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恶鬼上身之后（兄弟）》茶壶子

10、意外

　　第十章

　　我的心猛然一揪，电光火石之间，忽然好像明白一些事情，一些曾经疑心揣测但由于太过匪夷所思、而被下意识忽略的事情。

　　朋友倒一杯咖啡递给我，笑笑，“开玩笑啦，不要当真。”

　　我点点头，下意识地搅动匙子。咖啡很烫，偶尔几滴溅上手背，皮肤骤然缩紧，红红的。

　　跟朋友道别，刚走出门，接到一个电话，是天阳的。背景噪杂，大概是在酒吧，乱糟糟的。

　　我唤一声天阳，没人答应。

　　第二声，第三声，一直等到第四声的时候，话筒中一下子安静了，紧接着响起一个陌生声音，音质低沉、语调轻佻。很少人能够将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特质融而为一，这个人却手到擒来，不但浑然一体，而且寻不出一丝半毫的突兀，“周天泽？周天阳的哥哥？”

　　我心下一沉，低声答道，“是。”

　　他慢慢笑了，即使隔着话筒，明显能感应出对方愉悦的心情。

　　最后他报上一个地名，又说几句话，就迅速挂断电话。

　　看看时间，晚上八点钟。我深吸一口气，去路旁拦一辆出租车，直接报出地名。司机瞥了我一眼，目光掠过一丝诧异。

　　车窗外的夜景一路排山倒海着后退，高楼耸峙，月夜下的城市好像一只只蹲伏的巨大猛兽，择人待噬。

　　停下车，司机接过钱，一踏油门就消失无踪，不愿多留片刻。

　　下车之后，平地一股寒风。虽然已经是五月底，但晚上还是冷飕飕的，我哆嗦一下，马上竖起领子。这是一条小路，一个人也没有。路旁一列花坛，花坛与花坛之间夹着一盏路灯，玉兰型灯罩、灯杆垂直。雾蒙蒙的灯光打上坛内的月季，月夜下愈发花叶舒展、香气馥郁。

　　按照电话中的指示，先横穿马路，随后朝右步行大约五分钟，眼前出现一条小巷，黑漆漆的。快步钻入小巷，巷子很窄，仅容一人侧身而过。然后逢右就拐，不知绕了多少岔路，终于豁然开朗。

　　柔和的灯光映亮高处的匾牌，白底蓝字，大大的Blue。门口两名侍者，白领燕尾服，其中一名拦下我，拐弯抹角地探问我的名字、来历；恭敬中难掩警惕。

　　我沉默着，考虑要不要再给天阳打电话。这时候，门内闪出一个少年，低头朝侍者耳语一番。侍者的肩膀微微一动，朝我深深鞠躬，再投过来的目光格外恭谨。

　　少年冲我招手，领头走进门，“等了好一会儿，周先生总算来了。”语气熟稔、轻快，好像多日不见的老朋友一样。

　　“天阳还好吗？”

　　少年蓦然回身，一缕垂发挡上眉头，他的眼神深邃、幽深，这使得看一个人的时候格外专注。他冲我扬眉一笑，“周天阳自然很好，先生不用担心。”

　　他的脚步一跃一跃，好像鞋底有弹性一样。跟他走过一条灯火通明的走廊，转入一个大厅。厅内灯火晦暗，高处一圈楼座，下头黑压压一大群人。对面的舞台上音乐劲爆，红裙女子雪肤红唇、细腰丰胸，姿势撩人，秀目流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