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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陈良苼说南京我会对你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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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南京到学校的时候,已是晚上十点。在学校门口,竟然碰见了许久不见的白薇,正匆匆忙忙往外面走,看到徐南京,堆起笑容问:嫂子,这是去哪了?徐南京笑笑,说:“参加了场聚会。”她收住脚步,看着徐南京的装扮呆愣半天。
徐南京问:“怎么了?”
“没事,嫂子你忙,我有急事,先走了。”白薇不自然地加快脚步。
回到宿舍,给陈良苼打电话被摁死,坐在床上看着窗外斑驳的灯影一夜无眠。她想:这次自己是真的给陈良苼丢了面子了。
第二天,陈良苼打来电话说:“南京,我这周末有事,就不去看你了。”
徐南京放下电话,叹口气,一看快迟到了,收拾东西开始上班。刚到办公室,发现办公室气氛不对,鸦雀无声,推门的声音在空气中格外地刺耳,众人却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刚坐下,同事小苏就示意她往前看,徐南京抬头的时候,终于看到了坐在最里面位子上的人,不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而是一个陌生的,年轻的,自己从来没见过的人。
徐南京转过身来问:“降落伞?”小苏拼命地使眼色,回头的时候,男人就站在自己的位置附近,目光犀利,徐南京在那样的目光下,不禁出了身冷汗,男人临走甩下一句:“徐南京,迟到一次,这个月奖金取消。”
下班的时候,在电梯里给陈良苼打电话,说起自己的新上司,陈良苼说:“徐南京,你是去工作学习东西的,不要挑上司,你要做的比任何人都好。”徐南京黯然,挂掉手机,自言自语:陈良苼,你不知道那是个多么自大的家伙,我这月奖金算是泡汤了。男人正从徐南京身边走过,听到她的话,眼角的余光扫过徐南京,不动声色往门外走去。
第二天的时候,徐南京刚到办公室,就被桌上那高高的一摞资料吓到,环顾四周,大家都默不作声地闷头工作,没办法,只能往最里面的位子走去,走到跟前,才想起不知道新上司的名字,只能傻愣着站着,男人全当她是隐形人,既不看她,也不说话,没办法,徐南京只好省略称呼直接问:那个,老板怎么称呼?男人不看她也不说话,徐南京又问:桌子上的资料是要整理还是?
男人终于抬起头来,说:“有几份起诉书,顾客不是很满意,你整理整理资料,再重新写几份,今天下班之前交给我。”
徐南京看着自己桌子上满满的杂乱无章的资料,欲哭无泪。小苏在msn上说,徐南京,你是把新上司给得罪了,他肯定听见你说他是降落伞了。徐南京回了个无奈的表情,开始了奋战。
中午的时候,小苏喊徐南京一起吃饭,徐南京只能无奈地表示没有时间,一个人在位子上啃着早上的面包,心里把那天杀的自大男骂了n遍。小苏回来的时候,徐南京拉住她问:那个新老板叫什么名字?
小苏捧着肚子笑了半天,说:“徐南京,你真的是怪物,大帅哥放在你面前,也不知道恶补一下常识,公司网站上有,自己看。”
徐南京头都大了,说:“苏蓉,昨天新上司来都没做自我介绍吗?”
小苏睁大眼睛说:“介绍了啊,他说,我的资料都在公司网站上,大家了解一下,合作愉快。”
徐南京彻底无语了。
打开网页,显示:苏夏,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法律系毕业。徐南京泪奔,好简洁的简介。
离下班还有三分钟,徐南京趁苏夏去茶水间的功夫,火速将起诉书放到最里面的桌子上。下班时间一到,怕苏夏再刁难自己,趁他没回来,拿起自己的包慌忙开溜。苏夏从茶水间回来,看到自己桌子上的起诉书,下意识地往徐南京的位子看过去,早就不见了人影,嘴角轻扯:“跑的还挺快。”
离毕业只还有一个月,陈良苼来看她,说:“徐南京,毕业后你先在事务所干着,等熟悉了流程,有了人脉,我们自己开家事务所。”
那时的徐南京不知道自己已经入了危险的开局,陈良苼的话语蜜糖般回响在耳边,每次想起,便像打了鸡血,面对苏夏的刁难,徐南京竟然有了从容的淡定,办事效率越来越高。苏夏惊异于徐南京的改变,开始下意识地提拔她,后来的徐南京在短短两年内一跃成为律师界的宠儿,苏夏是功不可没的。
徐南京毕业后,和陈良苼开始了同居生活,那时的陈良苼在北京郊外租了个小房子,房东是个很抠的人,每到周末,两人在家时,便停电。陈良苼便带着徐南京在大马路上晃悠,两人最艰难的时候,泡面都吃不起。陈良苼八点半上班,他每天比别人早起两个小时,怕路上堵车。后来的徐南京怎么都搞不清楚,在那样艰难的日子里,陈良苼都没有放弃她,后来,为什么那样果断轻易地就放弃了和她的十年婚姻。
徐南京不小心怀上第一个孩子的时候,正是陈良苼即将要升职的关键时期,那是他们还没有结婚,工资很低,养孩子很成问题,更主要的是陈良苼担心未婚生子会对升职有影响,徐南京被迫放弃了孩子。那时的医院还没有无痛人流,徐南京躺在妇产科的病床,机械搅动的声音那样小,却差点震破徐南京的耳膜。她放佛听见孩子的哭声,她问:妈妈,你怎么不要我。
从病房出来的时候,陈良苼倚在医院的墙上发呆,灯影斑驳,看不清表情,地上的烟头撒了一地。护士说:有没有常识,医院抽什么烟,生不起孩子,就别怀。陈良苼回过神来,低声下气地道歉。徐南京难过地撇过头去,却没有泪。
出院的时候,陈良苼攥着徐南京冰凉的双手说:徐南京,我会对你好的。
回到租住的屋子,陈良苼早就加厚了被褥,夜晚,躺在垫了海绵垫子的床上,软绵绵,温暖的不像话,徐南京的内心冰凉一片。陈良苼在睡梦中胳膊伸过来,低声呢喃:南京,我会对你好的。
徐南京委屈的泪水终于落下,泪湿枕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