“你想买什么？”悟情知道何莫青一直心疼他睡地板，大概是想给他买一张床放在另一个房间里。不过悟情自己倒是无所谓。习惯了和何莫青睡在一个房间里，心里反而开始有点抗拒两个人的“分居”生活。
　　“买一张大床啊！！”何莫青回答得理所当然。
　　“其实我……”悟情的话才开了个头，就被何莫青打断了。
　　“买一张大床，你就可以和我一起睡在床上了啊，”何莫青没注意到自己的口水又在嘴边徘徊了，“然后买一个书架，一张书桌，把另外一个房间布置成书房。你那么喜欢看书，以后可以把那个书房慢慢地充实起来。嗯……现在暂时先这么办。等以后我们有钱了，就把这个单位买下来。到时候再大肆装修也来得及。”
　　虽然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有那么多钱买下这个单位。何莫青忍不住捶捶胸口，这该死坑人的房价啊。

　　何莫青不知道，自己这么碎碎念着的样子多像一个管家婆。
　　悟情看着兀自口沫横飞的何莫青，开始觉得五百前的事情可能只是梦一场，也许也不是那么难以忘记。新的生活就在眼前，不是吗？

　　“啊，对了，还要换个大点的衣橱。等冬天到了，你也要买几件大衣的。原来的衣橱放两个人的衣服就显得太小了。”在何莫青的观念里，她和悟情会永远像现在这样一起生活下去，两个人努力地工作，努力地攒钱，然后一起慢慢变老，一起携手离开人世，这几乎是完全不需要去怀疑的事情。

　　“可惜你没有学历证明，不然就可以找到一份更好的工作。至少你可以算得上是个明史专家啊，去大学当历史教授那绝对是绰绰有余的！！”何莫青带点惋惜地感叹。
　　“大学教授？”悟情不觉失笑，“我的年纪还够不上吧。”
　　悟情知道何莫青的心意，她是怕一直只是在酒吧里打工会委屈了自己。不过悟情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非常满意。喧闹的酒吧让悟情有一种安全感。他已经“安静”了足足五百年了。他喜欢那种嘈杂的环境。所以他也喜欢何莫青每天拉着他不停地叽叽喳喳，抱怨公司里的一些琐碎事情，抱怨高涨的物价，抱怨当天的天气，还有……计划他们的“未来”。他甚至喜欢何莫青动不动就对他大呼小叫，说起话来上蹦下跳，何莫青给了他“活着”的感觉。对于传说中的那个“活死人”何莫青，他根本无法想象。

　　“您老人家可别忘了，您都五百十九岁了！！还真当自己是十九岁的青春少年啊。”何莫青对悟情的“装嫩恶习”表示嗤之以鼻。
　　是的，他还可以在何莫青面前毫无保留。不用在被追问家庭情况，亲朋好友，生平经历时支支吾吾，努力转移话题。
　　但是……如果眼前的何莫青就是五百年前的何莫青，自己该怎么办？
　　悟情的心情复杂到酸涩起来。

　　“喂！！怎么说你两句你就给我摆出这种受委屈的小媳妇脸来啊！！真是的！！”何莫青忍不住走过去揉平悟情紧皱的眉头，最看不得悟情这种幽怨的样子了。他的眉头一皱，何莫青的心就一紧。何莫青自从遇见了悟情之后，就对周幽王产生了惺惺相惜的知己之感。深刻明了那种为博美人一笑，可以毅然断送江山的豪迈心情。烽火戏个诸侯算什么，只要她的美人能开心，烽火烧诸侯都不在话下！！

　　“那你给我买个烤箱。”悟情干脆彻底地小媳妇起来。
　　“不就是个烤箱嘛。你喜欢的话，天上的星星都给你摘下来。”何莫青一时豪气风发，口不择言。完全沉醉在古代昏君的美好角色里。可惜自己没有江山可断送，无法表达那为美人可以不顾一切的诚意于万一。
　　可惜可惜！！

　　“青青……你在想什么？想起什么很让你痛惜的事情了吗？”
　　“啊……呃……我在想，等再过几年，我们有点积蓄了，可以做点小生意。开个书店，或者花店什么的。那样你就可以自己当老板了。你说好不好？”
　　“好。”

　　多么美好的人生计划啊。何莫青简直乐开了花。
　　那么就先从第一步做起——取存折，买家具。
　　何莫青习惯把存折放在衣橱的隔层里。隔层比较高，何莫青惦着脚扫了几下，没扫到存折，却扫到了用来存放悟情从五百年前带过来的金钵和降魔杵的盒子。
　　盒子掉在地上，里面的金钵和降魔杵滚了出来。
　　何莫青想都没想就伸手去捡。
　　却听到悟情一声大喝：“不要！！”
　　这时候何莫青的手早已经搭在了降魔杵上。

　　何莫青愣了一下，便明白了悟情的忧虑。
　　若无其事地将金钵和降魔杵放到盒子里，搁回衣橱的隔层上，走到悟情面前。笑着问：
　　“你担心我碰到那东西会受伤啊？”
　　“……”悟情红着脸不吭声，就是默认了。
　　“你这个笨蛋！！你忘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用那降魔杵打过我，我不是一点事情都没有吗？”
　　“你流血了。”
　　“……”何莫青恨不得敲开悟情的脑瓜子让他快点开窍，“用那么尖的东西戳在身上，是人都会流血的好不好！！要不我拿来戳你试试？”
　　“你……真的没事？”悟情的眼睛里渐渐闪动出欣喜的光芒。
　　“废话！！”何莫青快被悟情气死了，原来这么久了，他还在怀疑自己就是五百年前那□□精，“那要不要我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给你张详细的报告，证明我的确是百分百会老会死不会法术不会变形不会飞的人类啊？”
　　“太好了！！”悟情突然一把将何莫青揽进怀里，用力得几乎要把何莫青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去，“你真的不是她，太好了！！”

　　“悟情，能放下的，就放下好吗？虽然那妖精将你封印了五百年，让你和你的父母遭受生离之苦，也让你一个人孤苦无依地来到这个异时代，可是也正因为这样，我们才能相遇，不是吗？”何莫青靠在悟情的胸前，低声地劝道。
　　“我父母……在我被封印之前，就已经死了。”悟情的声音哽咽起来，虽然是隔了五百年的事情，但是双亲临死前那痛苦的表情，一直烙印在悟情的脑海里，就像生了根一样，让悟情不能忘，也不敢忘，“他们就是被何……那妖精害死的。这不共戴天之仇，让我如何轻易放下？”
　　悟情的父母就是被那□□精害死的？
　　不知道为什么，何莫青觉得脑子里的神经又开始一抽一抽地痛。连心脏都跟着开始痛起来。

　　“悟情，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好吗？”何莫青以为以前的事情，不提，就可以让这些记忆在悟情的脑海里渐渐淡化，直至遗忘。看来她想错了。她把五百年前那妖精对悟情的伤害低估了太多太多。既然那些痛苦不能遗忘，那么就让她和悟情一起承担好了。

　　悟情沉默了许久，终于下定了决心，开口了：“我的俗家姓名，就叫郑生。”

作者有话说

　　周幽王的理想就是何莫青的理想，何莫青的理想就是我的理想啊啊啊啊啊啊！！
我也有个江山可以让我为我的“美人”断送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