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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Side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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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多少有些冷。
刚将碗碟洗刷干净的夜月看了看开着的窗,探过身去将窗户关起来。
说来她似乎还就没有好好吃饭了,这一年在木叶能在外面吃饭就在外面解决好再回来,没有那个时间的话就直接回来休息完全不会考虑到吃饭的事。以前在蝎那的时候似乎就不会这样,不如说他到很在意的每每都会逼她多少吃一点。
忽然想起那封信还没有看,夜月擦擦手,关上厨房的灯。
从信鸽的腿上拿下绑着的丝线,她轻轻抚摸一下信鸽的羽毛,在走出客厅前将灯关好。
其实夜月有的时候也挺好奇这种封印式是如何做到的,一点东西都没有往上写的迹象,却能像通灵一样只要结印就可以将信递过来。
摇摇头,夜月拉上窗帘,打开桌上的小台灯。
结印,拆信。
熟悉的字迹跃入眼帘。
上次的信她写的不是很多,大部分都是琐碎的事。
而蝎的回信却是她的一倍。
“不喜欢那就回来吧。”
这是头一句话,夜月不由一怔,定定神继续看下去。她从未想过蝎会如此简洁明了地对她说出类似的话,甚至曾设想过他会毫不在意地拐到其他话题去,如今这句简明的话彻底成为了她想要立马离开木叶的理由和动力。
下面没有写太多关于让她回去的话,轻描淡写地说了说近期的事。
“晓”的覆灭带来的是无忧的和平生活。
所以他的信里从来就没有再出现“晓”这个字。
已经读到了尾声,夜月打算扫一眼就将信收起来,却因为最后的那句话停住了目光——
“能回来的话就早点回来。”
后面有划掉的痕迹,对着灯光也看不出写的是什么,但夜月多少能猜到后面肯定跟的是与“我讨厌等人”相差不大的话。
这一点还是没变啊……夜月笑笑,将信仔细按照痕迹折好收进桌上的木盒子里,想了想从裤袋里掏出前几天写好的信摊开,读完一遍之后拿过另一张纸开始写回信。这是她第一次写回信,这一年的她寄出的都是单方面的信,收到的也只是来自蝎的单方面回信,彼此间仿佛没有共同语言似的但却微妙地从未中断过联系。
既然都等了一年了,再多些时间也没什么关系吧?
带着恶作剧的心理写下这句话,夜月微笑着继续写下去——
还是说,你想我了?
又或者,其实是我想你了?
脑海里立马出现的这句话让夜月不由停下来,错愕地盯着刚刚写好的话发怔。房间只有一角被台灯昏黄的光亮染成温暖的色调,其余都是逐渐淡入的黑暗,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雨,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上发出一串串音节。
夜月握紧笔,嘴唇抿地紧紧的。
不,还不是时候,在她离开这里之前还不能把自己的思念传递给他。抑制下占据了脑海一个角落的那句话,夜月定定神继续写下去,尽力保持着方才不紧不慢的速度和不深不浅的字迹。
无论用何种手段,她都会离开这里。
本身就已经不再是“忍者”,再在鸣人的帮助下木叶应该也不会发出通缉令。
不大清楚是从谁开始将她列入“精神病人”的名单之中甚至让木叶发布了“监视恶花夜月”的命令,但事到如今知道是谁也没有什么大用处。夜月随意地把笔转了几圈,写下一句话之后继续分析着这一系列的事情。
木叶知道她曾与“晓”有联系是肯定的,毕竟木叶的暗部还没有没用到败在一个才6岁的小女孩的手下,所以肯定会考虑到是有人充当了救人者这一角色。
——再来,大概就是与“晓之玉女”的一战了吧?
樱那样聪明的女孩子,不应该看不出她和赤砂之蝎之间的气氛,更不可能会忘记之后她毫不犹豫甩在自己脸上的那一耳光。之后夜月虽道了谦,但却没有任何罪恶感,不如说如果不是纲手的命令她根本就不会道歉。
闪电霎时劈开黑暗笼罩的房间。
夜月不由一惊,被紧随其后的雷鸣惊地回过头去。
她还是很少见到木叶下起这样的滂泼大雨,现在雨点打在玻璃上的频率比刚刚高了几倍,想必拉开窗帘看到的是被雨水洗刷到模糊的景色吧?夜月听着外面急密的雨声,抬笔写下与主题无关的话——
雨下很大。
她蓦地想起被朦胧雨雾笼罩的竹林,房檐下急密的雨滴间仿佛有一条看不见的细线连接着,以极快的速度不断落到广缘下的草坪与鹅卵石上。那时候她站在木柱旁无意识地望着外面的雨雾发呆,直到蝎叫她去吃晚饭。
那个时候,她脑中还曾经有过把蝎推下广缘的想法。
想到这里的夜月不禁觉得有些可笑,抬笔写下她那时候的想法。
愈加频繁的闪电不断照亮昏暗的房间。
外面雨落的声音都转换成了水流声。
夜月放下笔,活动一下酸痛的脖颈和肩膀,站起身走到窗前拉开窗帘——
与想象相符的模糊视野,恰巧划过的闪电晃了她的眼。
“呐,蝎……”
她将手搭到被室外温度渲染的冰凉的玻璃窗上,朝一片模糊的窗外景色微笑:“你说,我的‘回归之处’是哪里?是木叶,还是恶花一族?”
“又或者,实际上根本就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可言?”
重新拉起窗帘,夜月关上小台灯抹黑坐到床上,仰面倒下去望着漆黑一片的天花板——
完全陷入黑暗的房间被由窗帘缝隙间溜进的街灯映地有了微弱的亮光,待适应黑暗之后能勉强看清房间里的布置和家具模糊的轮廓。夜月蜷起腿蹭上床去,摸到枕头后将其拉到自己这边抱紧。
被单中莫名有清淡的木香。
她记得这个味道,在离蝎极近的情况下能闻到的这种清新特殊的木香,淡淡的味道稍微离得远一点就会完全消散在空气之中。他身上的味道和所有傀儡身上的味道截然不同,就像夜空中最明亮却遥远的繁星一样独树一帜。
夜月闭起眼睛。
将脸埋进枕头与床单之间的缝隙里——
“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