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Chapter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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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如果不是发生了刚才那个令楚霸感到痛心疾首、追悔莫及的悲剧，此刻的她一定会无比陶醉在别矶煦愉的微笑里。
要不要笑地那么开心啊？
你还真跟没事人一样自在呀！
楚霸眯着眼睛盯了他的侧脸半天，直到进了公司大门，也没看出一分一毫的愧疚之色。
哎，人至贱则无敌，今天算是领教了。
她郁闷地垂下头，心中为方才掏出的银子而心碎不已。这班上的，工资还没捞着一分，倒先赔出去一百大几，亏大发了！
本来还指望着能列个公事消费让公司给报个销，可又考虑到午餐时程秃子那绿油油的小脸色，这个念头立时烟消云散。
你说人家那么大一集团的业务经理，请客吃饭都不能走报销，愣把人苦胆都给活生生逼炸了，还胆汁逆流上脸，更何况自己这小公司，小部门，小头目手下的小秘书……
“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面前的楼梯上突然一暗，楼梯尽头窗口处投下的阳光被遮了大半。楚霸恍惚抬头，别矶不知何时已一步跨到她的身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我会有什么话？你从哪里看出来我有话对你说了？”
她有些奇怪，同时心里还在气他不抢着付打的费的事，所以语气并不友善。
“瞧瞧，瞧瞧，还说没有。盯了我那么远的路，难道不是有千言万语要对我诉说吗？”
别矶的似笑非笑就那样硬生生地惹恼了楚霸。也许是怪他明明知道她在观察他，却故作不知；也许是怪他点破她的心思，又笑地那样无辜，仿佛他真的不知道她在耿耿于怀些什么。
“我想你搞错了，别经理，我没有看你，也没有想对你说什么！”
她一低头绕开了他，继续上台阶。
他却在她的身后，声音不高不低地说了一句：“车费，想不想报销？”
娘的，命中死穴了！
她的腿颤了一颤，差点就禁不住稍息立正向后转了，可是为了女性的尊严，为了楚家的门面，她还是咬牙坚持目不斜视继续前进。
“你不用报销呀？那太好了，省一笔是一笔，以后你的开销我就都不报了啊，楚霸。等哪天咱们部门去洗温泉，就说你请大家去的，帮你促进一下同事之间的无产阶级革命友谊。”
“……”
影子唰地晃过，阳光灿烂地有些耀眼，别矶甚至还没看清面前发生了什么，一双煞白的手已端在了他的近前。
“报销，报销，怎么能不报呢？洗温泉什么的，那是员工的福利，也是公司的美意，我小小一秘书怎能和公司去挣功劳，这传出去还不得落个不自量力的罪名。”
楚霸的脸凑得很近，满脸堆着笑，大眼睛忽闪忽闪流露着讨好的光芒，明明阳光都已经被她的身子遮挡了，可别矶还是觉得有些睁不开眼。
黑白分明的眸，秀气的鼻，小巧的嘴，那张并不亲近的脸上却处处都氤氲着模糊而熟悉的影子，最要命的就是那隐隐透来的气息，令他竭力想要靠近，却又倍感不安。
仿佛时空交错，仿佛历史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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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教学楼，楼道静谧，楼梯空荡，他懒洋洋倚在扶手上准备着下午的辩论赛。
初夏的阳光正好，透过透明的玻璃窗，暖融融烘烤着他的后心。
纤长的手指一页页翻动着膝头的材料，看进去的却没有多少，阳光太暖，令人发倦，不知不觉头已昏昏沉沉没了意识。
醒来时，鼻中有一种味道，不是任何香气，却又比任何香气都令他感到舒适。
于是那么一睁眼，就看到了她，沐浴在阳光中，纯纯的，又是赏心悦目的。
看到他醒了，她似乎并不为方才对他的目不转睛而感到尴尬，反而大方地笑了，唇角勾起的弧度有些玄妙，撩地他心乱乱的，止不住地想凑上前去仔细探究一番。
“你好，大辩，我是你下午的对方辩手，楚念倾。”
大便……
他反应了许久，才恍过神来，原来此大辩非彼大便，是他想岔了。
好别致的开场白，好别致的女生，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对一个异性产生了如此浓厚的兴趣，而且这个异性还是他即将面对的对手。
“你好，我叫……”
“别矶嘛，我知道。”
“你怎么会知道……”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那么，下午见咯~”
女生蹦蹦跳跳地离开了，而这次，别矶的心神却再也回不来了。
“楚念倾，楚念倾……”
他喃喃自语着，自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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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我盯你的，你都盯回来了，打的费现在是不是能报销了？”
被别矶目不转睛揩了半天的油，楚霸算了算，时间差不多了，也该提醒他一下，否则再被看下去，自己就吃亏了。
虽然她语气弱弱，又仔细斟酌了用词，可别矶好像还是被吓了一跳，有惊诧的神情从他的脸上转瞬即逝。
若只是单纯被吓到，楚霸倒是可以理解，可她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在那一瞬间，他的眼底似乎有暗潮涌动。那是懊悔，是恼怒，还是难以言喻的深深悲切。
只是让你少看我几分钟、快点给我报销，你不至于这么斤斤计较吧？
咳咳咳……
本想出言鄙视一下他的好色和小气，可又综合考虑到自己的基本条件以及他的一贯作风，楚霸最后得出一个颇有自知之明的结论：
这明媚忧伤的眼神明显和自己、和银子没有任何关系。
既然如此，那么和眼神有关系的就是……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上了一个台阶。
不管你有什么悲伤过往，有什么凄美动听的故事，我都不要背负。
老姐有一句话说的好，对于上司的事情，知道的越多，收拾铺盖卷走人的就越快。
“算了算了，我也不是那么着急，回办公室再给我报就好了。”
不等别矶开口，她已大步流星向二楼奔去。
望着她步履匆匆地离去，别矶并没有跟上，而是感慨地摇了摇头，“好像逃命似的，这慌乱劲儿，一点也不像她。”
感慨过后，转而又是一阵迷惘，不知道那个人将楚霸安排在他身边有何目的，更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么病，为何总会不觉中将她和她的影子重叠在一起。
楚霸永远都是楚霸，无论如何她也变不成楚念倾的，对吗？
叹了一口气，他踟蹰而上。
第十六章
别矶在楼道里发呆的工夫，却不知道楚霸已然碰到了麻烦。
已经过了上班时间，楚霸原打算不发声息地悄悄溜回办公室，以免被闲言碎语，可才出了楼梯间，就看到姹紫嫣红的赵娜正双手交叉在胸前，脸色阴沉地立在走廊对侧。
“呵呵，娜姐，忙着呢。”
看她气势汹汹的样子，脑子有些短路，楚霸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随便打了个哈哈就想蒙混过去。
可话一说出来就觉得那么别扭，明明闲着发呆，为什么要问她忙着呢？
楚霸心中暗囧，但又没的补救，只好盼着她心不在焉不要理睬自己，好让自己安全到垒。
“再忙也比不过你这个大红人呀，才来几天，倒忙得连上班都顾不得了，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楚霸？”
哎，这女人，真麻烦……
“娜姐，看你这话说的，我中午是陪别经理去谈公事了，这好像算不上迟到吧？如果说迟到的话，那别经理岂不是也迟到了？”
赵娜的脸色立时更阴沉了，她眉梢一挑，狠狠说道：“好呀楚霸，你以为你是谁，竟然敢和别经理相提并论了？他来晚了那是去谈业务，为了公司盈利，你呢？你一初来乍到的黄毛丫头，你会干什么？要长相没长相，要本事没本事，充其量不过就一陪衬。我劝你还是有点自知之明，赶紧收拾收拾走人吧，省的哪天被开了，丢人现眼。到时候可别怪我没事前提醒你！”
话说的十分难听，好在在楚念倾的培养下，楚霸的抗打击能力不是一般地强，她只是稍微热血沸腾了一下，随即便冷却下来。
“娜姐说的有理，我是没娜姐你那身材、那长相，还有你那魄力，听说你这样的在日本AV界特别抢手，哎，羡慕啊！”
赵娜的脸开始发黑。
“我也的确没什么本事，也就是随便点评几句，纠正纠正坐向问题，然后挽救那么一两个上亿的大case，哎，不值一提，不值一提，跟我们智慧与美貌并存的娜姐根本就没有可比性嘛。”
赵娜的脸彻底黑了。
“你……”
“我没事，真的，娜姐，谢谢你的关心，这些打击我都能抗，不死小强，这就是我。倒是娜姐你……”
楚霸故意顿住了，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凑到赵娜的近前，神神秘秘地低声说道：“你的脸色这么差，是不是每月的那几天还没过去呢？”
“楚霸！”
一声厉喝，吓得楚霸一缩头，靠近门口的职员已有人探头探脑往外瞭来。
“娜姐，我理解，我理解，那几天的情绪很低落，脾气很暴躁，我不怪你，真的。不过，咱俩还是先散了吧，你总不愿意被围观，或者上公司局域网八卦头条吧，‘美艳女午后仪态尽失，都是月经惹的祸？’你看，这多影响你形象。”
看楚霸向门那里指去，赵娜忍气斜了一眼，果然，有两个脑袋迅速缩了回去。
“好，算你狠！楚霸，咱们走着瞧！”
放下话，赵娜狠狠瞪了她一眼，然后腰板笔直地转身向门内走去，背影冷艳而高贵，看得楚霸一阵钦佩。
看看人家这仪态，这不要脸劲儿，正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真是处处长学问，到处长见识。
“楚霸，你怎么还没回办公室？在这儿发什么呆？”
身后传来问询声，别矶这厮总算磨叽上来了。
“恩，你没事吧？我看到赵娜刚进去，她是不是又为难你了？”
这家伙，眼神儿忒好点。
“没有没有，我们就是随便话话家常。时间不早了，别经理咱们赶紧回办公室吧。”
别矶略感意外地赞赏道：“不错，楚霸你挺爱岗敬业的嘛。”
楚霸干咳两声，终于还是忍不住打破了他的谵妄：“其实，我的意思是，赶紧回办公室……给我报销车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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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晚饭的时候，楚千岚又没有出现，虽然有些担心，但楚霸两姐妹也习以为常了。
于是循常例，楚霸给楚念倾一一讲解了白天所发生的各种事宜，当然，她自然而然地略去了某些不必要让楚念倾知道的细节，而将描述偏重于对自己入职前教育学习成果的炫耀。
果然，她的重心转移计策收到了良好的效果，对于她果断决然地追讨的费报销一事，楚念倾给予了高度的表扬和赞许。
“不愧为我楚家的子嗣，不愧为我楚念倾的后人！”
楚霸先是得意，随后只觉得这表扬意味深厚，越琢磨越远远偏离了党的构建和谐社会指导的大方向。
“老姐，你确定你刚才的话没有歧义吗？”
“哪里有，你说出来，我改。”
“哪里没有，你说出来，我改。”
楚念倾突然啪地一拍桌子，“跟我练相声是不？要不要练点别的？”
楚霸的手抖了一抖，忙嬉皮笑脸地把楚念倾三下两下挽上去的袖子给放了下来。
“没，没，老姐你别着凉了，胳膊露着容易得关节炎，嘿嘿~都怪我，都怪我，郭德纲相声听多了，这不顺嘴嘛。我的意思是，我是楚家的子嗣，但我什么时候能了你的后人了呢？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多大年纪了呢。”
楚念倾撇嘴：“哪里有歧义，我问你，你是生在我后边不？”
楚霸点头。
“那你是人不？”
楚霸点头如鸡啄米。
“这不就结了，你是生在我后边的人，就是我楚念倾的后人！哪里有歧义？理解错了那也是他们智商有问题。”
楚霸一头扎到了饭桌上。
饭后，两个女人把锅碗瓢盆往厨房里一堆，便作鸟兽散了。
今天轮到楚千岚洗碗，虽然他经常不参与到激情四射的晚餐家庭聚会时间内，可轮值表上却依然雷打不动地排上了他的大名。
照大姐楚念倾的话来讲，就是“家庭卫生，人人有责。”
而在他原有的轮值时间上，楚念倾又特地规定，每周内，她和楚霸都可以随便挑一天轮值转给楚千岚，也就是他每周都要多刷两次碗。
照楚念倾的话来讲，就是“尊老爱幼，人人有责。”
当然，楚千岚也曾就此提出过上诉，“所谓尊老爱幼，尊敬大姐、二姐可以理解，可我难道不是那个尊老爱幼中的幼吗？为什么都要压迫我！”
楚念倾讲话：“你是幼？拜托，千岚你也不照照镜子，你三天不刮胡子都能去演《老人与海》了，你要是幼，我就是受精卵。”
对此，楚千岚只能靠幻象着如果楚念倾是一颗受精卵会是什么搞笑样子来聊以自*慰。
除了以上两个不平等条约外，楚霸又依样画葫芦向楚念倾提出了新的条约，而这条目前亦已在楚念倾的英明领导下去将理论与实践相结合，实务、实效地落到了实处。
那就是，每月两个女人不舒服的那几天，所有轮值都由楚千岚来独自担当。
照楚念倾的话来讲，就是“美女保护，人人有责。”
偶尔，看到楚千岚在厨房水池边埋头苦干时，楚霸也会良心发现，颇有建树地向楚念倾提议：
老姐，你说咱们这三大不平等条约是不是有点过分，千岚他到底是咱们的亲弟弟，和我长的还那么像……
然后楚念倾会立即露出圣母般的微笑，慈祥地下旨：
“虽然在我的字典里没有不平等、过分等词汇，但是我还是觉得你说的很对。不如这样，咱们把条约里千岚和你的名字换一换，你俩长的差不多，你的胸，额……和他的也差不多，反正我经常会搞混的，所以谁干活都OK啦。”
于是好心的劝谏每每都以楚霸的捂胸泪奔而收场。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Chapter0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