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圈养手册》鬼客

13、第 13 章

　　沈佳宁番外
　　沈佳宁在坐飞机时，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就又想到了周景文。
　　沈佳宁那天在叙述自己可怜的经历时，其实小小地撒了一个谎。整个故事的大概是真实的。只是改了一个细节而已。他早就知道了这一切。如果真的像他所说的长大了才知道，那么起码会有一个愉快的童年吧。
　　小孩子特有的敏感，以及别人的闲言闲语。
　　天黑之后再吃晚饭已经成为他的习惯，不到天黑，不会觉得肚子饿。因为妈妈总是固执的想等爸爸回来吃晚饭。只是为了等不会来的人而已。最讨厌的饿肚子时期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早就做完了作业却不会出去玩，坐在窗子前看太阳一点一点下山。这也是别人夸奖他的一点，温柔文静，跟他妈妈一模一样。
　　以前虽说没那些男孩子那么疯，可也总是有淘气的一面。为什么变得这么乖了呢？大概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还有装乖可以为自己带来的好处吧。
　　是不是太成熟了？沈佳宁思索着。在这个时候他的童年已经过去。只不过顶着一副小孩的容貌。
　　他的乖巧人尽皆知。
　　沈佳宁的美名从小学一直传到初中。初一刚进校的时候，他是165公分。出色的外表，优秀的学业，令他引人注目。
　　第一天军训的时候给他印象最深刻的人，就是周景文了。周景文五岁上学，初一时只有11岁。男生发育晚，他又年纪小。个子就矮，一张漂亮的脸粉雕玉琢，特别是一双眼睛漆黑如鸦羽。白白嫩嫩的小娃娃。
　　不知道什么原因，来得晚了还顶着一张气鼓鼓的小脸。他一进来，相熟的女生之间就开始互相嘀嘀咕咕。等到混熟了，每个女生都从周景文脸上揩走不少油。
　　那些女生都比景文高上了至少半个头，气势凌人。其实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关于景文之后拒绝了很多的女生。
　　还记得景文第一天被一大群女生围追堵截，集体围捏的时候。自己走过去想认识一下新同学。周景文就说：“你也要来捏我吗？”说完就哇哇大哭。
　　这是周景文永远都不想再提起的少年时代的耻辱。
　　沈佳宁微微笑了起来，周围的乘客有些已经睡着了，他还沉浸在过去的事当中。
　　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周景文的呢？
　　当他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对女生毫无反应，他关心的，他注视的，只有——周景文。那时候他和周景文已经是很好的朋友了。
　　周景文猛灌牛奶的结果是他终于可以微微的俯视女生，当然是处在一般身高的女生了。也终于有女生抛弃了陈旧的观念，觉得矮一点也没有怎么样。向周景文大胆的表示了爱慕之情。
　　周景文少年阴影未除，纷纷拒绝。结果总是他留下安慰伤心的女孩子。
　　可他觉得高兴。而一旦有女生向周景文递出情书他的心就像被绳子吊在半空中似的，要上不上，要下不下。一旦拒绝，他就会有隐隐的快感。他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他更加无从得知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明白的时候，是他梦遗时看见的脸变成了周景文的脸。
　　他偷偷上网查阅资料。上网在当时也算新鲜事。他看了几部描写这种的小说，看得面红耳赤。后来胆子大了就加入了同志论坛。第一次看片子，明白了男人之间的事。梦中的场景变得越发清晰起来，更加引人犯罪。
　　同性恋，他想他是吧。即使在当时这还是一个非常不好的词，当他一想到周景文，就觉得自己是心甘情愿的。
　　他熟悉周景文甚至比熟悉他自己还多。
　　他知道他爱咬笔，睁着一双浓黑的眼睛认真的做作业的样子最是可爱；知道他爱吃巧克力，却又藏着掖着唯恐人耻笑；知道他••••••
　　一看见周景文，他的心就像是水一样的漾了开来，温柔的无可复加。
　　所以当他知道那件事情之后，立即冲到周景文家。只看见周景文自暴自弃的暴饮暴食，他的心里难受得紧。却又无法为他做什么。只能陪着他，看着他就红了眼圈。
　　沈佳宁把大把大把的时间花在周景文身上，逃课逃了半个月，学校里通知了家长。他母亲抓着他回学校去，说：“这是他人的事情，你再怎么插手也不归你管。”看管他甚严。
　　当他终于找到机会再去看周景文时。已经人去楼空。他敲了半天门也无人应答。靠着门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把他叫醒的是他妈妈。他妈妈对他说：“孩子，回家去吧。”
　　“可是我还没有见到景文。”沈佳宁睡眼朦胧的说。
　　“回家去吧，那孩子被人接走了。他们可以给他的，比你可以给的多得多。”沈佳宁一听这话就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妈妈坐到他身边，说：“你喜欢那孩子的事，我知道了。喜欢就喜欢上了吧，你大了。只要是以你自己的意愿想做的事，我不会阻止你。”
　　沈佳宁大惊，结结巴巴地说：“妈，妈妈，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沈妈妈不理睬沈佳宁的问话，自顾自说：“你从小就认为我是一个疯子吧。知道你爸爸不回来，还等着他。”
　　沈佳宁惊讶的问：“你知道，为什么还••••••”沈佳宁尴尬的停住了。
　　沈妈妈看着地面，说：“活着，总要寻个寄托。”语气并不沉重，话却让他们都陷入了沉默。
　　还是沈妈妈先开的口：“等到你有能力为那孩子做些什么的时候，再去找他吧。”
　　他妈妈起身离开，沈佳宁在短短的时间里被推翻了他从小的观念，愣在了一旁。
　　后来，后来沈佳宁就考上了A大的医学系。也知道了周景文也来到了这个城市读书。也在A大。虽然A大本部和医学系确实有一段距离，但也不过是一两个小时的车程。沈佳宁一次也没去看过周景文，不是他不想去，而是他自己说一定要达成目标后再去见他。
　　景文只要知道你在这个城市里，和我呼吸着同样的空气，那就足够了。
　　沈佳宁本来想等到大学毕业后，再去见周景文。给他们成长的空间，也给周景文足够的时间去忘记过去的事。
　　可他爸爸回来了。自从他知道了他母亲那么多年的原因后。他就对他母亲是否还能重新接受他爸爸心存疑惑。他妈妈让他爸爸回来了，作为条件送他去留学。
　　“我作为一个母亲，应该很失职吧。在你小的时候没能好好照顾你。长大了之后，我也不能为你再做什么。只是希望能够帮助你完成你想要做的事。”这是沈妈妈的原话，也让原本想拒绝留学的沈佳宁，接受去留学。
　　他在临走之前，想再看一眼周景文。天助他也，医学部搬回本部，他只看一眼，就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