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民小幸福》戒酒

7、平民小幸福11-13

　　平民小幸福11.
　　钟梁给叶江姜打电话的时候，被死活追问为什么连江淮也告假。
　　江淮只剩下一些后续事情没有处理，他作为律师的责任已经基本完成了，当然没必要每天往学校跑。但钟梁和江淮都告假……
　　“你如果不告诉我，我、我就和主上告状！”叶江姜在电话那头咆哮。
　　“江淮就在我旁边呐，你有什么想说的吗？”钟梁把电话调成扬声。
　　顿时叶江姜的咆哮响彻了整个房间：“什么啊！这么有历史性的时刻你怎么都不告诉我？！我写血书告你哦？！信不信我现在就赶过去？！”不知道这个直男到底想到了什么。
　　江淮看似虚弱的伸出手，接过电话，虚弱的笑着，虚弱的说：“佛曰，不可说。”然后在叶江姜一串拖长的尾音中切断了电话。
　　江淮继续倒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微睁着的眼睛，看起来无比虚弱，“我想喝苏打水。”
　　“喝白开水就行了喝什么苏打水！”钟梁拍了拍被子。
　　“我只想喝苏打水……”继续纠缠，“楼下就有卖的……零钱在玄关柜的第二格……”
　　江淮的眉毛轻皱着，眼睛水汪汪的，人畜无害的让钟梁觉得看见了一只乖顺的大型犬。钟梁叹了口气，“安啦安啦，我去就是了。”然后转身走出了房间。
　　听到关门声以后，江淮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推开窗开始吹冷风，脸吹得更苍白了。如果钟梁能看到现在的江淮的话，就会发现刚才那个“虚弱无力”的可怜病患，正精神百倍的微笑着摸出一支烟悠哉的点上。
　　虽然的确还是在发烧，但也不是太严重了。一想到今天一天钟梁都会在这里陪着自己，江淮靠在窗沿边心情倍感愉悦。脸上也没有长红斑之类的，偶尔生点病也蛮不错的。
　　过了一会儿听到开门声，江淮赶忙把烟丢了下去，迅速钻进被窝里，调整了一下表情，伸出一只手搭在额头上，很痛苦的呜咽着。
　　钟梁看见他这个样子，丢下苏打水跑过来，“更难受了吗？要不要再吃点药？”
　　江淮缓缓摇了摇头。药多多少少都有点安眠作用吧，如果现在睡过去实在太划不来了。
　　“那先喝点水好了。”钟梁将江淮扶起来，把苏打水递到他面前。
　　或许钟梁自己是没有发觉，但他现在的表情实在太过细心温柔、还带着点焦虑，让江淮一向冷静的头脑也稍稍有些发热了。
　　其实苏打水的味道实在有够差，但江淮的表情是虚弱中透着点愉悦，钟梁完全以为江淮是真的比较习惯苏打水，还一直劝他再喝一点。
　　江淮就这么被钟梁扶着，脑袋歪着靠在他肩膀上，抬着眼眸眨了眨，“我想看碟。”
　　“生病还看碟，都说了让你睡觉了！”钟梁皱眉。
　　江淮没有再说话，失落的耷拉下头，钟梁再一次被打败了，“好吧，好在房间里有电视，你想看什么？”
　　“几年前日本一个很热门的灵异节目，几天前旅游的同事送了我一套光碟……”江淮瞄了一眼电视下方储物柜，“一直没看……我想看……”
　　其实一点都不想看吧，鬼片那种东西江淮才不感兴趣。完全只是……想吓唬钟梁而已。
　　在心里很恶意的笑了笑，钟梁真的很怕这种东西，但还是点了点头，走过去把碟子放了进去。

　　平民小幸福12.
　　“你脑子果然烧出问题了，你不是一向都说鬼片很无聊吗。”钟梁一边关灯拉窗帘一边坐到床上来，银幕的光照亮了他半边侧脸。钟梁的脸显得特别干净，头发稍稍有些遮住眉毛，露出耳朵显得很清秀。
　　关上灯和窗帘以后光线昏暗，钟梁的视线都在电视上，比起电影江淮还是更乐意看钟梁。
　　电视里放的那套日本的灵异节目，由一个个简短的故事组成，每一集也就十多分钟而已，所以切入恐怖的剧情也切入的很快，大约五分钟阴森的气氛就完全出来了。
　　钟梁不由自主的看的很专心，故事里的主人公把车子开到悬崖旁，收音机忽然失去了信号，钟梁往江淮身边靠了靠。然后后视镜里忽然出现一个女人的脚，主人公转头去看时却又什么都没有。
　　可是下一刻，一个女人阴森的脸和一双血手忽然出现在了车窗外！
　　“呜哇——”钟梁吓得肩膀猛地一抖，大叫一声就往江淮身旁跌过去。
　　虽然只是受到惊吓而下意识的寻找依附，但江淮顺势就把他揽进了怀里，然后打趣似地捏了捏钟梁的鼻子，“你看的太投入了吧。”
　　（小酒：节目的名字叫做毛骨悚然撞鬼经验，小酒我倒是觉得很可怕啦，被吓住了才是一般人的正常表现吧！）（江淮眯眼睛：你什么意思？）
　　“是是！你很了不起！怎么会想看这种东西！”钟梁咬牙紧紧的拽住袖口。
　　“病患……看点刺激的，精神会好一些吧……哎……”看起来很难受的喘着气。
　　“就算再怎么恐怖也根本刺激不了你吧？现在为止被吓到的只有我而已吧，你在故意整蛊我吗？”钟梁眯起眼睛狡黠的盯着江淮，“不要仗着自己生病就可以持有特权，你如果不好好休息我转身就走。”
　　江淮看着他眨了眨眼，忽然很委屈的耷拉下脑袋，“好吧……咳咳……既然你觉得这么麻烦，还是不要管我了……我一个人没问题的，大不了自生自灭……我会用红色的笔写好书信的，我的死和你没有关系……是我自作孽不可活……”
　　“打住啦！”钟梁忍不住嘴角抽搐，“麻烦你还是继续痛苦的活着吧！现在墓地的价值足够我奋斗半个人生了！”人生的前半部分是拿来买房，后半部分则是拿来买墓地。
　　钟梁把窗帘拉开，转过头对江淮说：“你想吃点什么，我去买菜。”想了想，继续说，“好吧，你对姜蒜过敏。今天委屈大人您一下，我去买切片面包好了。冰箱里有果酱吧？”
　　“那就买一罐桑葚口味的果酱……超市旁有一家星巴克，买两杯拿铁加糖……还有沙拉，熏鸡三明治……还有……”比了个暂停的手势，江淮陷入思考状。
　　“你很麻烦啦，只有面包！咖啡之类的等你的苏打水喝完了再说啦。”
　　“那要快一点回来，我现在觉得浑身无力……我先睡一会儿……”然后缩进被子里，窃窃的低笑了两声。

　　平民小幸福13.
　　钟梁刚下了楼，走到超市前，就和叶江姜“偶遇”了。钟梁看见那家伙蹑手蹑脚的站在橱窗外打量着里面的美女店员，便摆出一脸“那是谁啊我不认识啊”的表情，想要绕开他走进超市。但叶江姜那厮的目光比机关枪还狠，锁定钟梁后飞快的就扑了过来。
　　“你干什么，不去上课吗？”钟梁一把甩开死死粘着自己手臂的叶江姜。
　　“下午是自习，我让别人帮我代课！果然，你是因为主上才请假的吧？！”他喊完之后，语气忽然柔和了下去，一脸谄媚的看着钟梁，“拜托啦小钟，待我一起去嘛，我还没吃午饭呢。”
　　“我也没有吃！江淮对姜过敏，我都不知道该给他吃什么。他看着挺惨的样子，我能丢着他不管吗？你让开别围着我！”
　　“诶诶？过敏？主上以前应该也吃过放了姜的菜吧？”
　　“忽然发作了我有什么办法。都说让你别拦着我了！回去晚了那个病号晕过去了怎么办？”钟梁一想到他满脸虚弱的样子，就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么严重？那我更要去看看了！”叶江姜一本正经的样子，他皮笑肉不笑的，钟梁似乎都能看见他皮囊下因为努力压制笑意而抽动的肌肉，“呐，本来我晚上还要和英语组的美女们一起去唱卡拉OK的，但是我还是认为主上应该排在第一位！”
　　“你？卡拉OK？”钟梁耳膜不禁一阵鸣响。叶江姜唱歌如同崩裂的琴弦在挣扎着摩擦、唱到高音的时候就像树枝长着长着就分叉了似地。人家都说音乐是用来治愈人心的，叶江姜唱出来的音乐是用来杀人的，“你还是别去了，不然本市将会发生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群体性有组织谋杀吧。”
　　“卡拉OK的意思就是，就算唱卡了，也OK啦！”继续粘过来，跟着钟梁进了超市，“拜托带我去嘛！拜托拜托，我真的很饿啊！你知道我就喜欢凑热闹……”
　　“如果是抱着蹭饭的心理还是免了吧，我只打算买面包而已。”钟梁顺手拿了几个面包丢进推车里，瞥了一眼发现了摆在冷藏柜里的寿司，“买一点寿司……也可以吧。”
　　“那我要鲑鱼和海胆的！”叶江姜飞快的就拿了两份丢进推车里。
　　钟梁瞥了与他一眼，“一两块的馒头就算了，但这家超市的价格很贵，你自己付钱。”
　　“啊……也对，除了我们学校还是那么古老的建筑以外其他的都被强制拆迁了吧，现在这里地皮寸土寸金诶！啊啊光是这附近最差的版型都要我付上五十年的工资吧！”叶江姜飞快的把寿司放了回去。
　　“有那么贵吗？”钟梁每天出了办公室就直接坐公交回去、或者干脆就住在学校。
　　“你不是吧你？你在这里工作几年居然对这里一点认知度都没有？”叶江姜推了推眼镜不可思议的看着钟梁，“在这里买房的，那种月收一万的白领根本就只能买到那种采光率基本为零的角落建筑啦！八千块那叫平价好不好！像我买房，超过三千了、不配送阳台和走廊的话我是绝对不会买的！你知道什么叫寸土寸金吗？就是你站在这里，你脚下的每一平方地都铺满了几层厚厚的钞票啊~”叶江姜说到最后已经开始欲哭无泪的颤抖了。
　　钟梁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这次换成他不可思议的喃喃道：“原来江淮，有钱到这种程度了。”之前的概念，完全仅限于江淮是成功人士、有房有车，不会因为物质条件而烦恼的人。
　　而钟梁自己，完全是那种不担心石油涨价反而在意菜涨幅的人。
　　叶江姜看他不说话，问道：“小钟你怎么了？”
　　“没有啦……”钟梁挥挥手，默默的将拿起的寿司放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