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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不肯相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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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来到临时住的屋子,一进门,陆非就瘫坐在椅子上,“吓死我了,那个王爷真可怕,不用说话,只是看着我,我就觉得有无数把小刀子冲我飞过来。”
“别怕,有我在,他伤不了你。”
“你武功那么高,轻功一定不差,你带着我飞出去吧。我一刻也呆不下去。”
“带你飞出去?你当这院子里的明卫暗卫都是摆设吗?如果我一个人,杀出条血路倒不成问题,可是带上你,难讲了。而且我这人有个毛病,关键时刻愿意抓人当挡箭牌。”
“你想拿我做挡箭牌?”陆非愤怒地看着他。
“理智上不会,可是生死关头,只剩人的本能反应,难讲,真的很难讲。”天翔一本正经回答。
“你——”陆非气得说不出话来。
“逗你的,别生气。”天翔揉揉他的头,“不仅我们要走,我还有多带一个人走。”
“谁?”
“柳意。”
“为,为什么?”陆非转转眼珠,“你看那个病秧子长得漂亮,你想对我始乱终弃?”
“他手上的那串佛珠是我的。”
“你们早就认识?”
“几年前我被人追杀,一个大夫救了我,为了报恩我把佛珠送给他,跟他说遇到困难可以去飞鹰山找我,我一定万死不辞。”
“他问我如果将佛珠转送他人,我的承诺还兑不兑现。我说我认佛珠不认人,他送给谁都可以。他说想送给他的师弟,他要远行闯出一番名堂,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师弟。”
“柳意是他的师弟?”
“应该是,我们相处的那几日,他始终将师弟挂在嘴边,我记得他说师弟最爱冰冻的糖葫芦,刚才试探一下,那个柳意听到糖葫芦,眼中闪过一丝波澜,不像是装出来的。”
“我看他病的那么重,八成没救,你还是不要去冒险。”
“你这是什么话?我莫天翔一向一诺千金。”
陆非低着头小声说,“柳意他很可怜,我也想帮他,可我更担心你有事。”
“一切交给我。”天翔勾起陆非的下巴,在他额头亲了一下。
陆非伸手去抱天翔,却被他猛地推开,“有人来啦!”
两人整整衣襟,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天翔打开门,门口站着一个梳着总角的小童。小童神色慌张地左右看看,并不进屋,急急将佛珠塞到天翔手中,“今晚王爷在前院宴请宾客,公子邀你悄悄去他房间,有事相问。”
天翔将佛珠退还给小童,“不急,事成之后我自然会收回。”
临近傍晚,王爷见柳意吃了山楂喝完一整碗药,没吐没咳,起色不少,放心地去前厅会客。
今晚的贵客是从江南远道而来,准备进京给太后祝寿的老王爷一行。本来筵席应该在京城的王府中摆,可是王爷不放心柳意,无心回京,就将筵席摆在离京八百里远的别苑中。
老王爷是个酒色之徒,除了吃喝玩乐,一无是处,正因为如此,皇上才放心大胆地让他在江南富庶之地养老。随行的还有老王爷的儿子瑞祥,看起来文文弱弱,也不像是能登台面的人。
酒至半酣,大家褪去斯文,席上的气氛热烈起来。老王爷一手抱着一个舞姬,又亲又捏,好不快活。王爷叫来畅春,让他脱掉衣服,他要用朱笔在他身上演示新学的狂草。
当众被当做玩物,对畅春来说习以为常,他面无表情地去解外衣,这是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自斟自饮,与席间热闹格格不入的年轻男子身上。他看到的人是瑞祥,瑞祥一向不喜好这种场面,他看不顾父亲的放荡,也看不惯那些大臣们的谄媚。
他,是他,居然是他。畅春的身子微微颤动着。看到畅春迟迟不肯脱衣服,王爷沉不住气上来扒他的衣服。
“不要,不要。”畅春死死护住自己的衣服。
“快脱!”王爷一记耳光打偏畅春的脸。
“不,不要。”畅春跪在地上,将自己缩成一团。
“反了你了!”王爷扯住他的头发接连给了他三四个耳光。
“不,不要。”畅春看着不远处的瑞祥,求救的话却喊不出口。
这边的喧闹,吸引了瑞祥的目光,当他弄明白,是王爷在调.教不听话的男宠时,不由流露出厌恶的表情。
畅春入府时也反抗过,挨了一顿皮鞭饿了几天后,就变得很听话,让干什么干什么,从来不反抗。今晚的畅春真是很反常。王爷找来鞭子狠抽畅春,畅春疼得在地上翻滚,始终不肯开口求饶。
瑞祥看到场面越来越血腥,掏出手帕捂住鼻子,皱着眉头跟父亲打个招呼,先行离去。
他认不出我,他认不出我,畅春一口鲜血吐出来。那个曾在油菜花开时,跟自己一起坐在地里放风筝的小福,那个搂着自己的肩膀,说做一辈子好朋友的小福,那个经常生病,整夜咳个不停,却倔强的不肯花钱买药的小福,那个……
畅春一口一口吐着血,看着瑞祥越走越远的背影,眼神渐渐涣散。认不出,还是不愿相认,都没有关系。小福落难时的样子很狼狈,他是小王爷,高高在上的小王爷,这么高贵的人怎么能有那么难堪的过往,不可以,不可以啊。畅春凄惨地笑着,渐渐昏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