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受系列之陆非》云衣皓月

18、买来小倌

　　怡香阁后院东北角的小房里，住着乐师唐怀思，此刻他正在替床上一个高大瘦弱的男子喂药。怀思是阁中的乐师，古琴弹得好，二胡拉得更好，阁中的姑娘们唱曲都愿意找他从旁伴奏，收到打赏也会分他一点儿。其他两位乐师被他比下去，只能想别的赚钱之法。他们在官奴市场买了两个眉清目秀的小孩，花钱请阁中的人调教半年，现在已经挂牌子接客，每个月分到手的钱，是唐怀思的好几倍。
　　唐怀思看着眼馋，心里十分不平衡，也动了心思。早上他去官奴市场转了转，那里一个差不多的少年就要二三十两银子，他想了想没舍得花钱。后来他又去东郊的黑市转了转。黑市上的奴隶买卖不合法，但胜在便宜。可是便宜无好货，那些人皮糙肉厚，买回去当下人干些粗活还可以，待要收拾收拾取悦男人，只怕会将客人吓走。怀思看了一上午也没有中意的，正准备放弃时，他看到一个倚坐在屋檐下的人。那人二十多岁，满面病容，一副羸弱的样子，可是眼睛很亮，五官轮廓深邃，长得算是不错。
　　唐怀思心想样子还凑合，就是年纪有些大，可折腾一趟，总不能空手而回。他跟人贩子好一阵砍价，最后用三两银子将人买下来。怀思收好卖身契，示意那人跟他走。那人瞪着他半天没动，最后被人抽了两鞭子，才勉强站起身。一看到他站起来，怀思立刻后悔了。这人的身高，比自己足足高出一个头，这么大的个头，不像是当小倌的料。买卖奴隶的人都不是善茬，钱已经付出去，想要回来已经不可能，怀思只能认命地将人领走。
　　“喂，你叫什么名字，以后咱们相处总要有个称呼。”
　　那人咽下药，合上眼，不去理睬怀思。
　　“你是我买回来的，我是你的主人，你要明白自己的地位，以后我问什么，你要立刻回答。”
　　那人睁开眼看看他，嘴角挂着一丝不屑，“在下姓罗。”
　　“罗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那人又闭上眼，“下回煎药多熬会儿。”
　　“你——”怀思是个斯文人，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半响才说，“你是我花三两银子买来的，我叫你罗三吧。”
　　本来他说这话是故意刺激那人，没想到那人全然不在乎，眼也不睁地说，“随便。”

　　罗三身体素质很好，吃了五六天药，修养小半月，身体已无大碍。起初看罗三脸上渐渐有肉变得红润，怀思心中暗喜，这人越变越好看，三两银子的确没白花。十多天后，那人的脸上现出英武之气，身上的骨头被肌肉盖住，变得越来越壮实。看着容光焕发，像头敏捷猎豹的罗三，怀思简直欲哭无泪。可是他不死心，还是去找阁中的妈妈谈了谈。
　　“怀思，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吧？罗三那种身材当小倌？”
　　“他是高大了一点儿，可以让他坐的时候歪着身子垮着肩，完全没问题。”
　　“罗三一脸英气，哪有半分妩媚？他那清亮的嗓音，半分软糯也没有。”
　　“这个可以教，我可以训练他抛媚眼，让他假着嗓子说话。”
　　“怀思，你也三十好几的人了，怎么想法像小孩一样幼稚？”
　　“二十九，还差两个月生日。”怀思最听不得别人说他老。
　　“你若是年轻十来岁，凭你这张脸，倒是可以当小倌混饭吃。那个罗三，你想也不要想。当下人还可以，每月五十文，干不干？”
　　“太少了吧，老李那个小倌，一个月给他挣不少银子呢。要不在等等，我回去教教他，过些天领来给您看看？”
　　“怀思，你若能教出来，乐师也不用干了，来当阁里的第一调/教师吧。”老鸨扭着身子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