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你的此生不渝》何盘盘

2、第二章

　　顾苋告诉李意侬，她高一暑假那年认识张纪航，他刚刚高三毕业考上了美术学院，那时候他就长得很好看了，符合她情窦初开小女生的审美标准，站在市人才广场求购美术家教的时候顾苋一眼就看上他。
　　张纪航那时候不那么爱说话，但是课上得简单明了，重要的是他笔下画的顾苋阳光明亮，穿着白裙子和软底棉布鞋，那是叛逆的顾苋没见过的自己。
　　顾苋的爸爸妈妈经常不在家，每个月给她打一大笔钱，最开始她还会觉得自己可怜，所以活得很叛逆，小小年纪已经抽烟喝酒打架逃课无恶不作了，但是认识了张纪航她变得乖顺起来，试着像他画的那样打扮，但她发现她一打扮成那个样子，张纪航便不画她了。于是她认定，她的奇装异服给张纪航带来灵感，于是更变本加厉地打扮夸张。

　　那个暑假有过很多游玩经历的张纪航带顾苋去了很多地方拍了很多照片，顾苋打心眼里喜欢这个有点臭屁又很有才的男孩子，重要的是人家说学艺术的人大多心灵相通，她从张纪航的画里看出他也是喜欢她的。
　　后来她表白张纪航一脸痛恨，他说：“顾苋，你是不是偷偷喂我吃了会长蛔虫的东西，我在想什么你都知道？”
　　只是张纪航的交往条件只有一个：一星期只能见一次面。她多喜欢他呀，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于是这两年一直是这样过来的。
　　顾苋挑剔的要命，自己不吃的东西全部挑给张纪航，而张纪航总是眉头也不皱地吞下去。
　　从前顾苋自己住，于是房间被她弄得乱七八糟。张纪航每次上门来给她上课都要替她把房间收拾得整整齐齐了才开始上课。于是顾苋从此多了个嗜好：极尽所能地把房间弄乱。
　　后来这些都成了张纪航背叛的原因：她不会整理房间，她分不清精盐和白糖，连鞋带都不会系，天知道这些毛病是在认识张纪航后才养成的。
　　今天他却说一直把她当妹妹。
　　顾苋说完这些话已经哭得奄奄一息，趴在只有两个人的教室的桌子上抽噎。
　　“现在想来我真是傻。”她说，“刚才在张纪航旁边那个女孩子才是他一直想画的女孩，穿着白裙子和软底棉布鞋。”
　　意侬不知道该怎么劝她，看到他哭他比谁都难受，只能说：“谁年轻时没有爱过一两个混蛋，没有谁能随随便便当妈！”
　　她抬起头来，扑哧一声笑了。
　　哭了这么久，她眼睛肿得像大核桃，李意侬掏出抽屉里的冰水倒进塑料袋里帮她冰眼睛。
　　顾苋看着面前的李意侬很久，突然说：“木头，张纪航要是像你对我这么好该多好？”
　　他动作一顿，低下头不吭声，半晌抬起头来，对着她的目光里有恳求：“如果可以，我也想自己是他，被你爱着。”
　　顾苋不再说话，转过身趴在桌子上睡觉。

　　李意侬以为张纪航的背叛应该让顾苋死心了，但在她两天没上学、李意侬在那间咖啡店里找到不死心和张纪航对峙的顾苋，突然想到语文老师讲解《氓》时说的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它的下句是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张纪航站起来举起杯子要朝顾苋脸上泼去，他上前一把拦住他，冷笑着问：“张纪航，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对顾苋，还不是因为她喜欢你，但她没有赋予你伤害她的权利！”
　　张纪航一个奋力挣脱，脸色苍白得连说一句话就要晕过去似的，气呼呼地坐下来，对着静静坐在对面的顾苋大吼：“你他妈的别再来烦我！”
　　意侬正要挥拳头，顾苋站起来抱住他的手臂，脸色苍白但冰冷：“不会了，我现在有男朋友。”然后在张纪航错愕的目光中推门出去。
　　顾苋一直不说话，出了门松开他的手，他叫住她，“顾苋。”
　　她回过头来看，眼睛睁得大大的却没有焦距。
　　意侬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顾苋，让我照顾你，好吗？”

作者有话说

　　看文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