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Chpater18 ...
-
分裂
第三十五章
被诊所诙谐的老中医一番调侃后，楚霸的心情好了很多。
出了诊所，也已近饭点，于是两人就近找了个小餐馆吃了顿便饭。
楚霸因为之前晕倒的缘故，胃口并不是太好，只吃了一点点菜便放了筷子，别矶也没多劝，只是一边吃着一边给她讲自己当初年少轻狂时的糗事，直逗得她忍俊不禁，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你在车上先等我一下。”
结过账后，他为她打开车门等她上了车，安顿她。
“嗯，好的，别……矶。”
她不熟练地叫着他的名字，有一点点别扭，不过午饭时已经被千叮咛万嘱咐过，她也只好顺了他的意。
或者说，也顺了自己的意。
一个称呼的改变，有时会意味着很多东西已经不同了。
靠在车窗的玻璃上，她只觉得心很疲惫，疲惫地不想再去回忆和思考。
这些天，实在发生了太多的事，事情来的突然，又是那么令人匪夷所思，似乎一个人一辈子大概都不会经历的事情忽然之间统统降临到她的身上。
她不知道究竟自己做错了什么，以至于受到上天如此的惩罚，如果真的有，她能想到的也只有一件事，就是当初不该在网络上玩双升游戏。
如果不玩双升，就不会认识陆永，如果不认识陆永，珊珊就不会死，自己也不会遭此噩运。
而后来的网游《BLOOD》也的确印证了这个事实：
网游，便是自己无法摆脱的魔咒。
所以，永别了，网游们，永别了……
“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楚霸？”
楚霸愣神的工夫，别矶已不知何时绕了回来，一开车门坐进来，然后手一伸，一样东西被递到楚霸的面前。
“吃点这个吧。”
“啊？香蕉？”
她难以置信地摇摇头，不过她并没有看错，那就是几只黄灿灿还略带清香的香蕉。
“你是去买香蕉去了？你怎么会知道我喜欢吃这个？”
别矶微微一笑，笑的有点狡黠，“你爱吃香蕉吗，那倒是巧了，我只知道香蕉是快乐食品，吃了心情会变好而已。”
“哦，这样……不过也谢谢你，别矶。”
别矶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然后开动车。
收音机里正在播放一曲舒缓的音乐，时而柔美时而悠扬的旋律在车厢的上空跳着舞，美妙的，也是灵动的，仿佛可以引领着人们回到那些旧时光。
矮房子、栅栏墙，有些羞涩的小喇叭花，还有小溪潺潺，还有小鱼嬉戏，还有那时的月光，也如诗如歌……
一切，都是那么无忧无虑。一切，都是那样美丽无瑕。
楚霸听的如痴如醉，而没有注意到车已经悄悄掉转了方向。直到音乐结束，换上另一首节奏欢快的歌曲时，她才回过神来，然后才发现了这个事实。
“咱们这是去哪里？不是去公司的方向，也不是回我家的路……你要带我去哪儿？”她显得十分惊讶。
“你现在还有心情回去上班吗？”别矶的脸微微侧向她，完美的轮廓看的楚霸的心一个劲突突。
太好看了，实在太好看了！不过……我这是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嗯，说实话，没心情。”她挪开自己的目光，竭力不再去看他，可他身上那股子似有还无的气味却无法避开，或者说，她根本不想避开。
就是他的气味，令她可以坚持如斯，令她可以不去回忆那些可怕的过往，闻着他身上独特的味道，她的心就是安稳的，仿佛小时候被妈妈抱在怀中，便可以什么都不害怕。
其实，你知道吗？如果说这世上真有什么食品可以令人快乐，那么你就是我的快乐食品。
“不想回公司，不想回家，还不想跟我走，我只是你上司而已，又不是孙猴子，没那么多法子咯。”得到她肯定的答案后，他皱着眉头，佯作起为难的模样。
而她却是吃惊的，“不想回家？我什么时候说过？”
“你的记性可真差，我都有点怀疑，我请你做我的秘书是不是明智之举？不过算了，看在你身体虚弱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你那会儿晕倒前说的嘛，‘我不想回家’，眼泪珠子还啪嗒啪嗒的，那小样别提多可怜了。”
或许是楚霸当时的小模样的确太招人爱了，别矶说着说着嘴边便不禁露出了一丝笑意。
“我……”
楚霸本想矢口否认，可混乱的脑袋里似乎又真有这么一幕的存在。
这下糗大了！她头上立刻挂下一排黑线，恨不得赶紧刨个洞把自己藏起来。
“呵呵，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想起来了，还不错，脑子没坏我就放心了。”
别矶继续调侃着，似乎已经完全忘记，那时的楚霸正处于怎样一种凄惨境地。
“咳咳咳，”楚霸捂嘴干咳，努力为自己找辙，“你还没回答我，咱们这是要去哪里？”
“去——”别矶莞尔，“我家。”
“啊————”
.
别矶的话并非玩笑，四十分钟后，车驶进一个小区，停在一栋楼前。
“到了，请下车吧，女士。”
别矶打开车门，一抬腿已下了车，见楚霸还在发呆，不禁好笑地探进头，“难道还要我去帮你开车门？”
“不用，不用。”
楚霸不由脸一红，手忙脚乱下了车，疑惑道：“你就住这里？”
“怎么？”别矶不解。
“可是我怎么看，这也只是个普通的住宅区，你爸可是那谁啊，难道不该住在高档住宅区吗？”
“哈哈哈，原来你以为……难怪一听说来我家表情那么奇怪！”别矶笑的很开心，“我又不是小孩子，早就不和父母一起住了，这是我自己的家。”
“是么，额咳咳咳。”楚霸尴尬地接不下话去，忙东张西望假装打量起周围的一切，“嗯，这个小区环境不错，你看这棵树栽的地方就很好，夏天可以遮阴，不错，不错。”
“不错么，不过这里的邻居们可都不喜欢这棵树，你不觉得修剪平整的灌木中突兀长出一棵几米高的树，和周围的环境很不和谐吗？”别矶看了她一眼，表情有些奇怪，“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听有人说这棵树不错呢。”
“唔……”
这次楚霸再不敢随便讲话了，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还是忍不住低声问了句：“既然不喜欢，干嘛还要种它？”
“说起来，这纯属意外，”别矶一边示意她跟自己走，一边说：“是有一年A市号召绿化植树的副产品，那时候大家热情都挺高，结果不知道谁家老太太就扛了棵树苗回来插上了，本来以为是棵小矮树，没想到越长越大，越长越高，一发不可收拾，就成今天这样了。”
“不能砍了吗？”楚霸依然执着。
“砍了？”别矶停住步子，看她的眼神愈发怪异，“你确定你是在中国长大的吗？”
“啊……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在中国随便砍树是犯法的吗？”
“不……知道……”
“……”
楚霸一而再再而三的白痴言行让她在别矶面前连连出糗，虽然别矶并没有像两人初识时那样刻薄言语，但楚霸还是决定拿好她的香蕉、闭紧她的嘴，然后乖乖上楼。
别矶的房子并不大，也就八、九十平米的样子，两卧一厅一卫。房间内物品摆放整齐，家具、地板都被擦得一尘不染，一副井井有条的样子。
没有垃圾，没有臭袜子，也没有烟灰缸，干净的仿佛不是男人居住的地方。
尤其茶几上那对画着卡通图案的咖啡杯和冰箱上模样秀气的粉色小闹表更加深了楚霸的这种感觉。
这家伙该不会是个GAY吧？咳咳咳……
不过随后她转念一想，便否定了自己的这个臆想，这个男人可是有未婚妻的，又怎么可能是同志呢？
想到别矶的未婚妻，楚霸突然觉得自己昏了头，这里可是别矶自己的家，那他未婚妻岂不是出入自由，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过来了，到时候自己在这里算怎么回事？
我可不想再挨一巴掌了。
她下意识捂住上午被罗妈妈打过的那一侧脸颊，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只觉得那里又隐隐痛了起来。
而心，也一同慌乱起来。
“我看，我还是回家去吧。”她强笑着说。
“为什么？才刚来就要走？”他怔了一怔，表情有些失落，“不喜欢我这里？”
“不是，不是，只是……”看着茶几上的那对咖啡杯，一个阳光的男生和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相视而笑地很甜蜜，她咬了咬嘴唇，终于说出：
如果咖啡杯的女主人来了，我怕她会误会。
第三十六章
“咖啡杯的女主人？”
别矶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说……”
“嗯，你的未婚妻，如果她来了看见我在，恐怕不太好。”楚霸想当然地打断了他。
别矶的失落再次演变为笑意，他眨了眨眼睛，不再往下说，而是勾起唇角，似乎觉得眼前的状况十分有趣。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我真的要走了。”
楚霸不懂他为什么会有那样的表情，依然严肃地跟他申明着。
“别别别，你不用走，呵呵。”见楚霸真的打开门就要往外走，别矶忙拦她道。
“你笑什么？”楚霸狐疑地回头看他。
“不是，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到若是这对杯子的女主人听到你的话那表情……呵呵，实在忍不住了，不好意思。”
楚霸蹙起眉，表示自己依旧不明白。
“因为这对咖啡杯是我母亲送给我的啊，傻瓜！”
“啊啊啊，是阿姨送的，我不知道嘛，我……”
楚霸面红耳赤地立在门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张口结舌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别矶笑着对她招手，“行了行了，别解释，我明白，赶紧关门进来吧，是不是要放几只苍蝇进来你才满意?”
“怎么会有妈妈送孩子这种情侣杯，真奇怪。”
趁别矶去厨房烧水的空当，楚霸悄悄琢磨起这对杯子。
虽然对于瓷器她并不是很懂，但她也能看得出来，这对杯子绝对不是一般市面上能够买到的普通货色。
杯子的内壁光洁透亮，外壁色彩鲜艳，图案的每一笔都恰到好处，将两个人物勾勒地栩栩如生，杯底更是圆润细腻到不行，即便是美玉也不过如此。
不愧为官家出品，连个小小的咖啡杯也不同凡响！
楚霸对两个杯子越看越爱，越看越喜欢，捧在手里便舍不得放下了。
“水还是咖啡？”
别矶端着刚刚烧开的水出来，见楚霸正对着咖啡杯愣神，不禁好笑，“你喜欢？”
“啊，没，没有，我就是觉得它们好特别，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杯子，一定很贵吧？”
“呵呵，据我所知，应该是多少钱也买不到。”别矶不再征求她的意见，直接倒了一杯白水给她，同时自言自语道：“还是喝水吧，待会儿还得喝药呢。”
“啊，你说什么？”楚霸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终于依依不舍地放下了咖啡杯。
“没什么，嗯，说起这对杯子，那可是我母亲的至爱。是她景德镇的一个老朋友亲手做的送给她的，可谓是真真正正的独一份，你要是想买，那可就别指望了。”
听过杯子的来历，楚霸诺诺地缩回了手，这玩意儿可太珍贵了，独一份，还是至爱，要是一个不小心让自己给摔了，咳咳咳……
“这样，那我还是趁机会多看几眼吧。”
楚霸对于杯子的痴迷被别矶尽收眼底，他微微垂首思索了一下，然后抬起头，似乎做了一个决定。
“不过既然你这么喜欢，我可以送你一只。”
“送送送……这样不好吧，这可是阿姨的至爱，那么珍贵，我可受不起。”
别矶的话一出口，楚霸一口白水差点没喷出来。送我？有没有搞错，这可是情侣杯，咱俩一人一只算是定情信物吗？
心里虽然这样想，口中却不能这样说，楚霸结巴了半天，总算是找到一个能够说得出口的理由来推辞。
别矶显然没有领会到她的用意，还是坚持说道：“没关系，你走的时候拿一只好了，母亲既然已经送给我，我就有支配权。如果你是嫌它旧的话，那么你放心，它只是用来作摆设，绝对没人用过它。”
摆设？咳咳咳……
楚霸再一次被白水呛到，她心有余悸地放下水杯，决定在总是语出惊人的别矶面前还是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冒险。
为什么要说摆设呢，不知道我对这个词很敏感吗？呜呜……
“哎，你看你，这么不小心。”见楚霸突然一阵猛咳，憋的脸都红了，不明就里的别矶忙靠过来帮她抚着背心，直到她渐渐平静。
“喝水也能呛到，你啊你……”他没有将话讲完，但后边的内容已经不言而喻，楚霸不必深想都能从他那宠溺的口吻中听出味道。
你啊你，真是个小笨蛋！
她似乎听到他这样说。
他的手还搭在她的背心，隔着单薄的雪纺衫，她能够清楚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仿佛一簇窜的正旺的火苗，燃尽了她与他之间所有的距离。
不知从哪一刻起，他和她之间突然变得那么近，她根本不用回头，就能够听到他的呼吸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温热的气息不断扑到她的耳边，仿佛一种讯号，撩拨着她的神经。
于是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产生错觉，以为下一秒、或者下下秒，她和他之间，必定会发生些什么。
很可惜的是，结果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
.
和“疯婆子”楚念倾相比，楚霸基本可以称得上是一个“智者”。当然，在这里，智者仅代表理智的人。
虽然楚念倾对楚霸的得意颇不以为然，但楚霸仍将自己的这份理智看做一件引以为荣的事。毕竟，在这个世界上，不感情用事的女人还是为数不多的。
只是，这份理智偶尔来的似乎并不那么是时候。
客房的床不大，只是普通的双人床，但躺上去的感觉很好，软硬适中，好像专门为楚霸而准备。
床单和薄被都是浅浅的蓝，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崭新的被角和平整的被面都反映出这里几乎少有人居住。
可就是在这样舒适的环境中，楚霸翻来覆去却完全睡不着。
“我刚才做的究竟是对还是错？他会不会因为好面子而记恨我？”
想到客厅里的那一幕，她懊恼的几乎就要一头撞死在枕头上。
“如果那时没有喝水呛到就好了，后边的事情就不会发生。阻止他应该是对的吧，他和我划清界线也应该是好事吧？可这心里怎么就觉得空落落，好像犯了一个大错误？又好像丢了一个大便宜……”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Chpater1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