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受系列之陆非》云衣皓月

10、假扮大夫

　　第二天，陆非睡到日上三竿才爬起来。看看天色，看看坐在厅里风轻云淡喝茶的莫天翔，陆非气不打一处来，“明知我今天要出诊，为什么不叫我！我的千两银票啊，一觉睡飞啦！”
　　“飞不了，还在一边等着呢。”莫天翔朝一旁呶呶嘴，“这两位大哥从早上等到现在，连地方都没挪。”
　　陆非扭头看到有外人在，顿时不好意思地冲两人拱拱手，“不好意思，让两位久等了。”
　　“陆大夫，你收拾一下，咱们就走吧。”其中一个仆役面无表情地说。
　　“好，好，就走，就走。”陆非抱起医箱，莫天翔呷了一口茶站起身，跟在陆非身后。
　　“你跟着作什么？”另一个仆役问。
　　“陆大夫对我大呼小叫的，我除了是他的徒弟，还能是什么？”
　　“徒弟？”仆役看看两人的年纪，连连摇头，“你说是陆大夫的师哥还比较靠谱。”
　　“哈哈，”莫天翔干笑两声，“我以前是个走方郎中，途中感染瘟疫，多亏陆大夫三服药下去，救了小的一条命，从那天起，我就拜陆大夫为师。”
　　“陆大夫年纪轻轻，医术如此高明，刚才我们出言冒昧，还请见谅。”
　　大家一同走出院子，陆非落后两步，低声问，“我去给人看病，你跟着做什么？”
　　“当王爷准备将你大卸八块时，我在旁边给你一掌，让你死得没什么痛苦。”
　　“什么王爷，你别吓唬我。”
　　“你正要去给王爷的男宠看病，治不好他，王爷就会将你咔嚓掉。”
　　“胡说。”
　　“凭你那三脚猫的医术，为什么会病人盈门？方圆百里的大夫杀的杀抓的抓逃的逃，已经没剩几个啦。”
　　陆非脚下一软，一个娘跄，幸亏天翔在后面扶了一把，才没有摔倒。
　　天翔轻笑，“被吓成软脚蟹了？”
　　“才不是呢。”
　　“那是我昨晚伺候你伺候的太好了？”天翔在他腰上轻捏一把。
　　陆非面上一红，忍着不适快走几步，跟天翔拉开距离。
　　两人被请上马车，路程行了大半，陆非哭丧着脸，“我现在跟他们说我不去，会不会太晚？”
　　“你说呢？”依着马车闭目养神的天翔等着看好戏。
　　“其实去也没什么不好，药到病除，一千两轻轻松松赚到手，长这么大，我还没见过那么多钱。”
　　“嗯，那就去吧。”
　　“万一我治不好，王爷他真的会杀我？”
　　“嗯，有可能。”
　　“你闭嘴，我跟自己说话，你别插嘴，打断我的思路。”
　　“好，不说，不说。”天翔继续养精蓄锐，准备应付可能出现的恶战。

　　陆非进了大厅，眼见一位面色阴沉，身着华服的中年人正在喝茶，此人举手投足都难掩霸气，陆非想上去请安，可是走到近前不知怎么，腿一软跪在王爷面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天翔跟着跪下，“草民给王爷请安。”
　　“嗯，既然你们知道我的身份，就该知道治不好有什么下场。”王爷阴鸷地看跪在地上的两个人
　　“草民知道，在这里看到的一切草民都不会说出去，治好病拿着赏银离开此地，永不回来。”天翔伏在地上回话。
　　王爷冷哼一声，“本王做的事，向来不怕别人说。治得好，安安稳稳在此地开你的医馆，治不好，留你们也没什么用处。”
　　“是是，草民明白，草民一定竭尽所能医好病人。”
　　“随我来。”王爷拂袖走向后堂。
　　天翔待要跟上，回头看陆非还瘫在地上，手上用劲将他拎起来。陆非一脸死灰，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个字。他紧紧抓着天翔，就差哭出来。天翔给他个眼神，示意万事有他在。
　　走进一间门窗关的严实，屋中烧着暖炉的房间，天翔不由皱皱鼻子，屋里的味道实在不新鲜。王爷却全然没察觉到，走到病床边，握住床上人的手，“柳意，我请了大夫来，这次一定能治好你。”
　　病榻上脸颊凹陷，瘦的脱相的柳意费力地睁开眼，“王爷，放了他们吧，算是给我积点德。”
　　“你胡说什么！”王爷甩开他的手，回头看向二人，“过来诊脉，看他几天能好。”
　　陆非直愣愣地站着，眼前的人分明病入膏肓，怎么可能几天就好。天翔看他愣着，只能上前一步充当大夫把脉。
　　“你们究竟谁是大夫？”王爷冷冷地注视着两人。
　　“我们都是，合开一家医馆。”天翔赔笑。
　　“嗯。”王爷点点头，“用心医治，需要什么药材尽管开口。”
　　天翔搭上柳意的脉搏，目光却落在他手腕的檀香佛珠上。他像是嫌佛珠碍事，伸手向下撸了撸，“公子脉象若有若无，看似凶险，其实尚有一线生机。”
　　柳意淡淡地看着他，每个大夫都这么说，一碗碗的苦药灌进去，只会折腾一番，病情却越来越重。
　　“公子得的是伤寒，，当时没得到治疗，拖来拖去，拖成了痨病。更严重的是，他还有心病郁积于胸，不得纾解。”
　　“你这些废话，别的大夫也说过，你开药方吧。”王爷冷冷道。
　　“药不难配，关键是这药引，不好找。”
　　“什么药引？”
　　“山楂，数九寒天在冰窖里冻过的山楂，在熬好的糖中转一圈，捞出来，再粘上芝麻即可。吃的时候，最好再沾些槐花蜜。”
　　听到这里，柳意无神的眼睛闪过一丝光芒，随后又黯淡下去。看到柳意一瞬间变化的表情，天翔心中已经了然。
　　“你说的是冰糖葫芦？”
　　“差不多，不过不用成串，只需一粒即可。”
　　“真是奇怪的药引。”王爷拍手叫来手下，吩咐立刻去办。
　　“药方呢？”
　　“陆非，开一张治伤寒的药方，不要太猛，分量减半即可。”
　　“啊？”陆非如梦初醒地看着天翔。
　　天翔瞪他一眼，心道，我如果会开药方，还用你干什么。
　　“治伤寒的药方，药量减半。”天翔低声重复了一边。
　　“嗯嗯。”陆非抓起笔埋头就写，一眨眼的功夫，就开好了洋洋数十种药。
　　王爷皱着眉头看看写的龙飞凤舞的药方，“嗯，所用药物的确与其他几位大夫开的有所区别，劳烦两位在这里小住几日，等柳意病情好转，一定重重酬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