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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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在夜鸢的记忆中，如果说到以命换命，必定是欠下了他人巨大的恩德，无以为报，于是就将自己的生命作为交换。
可是，夜鸢实在无法想出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能够让罗纳德说出那样的话来。
大约也是后悔自己冒失所说出的话，罗纳德有些躲闪地回答：“没什么意思，毕竟夜是跟过我的，过去也没有好好地对他，所以才想着要弥补点什么。”
约翰逊听了便冷笑一声：“所以就把自己的命拿去弥补他吗？”
“就算是又怎样？”知道自己的借口很拙劣，罗纳德还是嘴硬道，“这是我的事！”
“别不知天高地厚了！”约翰逊反击道，“你才拿回死神镰刀几天？别忘了之前你是因为什么被没收了镰刀？还不是因为那个修罗！如果不是格雷尔前辈那里有威廉前辈去说了好话，你以为你没了武器还能活到现在吗？”
“至少现在我是活着的，那么我喜欢怎么做都是我的事！”罗纳德又发怒道，“好了约翰逊我看你还是别说了，再说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各部门的通告我都已经发下去了，现在就算是后悔也晚了不是么！”
“你真是不可理喻！”似乎也觉得没有耐心了，何况罗纳德说的也是事实，约翰逊只得捺下脾气说，“算了，我懒得和你费口舌。不过我奉劝你小心点，不要到最后被别人害死了还什么都不知道。”
罗纳德没有答话，不过交谈声也就此终止了，因为约翰逊已然离去。
夜鸢知道罗纳德还站在原地，或许是刚才的谈话让他很火大，还想要平静一下，但夜鸢并不准备继续藏下去，他指尖一动正要捏起隐身诀，却感觉到衣角被什么扯住，低下头，原来是一只不知何时凑到自己身边来的黑猫，正咬着夜鸢的衣角玩得开心。
“走开！”隐身诀当然不可能连带这猫一并隐去，夜鸢压低声音呵斥着黑猫，不想那猫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在夜鸢腿边摩蹭着，甚至发出了底气十足的叫声。
“谁在那里？”不被听到是不可能的，罗纳德敏锐地发问，话音未落，人已经到了夜鸢面前，“欸？夜，是你。”
终于还是被发现了，夜鸢有些无奈，想要起身，没想到那黑猫却是很粘人，就只好顺势将猫抱起来，手法不温柔的很，而那猫倒是不计较，倚在夜鸢手臂上眨着眼睛，安静下来。
罗纳德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习惯性地抓了抓头发说：“你、你的猫？”
“不是，刚才突然跑来的。”如果是自己的猫，夜鸢此时掐死它的心都有。
“刚才你就一直在这里吗？”罗纳德问。
“是。”
“那么……你都听到了。”也知道自己刚刚与约翰逊的音量，罗纳德微微有些局促地说。
“是。”夜鸢垂下眼睛。
“不过是在吵架而已，你也不必都当真的。”罗纳德别过脸去。
“是，我知道了。”夜鸢应道，停了停，“其实前辈不必这样的。”
“都说了不要都当真了。”罗纳德摆手道，“总之你是想要这样的，我帮你办到了，也算是弥补之前带你的时候没能教你些什么的遗憾吧。”
“就算是这样代价也太大了些，”夜鸢低声道，“用前辈的工作来做赌注，是很冒险的。”
“冒险与否的事情不是你该考虑的，你只要好好完成这次任务就是了。”罗纳德转身向着回廊外面，忽然转换了语气道，“不是一直想要替阿伦前辈做些什么吗？这可是个好机会，如果你不能完成的话，说不定就会落到阿伦前辈的头上了。”
“前辈你也知道了。”虽然是有些诧异的，但夜鸢脸色还是淡淡的，因为想到也许是会议有过这样决定的想法，未必就是威廉泄露出去的。
“是啊，知道了，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这样做？阿伦前辈知道这些的话，说不定会非常感激你呢，毕竟你可是愿意为他承担这么重大任务的人啊。”罗纳德回过头，唇角换做一种陌生的弧度，“我不过是想要成全你对阿伦前辈的心意而已。”
皎洁的弯月被墨色的暗云吞噬，银色的月光瞬间消失于无形，纯黑的阴影开始从各个角落肆虐而出，同时也笼罩了夜鸢原本就鲜有表情的俊秀面孔。
“原来前辈是这么想的。”夜鸢低下头，似笑非笑地说。
“难道不是这样的么？”罗纳德浑然不觉对方的情绪一般，仍旧道，“说起来也早该发现的，自从你来以后，阿伦前辈就常常和你一起做任务，阿伦前辈他对你的一切事情都很用心呢，甚至就算和艾瑞克前辈发脾气也还是不停止，以前他和艾瑞克前辈可是黄金组合呢。而且你不是也为了阿伦前辈做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么？听说为了他还跟威廉前辈拍桌子了不是么？还有……”
“所以，”终于像是不能忍受了一样，夜鸢打断了罗纳德，“所以，真是要谢谢前辈了。”
还想说什么，罗纳德却因为夜鸢的神情而开不了口。
“前辈这么费心，等到我交换结束，也一定不会忘了前辈的教导之恩。”几乎是一字一句地说完，夜鸢转身大步地走开，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死神派遣协会。
想要成全我对阿伦前辈的心意……么？
真是可笑至极！
愚蠢的……愚蠢的罗纳德.诺克斯！
怀里的黑猫用额头蹭着夜鸢的衣领，喵喵地叫着，似乎是在询问着什么。但夜鸢却是极其粗暴地拎着黑猫的后领丢了出去，口中冷冷道：
“腻够了没有！”
被扔出去的黑猫突然破开，一个黑发的礼服青年出现在半空，眉眼带着不变的笑容，落在夜鸢面前嬉笑道：“又被你发现了。”
“抱起来的时候就发现了。”夜鸢抚了抚掌心，像是要拍去什么灰尘一样，“谁见过没有心跳还会动的猫？”
“那你还不松手，怎样，抱着我很舒服吗？”海因希里摊了摊手。
“是你粘着我不放的，如果让你现出原形的话，我与恶魔打交道的事情就更要传得沸沸扬扬了。”夜鸢不耐，“这次跑来又要做什么？”
“听说你负责的调查项目把目标定在了恶魔身上，所以很好奇就过来看看你进展的怎么样了，却不小心撞到了你在偷听人家讲话。”海因希里抱起手臂。
“我没有偷听！”夜鸢驳斥，却突然想到了什么，“谁把我的调查计划告诉你的？”
“说了你也不会认识，不过是些小喽啰而已。”海因希里倒是承认的很爽快。
“你们的人手倒是遍布各处，看起来组织很大啊。”夜鸢嘴上说着，心里却在思考，下午才发布的消息居然这么快就被恶魔获取，道听途说是不可能的，一定是有人报告，但恶魔混进协会着实是一步险棋，所以应该是有叛变的死神在做内奸。
“好了，闲话少说，你的调查怎么样了？”海因希里直入主题。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夜鸢为对方的问题感到荒谬。
“不肯告诉我，那么就是你真的在怀疑恶魔了。”海因希里换了副严肃些的神情。
“对，”夜鸢直言不讳，“而且，我还怀疑你。”
“我？”似乎没有想到，海因希里怔了怔，“为什么？”
“因为有怀疑你的理由。”夜鸢抬头，目光如针。
海因希里摇了摇头说：“不是我。”
夜鸢看着海因希里的眼睛，慢慢道：“你的‘狩猎’，也该结束了。”
只这一句话就足够了，海因希里张了张嘴，却还是没说出什么来，沉默了很久之后，还是重复道：“真的不是我。”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 2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