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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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拿那道题去问了老师，沈渡的做法果然是错的，当然答案更是错得离谱。
后来越来越多这样那样的题纷涌而来，我也就慢慢忘记这件事了。
再之后就升了高三，复习，考试，每天的时间都排得满满的。沈渡有几次来找我，我都没空，他慢慢也就不来了。据说他那一阵很用功，但是，在学校第一次统一高考模拟考试之后，就开始故态复萌，甚至也不上学也不回家，于是我们的交集越来越少。
那天下了晚自习，我又去问了老师两道题，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夜色漆黑，微微飘着点小雨。街上基本已看不到什么行人，街灯昏黄的光在这样的夜里显得那样无力。
我一手撑着伞，一手紧了紧衣服，不知为什么，就觉得背后有点发毛，好像有什么在跟着一样，回头看一眼却又半个影子也没有。突然就怕了起来，也不敢再回头去看，只低着头往前一路小跑。结果在一个拐角的地方，一不小心就撞上了人。我连忙道歉。
被我撞到的是个喝醉酒的男人，一身脏乱，手里还擒着个酒瓶。他喷着酒气，斜着眼看着我，“说对不起就可以了吗？”
我怔了一下，他嘿嘿的笑，“看见没，你把大爷的衣服弄脏了，只道个歉就想算了吗？”
我想我碰上坏人了，心里更害怕，撒腿就想跑。
“想跑，没那么容易。”那个醉鬼一伸手就抓住了我的胳膊，将我拽了回去。
我惊叫了一声，然后就听到有个很熟悉的声音叫道：“把你的脏手拿开。”
话没落音就有个高大的人影冲过来，打开那醉鬼的手，对着他的肚子就是一脚踹下去。醉鬼惨叫了声，跌坐在地上。昏暗的灯光下，高大的少年盛怒中的脸有如修罗。他抄起醉鬼丢在一边的酒瓶，顺手往旁边电线杆上砸破了就要往那醉鬼身上刺过去。
“沈渡。”
我大叫了一声，冲过去死命抱住他，“不要。”
那醉鬼的酒已经吓醒，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跑了。
沈渡手里还抓着那个酒瓶，没动，也没说话。
我也仍然那样紧紧抱着他，也没说话。
我能感觉自己的腿仍然在微微的颤抖，我仍没从惊吓中恢复过来，因为那个醉鬼，也因为沈渡。
那个我曾经觉得他只是只无害动物的男生，在刚刚那个瞬间，变成了黑暗里尖牙利爪择人而噬的野兽。
我第一次见识到了沈渡的暴戾。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感觉到沈渡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他看了我一眼，咬了咬牙，挣开我的手，然后转过身去，说：“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搞到这么晚。”
我应了一声。
沈渡把手里的破酒瓶一扔，夜已深了，雨也停了，那酒瓶跌落在水泥的地板上，清脆而响亮的一声。
那响声中，我听见沈渡以一种低得几乎要听不见的声音轻轻的问：“我……刚刚……是不是……吓到你了？”
我怔了一下，他已向回家的路上走去。没有回头，但是走得很慢，始终只跟我相隔两步远。
后来我如愿以偿的考上了理想中的大学，去学校的那天，很意外的在门口碰上了很久没见的沈渡。他瘦了很多，身上的T恤就像是挂在架子上，空荡荡的。
“我来送你。”他说，然后就接过我的大箱子。
等车的时候，爸妈一直在交待到学校之后要怎么怎么样，沈渡只坐在一边，微微低着头，一直都没开口。
结果火车晚点了，车站的广播说不知什么时候到，请旅客们随时注意通知。
我跟爸妈说让他们先回去好了，我一个人也没问题的。
沈渡这时才插了一句，说他会把我安全送上车的。
爸妈犹豫了一下，点头答应了。
我感觉沈渡像是有话要说，但是他却仍然没出声。他的这种沉默令我有些不安，加上火车迟迟没到，我开始焦躁起来。
沈渡看着我，轻轻叹了口气，“七七，我从没见过你这么坐立不安。用得着这么着急吗？再晚也晚不过今天去。”
我静了一下。是，我表现得太过明显了。
一方面是因为对向往已久且即将到来的新生活的迫不及待，一方面是因为心底某种莫可名状的不安。
我不知道那是为什么，所以心就乱了。
沈渡只坐在那里，用他那双漆黑的眼看着我，轻轻的，一字一字的，说：“我希望它永远也不要来。”
我皱了眉，还没嚼透他这句话什么意思，车站广播就响了起来。
火车晚了近三个小时，但还是来了。
因为晚点太久，所以火车的停留时间就缩短了。沈渡送我上车，帮我找到座位，放好箱子，正想说什么的时候，列车员已在催送亲友的人赶快下车了。沈渡一面往外走，一面说了句什么。一片嘈杂中我没听清，于是将头探出窗外去问：“什么？”
火车已经开动了，沈渡在月台上跟着火车跑，一面大叫。
风声，车站的广播，火车的鸣笛，铁轨撞击的声音，身边有人扯着嗓子招呼同伴，对面的小孩因为跌倒而大声哭泣。
于是我始终没听清沈渡在说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