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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初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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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霁一袭蓝衣立在窗前,偌大的屋子使那一抹身影显得格外凄清。他凝视着窗台上那一盆勿忘我,想起曾经送他花的女孩一抹轻笑闪现在洛霁嘴角,可惜如今早已物是人非。五年了,你还不愿回来吗?
五年前的那场变故,洛霁从来没有忘过,也不敢忘。
倏尔,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进来。”
一男子应声而入,他走到桌边停住了脚步,“少庄主,您叫属下有何吩咐?”
洛霁转回目光,“你去接近芜絮阁的掌柜,季喏。”
“是。”
“记得穿一袭白衣,退下吧。”
男子又应声而出,其间一直面无表情。
洛霁不知道能不能把希望寄予他,但也只好赌一把了。
七月流火,为芜絮阁增添几分喧闹。
芜絮阁分为内外庭。外庭为酒楼,共两层,四壁都装饰着书画使酒楼充满淡雅的格调。内庭是店里人的住所。乍看与一般酒馆如出一辙,但,却让人感觉格外舒心。或许是多了些花吧。
“听说了没,散落最近好像又破坏了羽蔚山庄一场交易。”
“是啊是啊,好像羽蔚山庄损失蛮大的。”
“唉,你说羽蔚山庄怎么会惹上散落的?”
“谁晓得,还是静穆山庄好啊,从不与人为敌,很少有纷争。”
“你不记得五年前……”
五年间,已经变了太多太多。
暗杀组织散落散布天下。组织内的人各怀绝技,且都是亡命之徒,却很少行动,令人匪疑。
羽蔚山庄由苏询建立,本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山庄却在四年前突然拔地而起,称霸一方。
但,散落和羽蔚山庄似乎有过节。
“月姐姐,你看那个男子,如何?”
“在如此嘈杂的环境,他却仿佛置身世外,不简单。”月看了看,评论道,“喏儿,你觉得呢?”月出落得亭亭玉立,足称小家碧玉惹人怜了。
“这个人,我要了!”喏儿不着痕迹的笑了笑,她身穿一件淡紫色烟罗裙,不施粉黛的面容更显清新秀雅,活脱脱一个美人坯子。
只见喏儿蹦跳到那男子身旁坐了下来。近看,此人长得更是标致极了,如浓墨般漆黑的长发直至腰间,,炯炯有神的双眸,若隐若现的锁骨,而他浑身散发的冷淡气场更让人着迷。
“公子,敢问你可否成家?”
“未曾。”
“我叫季喏,敢问公子姓字?”
“俞潇。”原来,她就是季喏,怪不得如此与众不同,俞潇不由得细细端详起来:十六七岁,长相煞是可人,只是言语……只能说,很特别的一个人。
“你不介意我叫你阿潇吧,可以留在这里吗?包吃包住,不限时日。如何?”
“为何?”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我喜欢上你了。”季喏盯着俞潇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只是想把你留下来,让你对我日久生情罢了。成交?”
“好。”既然如此,也省得他找借口留下来了。可,喜欢?
“你叫我‘珂儿’好不好?”季喏发现俞潇好像只是盯着她的玉佩在若有所思,“你喜欢这玉佩?可,不能送给你。”
“不,这玉佩似曾相识。”这玉佩,确实在哪见过,“小姐……”
“我喜欢你叫我珂儿。”季喏说得轻松,但语气更近似于命令,“哦,对了,他们是‘镜’、‘水’和‘月’。”季喏指了指站在柜台边的三人。俞潇望向柜台,正好对上三人目光,便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那我要干些什么?”
“随你,只要不帮倒忙就行。”反正,她要他,也不是指望他干活。
俞潇听了这话,起身直接走出了酒楼,不知要去哪。
还没等俞潇走远,镜、水、月就围了上来,“喏儿,你确定可以?”
“嗯,大概吧。”季喏只是在赌,而赌注,是她自己罢了。
“喏儿,你看上他哪一点了?”镜,很聪明,很帅气,很忠心的朋友,而且他拥有一种与众不同的认真。
“就是就是,一点也不温柔。你眼光变了啊。”水,除了很欠扁,一切都还好,精致的面容,挺拔的身材,当然还有聪明的头脑。
“废话少说,我眼光一直这样!”
四个人明明都还有话,却无人再开口。
“去查查他的身分。”
夜幕降临,群星洒满夜空。
“阿潇,你才回来?”季喏坐在石凳上,似乎在看俞潇,又似乎是在仰望星空,“你住这间屋子可以吗?我在你隔壁。”她留下他,到底正确吗?
俞潇面无表情地走进房间,整间屋子以白色为主色调,一张檀木桌子,一把木椅,一张床。没有过多的装饰,简单朴素能让人静下心来。俞潇背对着窗外亦真亦幻的夜空,不禁想起刚才的对话。
“洛霁派我去芜絮阁接近一个叫季喏的女人。”
“他们有什么关系?”
“还不清楚。”
“他没有怀疑你吧。”
“没有。”
“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最近不用回报了。”
“是。”
季喏和洛霁之间到底有什么?
“我喜欢你”唉,一想到季喏,俞潇就一个头两个大,这个女人,太过特别。
“君若天上云
侬似云中鸟
相随相依
映日御风
君若湖中水
侬似水心花
相亲相恋
与月弄影
人间缘何聚散
人间何有悲欢
但愿与君长相守
莫作昙花一现”
窗外是何人在唱歌?俞潇不禁走出屋子看看。
月光撒在季喏的身上,此时的她就像是一位仙女,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俞潇只是看着没有说话,他不想破坏这美好的场景。
“好听吗?”季喏背对着俞潇没有转身,但仿佛一早就知道他会出来。
“嗯。还不去睡?”
“睡觉会做噩梦,倒不如来赏月。”季喏莞尔一笑,“梦里有好多血,我身上都是血,鲜红的刺眼,旁边还有尸体。”
血,对于俞潇而言已是司空见惯了。可对于季喏所言,俞潇只当是玩笑话,毕竟季喏也就十六岁吧,怎么可能经历过这些。又不像他,他杀过多少人,伤过多少人,自己都不知道。现在对俞潇来说或许才是最好的,毕竟,他不用去杀人。
两人相继无言。
“阿潇,你有没有特别重要的人?你爱过别人吗?”
“一个弟弟,很久不见。”
“阿潇,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不过,作为回报,每等我唱完,你就摸摸我的头,行吗?”俞潇只觉得,现在的季喏就像个小孩子,需要人哄的孩子。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这首歌,唱给谁?又为何而唱?或许,连季喏自己都不知道。
俞潇不懂,季喏眼里的哀伤不像是装的。可,像季喏这样的女子,一定是哪户人家的小姐,衣食无忧怎会经历过苦难?可若她真是小姐,那父母在何处?洛霁让我接近她,又有什么目的?他们有什么纠葛?
季喏,你真的很特别。
月站在窗边,凝视着院内的两人。
喏儿,你真的动情了吗?这个男人,对你来说只会是麻烦!刚刚说的,你听进去了多少?对你而言,他,才是最大的磨难。
一夜,有多少人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