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圈养手册》鬼客

12、第 12 章

　　周景文、洪景明和沈佳宁三个人在一场闹剧后，一起逃课。躺在绿茵茵的草地上凝视着蓝天白云，一时间，只觉分外惬意。
　　洪景明这个吃货又去买吃的了。沈佳宁却突然开了口：
　　“景文。”
　　“啊。”
　　“我要出国了。”
　　“为什么？”
　　“傻瓜，当然是因为成绩优异，出国留学。”
　　“那就祝贺你。”
　　“周景文，在我出国前答应我一件事吧。”
　　“什么？”
　　“你要好好对待自己。”
　　“我不是挺好的吗。”
　　“景文，你现在真的是你想要的吗？我记得你想做一个建筑师，你说我要比贝聿铭更出名。你说自己会是第一个拿下普利兹克奖的中国人。”【普利兹克奖相当于建筑中的诺贝尔奖，获奖人当中没有中国国籍的人。有华人。贝聿铭是美籍华人建筑大师，拿下第五届普利兹克奖。被誉为“现代建筑的最后大师”。】
　　“那只不过是年少轻狂时的屁话。”
　　“你真的忘了当年你想做的事了么。”
　　“我忘了。”
　　“景文，现实不可改变。但我们没必要用一个消极的态度去面对人生。”
　　“哦，你希望我在他们的葬礼上开怀大笑吗？”
　　“我想，你应该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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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文。”沈佳宁停顿了一下，“我小时候一直在等我爸爸回来。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因为我妈对我说，你爸爸只是出去了，很快就会回来。我一直等到我长大，都没有叫过一声爸爸。我就明白了真相。爸爸其实是抛弃了我们。我妈却不愿相信。只因为我爸临走前对我妈说，等我，我会回来的。谁都明白这只不过是一句敷衍的话。我妈却当了真。她守着那句话过了一辈子，你说她值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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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文，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当你睁开眼的时候，你的父母就把整个世界都捧到你的面前。你难道就想用这种方式来回报他们吗？”沈佳宁轻轻叹了一口气，接着说，“过去的人，过去的事，已经无法改变。为什么不能让它过去呢？”
　　周景文的情绪却突然激动起来，坐了起来大声说：
　　“过去，那根本就过去不了。即使所有人都忘记了，可我还记得，我还记得。”周景文情绪激动，不能自已。泪珠就大朵大朵盛开在浅色的T-shirt上。
　　他继续说：
　　“每次我都会反复确认要是在不在身上，才会出门。因为再也不会有人给我开门了。他们抛下了我，难道我就那么不重要吗？”周景文嘶哑着嗓子喊出最后一句话。
　　沈佳宁早就坐了起来。看着景文满盈泪水的眼。
　　“景文，你一定是叔叔阿姨心目中最重要的。”
　　“可他们都走了，只有我一个人生下来了。我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电视，一个人睡觉。再也没有人在我半夜踢开被子时，为我拉上被子。再也没有人会在下雨天来接我回家。”周景文抽噎着。
　　“景文，叔叔阿姨走了，可和他们说过话的人还在不是吗？作为他们的骄傲你也还在不是吗？他们绝不会抛下你。他们还在，在你的心里，在别人的记忆里，在他们曾经工作过和学习过的地方。”
　　“为什么不把我也带走呢？”
　　“因为你在这个世界还有更多更美好的事需要你去完成。他们会看着你，看着你结婚生子，拥有幸福美满的家庭。”
　　“怎么可能？他们剩下的不过是一瓶骨灰罢了。”
　　“他们留下的还有你在过去美好的回忆，不是吗？我还记得你爸爸总喜欢到校门口来接你，你总是闹别扭，要一个人回家。知道你不喜欢他来接，就会在下雨天，在你忘记带雨伞的时候，给你送雨伞来。你妈妈总是在我们去做客的时候准备一桌子的菜，笑语盈盈。听着我们七嘴八舌说着学校里的趣事。那你呢，你与他们朝夕相处，你就忘了所有美好的事吗？”
　　“我当然记得。爸爸喜欢抽烟，妈妈却不让他抽。说对肝不好。爸爸总会偷偷抽上两根。如果被妈妈发现，他就要被罚洗一个礼拜的碗。可爸爸总是推给我。妈妈喜欢买衣服，爸爸看见了也总会说上几句。妈妈就会杏眼圆瞪。爸爸就不敢再说了。爸爸喜欢蹲在厕所里看报，妈妈就会把门敲的霹雳啪啦的响。爸爸只好乖乖从厕所里出来了。我记得，全都记得。可为什么，他们还正值壮年，他们路上看见乞丐就会给钱。可为什么，老天爷要收去这么好的人呢？”
　　“景文，人各有命。”
　　“可为什么呀？”周景文涕泗横流，沈佳宁把他搂到怀里。
　　几天之后，沈佳宁就要出国了。周景文心里很舍不得，嘴上却不肯说出来。周景文、洪景明突兀的夹杂在沈佳宁的同学中。
　　沈佳宁朝他们走过来，微笑着说：“景文，我要出国去了，没有什么想要跟我说的吗？”
　　周景文扭过头去。
　　沈佳宁好笑的揉乱了周景文的头发。换来的就是周景文的怒视。
　　沈佳宁说：“景文没有话对我说。我可有话对景文说呢。”
　　“说什么。”周景文闷声闷气的问道。
　　“当然是希望你可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之类的话。”
　　周景文无声的鄙视了一下。沈佳宁又转过身对洪景明说：“希望你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I hope so.”洪景明拽了句英文。自认为非常得意。
　　周景文再度鄙视了一下。不过，这两个人怎么变得这么要好？还有小秘密。
　　周景文承认他确实有些小嫉妒。直到空姐甜美的提示声响起的时候。沈佳宁才和众人挥手作别。大家看着他一步一步走上飞机，他却回头深深凝望了一眼。
　　周景文的眼眶又红了。相聚不过几天，就又迎来了分别。不过，他总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