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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绵州的传言 ...

  •   绵州是江南的一个小城,不大,也不似青州的繁华,却实在让人难以遗忘。城里有一户姓皇甫的人家在江湖上也算小有名气,倒不是人家有什么厉害之处,他们家只是做点米粮生意的商户,恰巧这生意大些,挣得些足以庇护子孙的家产罢了。这对于富庶的江南来说实在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这样的人家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之所以能在江湖上有些名气完全是靠他们家的死对头。

      不知是什么时候的事,据绵州的老人说,那年正是个下雪的季节,大概有百来人吧,浩浩荡荡地就出现在了绵州这么个小地方。马车排起的长龙愣是在他家门口过了老半天,那车上的东西都用上好的缎子包好,偶然间被风掀起一个角露出金灿灿的酒壶酒杯,闪花了眼。

      那样的人家怎么会来绵州呢?至今无人能想清楚。更古怪的是不到三个月,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程家堡就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绵州城外的青鸾山上,稀奇的是青鸾山上何时竟出现了一座莫大的庄园?这让当时的多少人大惑不解,只是听说程家堡的堡主让当时皇甫家的主人气昏了头。

      几十年了,两家虽说是死对头碰面时难免面红耳赤,可一个在城里一个在城外倒也相安无事。只是总是给绵州的百姓多了点茶余饭后的谈资,每每有老人说起当时皇甫家搬迁来时的场景总有不少人露出好奇羡慕的表情。只是这年发生了件了不得的大事,让人们暂且忘记了皇甫家和程家堡的轶事。

      已是过了正月,昨晚却又飘起了雪花。早上起来,每个人都抱怨着清扫门前的积雪,那些上街贩卖蔬果的农户满面愁容,开春下雪并不是好兆头啊。

      城中的留客居是绵州最大的酒馆,人多排场也大,每天也有人在那儿说书。

      “城南的震威镖局,各位想是不陌生吧?话说,震威镖局大当家李震那也算是一条汉子了。早年习武时,年少气盛,也是打过土匪受过紫宵天府褒奖的。人到中年与义弟乔山合计开了个镖局营生,那也是老实本分的人家,哪里想到竟有这样的灾祸!”

      “话说十几日前,震威镖局收到一神秘人托镖信,信中更是夹杂五千两银票啊,指名要震威镖局托镖。李震何时见过这样的场面,自然是不敢接镖了。哪知第二日便又有人奉上白银一万两并出言威胁,震威镖局迫不得已只好接了这镖。谁知道这镖竟要了他们的性命啊!”

      “二月初四那日,李震与乔山并几名弟子押镖,途中遭人劫镖暗算。镖丢了不算,那些镖师大多丧了命,李震也竟然失踪了。最后只余乔山与一名徒弟回了家,可据说那些劫镖人刀上淬了毒,看来乔山也在劫难逃了。”

      “哎,可怜震威镖局如今元气大伤,当家的一个失踪一个中毒卧床,其他门人竟也再此时纷纷作鸟兽散,就怕祸事找上门。如今竟独留李震十五岁的独女在那里主持大局,真可谓树倒猢狲散啊。”

      “啪,各位,欲知后事如何,还听老儿明日分解。”

      那说书人是也住在城南的王老儿,与震威镖局就一巷之隔,知道的事自然不少,出来说书也能挣几个铜板。

      “王老儿,你说的这些可都是明日黄花了。”台下有人说道。

      王老儿一看,不是城南的张秀才是谁。随即上前拱手道:“张秀才有何见解?”

      众人听闻也纷纷往他那边聚拢,眼里满是好奇和期待。

      张秀才见此情景好不得意,清清嗓子慢慢说道:“今日我路遇震威镖局,门口有两个小厮在挂白布白灯,上前一打听才知震威镖局又死了人了。”

      已快将近中午时分了,窗外又飘起了雪,路上的行人纷纷加快了脚步。听到张秀才的话,本来瞧着窗外飞雪的人转过头来望着他,似乎也很感兴趣。

      “是谁死了?”客中有人发问。

      “还能是谁,便是震威镖局的二当家乔山呗。”说话时,向来清高的张秀才竟也有些可惜。

      “乔山死了?如此说来这震威镖局真是雪上加霜了。”

      “可不是,乔山一死,除了同去的乔山弟子何卉便无人知晓当时发生的事了。这案子也越来越麻烦了。”

      “震威镖局两个当家的人一个失踪一个身亡,直留那李想想一人。我看,震威镖局是气数已尽了。”张秀才最后说道。

      “李想想是何人?”王老儿问道。

      张秀才瞥了他一眼,竟有些不可思议,冷笑道:“王老儿,亏你是吃这碗饭的,竟不知李想想就是李震独女的闺名吗?”

      众人闻言笑作一团,这王老儿真是越老越糊涂了。

      王老儿尴尬不已,一张老脸也有些红忙转移话题:“震威镖局如今到了这般境地,到底是谁要害他们呢?”

      众人听了止住笑,左顾右盼,且听谁能回答个究竟。

      “据我所知,有很多人猜测呢。有人说是李震自己贪财,背信弃义害死手足弟子,独吞了那镖逍遥快活去了。你们想,那镖金便有那么多银子,莫说那镖了,肯定更值钱!”说话的是留客居的店小二。

      店小二总是消息最灵通的。

      “那可不一定,李震也是个汉子,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我看定是皇甫山庄和程家堡的仇怨,震威镖局不过是个替死鬼罢了。”常年在青鸾山砍柴的周樵夫说。

      皇甫山庄和程家堡是绵州永远的话题,不管什么事情都能和他们扯上关系。

      “或许这根本就是魔教余孽干的。汨罗教虽已绝迹三载,但难保没有漏网之鱼。说不定便是他们回来报仇,挑拨正派之间的关系。”

      三年前,东方盟主率领各派精英攻打修罗洞,汨罗教教众多数被歼灭,就连教主铁阎罗也死于东方盟主掌下。但如今确有小数当年汨罗教弟子流窜四处,伺机作乱,看来也不是不可能。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被寒风扫进来打在眼角还真有些疼。听着那些人的议论,窗边的人眉毛渐渐锁紧,这案子还真有些棘手啊。桌上的酒还在炉子上烫着,酒香弥漫沁人心脾,却早已没有了喝酒的兴致。紧了紧身上的蓑衣,戴上斗笠,拿起墙角的刀,留下一粒碎银子,仅是一眨眼的功夫,一团黑影便融入了漫漫飞雪中。

      城南有一棵高大的老槐树,老槐树所在的巷子就叫老槐巷,震威镖局就在老槐巷。

      震威镖局门外的街上已满是积雪,人走在上面就发出那种“咯吱咯吱”的声音,可是门外的台阶上却只有细细一层雪覆盖着,看来是经常有人打扫的缘故。

      “吱呀”门开了,探出来一颗戴着帽子的脑袋。

      “您找谁?”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也就十六七岁。

      “李想想。”斗笠底下发出闷闷的声音,浑厚中带着那么一丝冰冷。

      那小伙子门又开了些,抬头看看还在下着雪的天空,示意门外的人进来说话。现在还能到震威镖局的人实在是不多了。

      “公子是……”

      那人摘下斗笠,顺手掸了掸上面的积雪;脱下蓑衣,又在院子里抖了抖。这当中没有一句话,似乎没有听见小伙子的问话。

      开门的小伙子还是没能看清来人的相貌,因为他脸上蒙着一块黑巾,确切地说全身上下都是黑的,黑衣黑裤黑靴子。恩,不知道是不是穿着黑袜子。

      小伙子有些想笑,却见那人摘下了黑巾露出一张黝黑的脸,让人吓了一跳。

      来者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从左眼角一路向下直到左边嘴角才停住,歪歪扭扭有些瘆人。那人似早已习惯有人这么盯着他看,也没说什么,只是回盯着他看。

      小伙子被他这么一瞧倒也有些不好意思,那人眼睛又太过深邃,似乎充斥着无限的正义,任何妖魔鬼怪在他眼下都会现出原型。撇开眼,又轻轻问:“公子……”

      随即又好像想到了什么,小伙子盯着来者的疤痕看了会儿,似乎有些激动:“公子可是东方盟主座下居神捕?”

      那人微微有些吃惊,随即又恢复了刚才的冰冷,说:“正是居城。”

      “果然是居神捕!我就知道我们震威镖局一定不会就这么垮了的。”小伙子的眼眶有些湿润,“居神捕随我大堂稍后,我让人去请小姐出来。”说着他便带着居城到了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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