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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分别5 ...

  •   三月,康熙思量再三终复立胤礽为太子,昭告宗庙,颁诏天下。胤禩也于年底放出复封为贝勒,不仅安抚了人心,也告诫了那些举荐胤禩为皇太子的重臣,太子位与贝勒位孰重孰轻,不言而喻。除了移禁于公所,并遣官率兵监守的胤禔和一直不闻不问被圈禁在养蜂夹道的胤祥。

      似乎一切又都恢复了原样,康熙仍对太子宠爱有加,对各皇子要求甚严,对皇孙们和颜悦色。眼前,他正慈眉善目的望着怀中丁点儿大小人,用沾了奶汁的糕点逗弄着。“看看,这脸模子简直是照着老八小时后刻出来的!”他毫不在乎怀中的娃儿挥舞着小粉拳,此刻揪着他的胡子咧着嘴笑得直淌口水。

      李德全盯着看了片刻也直称如此。见他换了个手臂,连忙问道:“还是让嬷嬷抱着吧!”
      康熙点点头又逗弄了两下弘旺,递给一旁的嬷嬷。望着远处的湖光山色,他起身走到亭边感慨道:“看着这些皇子皇孙朕才觉着真的是老了。”

      李德全跟在他的身后,听他话中满是惆怅,心知他还在为废太子之事伤神,拿过一件缎紫色的袍子为康熙披上,道:“皇上一定是昨儿个批折子累着了,要不,奴才让人给您弄些绰科拉提提神?”

      “绰科拉!”康熙微微皱眉,似乎想起什么随即笑道:“算了算了,这玩艺儿当真还只有玲珑那丫头摆弄的有滋有味,其他人……”他摇了摇头。

      李德全达道:“皇上您忘了,前儿个您让阿哥福晋们来南苑赏花,这不四福晋也来了,这会儿正带着一群小阿哥小格格放风筝呐!”

      李德全见康熙立着不说话,便让其他太监上来伺候着,自己悄悄退到了一边亲自去找玲珑。

      湖边,玲珑正坐在草地上埋头专心致志摆弄着手中的竹枝和宣纸,身边围了一群小阿哥,七嘴八舌在说着什么。十四阿哥同乌娜姬的孩子弘明跟玲珑最相熟,曾跟着他阿玛不远千里跑去盛京看望玲珑,这会儿他趴在玲珑身上,细细的看着她给竹枝一一打结邦定。其实本是他央求玲珑为她做风筝,没料竟引来这么多小阿哥。

      李德全远远打量着坐在孩子中间的玲珑,似乎这么多年她倒未变多少,尤其是微微上扬的嘴角,似有似无,放佛在同你笑,可又拉不近距离。他忽然觉得有什么画面重叠了起来,细细一想,才忆起正是皇上派八阿哥去彻查原内务府总管凌普家产,隔数日,八阿哥前来回奏。他立在暖阁外等候皇上传话,抬眼看见李德全从暖阁出来,便也是这副淡然地神色,微微上扬的唇角。他立在暖阁外想起裕亲王临终前对着皇上夸赞八阿哥道:“不务矜夸,聪明能干,品行端正,宜为储君!”不出片刻却听得暖阁里传来康熙的震怒:“凌普贪婪巨富,众皆知之,所查未尽,如此欺罔,朕必斩尔等之首。你到处妄博虚名,人皆称之。朕何为者?是又出一皇太子矣。”

      “李谙达!”

      他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已见玲珑放下了手中的活走到自己跟前,忙请安道:“四福晋身体可有好转?”

      “谢谙达关心。不知谙达可是来找我?”

      “皇上昨儿个批阅折子睡晚了,这会儿犯困却又不愿休息,奴才捉摸着请您做份绰科拉给皇上提提神。”

      玲珑一听绰科拉,笑了笑,将弘明叫到身边轻声问道可还想吃巧克力豆了,见他一个劲地点头,又转头对李德全道:“麻烦谙达领路!”

      其实绰科拉便是巧克力的谐音,当年武英殿总监造赫世亨将巧克力从意大利引进中国,将它当作药材呈上,但未写有何效益,治何病,加之言味甜苦属热,所以如此美味竟没有得到康熙的赏识,倒是而后玲珑略略处理一番,将之浇淋在糕点上倒少了几分苦味,味道独特,深得康熙喜欢,甚至还赏了她好几盒巧克力,不过玲珑也未敢独吞,大多都被她变着花样做成糕点饮料又孝敬给了康熙,倒讨了康熙的欢喜,至今还念念不忘。

      玲珑在膳房做好了糕点,看弘明坐在一边闷不吭声吃的小脸像花猫一样,笑着帮他擦干净,分了几块糕点给他让嬷嬷带走后这才端着糕点亲自送去给康熙。

      自上次康熙召见距今也有数年,玲珑看着康熙消瘦的身影,微微佝偻的背竟有些举步不前,他那些优异的儿子让他为之自豪却也为之伤透了心。大约是脚步声惊动了他,他回过头望着玲珑。一瞬间她似乎看见他眼底的悲悯与愤怒,可再一眨眼,那双眼,又静若杯水。

      玲珑请了安,将糕点和热饮放在石桌上,退到一旁 。

      康熙未问话,只是安静的品尝,待吃完接过帕子擦拭了手,才朝她满意道:“手艺又进步了,晚膳也做上几样,让小阿哥们也尝尝。”

      “皇上,小阿哥们可以尝,您却不能再尝了!”玲珑略想了一会回道,见康熙挑了挑眉,她解释道:“巧克力并非药物,虽然当初赫世亨大人赞其适于老者、胃虚者、腹有寒气者、泻肚者、胃结食者,助胃消食,大有裨益,但其功效并没有那么神乎其神,更不可将它当作咱们的中药!何况刚才听闻皇上这几日内火甚旺,微有气喘,这样就不能多食巧克力了。所以今儿皇上还是浅尝辄止,待日后玲珑再给您做!”

      康熙叹了口气,似乎是意犹未尽,又似乎满腹惆怅,过了片刻才道:“你跟老四都是诚孝之人!前些日子太子被拘之时,无一人为之陈奏,惟老四性量过人,深知大义,屡在朕前为他保奏,不枉他皇额娘生前对他的教诲,朕果然没有看错人……”最后那句话轻不可闻,玲珑却也不便再问。

      十月里,康熙册封皇三子胤祉诚亲王,皇四子胤禛雍亲王,皇五子胤祺恒亲王,皇七子胤祐淳郡王,皇十子胤誐敦郡王,皇九子胤禟、皇十二子胤祹、皇十四子胤禵俱为贝勒。而后还将畅春园北一里处的一座园林赐名圆明园赏给胤禛,还御书三字匾额,悬挂在圆明园大殿的门楣上方。胤禛倒也宠辱不惊,依旧做着分内的事儿,秉着惜字如金的原则决不多说一句话。

      玲珑对圆明园格外好奇,自园子完工那日便数次同胤禛提及要搬去小住,胤禛倒一反常态,三番四次推脱政务繁忙,又说一想起十三弟还在养蜂夹道受苦受难,做哥哥的怎么忍心独自去园子里享乐。

      玲珑也万分懊悔,想着太子复立,众阿哥受封便以为天下太平,却独独没把十三弟放在心上,只是曾听胤禛提及偷偷买通了看守的侍卫,让十三弟的日子过得舒坦些,可那养蜂夹道毕竟不能同他自己的府邸相比,更何况他堂堂一意气风发的阿哥何曾受过这样的苦和屈。听闻兆佳氏已传喜讯,胤禛本想向康熙求情让其回京来生产,不料兆佳氏一口回绝,说是再苦再难也不愿同胤祥分离。

      玲珑想起自己在盛京无聊曾同巧秀学过针线,做了些小衣服,虽不精细却也是自己一番心意,便想回去取来,等到孩子生下作为礼物送去。又思及学堂的课停了很久,留京也无所事事不如回去给孩子们上课,等到十三弟的孩子生产后自己再回京也不迟,便同胤禛商量。

      胤禛他正愁无法同玲珑开口自己的计划,更担心她听闻自己的计划会做出如何反应,眼前知道她要回盛京,心中虽是万般不舍,却也不得不将她支开,轻轻揽过她柔软的腰肢,在她耳边道:“信我,不论何时!”话一出口,他又悔的要死,生怕她是那样的敏感,觉察出什么,忙把她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口,害怕她从自己的眼睛里看出什么。

      玲珑将脸颊紧紧贴着他的胸膛,本觉十分缠绵,可脑筋却非常清醒,听他这样一句话过来,脑海里忽然闪过一句歌词:你曾说过/会永远爱我/也许承诺/不过因为没把握……她猛地抬起头,狠狠的揪着他的衣襟,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竟慎重的如同毒誓一般:“我信。可你若再骗我,我定会走得远远的,让你永远也找不到我!”她看到他眼底的震惊与恐慌,自己心里也苦涩不堪,只又暗暗抚慰自己一切都是多虑。

      盛京的别院其实并不大,玲珑将年轻的仆人都遣散了,只留下几位年纪较长的。她向来是不在意主仆之分的,老仆人们待她如同自家儿女,加上前几年额娘病逝,如今她乐得跟这些年长的仆人们亲近,其中要数厨房的王婶待她最掏心子。

      这几日玲珑算了算,恰是每月胤禛来看望自己的日子,便跟着王妈学舂粉子,想着给他做年糕饼。。踩碓很好玩,用脚一踏,吱扭一声,碓嘴扬了起来,嘭的一声,落在碓窝里。玲珑和巧秀看着都觉着有趣,抢着要舂,王妈只笑她俩都这么大却还小孩脾气,便将地方留给两人回厨房做事。

      碓屋很小,除了一架碓,和一些筛子、箩,便再也站不下脚,巧秀踩了会儿碓便失了兴趣,也不顾外面还下着雪,只带了个小帽便站在门口堆雪人。堆着堆着忽然想起昨天早上看见隔壁的园子门口停了马车,似乎有人住了就进去,便跑回碓屋向玲珑说起这事儿。

      “住就住吧,只是以后让孩子们晨读时声音小些,免得吵了别人休息!”玲珑低头又往碓窝里加些粉子,心里盘算着是包豆沙馅的饼还是包水果馅。

      “主子,您都不好奇隔壁住了谁?我看门口那马车不像寻常人家的,非富即贵,怎么您当初没问问爷啊?”巧秀硬是挤进屋子里,弄翻了不少筛子。

      玲珑一见心疼得很,气呼呼的把她赶了出去,道:“就是万岁爷来了,我也不好奇!你若再来烦我舂粉子,找茬子,明儿我就把你许给狗蛋儿他爹!”

      巧秀也只她在玩笑,不急不恼,却故意一脸悲壮道:“咱们做奴才的命真是苦啊,终身大事连主子的一碗饭都比不上!”

      玲珑见她嘻笑着一张脸,抓起一把粉子作势要朝她撒去,惹得巧秀吐了吐舌一溜烟跑了,还了她清静。

      隔日清晨,一睁眼,窗户纸上亮晃晃的,想必又是一夜的大雪。玲珑觉着有些头晕发冷,想必是昨儿在碓屋待的太久寒气侵了身,好在巧秀贴心,棉衣、棉鞋在铜炉子上烘得热热的,她想让王婶帮忙煮碗姜汤喝了定会没事儿,便挣扎着起了床,梳洗一番准备吃了早饭去给孩子们上课。

      出了暖阁觉着有些蹊跷,往日这个时候巧秀定是掐着时间将早膳摆好,今儿从起床到梳洗却连她的人影也没瞧见,她唤了两声没人应答,便披上镶着毛边的粉色袍子出屋瞧个究竟。

      屋外雪倒是停了,只是积了厚厚一层,踩上去咯吱咯吱作响。玲珑摸出摸出怀表,看着时间尚早,想起后园的腊梅花、天竺果。腊梅开得很长,天竺果尤为耐久,折上几枝,插在胆瓶里,可经半个月,放在书房里香气扑鼻,倒是天然的空气清新剂,便又折回屋里拿剪子。刚走院子就看见巧秀从屋里冲了出来,神色慌张。

      “又做什么坏事了?如实招来!”玲珑越过她进屋找剪子。

      “没,没有。刚才没看见您,吓了一跳,以为您……”巧秀喘着气,亦步亦趋的跟着她。忽然看见她从竹篮里拿出剪子,结结巴巴的问道:“主子,您大清早拿剪子做什么?”

      “我看时间还早,想去后院剪些开花的腊梅和天竺果,放书房里好看!”

      巧秀一听后院两字惊得一把拽住她,“主子,让我去剪吧,您早饭还没吃,一会儿还要给孩子们上课!”

      “不碍事,耽误不了时间的!”玲珑挣开她的手。

      “主子,主子……”巧秀想起被她凉在后院的人,不禁急得满头大汗,若是让他见到主子,指不定要出什么乱子,她拦在门口死活不让玲珑掀槅子。

      “你是不是在后院作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了?”玲珑盯着她的眼,见她眼底涌动着大颗泪珠,心又不忍,道:“好了好了,我不去了。你赶紧把早饭端来,不然真的要误了时间!”

      “哎!”巧秀嘻嘻一笑,抹了抹眼睛,跑了出去。

      玲珑将剪刀收好,取过已经冰凉的银质小手炉,打开镂空的炉盖,将里面的灰烬细细倒空,准备置上新的炭墼。

      “主子,您怎么还在这儿!”

      玲珑抬头,见明焉端着筒盆进屋来满脸诧异,不禁莫名其妙:“我的早饭还未吃哪,你怎么就进来收拾碗筷了?”

      “我以为主子您去后院见八……”明焉急忙打住话语,还不待玲珑发问,端着盆就转身冲出了屋子。

      玲珑越想越觉得事有蹊跷,抓了袍子往身上一披便匆匆往后院赶去。还未到门口,便听见里面传来巧秀尖锐的声音:“我家福晋说了不见客,难道八阿哥听不明白?”

      胤禩摘下一朵梅花放在鼻尖轻轻一嗅,倒也不去看这个牙尖嘴利的丫头,将她视为空气。
      巧秀见他这般不可理喻,气得直跺脚心中又急又怕,玲珑还等着她用早膳,自己背着主子故意将他晾在这里,就是想让他绝了非分之想,可她竟忘了,这位人人称赞好性情的八阿哥耐心是一等一的好,饶是她恶言顶撞,冷笑讥讽他偏偏不动气,甚至不在乎。

      玲珑站在院外隔着棵棵梅花树望向他。

      院子是胤禛设计的,梅树一棵挨着一棵,明黄或是粉嫩的梅花,鲜红的天竺果,满地的白雪,生意盎然。

      “那是胤禛选的梅!”

      “主子!”巧秀回头惊呼道。

      “你下去,让孩子们先在园子里玩一玩!”玲珑走进院子里,面色从容。
      巧秀不敢多嘴,低头跑了出去。

      “四哥好眼光!”胤禩笑道,却抛下手中的梅踩在脚下,抬手又摘下一整枝,他看了看玲珑眼中流露出阵阵欣喜,“这袍子的颜色果然衬你!”

      玲珑脸一热,一时竟不知身上的袍子是该脱还是不该脱,早前听十四弟说八阿哥托他送过许多东西,却没有细问,未料连这袍子也是他送的。自己本无心在他眼里却成了有心,身子有些发烫,这会儿想必脸烫的灼人,她恨不得抓一把雪敷在脸上降温。

      胤禩不知她有些发热,只盯着眼前这清瘦的女子。略施粉黛的脸庞依旧如十年多前,眉宇间的忧愁只见增多不曾减少,好似一朵空谷幽兰,仿佛一个眨眼便会消失在空气中一般。“如果当初没有晋晴,你会是我的福晋……”他喃喃道。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玲珑早已听腻了这如果二字,身不由己又如何,爱与不爱又如何,过去的记忆就埋在心底,总有一日会蒙上灰落满尘,黯淡退色,被遗忘。
      这一世,木已成舟。

      “你……”胤禩走上前拽过她的胳膊,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玲珑本想冷冷待他,让他彻底死心,可如今她仔细打量着面前的人,胤禩的脸色稍显苍白,本来就单薄的身子又清减了许多,那双眼睛曾经温润的仿佛蓝田玉,清澈的好象西湖水,现在却蒙上了忧伤,稠得像水中化不开的浓墨,只能一点点缓缓地晕开。“对不起……”方佛除了这句话再说什么都会像尖刀利刃,硬生生地割开这如玉般的俊秀公子那脆弱不堪的心房。

      “你当真就这么喜欢四哥!”胤禩费力道,即便这话问了上千遍上万遍,他仍旧不死心,好似总有一天,她会告诉他不是的。

      从小他也是个敏感的孩子,养在惠妃的身边,一年到头竟只能见到自己亲身额娘区区数次。他记得儿时大阿哥曾养了一只小金巴,白白胖胖很是可爱,大阿哥爱不释手,哪容得他窥视,便是连摸上一摸都要趁着旁人不注意。他向惠妃求,无奈大阿哥就是把那狗儿养死了也绝舍不得把自己的宝贝送人,一句话便把他给打发了。他不气不恼,只是日日在惠妃跟前提起这狗儿,一日乘着众多额娘都在时,他又提及,惠妃笑道:“老八难得对东西如此上心,念念不忘的,得得得,让人去大阿哥那儿把狗儿给你牵来!”

      同人比耐心,他向来是不会输的。

      玲珑苦笑着:“我不是喜欢他。。。。。。”看着胤禩的嘴角微微扬起,她无奈道:“我是在爱他。。。。。。”

      零星的雪花从天空撒下来,冻结了胤禩自信的笑容,那抹笑容渐渐化为一抹自嘲。他扔了手中的梅花,费力的转过身往园子外走去,走了几步又转向玲珑道:“你也不必等四哥了,这几月他大概是不会来盛京了!”见她不解,他心中一阵冷笑,果然让他猜着了,四哥滴水不漏,她竟一无所知。“你还不知道吧,四哥前两日又纳了位侧福晋。。。。。。”他转过脸,缓缓收回笑容,满脸的苦涩,

      错过了,原来就真的错过了!他大步走出院子。

      鹅毛般的大雪覆盖了大地,雪地上一朵散发着血腥味的梅花格外妖娆。。。。。。

      巧秀刚同明焉吵了一架责备她说漏了嘴,这会儿气嘟嘟地回后院,见里面悄然无声,忍不往往院子里探了探脑袋,看见倒在雪地中的玲珑失声叫道:“主子,你怎么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75章 分别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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