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受系列之陆非》云衣皓月

17、谁在嫖谁

　　李醇见到楚玉的第一感觉是美，美得像谪仙，他仔仔细细打量坐在窗边，一身半透纱衣仰头望月的楚玉，一时之间忘记言语。
　　楚玉对这种失魂落魄的人，已经见怪不怪。他整整衣服站起身，冲李醇象征性的作揖，“见过李公子。”
　　“啊，哦，哦，在下李醇。”李醇狼狈地回礼。
　　“我已经知道你的名讳。”楚玉乜眼一笑，顿时满屋春意。
　　“对，对，你刚才已经叫过我李公子。”
　　“哈哈，”楚玉轻笑，“你这人真逗。”
　　“惭愧，惭愧。”
　　“李公子，长夜漫漫，咱们是把酒言欢随便聊聊，还是直接就寝？”
　　“时候还早，我们，哦，还是先坐会儿。”
　　“好啊。”楚玉慢条斯理地斟满两杯酒，“随便聊点什么吧。”
　　“好，好，随便聊。”
　　“李公子，我是问你想聊什么。”
　　聊什么呢？李醇紧张地一时找不到话题，情急之下，指着墙上的寒梅傲雪图说，“好画，好画，颇有名扬天下的大画家祝不凡的神髓。”
　　“这本来就是祝不凡画的。”楚玉托着腮看着他。
　　“祝不凡的一生挚爱雪梅，五年前病逝，从此他就发誓此生不再画梅花。这幅画的落款是两年前，我敢肯定不是他所作。”
　　“凡事无绝对。”楚玉干掉一杯酒，“这幅画是我亲眼看着他画的，就在这张桌子上。”
　　“祝不凡也是你的恩客？”
　　“有过几夜露水情缘。”
　　“祝不凡对亡妻一往情深，怎么会——”
　　“李公子，你来我这里，是专门谈论祝大画家的？”
　　“那，那我们聊聊玉石，我跟人合伙开了座山，找到一个石窝，一连出了几块上好的玉料。”李醇掏出随身戴着的玉佩，“这块羊脂玉不错吧。”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故君子贵之也。我对玉石不太了解，”楚玉把玩着玉，“晶莹细腻，毫无杂质，裹着油层，仿佛入火即化。”
　　“喜欢吗？送你。”李醇将玉放到楚玉手中。
　　楚玉将玉拍回李醇手中，“别拿块假玉消遣我。”
　　“你一眼能看出是假的？”李醇一愣，“我自幼对古玩有所研究，对于经营古玩自信满满，结果第一笔生意，被一个熟人骗，买了做过皮的籽料。这块玉也是那人卖给我的。”
　　“你把它戴在身上，时刻提醒自己无商不奸吗？”
　　“算是警醒吧。”
　　“不要说不开心的，说些令人高兴的吧。”
　　“聊什么？”
　　楚玉自斟自饮道，“上至天文，下至地理，琴棋书画，风土人情，都可以聊。”

　　两个人边聊天边喝酒，一直聊到下半夜。李醇喝完最后一杯酒，踉跄着站起身，捶胸顿足大声道，“楚玉，你不仅人长得跟仙人一样，才情也是无人能比，你这样的人，应该被人捧在手心里，不应该沦落在这里被人糟蹋。走，我替你赎身，今晚就跟我走。”
　　“你喝多了，我的卖身契是死契，只要我活着，就是怡香阁的小倌，谁也改变不了。”
　　“别人不行，我可以！给我半个月的时间，我保证你可以恢复自由之身。”李醇摇晃着往外走，“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办。”
　　“唉，一个醉鬼。”楚玉摇摇头关上门，斜倚在床上，看着明月露出笑意，“被人糟蹋，说的我多惨似的，其实啊，我是乐在其中，我最喜欢躺着被男人伺候。足不出户，可以阅尽全天下优秀的男人，跟看上眼的人一度春宵，多么享受，多么惬意。那些人以为自己在嫖我，其实是我在嫖他们啊。男人们排着队等我挑选，这种好事，离开怡香阁还上哪里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