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18 突闻孕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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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个宫女涉及到曾经轰动后/宫的何荣华小产一事，思及涟漪曾言，宁元十四年何荣华小产一事闹出很大的风波，不少宫中妃嫔因此而“暴毙”，就连一直颇受圣上看重的王芳仪都因此失宠，若非还有个二皇子在膝下，只怕早就……
朱青寰愣了一下，立刻意识到这是个好机会，若是利用得当，自可成功上位，谋取更多的凤气为她所用。
——在这宁元帝后/宫呆了三个多月，她发现了一个对她修炼极为有利的事实，那就是，但凡侍寝过的后/宫妃嫔，都或多或少的身具凤气。
位分越高、侍寝越多者，身上的凤气越浓；位分低又不受宠的妃嫔，如木宝林、李宝林、宇文才人之流，身上凤气稀薄，只依稀有些浅紫色光环笼罩。
之前颇为受宠的林才人，因推了千叶若云落水致其差点溺毙，被皇后下令禁足三个月，每日抄写《心经》百遍，如今已有三个月余未逢圣颜，前几日解禁时，身上的紫色凤气近乎于无。
而位分仅在皇后之下的淑夫人林彤、婉夫人赵心怡，身上的紫色凤气虽不至于与于皇后相比，亦不曾凝成凤形，浓郁程度却也大大超过其他人。
心念飞转间，朱青寰面色愈发苍白，额际渗出密密的细汗，双手下意识抚上小腹，微微攥紧了衣服，仿佛强忍着痛苦却已经快要支撑不住。
那边听到红杏说到重点却迟疑着不敢更进一步，于皇后很想追问清楚，却听得白露惊呼一声：“主子！”
循声望去，便见朱青寰身子一软向后仰倒，双目微阖面无人色，白露顾不得失仪一个箭步冲上去将人扶住，才没让她直接倒在地上。
站在朱青寰身后的夏荷面色微白，立刻跪下向皇后请罪：“婢子失职，不曾注意到千叶芳仪的不适，请娘娘恕罪。”
皇后让她扶着千叶芳仪入座，本就有让她随时注意千叶芳仪动向神态的意思。
可她因一时不忿秋菊、冬梅在皇后面前得宠，想着能在那罪婢红杏身上找出蛛丝马迹，若能立个大功，在皇后面前一举超过秋菊、冬梅，得到更大的看重，岂不正好能顶上一等宫女的位置？
因着这份私心，她虽被皇后指派到千叶芳仪身边暂时伺候，却一心注意红杏和李长峰，却没注意千叶芳仪的脸色，以致千叶芳仪晕倒都要跪在中央的白露来发现……
“你就先跪着吧，本宫暂时没时间处置你。”于皇后面色微冷，夏荷的私心她也是知道的，因为是从底下的小宫女中提拔上来，年纪比春兰、秋菊稍年轻些，心思伶俐也有几分小聪明，若是不耽误正事儿，皇后也没有拘着她的性子，不曾想今日竟误了正事，连千叶芳仪晕倒都没注意！
暂时没时间处置夏荷，于皇后见栖凤宫内乱糟糟的，来请安的宫妃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帮不上忙反而添乱。
看这情势，一时半会儿也没法儿审查下去，略一思忖便站起身来，吩咐道：“秋菊，你与白露一同将千叶芳仪扶到侧殿。司琴，快去看看，太医怎么还没来？”
一面让人将浣衣局罪婢红杏带下去暂时关押，延后再审，必然会给受害者一个交代。
除此之外，于皇后对今日栖凤宫的事情下了封口令，任何人不得随处议论此事、散播谣言，须静待审查结果。但凡哪个宫中传出风言风语，直接问罪于一宫主位；如承乾宫、坤和宫等无主位宫殿，则问罪于所有宫妃，轻则以管教不严之罪罚俸禁足，重则以饶舌犯上之罪鞭笞甚至杖毙！
于皇后素来以宽厚贤惠的态度待人，至少对于很多新入宫不久的宫妃来说，皇后是个贤惠大度不轻易处罚人的
——没看之前林才人将千叶芳仪推入水中差点溺毙，皇后也只罚了抄经书和禁足么？
如今乍然下了这么一道严令，很多人都吓了一跳，不免思考起这其中所涉及的阴/私来，若非牵涉过大，皇后怎么可能这般严肃？
从栖凤宫回到各自寝居，不少宫妃纷纷打听起当年何荣华落胎之事，而落胎事件不久后暴毙的宫妃也被轮流翻了一遍……
这次昏迷的时间并不久，朱青寰清醒的时候，依然在栖凤宫侧殿。
给她看诊的太医已过天命之年，胡子花白却红光满面，正是于皇后的专属御医李御医。
一般来说御医是圣上与皇后的专属太医，以千叶若云的身份，即便位至四品芳仪，也无法召御医看诊，除非圣上或是皇后的特令。
如今千叶若云在栖凤宫晕倒，大约皇后也是十分重视，生怕出什么意外，这才命李御医亲自为千叶若云诊脉。
李御医刚诊完脉站起身来，原要转身向白露交代些事情，便见她睁开了眼，微愣了下，他面色不改，语气平和而透着郑重地道：
“芳仪醒了就好。芳仪本就身子虚弱，如今受惊过度加上有所颠簸这才动了胎气，需要好生安神养气，不可忧思过度、大喜大悲，否则只怕情况不妙。微臣会开一个养神安胎的方子，芳仪按时用药，安心静养即可。”
朱青寰神色茫然，似乎还没缓过神来，呆呆地看着他。倒是一旁的白露惊呼出声：“御医的意思是，芳仪有喜了？”
朱青寰蓦地抬头盯着御医，有些难以置信地脱口而出：“真的吗？”
李御医捋着花白胡子微微颔首：“微臣虽然年迈，一个喜脉还是不会弄错的。芳仪已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今日受惊颠簸动了胎气，亟需好生养胎安神，否则只怕后果不妙。”
“可是，芳仪月初还来了葵水，似乎与一般怀胎之人并不相同，如此是否胎相不稳，于龙胎可有妨碍？”白露一面扶着朱青寰坐起身，一面皱起眉头有些担忧地问。
李御医一面写下药方一面斟酌着回答：“芳仪秉性虚弱，落水之伤初初复原却伤了身体，有这反应便是胎相不稳的征兆。微臣开的方子多加了几味养身的药材，芳仪倘若按时服药，便不会有大碍。”
“婢子定会服侍芳仪按时服药。”白露郑重应下，随即又想起什么，急忙询问，“对了，李御医，我们芳仪有孕，这吃食及日常用物可有禁忌？”
李御医写完药方后拾起方子放到一边，又让医僮重新铺了一张纸，边写边回答：“微臣这里写了一份饮食禁忌单子，除此之外切忌不能随便吃药，或是增减药量。事关龙胎安危，还请芳仪尽量照做。”
李御医留下方子之后，出门向皇后回禀情况，朱青寰已经缓过神来，忙吩咐白露道：“你让采萱、采芷进来服侍，然后亲自去卧龙宫报喜。”
“喏。”白露不假思索地应下，行了个礼后匆匆走出栖凤宫侧殿。
不过片刻的功夫，采萱、采芷已快步走入，都是喜形于色的样子，齐齐福身行礼：“恭喜芳仪，芳仪大喜了！”侧殿中并没有其他伺候的宫人，因此倒没人去指责她们明显的失态。
“好了，都起来吧。今日闻此喜讯，广陵宫上下通通有赏！”朱青寰并没有责怪她们喜形于色的样子不够稳重，只是微笑着道。
“多谢主子恩赏！”采萱、采芷二人忙福身行礼，面上喜色终于有所收敛，语气却依然欢快。
“采萱，你去通知采蓉向皇后告辞，我们准备回广陵宫。采芷，把李御医留下的方子收起来，然后吩咐采薇去叫步辇。”朱青寰一面坐正了身体一面吩咐着，原本苍白的面色此时因为光彩焕然的双眸而平白增色几分，依稀可见昔日的娇艳明媚。
“喏。”采萱、采芷二人忙福身应下，正准备往外走，却遇上了一道明黄色的华贵身影，定睛一看，却是栖凤宫的主人——后/宫之主于皇后。
面上喜色顿无，采萱、采芷屏气凝神，匆忙行礼：“参见皇后娘娘，愿娘娘万福金安！”
于皇后身后浩浩荡荡跟了纤云、司琴、司棋等八九个宫人，待于皇后对采萱二人叫起之后，才不约而同向朱青寰行礼：“婢子拜见千叶芳仪。”
朱青寰在皇后面前自然不会端着四品芳仪的架子，毕竟这里是栖凤宫，而她就算怀了龙胎诞下龙子也最多进位到夫人或是贵妃，根本无法与后/宫之主的皇后相比。
于皇后此时面色并无异样，待朱青寰将身后的宫人叫起后，便笑着坐到了朱青寰身边，握住了她袒露在外的玉手，道：
“恭喜芳仪妹妹来了，若是能喜得龙子，依圣上对妹妹的看重，只怕会直接进位贵妃呢！”
顿了顿，她意味深长地道，“看来本宫那一支五凤朝阳簪赏得正好，待妹妹诞下龙子，便可用上了。”
朱青寰怔了下，原本就苍白的面色此时又黯淡了许多，连眼中的神采都少了几分，只低垂眼眸，声音有些干涩地道：“承蒙皇后看得起，若云却不敢受。若云得承雨露，能为圣上诞育龙胎，实乃若云之幸，哪敢奢求其他。”
难得听到于皇后称呼后/宫妃嫔为“妹妹”，听起来似乎亲近许多，可是那一个“本宫”的自称，却在后妃之间划下一道鲜明的鸿沟，令人不敢逾矩犯上。
“妹妹何必妄自菲薄，若能诞下龙子，于皇室开枝散叶自是大功，便是圣上也会多看重几分，如何不能更进一步呢？”于皇后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意有所指地道，“可怜本宫一心想为圣上开枝散叶却没那个福气，或许这一辈子，也只能抓着皇后这个位子孤独终老了。”
于皇后自宁元三年被今上迎娶入宫，至今已有十三年之久，却并未诞下任何子女，甚至不曾听闻过孕信。
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若非于皇后素来有贤德之名，兢兢业业管理后宫大小诸事，又情愿为圣上广纳姝女，早就立足不稳，被朝臣进言废后了！
“圣上素来看重皇后。”朱青寰愣了愣，似乎有些无措，轻声说了这么一句后，便不知如何续言，只能垂眸怔怔地看着皇后搭在自己手上的双手。
于皇后怔了怔，蓦然笑开，不是那种惯有的雍容矜持，而是从未见过的苦涩无助，不过朱青寰低垂眼眸并没有注意到。
于皇后面上异样的笑容转瞬即逝，将她被擦伤的手掌翻起，带着歉意道：
“也是本宫路鲁莽，没注意到妹妹的伤口。本宫这儿还有一瓶李御医专门配置的百香露，对擦伤撞伤的伤口很有好处，只要伤口不是很深，每日擦两次便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司棋，你去寝殿取来，给芳仪妹妹带走。”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018 突闻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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