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谢》走南闯北

11、什么时候才能毫无顾忌

　　许诺那天无聊，一个人抱着笔记本在床上做情商测试，可是测试结果很不理想。钟子逸此时穿着浴袍出来，头发还没干，湿湿地贴在头上。
　　“钟子逸，你说我怎么情商那么低呢？”许诺明显很无奈地把测试结果推到他面前。做了这么多测试题，她得出的唯一结论就是：原来自己就是个普通人。
　　钟子逸看一眼那惨不忍睹的分数，摸摸她的头，笑着安慰道：“没事儿，低点就低点，我不嫌你！”
　　“你不嫌我我还嫌你呢！”许诺伸脚就是一踹。
　　钟子逸好脾气地没和她计较，边用干毛巾擦擦头发，边道：“你们公司最近效益好像不太好啊，你就没打算跳槽？”钟子逸实在是想不通她怎么就心甘情愿地拿着每月几千块钱的工资窝在那样一个毫无出头之日的公司。
　　“荣总对我有恩，我怎么可以在这种时候离开呢？”许诺说得毫不犹豫，虽然眼睛已久盯着电脑屏幕，但话却说得很平静很理所当然。这些年来，荣鑫对她的栽培和照顾许诺从来不曾忘记，在她眼里，与其说荣鑫是老板，还不如说他是长辈。
　　“嗯！”钟子逸应着，“那旭日呢？那是你们许家的产业，你为什么不去旭日？”
　　“欧阳玉华一直把我看成是眼中钉肉中刺，我要是在旭日，她一定晚上都睡不好，还不知道会生出多少事来？”
　　钟子逸将许诺搂进怀里，他一早就知道她的家庭并不幸福，以前在美国的时候，她也会偶尔抱怨一下。钟子逸此刻忽然有个奇怪的想法，若不是当年的事，也许许诺是打算一辈子都留在美国的。“还会打高尔夫吗？”
　　许诺此刻靠在他怀里，一动不动。听到他的话是，许诺笑了一下，连自己都不知道是冷笑还是苦笑，“很久没打了！”因为没有人再教她打球，没有人再说她笨连姿势都不对！其实许诺很多次在看到高尔夫球杆时，就想起过去的种种。那时他逼着她陪他打球，硬把球杆塞到她手上，教她挥杆，纠正她的姿势。他脾气一向不好，经常骂她。“你怎么那么笨？”“连姿势都不对怎么可能打进球！”那时许诺每次都是一把把球杆摔下，恨恨离场。
　　很久都没有这样平静地交谈过，好像又回到了以前，他在沙发上静静地抱着她，陪她看一整天无聊的电视剧。那时的和谐，是许诺就算在最绝望的时候都难以舍得的。那天许诺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反正睡得很安稳，连个梦都没有。
　　第二天闹铃响的时候，许诺还是懒在床上不愿起来，倒是钟子逸狠狠地踢了她一脚，提醒她再不走就要迟到了。许诺有时候心理真的很不平衡，好像钟子逸整天都可以懒在床上，他讨厌早起，所以他的秘书很细心地把他所有的工作都排在十点之后。
　　这几天荣鑫一直没在公司出现，听说好像出国了。但今天，他却出乎意料地出现在公司，而此前，没有人通知过许诺。
　　今天的会议是荣鑫亲自召开的，他这样跟大家说：“我很抱歉到现在才告诉大家，我只是不想因为不故的传言弄得公司里人心惶惶，而影响到大家工作。”荣鑫显得很平静，面上十年如一日的笑容依旧没有改变。他顿了顿，又继续道：“因为个人原因，我打算移民，而公司也就需要相应地处理。瑞和百货几乎集中了我一生的心血，说实话，我很不舍得。我不想透露太多过程中的细节，我只能告诉大家，从明天起，你们就是MZT的员工了。”
　　这句话说完后，底下一阵议论。许诺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荣鑫。许诺知道荣鑫的家庭状况，他妻子前几年过世了，他们有个女儿，在澳洲留学，以前听莫雪说，荣鑫几乎每年都要飞去澳洲四五趟，也许这次，他是做出了最后的选择，他选择放弃自己的事业，选择自己的亲人。许诺此刻忽然有些羡慕那个素未谋面的女孩。
　　一切都很正常地交接，钟子逸的特助在随后出现在会议事，向大家传达了钟总的意思，“除了必要的高层撤换以外，其余员工基本没有变动，MZT不会亏待大家。工资基本没有改变，奖励制度暂时也不会改变，但在随后的一年中，请大家尽可能快地适应MZT的管理模式和企业文化。”
　　“荣总！”许诺小跑几步，赶上荣鑫一行人。
　　“小许！还有什么事吗？”荣鑫回身来，笑着问道。
　　许诺看一眼旁边的特助，也不理会，只是看着荣鑫道：“荣总，能和您谈谈吗？我还有几件事想请教！”
　　“到我办公室来吧！”荣鑫并没有犹豫。
　　荣鑫的办公室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和以前一样，简单得近乎朴素。那时荣鑫还开玩笑说，我就是个暴发户，没什么品味可言。
　　“小许，想过换个工作环境吗？”
　　许诺笑笑，“如果荣总不把公司转让，或许我永远都不会换！”
　　“我庆幸我把公司转让了，小许，打你进公司第一天起，我就看好你。年轻人，有冲劲，但有时候太倔强！”荣鑫说的很客观。荣鑫有时候觉得这个女孩子很像自己的女儿，自从妻子去世后，女儿就再没给过他好脸色，每次打电话时，女儿总是用一副冰冷厌倦的语气。而荣鑫在公司的走廊上，曾好几次听到许诺用同样的语气重复一句话：“对不起，我很忙！”
　　“荣总怎么会把公司转给MZT？”
　　“因为钟总答应保留瑞和的名字，瑞和，是我妻子的名字，我希望它能永远保留下来！”
　　“荣总一开始就没有信心打赢风华，其实不一定只有和MZT合作才是瑞和的出路……”
　　“只有一无所有，才会毫无顾忌，小许，我已经回不到二十年前了！”荣鑫的话透着一股子沧桑，现在的他，在不是那个所有家当就两万块钱，却一心要在城里闯出自己的天地的那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了，现在的他，想得更多的是安定！
　　许诺好久都没有说话，起身来，告辞出去。走到门口，许诺突然停了下来，“荣总，恭喜你！”
　　钟子逸在第二天例行到公司视察，不得不承认，MZT的工作效率很高，才一天的时间，基本所有的日常事务都已经被安排妥当。
　　钱伟兴并没有辞职，相反，他在第一次员工大会上，被钟子逸亲自制定为瑞和的代理总经理，一时风光不减当年。许诺在大会结束后就把辞职信交到了钱伟兴手中，但让许诺奇怪的是，晚上，钟子逸居然把辞职信又拿到了家里。
　　此刻的客厅里，气氛并不好，那封辞职信就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许诺穿者睡衣坐在沙发上，钟子逸却依旧西装笔挺地背对着她站着。
　　“为什么要辞职？”钟子逸语气不善。
　　“你没必要知道！”许诺起身，拿起几上的辞职信就要往房间里走。
　　钟子逸一把把她拉住，“为什么要辞职？”
　　许诺一把甩开他的手，提声回答：“因为不想让人知道！”是的，不想让人知道，不想被抛弃时还要承受那么多人嘲讽和探究的目光。“钟子逸，已经有过一次了，我只想给自己留条后路！”
　　钟子逸这次没有像以前那样，只要她一提声，他就会用更威严的声音盖过她。今天，他很平静，“不会有人知道！”只要她能留在身边，他愿意妥协。“我不会管瑞和任何业务上的事情，所有的事情，钱伟兴会全权处理，包括今天的事！”
　　那天晚上，钟子逸一夜都坐在客厅，直到早上，他才进房间换了身衣服，顺便把许诺叫起来。许诺收拾好出门时，他早已经走了，一切都很正常，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钱伟兴不出所料地把她叫到了办公室，说了很多理由，最终的结论只有一个，就是不批准她的辞职。至于具体是什么理由，许诺一句都没听进去。
　　因为瑞和被MZT收购，成为MZT零售业进入内地市场的第一步，所以很多天内，媒体对这件事都反复报道，更有甚者，将瑞和进二十年的经历都一一罗列报道了出来。瑞和好像一夜之间从一个内地中型的百货公司成为了全国乃至全球都知名的公司。在接下来的一个月，瑞和成功入驻万商路的MZT购物广场，更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
　　钟子逸并没有食言，从那次以后，他几乎没有到过瑞和，所有的事情，都由他的特助周颢以及钱伟兴负责。

作者有话说

　　不好意思，学校网络抽痉，一直连接不上，所以，27号，28号，29号每天两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