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Chapter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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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窗帘被拉开的瞬间，楚霸清楚看到容海脸上转瞬即逝的赞赏之情。
这个方案果然做的天衣无缝，即便是阅历丰富的容大老板，大概也只有点头赞叹的份儿。
只可惜……
楚霸感慨之时，容海已不露声色的开始出击：“果然虎父无犬子，别经理口气如此之大，似乎已经认定这个设计能够通过咯？”
说话间，他的余光有意无意向别松原的身上瞟去。
在座众人大概皆知二人的关系，目光也纷纷游离在两人之间，只是其中的意味各不相同。
别松原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仿佛此事与他没有半点关系，别矶却似没听懂容海的弦外之音，只是微微一笑，说道：“哪里哪里，容总谬赞了。不过像今天这设计，绝不是我夸口，即使拙眼人看不出，相信以容总您的慧眼也能看出其中的精妙。至于能不能通过，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儿。”
好犀利的话语！言外之意就是如果容海否定了这个设计，那么就表明他承认自己眼拙，看不出这设计的高明之处。
这不是把老虎逼到悬崖边，考验它绝地大反击的能力吗？
楚霸不由暗暗为别矶捏了一把汗。
其他人明显也意识到问题的所在，李力皱着眉不满地瞪着别矶，而陈总则不停向别矶使眼色，可别矶却一概视而不见，只是微笑地看着容海。
容海的表情变得十分严肃，微微垂下的目光令人猜不透他接下来会有什么反应，不过据楚霸估计，多半不会有什么好事。
一时间，局势有些僵持，空气中的火药味渐渐浓烈，众人皆已坐立不安，陈总甚至已经准备起身打个哈哈来缓和一下气氛。
谁想到容海突然目光一挑，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果然还是年轻好啊，有朝气、有自信，又够胆量！你算是把我放到坎儿上了，我若是否了你这个设计，岂不是自认眼拙没眼光？这可不成，不是我容海干的事，看来我也只有让这个方案顺利通过咯！”
容海的态度大大出乎每个人的意料，不过也令众人的心都落回了肚子里。
楚霸轻轻呼了一口气，转而看向别矶，别矶的眼中有不易觉察的惊疑之色。
显然，这样的结果也让他倍感意外。
“容总言重了，晚辈绝不是这个意思，况且大家都明白，以您的眼光和才识，绝对不会因为我的一句无心的话而要下这个方案。所以，我是否也能小小的骄傲一把呢？”
听了别矶一语双关的夸赞之词，容海不由得放声大笑起来：“好小子！好小子！”
阿谀奉迎之词果然人人受用，容海的心情眼见着已一改初来时的别扭，变得好了许多。
如果说方才设计的通过代表着商厦的落成基本没有了问题，那么容海心情的好转即表示了这次的招商和资金注入已经板上钉钉，彻底没有了问题，所以其他众人也心头一松，表情变得松弛下来。
李力更是不觉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只是楚霸注意到，这其中有一个人非常不和谐，如此的峰回路转他竟并没有如别人那样松懈下来，反而显出一种古怪的表情，倒仿佛这样圆满的结果本不该发生。
而这个人，就是别矶的父亲别松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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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总本打算着中午热情招待一下容海以及市里的几位领导，聊表心意，没想到容大老板却不给这个面子，会议一结束便早早离了场，并且不让任何人陪同，只是走的时候和别松原低声耳语了两句才离开。
容海的傲慢不是不令在场人感到不悦，好在陈总对这种场面见惯不惯，和稀泥的本事已经练到了炉火纯青，不过对症下药、随便向李力透了透自己最近的收藏，便把一众人的思路给搅乱了。
陈总带着众人离去后，会议室内只剩楚霸和别矶两个人留下扫尾。
“我看这个容大老板还挺好说话的嘛，您的父亲没答应他的条件，他这不也同意投资了。我看别经理您是想的太多了。”
大难不死，楚霸的心情还是蛮激动的，一伸手已经拍在了别矶的肩头。
别矶一回头，楚霸才意识到自己有点越线，尴尬地咳了两声后，将手移开，“别经理，不好意思，太激动了。”
别矶倒没有生气，只是脸色不好，微微蹙起的眉心蕴着三分疑虑七分恍然，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却又拿不准，方才的他可不是这个样子。
“哦，你说什么？”
原来他思考的太专注，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楚霸索性就坡下驴，直接跳过自己那只猥琐的爪子占他便宜的事实。
“没什么，没什么，不过看您的表情好像不是很兴奋，设计通过了您不高兴吗？”
“高兴自然是高兴，但是我总觉得这件事有问题，得来的好像太容易了，这不像是容海一贯的作风，他一向都是不达目的誓不罢手，这次怎么会如此轻易便放过我们？”
“会不会是……”楚霸顺着他的思路转随即便有了想法，只是考虑到别矶的感受不知该不该说出口。
“是什么？你说。”
“那我说了您可千万别生气。”
别矶抚了抚额头，哭笑不得，“你说吧，我不生气，怎么今天变得婆婆妈妈的。”
楚霸咬了咬下唇，犹豫道：“会不会是您的父亲来之前和容达成了某种协议，所以他才会……”
眼见着别矶的脸色渐渐沉了下去，楚霸忙闭紧嘴不敢再往下说。
那种疑虑和恍然的转换恐怕不是偶然，看起来倒像是自己的想法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他本是猜测，却因着自己的无意而对那个想法愈发的肯定起来。
换做是谁，此时的心里大概也好受不了。
知道说错话了的楚霸不敢再多嘴，好在别矶没有怪她，沉默片刻后便恢复了常态。
“咱们走吧。”
招呼过她，他率先往外走，楚霸愣了一下忙跟上去，关门的时候只听他的声音从不远处飘来，清清雅雅：“记得锁好门。”
她扭头去望，他正在几步开外，欣长的身子立的笔直，只是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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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庆功宴是陈总亲自来规划部通知的。
楚霸一向对这种活动不是很有兴趣，但别矶却笑称她为宅女，又说年纪轻轻要多参加这种活动才能和同事搞好关系、促进友谊，否则独的时间长了岂不是要变精神病？
想想别矶的话也不无道理，况且又可以多一些和他相处的时间，于是最后楚霸还是屁颠屁颠赶去了庆功宴现场。
可令她失望的是，那个原本一直苦口婆心劝说她参加的人却没有来。
而据陈总讲，他缺席的理由是：
身体不适。
庆功宴上得真相
第二十六章
没有别矶的庆功宴便没有了意思，虽然桌上摆的全部是平时难得一见的山珍海味，可楚霸依然吃得是索然无味。
失落之余，又有一波接着一波的敬酒攻势，没有别矶为她挡驾，她只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更有公报私仇、居心叵测的赵娜，举杯便见底，搞得她也不好意思不喝，只得勉强吞下，辛辣的白酒从咽部滑过，呛得她一阵阵咳嗽，眼泪直流。
应付久了，便有一种倦怠，头也不觉中有点晕晕的，她起身托词去洗手间，却在考虑要不要趁机开溜。
在洗手间内胡乱擦了把脸，然后对着镜子发呆，外边的灯红酒绿实在不是她的兴趣所在，能多躲的一时闲便是一时。
正愣神的工夫，身后高跟鞋声响起，一个人挑帘而入，身形未正，话已到耳边。
“酒量不错嘛，楚—霸——以前还真没看出来。”
阴阳怪气的尖利声音，不用看楚霸也知道来人是谁。
这样也不放过我，还要追到洗手间来挑衅？
都是你给我惹的祸，别矶，我恨你！
心中怨念连连，脸上却没显出半分，楚霸平静地望着镜子里那个目光恶毒的几乎欲刺穿她的女人，忽然轻轻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女人狐疑地质问着她。
“笑你啊，笑你眼神不好，只能看到眼前的东西，再远一点便看不明白了。”
她微笑着转过身，却不去看那双紧缩成针尖般的眸子，这个浅薄的女人不值得她去生气，一点也不值得。
走出洗手间的时候，布帘轻轻飘动，她的心情突然也随之荡漾起来，一种想笑的冲动不可抑制地涌了上来，几乎就要从口中冲出。
而就在此时，她听到身后那个女人恼羞成怒的叫嚷声：
“楚霸你别得意！我看看不明白的人是你才对！你知道别矶今天晚上为什么没来吗？你知道吗？！”
“呵呵，娜姐你怎么眼神不好，记性也不好呢？陈总方才不是说了，别经理他身体不适嘛。”
她轻松回答着她，心中却忽而有点发虚，既然这个问题可以被那女人当做反击的利剑，那么答案想必不会这样简单。
“哼哼，让你先得意会儿，不过等你知道了答案后，恐怕连哭都来不及了！”
女人冷冷笑了两声，然后一字一顿地狠狠说道：
“他今天晚上是去陪他的未婚妻，容氏的大小姐去了！”
什么？
未婚妻？！
容氏的……大小姐？
一股寒气穿心而过，仿佛冰河时代的突然降临，楚霸的心只是抽痛了一下，便突然没有了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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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在高架上开的飞快，风从大敞的窗口呜咽而入，毫不客气地直拍在楚霸的脸上，有种生疼的感觉。
不过时间久了，这感觉也就淡了，就如心的疼痛，痛的太厉害也就麻木了。
楚霸本打算强颜欢笑将难得的聚会撑到最后，可不知是伪装太难，还是酒喝的有些过了，总之欲裂的头痛和发软的四肢令她最终还是选择了提前离场。
至于怎么和众人告的假，怎么跌跌撞撞出的门，怎么上的这辆出租车，她竟皆已记不清楚，脑海中唯一清晰的便只有赵娜那句恶狠狠的话——
他今天晚上是去陪他的未婚妻，容氏的大小姐去了！
风很硬，却也很凉，冲头的酒劲渐渐便被这沁凉的风给压了下去，楚霸晃了晃头，头依然疼的几欲炸开，不过心神倒是完全清醒了过来。
窗外是快速倒退着的排排路灯，灯光明亮，将路面照映的无比清晰，再远处则是矗立高耸的林立建筑，霓虹灯光，五彩斑斓。光映光，光叠光，虽比不上虹的超然，却也是美的不可方物。
只是这些，心事重重的楚霸都看不进眼去。
“你不知道别矶有未婚妻吗？据说打算今年订婚。那可是容海大老板的独女，容氏的大小姐！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想学别人借美色上位，也不先打听打听行情，看看你自己玩得起玩不起！难不成你还真指望他能舍珠而求鱼目？！真是笑死人了！！”
笑死人了，真的是笑死人了，如果今天赵娜不讲，自己大概会一直被蒙在鼓中，说不定直到他订婚的那天才知道真相。
原来他的未来早有安排，原来赵娜对他的百般殷勤只是为了利益，原来容海的女儿便是他的未婚妻，难怪看他二人说起来话来的模样总是古古怪怪。
原来……原来如此。
我真是个可笑的傻瓜，竟然会对那种人心有所念，竟然会以为他会对我非同一般。
只是，我不是赵娜，她能够佯作无知地去接受这一切，我却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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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停靠在小区门外时，楚霸才恍然发觉，自己的钱包竟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踪影。
明明吃饭的时候，钱包还在，她拿手机看时间的时候还看到了，怎么现在……
难道是出来的时候晕晕沉沉不小心给掉了？
出租车师傅看他匆忙忙将肩包翻了个底朝天，又坐在那里发愣，立即提高了警惕，问她：“姑娘，没带钱？”
“我，我钱包丢了。”
楚霸尴尬之极，结结巴巴地说着，看那师傅脸色不好，她忙解释道：“我不是不给钱，钱包真的不见了，要不您在这儿等会儿，我回家去给您取去。”
师傅连连摇头：“别别别，回头你一去再不回来了，我去哪儿哭去？你家没人吗，让给送一趟吧？”
“这……”楚霸犹豫了一下，踟蹰道：“行倒是行，我给她打电话，不过您可得耐心等会儿……”
“没问题，等会儿等会儿。”一听有人给送钱来，师傅立马来了精神，二话不说便应下了。
十分钟后，师傅眼睛都望酸了，也没见有人来送钱，不由得坐不住了。
“我说姑娘啊，你家里人怎么还没过来？要不你再打电话催催？”
“我都告诉您了，要耐心，这才十分钟嘛，不过您也别着急，以我的经验来看，再过十分钟应该就来了。”
师傅还想说些什么，楚霸又说：“您要实在等不及，要不还是我回去取比较快……”
师傅立时打断了她，摆手道：“不急，不急，不就十分钟嘛，很快就到了。”
八分钟过后，远处路灯下出现一个身影，袅袅婷婷，步履轻盈向门口方向走来。
楚霸如释重负向那身影一指，说道：“看，人来了。”
付过钱将出租车打发掉后，楚霸看着妆容精致的楚念倾，郁闷地几乎快要哭了。
“老姐，你有没有搞错，救场如救火，让你出来送个钱而已，又不是相亲。而且这黑灯瞎火的，谁能看清你长什么模样，你至于还化这么漂亮吗？你不知道，刚才那师傅看我的表情，估计你两分钟后再不出现，咱们就可以直接派出所见了。”
楚念倾一拍额头：“哎呀，你怎么早不说，早知道我就再化化，你说的对，这里又黑人又少，的确没人看我，不过派出所就不同了，那里的小帅哥啊~~诶，楚霸，你别走，你等等我啊！”
楚霸头也不回地大步向前走，丝毫不理会身后穿着细长高跟鞋操着小碎步艰难追赶的楚念倾。
楼道口，楚念倾终于赶了上来，一边抱怨着一边开了楼道门。
“楚霸你今天搞什么，丢了钱包还这么牛？对了，你怎么打的回来的，天这么晚了，你们经理不是对你一向关爱有加吗，怎么也不说开车送送你？”
他……
楚霸怔了一怔，心突然又不可抑制的痛了起来。
本来之前的一场闹剧已经分散了注意力，可楚念倾的这一句话立时又勾动了她的思绪。
“人家堂堂经理，和我非亲非故的，凭什么要送我这个小雇员？再说，我也用不着他！”
楚霸闷闷的甩下话，快步向楼梯上走去，楚念倾见情形不对，也忙趔趔趄趄地追了上去。
“楚霸，楚霸，是不是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别矶那个家伙欺负你了？哎，到底怎么了，你快点说，你想急死我呀！”
楼道里的灯忽明忽暗闪了两下，突然“砰”的一声灭掉了。黑暗中，楚霸转过身来，语气平静的好似没有任何事发生：
“别经理已经有未婚妻了，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把我们俩扯在一起。”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Chapter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