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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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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挽墨撒开手理理被扯破的衣裳,皱起眉头狠狠瞪了莲白衣一眼。莲白衣不以为意:“还是在亭栏赏雪,两次和姑娘相遇都是这种场景,巧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带着五儿要去哪?”楚挽墨可不愿意跟他这么耗下去。
莲白衣收起了笑脸,正色道:“桃花门二门主,楚挽墨,苏丞相的侄女,前朝楚翟砚的女儿,久仰大名了!”只这几句就将楚挽墨的身世来历说得清清楚楚。
如莲白衣所料楚挽墨没有惊慌失措,淡定的她站在两尺开外打量着莲白衣,并不多做解释和询问。
“我劝楚姑娘还是不要插手,这不是你们桃花门该管的事。”莲白衣微皱了下眉头,刚刚接了楚挽墨那掌用力过度左肩伤口怕是又裂开了。君游玄本不让她亲自换孩子,她执意要去苏府任谁都劝不住。
“你们两个出来吧。”莲白衣突兀的冒出一句话,楚挽墨顺着莲白衣的目光回头一看,湖边泊岸的码头上站着两位黑衣人、从纤细的身材看来应该是女子。
“无命,无栾把这位姑娘送回苏府,我还有要事在身。”莲白衣转身望向着那两个黑衣人。原来两人就是白天去到苏府做乳娘之中稍显年轻的那两位姑娘。今晚的事布置周密且有两人在府内接应是一切妥当,哪知楚挽墨跳出来搅局演上这么一出。
莲白衣走到楚挽墨跟前,思量了几秒说道:“楚姑娘请回吧,我不会伤这孩子。你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去问苏丞相。今日之事且做你我之间的一个秘密……否则五儿和苏家我都难保……”
莲白衣明亮如星辰的眸子注视着楚挽墨,目光中透着诚恳。楚挽墨在那一瞬就想这样的相信她,她不知道自己是被眼前的人所迷惑还是自己将自己迷惑。两人咫尺之间目光流返几度,莲白衣无意识间渐渐向她倾去,与她对望太久让楚挽墨有种坠到幽深神秘漩涡里的错觉。楚挽墨下意识的挪开眼避让,可莲白衣那自信明澈、温厚细长的媚眼萦追至心田;一枚偶然的石子投在心湖轻轻荡开层层涟漪,让人久不能忘怀。
楚挽墨侧过身拉开一些距离,不敢再多看莲白衣只点头算作答应。她微唇轻启似有话要说却终是没开口。“让他小心吗?荒唐! ”楚挽墨有些懊恼自己产生这样的想法,略失神的看着莲白衣那单薄的身影没入雪夜。
“楚姑娘,我家主人已经走远了……”无栾像看透了楚挽墨心思,故意戳穿道。随后三人一同回府,楚挽墨本不是多事之人莲白衣说的话她也听了进去。第二天苏府并未传出什么事情。
“啊……碧萝轻点……这、这都伤了好几次了……轻点”屋内传来一阵惨叫,莲白衣躺在床上一脸的憋屈劲儿。
“莲公子还知道伤了几次呢?我看呐不管什么长在公子身上都是来遭罪的,你这手不想要我也就不帮着顾惜了。”碧萝没好气的边说边给莲白衣上药,今儿一大早她过来给莲白衣看伤,一看才长合的伤口又裂了,把碧萝气得不轻。大夫不怕病难医难治,就怕遇到不听话的病人。
“嘿嘿,我初出江湖,飘来荡去难免挨点儿刀…碧萝你给我开点奇效药呗,这伤老不好办事不方便。”莲白衣有伤在身心情倒是不错。
碧萝翻了一个白眼道:“公子你用的药哪种不是最上等的,御医院用的药材也未必有这声色馆的好。还要奇效您去吞十个八个东海龙珠得了!”这时一个丫鬟急匆匆跑过来唤莲白衣去看看苏五儿,说是孩子醒了以后哭闹的厉害。
莲白衣还在走廊那头就能听到孩子洪亮的哭声,心想这苏五儿倒是比自涯嗓门大多了。进门就看见君游玄六神无主的在床边忙手忙脚使唤着下人,屋里一团乱。
“这小丫头比自涯娇气多了!难带!难带!不知道是饿了、病了还是尿了,就一直这么哭!我的人都搞晕了,你来你来。”君游玄见到莲白衣,把她拖进门就开始不停抱怨。莲白衣四处看了看,过去床边抱起苏五儿,说来也奇怪这孩子看到她之后哭闹得小声了些。
“游玄你把这屋从新布置下,尽量按着丞相府五儿住的那间房来摆设,这孩子五官敏感,认地方。”莲白衣让孩子枕在自己臂上,一只手轻撩开衣服看到五儿身上起了大片的红色小疹子。
“把你那些破香炉破花也拿出去,五儿身上过敏了,叫碧萝过来看看。”莲白衣嗅嗅屋子里的味道皱起眉头。
“我们自涯还是龙吐珠哎,也没见有这丞相的孩子矜贵。”君游玄指点着下人把该撤的都撤了。
“五儿这孩子该矜贵,她会是自涯的救命恩人,也会是卿岚的救命恩人!是我们唯一生的希望。”莲白衣听到君游玄这样说有些不悦,这孩子生得粉雕玉啄十分招人疼,这么小就要担着性命去冒险谁都会不心疼?
闹了半天孩子总算安静下来,几个人围着孩子转了一个下午都没离开,坐在房内等人。过了一会儿无过前来,像是日夜兼程赶来,一身风尘仆仆。
“主人,胭脂下拿到了。”无伤未来得及坐下喝一口茶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递到莲白衣手上。
“做得好,柳绿拂有没有说什么?”莲白衣接过东西自己并未打开而是递给君游玄。君游玄用指甲盖抠了一点涂到纸上再用酒点了几笔,见被涂抹的朱砂颜色越来越红且不四散便确认此物却是是百扇堂独门染料“胭脂下”。
“柳谷主说阁主日后有用得着百扇谷的地方尽管吩咐,万死不辞。”无伤将百扇谷谷主的原话复述了一遍。
“恩,看来交代无欢他们的事办得很妥当。无伤先去休息吧,连续奔波了几天好好睡一觉。”莲白衣十分体贴下属,这点作风和君游玄形成了鲜明对比。
‘胭脂下’既已拿到手,就该给五儿刺染和自涯一摸一样的朱砂月牙记确保万无一失。司马徵虽然没有见过孩子肯定也打听过,为了让他信服这孩子是自涯就要弄些抹不掉的‘证据’。
时间缓缓流过,计划紧锣密鼓的进行着,司马徵也早已布好局。莲白衣知道此次前去皇宫赴约定不会如计划的前期一样顺利,暗地里会不会有一双眼睛窥察这一切,看清了所有的安排?她时常做最坏的臆想,患得患失之间受自己的惊吓。也许在别人看来她都是盛气凌人的;能轻易翻云覆雨纵横世间的。她二哥是她最强大的对手,可更多的时候她意识里的对手是自己,多少个寂寞无边的黑夜里她要强撑疲惫自己、狠逼迫无助的自己,亲自扼杀一个个软弱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