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事件薄》行路远

10、寻找线索

　　姜未的眼睛轻轻扫过陈戒床铺下面的书桌，最上面一层的架子上市一排大学数学和大学英语之类的基础书，上面的浮灰说明已经很久没有人动过这些书。
　　下面两层架子上放着一些游戏光碟，一个大的水杯，一个饭盒。
　　桌子上放着一个银色的笔记本电脑。
　　一切都是正常的。

　　张延均看到姜未的视线在电脑了停留了一会，然后按了开机键，却没有坐下等着开机，而是拖过椅子，站到上面去看陈戒的床铺。
　　姜未眼神一动，从床上拿起一本厚厚的暗红色硬面书，然后跳下了椅子。

　　西方乐理，英文版。
　　姜未皱了皱眉，然后冲那几个观察自己的男生问道：“这本书可不容易懂，陈戒很喜欢音乐吗？”
　　还是那个灰背心开口：“陈戒喜欢年代久的旧书，这个书在图书馆有几十年了，他就借回来看看。以前也借了些别的，不过没几天就还了，这个书他借了好久了，估计都过期了吧，每天放在床上当宝贝，谁都不许碰。”

　　姜未微笑道：“他就对这本书特别喜欢吗？”
　　灰背心点点头，补充道：“不仅喜欢，都痴迷了。”
　　另一个光着上身的男生笑道：“比对老婆都痴迷。”
　　三个人都轻轻笑了起来……
　　年轻的心，总是很容易在灰暗的色彩中抓住那一抹光亮，好似一种本能。

　　姜未看着三张年轻的笑脸，思考却没有停下，再翻了翻书，似乎确定了什么，对张延均说：“张科长，我检查完了。”
　　张延均点点头，转身就离开寝室下楼，姜未抱着那本书，想了想，合上那本笔记本电脑也抱起来，然后紧紧跟上。

　　到了楼下，看张延均正准备上车，姜未拦住他：“我们要马上去一趟图书馆查这本书的借阅历史。”
　　张延均点点头：“知道，我就是准备进车里给学校这边负责人打电话，在车外讨论案情不方便。”
　　姜未没有丝毫的惊讶，自己能找到的线索，张延均当然能。

　　姜未没有跟到车里去听张延均打电话，她只是把书和电脑放到车里，然后走到一边抬头看向寝室楼旁边的一座侧门，门外有很多的小吃摊，嗯，有点饿了。
　　张延均从车里出来看到姜未的眼神，就知道她饿了，会议前的那顿饭紧张得像打仗，大家心里都压着事，根本没什么胃口。但是其他人都有经验，没胃口也努力填饱自己，只有这个小菜鸟，随便吃了几口菜，就开始默默打量自己这组的几个人。
　　张延均不反感被人打量，因为自己也有这个习惯，但是他知道小菜鸟肯定没吃饱。

　　“小姜，图书馆九点就关门了，如果我们要进去还要查这种旧书的借阅历史，要等管理员组长过来才行，大概要半个多小时，我们先吃点东西吧。”
　　姜未感觉张延均察觉到自己望向那些小吃的饥渴眼神，比较羞愧，可是这种羞愧丝毫没有影响到她进餐的情绪。

　　走到门外，姜未很想坐在那些小摊边吃东西，感觉很爽，可是看到张延均那身严肃的制服，还是选择了一家有店面的酸辣粉店。
　　店里已经没有客人，老板坐在远远的厨房门口看电视。
　　姜未点了酸辣粉和卤豆干，张延均点了鸡汤面。
　　张延均看着姜未，开口道：“说说看，为什么要查这本书的借阅历史？”
　　姜未哀怨地看向张延均：“张科长，马上要吃东西，你别这么严肃好不好，有精神压力会影响我的胃口。”

　　张延均微微愣了一下，在他手下干活，听到自己的问题就应该马上回答，还管你什么精神压力，食欲胃口的。
　　姜未拿出一双一次性筷子掰开，一边刮着上面的小毛刺一边笑了笑：“我可不是张科长的得力助手哦。”
　　张延均没想到小菜鸟不仅看出自己的想法，还这么有胆子反驳。他也掰开自己手上的筷子，刮着毛刺，淡淡地说：“刚才学校领导好像说这些资料不能随便查看，小姜啊，你这不是正规编制内的，进去查看似乎不大方便。”

　　姜未怔住，这个，传说中严谨的张科长，怎么会说出这种杨刃才说得出的幼稚无赖话……
　　姜未在事后和莫莉讨论过这个问题，莫莉哼道：“未未呀，你该检讨一下自己了，为什么大家和你在沟通过程中这么容易耍无赖呢？”
　　莫莉在事后的事后又把这段对话说给了周海洋听，海洋同学也很纳闷，于是跑去和杨刃探讨这个问题。
　　杨刃没有如海洋同学所愿对这个问题进行任何探讨，他仅仅咆哮体道：“为什么幼稚无赖话就是我才说得出的呢？”

　　让我们回到酸辣粉店……
　　在姜未怔住的时候，老板正好端上了两个人点的东西，然后继续回去看电视。
　　趁着这段缓和时间，姜未换上认真诚恳的态度说：“您是问我为什么要查阅这本书的历史是吧？嗯，关于这个问题……”
　　张延均挥手打断她：“吃东西吃东西，不能坏了你的胃口。”嘴角却含着一丝未明的笑意。

　　“咳，不会不会，谢谢您的关心。有三个原因让我把这本书看做一个重要线索。第一，当然是陈戒的反常，他对这本书的不正常痴迷，让我联想到杨科长所形容的人被鬼迷的状态，那么这么书就会是一个让陈戒被鬼迷的媒介。能够以书作为媒介，这个鬼她生前应该解除使用过这本书，所以我想看看借阅历史。其次嘛，这本书是关于乐理的，如果她会借阅这本书，那么很有可能是艺术系的学生。再看那几个死者的被害现场，艺术楼，琴房，大礼堂，都是一个艺术系的学生最常去的地方，所以我更肯定这本书和案件的关系。”

　　张延均很是欣赏姜未的分析能力和清晰的条理，但还是打断她问出自己的问题：“可是最后一个被害未遂的女生是在游泳池被救，这个地方和艺术系有什么关系呢？”
　　姜未解释：“对这个情况，我有几种猜测。可能是当时时间紧迫机会难得，陈戒才选择在游泳池下手。也有可能是这个地方对那个怨灵有着其他特殊的意义，和她的专业无关。”
　　张延均开口：“如果她学的声乐，可能会通过游泳提高自己的肺活量。”
　　姜未赞同地点头。

　　张延均指了指姜未的酸辣粉，说：“快说说第三条，不然东西都凉了。”
　　“第三个原因，嗯，陈戒在审讯过程中表现出对那个怨灵不同寻常的爱恋，然后我又是在床上找到这本书的，在书的侧面，有一道白色的痕迹，我猜测是陈戒的某种□□。”
　　竟然有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的发现，张延均的眼里第一次流露出赞赏的神色。
　　不过姜未没有看到，她果真如张延均所说，说完第三条就开始吃起面前美味的酸辣粉。

　　事后在谈论这个案件的时候，张延均问姜未怎么想到查看这么意外的证据，姜未有点疑惑：“这个取证方向很正常啊，在国外看的卷宗资料中，对男性犯罪嫌疑人的物品取证时，经常在一些非常规但是有特别意义的物品上发现这种特殊□□，这是男性的特性。”
　　说完以后，姜未还有那种“你不是最应该了解这种特性”的表情看着张延均。

　　不过当时因为时间紧，张延均并没有问这个问题。两个人吃完宵夜就去了图书馆，然后在匆匆赶来的何组长的帮助下查找这个西方乐理的借阅历史。
　　何组长先在电脑中输入图书编码，最久的借阅历史是在九年前，再以前的借阅历史都没有登入电脑里面，只能到专门的档案库里面翻找。
　　还好当时记录的时候并不完全是按照时间记录当天的借阅数据，每种不同类型的书都记录在不同的册子里。而艺术类的书非常少，所以三个人只需要在那五本艺术类书籍的记录册中翻找借阅这本书的记录，再记下借阅人的姓名和学号。
　　借这本英文原版书的人非常少，几十年的时间，只有27个人。

　　拿到名单以后，对何组长表达了诚挚的感谢，张延均带着姜未去找周海洋他们，准备用这份名单和学校的退学失踪死亡名单交叉对照。
　　见到周海洋他们的时候，莫莉正对着面前的三张一寸小老旧发黄发皱的照片欲哭无泪。她实在是分辨不出这三个女生那个才是自己见到的怨灵，三个女生一个死亡，两个失踪。这个的确不能怪莫莉，问阴的过程中，只有灵力高的人才能看到怨灵的容貌，而且这个容貌还是死者在死亡那一瞬间的样子，和平常的样子不太一样。莫莉灵力普通，能勉强找出三个，还不能确定一定对。

　　姜未拿出三个女生的资料，只有一个失踪的女生是艺术系。再看名字，赫然就在手中的名单里面，杜青荷。
　　姜未指出杜青荷，“就是她。”
　　杨刃没有问任何理由，只是看了姜未一眼：“确定吗？”
　　姜未点点头。

　　杨刃马上翻看杜青荷的生日，虽然没有时辰，准确度会差一些，但是人手充足，肯定能找到，“莫莉，和杜青荷的家人联系，或者她出生的医院，尽量找到出生的时辰。海洋，和我去学校准备仪式。”
　　说完，杨刃看着姜未，说：“你再找找线索，看能不能确定这个杜青荷留在学校的媒介。”
　　姜未从袋子里拿出那本西方乐理，“这个就是帮我们找到名单的线索。”
　　杨刃接过去，左手平摊托着书，右手轻轻在书上划动奇怪的符号。

　　过了一会，他沉静地说：“这本书，是她死前最后握住的东西，是一个媒介，但是还没有强到可以控制人心。而她没有失踪，是死在了学校里，尸骨也在这里，是最强的媒介，所以才离不开这个学校。”
　　张延均开口问道：“你的意思是陈戒接触过杜青荷的尸骨？”
　　“是，要快点找到。”说完，杨刃带着那本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