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汇》軒镹

3、春秋战国

　　【无论承认与否，生命的本能在于欲念，而它给予我们的第一个命令便是吞食，吞食掉弱小的存在，使自己变得强大，强大到能够存活下来。

　　正常的吞食只是动植物的血肉，提供身体所需能量。而在那个年代，对于那个被叫做耀的孩子来说，这远远是不够的，他成长需要的能量要更为巨大，动植物无法满足他的需求，他需要大量的更高等的、更强大的生命——人。

　　【啊，不，那个孩子并不吃人。
　　怎么说呢，或者说用个更通俗的说法更能让客人你理解。

　　那个孩子的吞食或者说吞噬，
　　被称为战争。】

　　耀在战场中醒来，不远处是被焚烧的士兵的尸体。
　　红色，
　　红色的血，红色的火。即残忍又温暖。仿佛他此刻的感觉，既厌恶又莫名的喜欢。

　　“醒了，你？”

　　与声音一同出现的是架在他脖子上的剑。

　　顺着剑锋向上看去，那是个身穿铠甲、头戴板冠的络腮汉子。
　　英气的相貌，虎目剑眉，身上透着浓重的血腥味，整个人如同他手中的剑一样透着杀伐之气。

　　耀曾见过这个人，在几百年前。
　　那时还是姬周抱着仍是婴儿的他站在平王的身后，看着这个男人跪在他们面前，以人臣的姿态。

　　他记得他的名字。
　　“赢秦。”

　　“呵，你还记得我？”赢秦挑了挑眉，歪嘴笑道。
　　“自然。”能与西戎夺食的，又岂能是泛泛之辈呢。“只是……”

　　噹的一声，耀将身下所藏兵器，伸手击出，借后击之力，一个翻身，拉开与赢秦距离。

　　堂堂华夏化身，又怎能任诸侯丢掷余地，刀刃加身。

　　“虽然个子小小的，倒是有些能耐。”赢秦见状不由得愣了一下，然后仰天大笑。

　　“赢秦，你太过放肆了。”耀皱眉喝道。

　　不过，
　　也只有如此放肆之人，才敢对天子动手。

　　耀沉默了会儿，有些犹豫的问道。
　　“姬周他……”
　　“死了，”问人的犹豫，答者回答的却是干净利落，毫不留情。“不必如此看我，这种事不是很平常么。”

　　这倒是实话。天道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死死生生，于兹世，既是是曾经的王者也不能幸免。

　　沉默了片刻，像是忍受不了这气氛，赢秦挠了挠头，“好了，小娃娃，我是武人，也不整文绉绉、拐弯抹角的那套。直接说吧，姬周没了，你要不要跟我走。”

　　“不，我只跟随天下之主。”
　　“那你直接跟着我不就好了。”赢秦咧嘴笑道。
　　“你现在并非天下之主。”耀皱眉打断他的话，既是是狂妄也应该有个限度。
　　“那又有什么关系，如果我成为天下之主，你跟着我再正常不过；若我成不了，那自然也有人会像今天一样从我手里把你夺走，不是么？”赢秦把剑从左手换到右手“更何况，我可不认为我会输。”

　　这个人……很特别。
　　耀闻言也不禁莞尔。
　　当然，这时的他还并不知道，在他那漫长的生命中，拥有的无数监护者之间，如这个人这般也不过唯他一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