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婵娟月之天下唯双》浮**梦

17、第十六章 此情此心慰相知

　　日光庸散地透过琼花花影，倾泻而下，落下斑斑的白点。氤氲的气息缠绕着，久久不散。
　　无尘望着躺在怀中的人，恢复如常的雪肤上还残留着汗珠，唇角挂着湿了的白发些许，嘴唇仿佛染了胭脂一般，顺着呼吸轻轻地开着，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缓缓抬起……
　　“师父……”无尘轻声叫道。
　　永月抬起惺忪的眼眸，虽然依然看不见一丝光亮，但仍然张望着无尘的所在，“如卿……还痛吗？”永月轻抚着无尘脖子上的伤痕。
　　“不痛。”无尘答道，侧脸过去对着永月。
　　永月挪了下头贴近无尘胸口，继续枕着无尘的手臂，沉默了一阵，突然翻身压在无尘身上，肌肤贴合，无尘伸手想把永月放下来，却用了左手，痛得轻哼了一声，收回手。
　　永月低头邪恶地咬了咬某个凸起，无尘被刺激得浑身颤了一下，反应过来忙伸出右手将永月轻推下身，正色道，“师父。别胡闹。”
　　永月嘴角噙着有些深意的笑，“如卿，你之前是不是以为……我会把你这样？一口口吃掉？”
　　无尘支吾着，憋红了脸，“如卿……”无尘磨叽了很久也没墨迹出回答。
　　永月却似乎忍不住笑出了声，嗔怪道，“傻瓜。”永月把头压在无尘胸口，喃喃地道，“如果那会儿你主动些，抱抱我、碰碰我，我会真吃掉你，让你……骨头都不剩。”永月挑了下眉，有股天然的妩媚，不做作也不风尘，而是女子自然的娇柔和魅惑。
　　“师父，如卿有过。如卿不该有邪念。”无尘只觉得脸上愈加滚烫，说话都不是很自然，“如卿知罪！以后一定不会……”
　　“你有什么罪？我喜欢你对我有邪念。”永月打断无尘的话，双手撑着无尘袒露的胸口，扭头对无尘绽开笑颜，“如果你那样都没邪念，只能说你不是男人，是木头、石头，或者我不是女人，对你没有丝毫诱惑力。”说完永月又趴在无尘身上，“我喜欢和你亲近，很舒服。你觉不觉得……我们曾经亲近过，很近很近那种……”
　　“师父……”其实无尘也有那种感觉，对于肌肤相亲并不陌生，有种怀念和熟悉。若不是那时候恰好被咬了一口，也就结束了，恐怕无尘真的会禁不住诱惑，就这样幕天席地地和永月发生苟合之事。只是那种熟悉感究竟是真的熟悉，还是只是欲望的错觉，无尘分不清，所以正犹豫怎么回答。
　　仿佛风吹过摇曳树枝的沙沙声传来，接着突然传来呼喊声和焦急混乱的脚步声。
　　“无尘公子……君姑娘……”
　　声音很近，似乎就在旁边，无尘一把扯过地上的衣服裹住永月，抱住永月起身，以自己挡住永月赤裸的娇躯，对身后沉声道，“别过来。”
　　永月缩在无尘胸口，听着无尘碰碰的心跳。
　　刚刚走进，差一点就窥见春光的人站住脚，“无尘公子，你在这儿吗？还好吗？”透过琼花，只看到无尘赤裸的上身。
　　另一个脚步声靠近，似乎沉吸了口气，没有出声。
　　“你们都退回去。”无尘背对着身后道。
　　“好！我们先离开。”另外一个人的声音响起，是无尘熟悉的人的声音，那声音又对无尘道，“我们去外边等，公子和……夫人收拾好就出来吧。”说完脚步声就离去了。
　　永月抬头望着无尘，眼眸中有些茫然，“他知道是我和你这样，是不是以为？”
　　无尘道，“没事的，师父。今天的事……如卿会负责。”
　　永月冷哼了一声，道，“你要负责，负责你自己吧。”说完，永月推开了无尘，“别说我们没什么，只不过为了疏散药性而赤身靠在一起而已，就算你今天和我有了真正的亲热，行了夫妻之事，我也不需要你的负责。”永月胡乱地往身上穿衣服。
　　无尘也拿起自己的衣服穿好，见永月身上虽然一件件套上去了，但还是乱糟糟的，似乎是故意在生气地乱扯衣服，不好好穿好衣服。
　　无尘盘坐下在永月眼前，“师父，我帮你。”
　　“不必。”永月冷冷地道，“凡是碰了我衣角的人，我都会砍断他的手，然后要了他的命。衣服丢掉，因为脏了。我记得，和你在一起的日子，你不止碰了我的衣服，我身体都你接触过，刚刚那么亲密地接触过，算你都碰过，你要负责，你有那个觉悟吗？你去死，然后我把自己杀掉？”
　　“师父，你别乱说。”无尘握住永月差拉扯着衣服的手，“我不会死，也不会让你死。如卿要娶师父。”不管她心底念着的是谁，刚的亲密是自己和她之间发生的，如果自己真要拒绝，绝对可以，所以这件事，自己终究是私心了才对，必然要负责。女人的清白很重要，今天的事，自己必须负责。
　　“够了。”永月抽开手，沉声道，“我没那么低贱！这件事你如果觉得有责任，就当没发生过。”永月说完退后了些，继续整理衣服，越理越乱，还是她根本就在拉扯衣服来发气。
　　“师父——”无尘不顾左手的疼痛，分别抓住永月的双手，永月握紧了拳头，无尘发觉永月的手在发抖。“师父，你在生气？”无尘不知道自己哪儿错了，引得她生气到这个地步。
　　“早知道……”永月扑上来压倒了无尘，无尘的手痛得无尘皱紧了眉头，但咬着牙没出声。永月低下头，以唇柔压着无尘的嘴唇，接着轻轻地吮着，“早知道……我宁可没救你。好过你来伤我气我。”
　　“师父，如卿哪儿做错了，惹了师父生气？”无尘真的不明白错在哪儿？
　　“我气你，我要嫁给你的时候，你说等我病好了，你明知道我可能永远好不了；现在，你为了负责就说要娶我。我没那么低贱，也不是累赘，不需要你的责任来衡量，不要你的同情来可怜。”
　　无尘愣了一下，总算明白了一点，她是为自己的感情高傲吗？以为自己是无心于她。无尘明白了她，但有些事不能，对于这个现实，无尘一直无法忽视，无法大胆地靠近和亲近心仪的人。无尘蹙眉道，“师父，你知不知道你其实……可能有夫婿。”
　　“没有。”永月道。
　　“你有两个孩子。”无尘提醒道。
　　“我知道。我不知道我和谁生下的孩子，但琴娘说过，那个人……死了。我现在只有你，天下间，我也只有你。”永月的脸上很平静，“你嫌弃我吗？我是个寡妇，却还寡廉鲜耻地勾引你。有人告诉过我，我和你，一定会被人唾弃看不起，可我不想离开你。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贱、很脏，不知廉耻？”永月松开无尘，“所以你不想娶我，你根本不喜欢我，为了报恩才在我身边，为了责任才委屈自己娶我？一直你都在委屈地对我好？”
　　“如卿从未那样，如卿都是心甘情愿的。如卿一直很想娶师父，一直都想……”无尘庆幸永月的夫婿已经死了，心底确实地了一口气，为没了阻碍而兴奋不已。
　　无尘终于放任自己坐起，伸手拉下永月，吻住了永月的唇，手扶住永月的后脑，不让她有丝毫机会逃离避开，用这个最本能的方法告诉她，他不是因为责任才想娶她，还因为爱她，很早就想了，想要他。无尘不是君子，为了她，无尘只是个自私的小人。只有到了这一刻，无尘没有了任何顾忌，可以放肆地表达自己的感情。
　　永月起初有些反抗，却怎么也推不开无尘，后来慢慢地被无尘头一遭的霸道所侵蚀，慢慢地迎合着、沉溺进去，回应着无尘的挑拨，唇色不断交缠到失去了呼吸，才分开。
　　结束了这个吻，两人都轻喘着。无尘认真地道，“无尘此生只愿与永月携手，白头到老，不离不弃，不死不休。”纵然你不要我，我也要你，有了爱您的权利，就再也没了能阻挡我的。无尘在心底郑重地允诺，我会尽我一切地让你爱上现在的我，不是你以为的我，是无尘，不是你的如卿。
　　“不死不休——吾心与君同。”永月微微笑了，如同莲花轻绽，但突然永月又犹豫了，良久才道，“也许我会后悔——”
　　“师父？”无尘真怕她现在就会反悔，抱着怀中的人不敢松手，轻吻着永月透着一丝粉红的脸颊，担心地道，“师父别吓如卿。”
　　永月微微笑了，柔顺地任无尘轻吻，双手抱住无尘，等无尘吻完之后靠紧无尘，轻轻地道，“只有这一刻，我想陪你厮守的到我死那一刻的心，是真的……”听着这话，无尘有些不解，总觉得话里有些模糊，所以一时半会儿没有答话，永月以为无尘不信，又认真地道，“我说的是真的。”
　　“我相信师父。”无尘握住永月的手，冰冷异常，顿时想起了永月的病，无尘便道，“师父，别说这种不祥的话。你的病一定有办法治好，我们会白头偕老……”
　　永月嘴角轻轻地笑了笑，“……我的头发已经白了——”
　　无尘有些哑口无言，良久才反应过来，轻抚这永月的白发道，“是。但师父还是很美，美得让无尘移不开眼。师父要辛苦了，等无尘头发也一起白。”无尘一字一语都是认真地用心来诉说，轻吻了下永月的发丝。无尘道，“师父的一切都是无尘的宝。”
　　永月有些羞怯地靠进无尘胸口，“我相信你，甜言蜜语，却不是花言巧语。”
　　无尘心头为之一动，两人又温存了一会儿，之后无尘帮永月整理好衣衫，两人从琼花丛中走出，只有一身绿衣的男子立在出口处，黑沉着脸，看了眼一脸温存的永月和无尘，脸色愈加暗沉。
　　别说本来就看不见，永月就算看得见，也压根没把这人放眼里，此刻她心底眼里，满满地只有一个人，就是身边握着她的手的男子。
　　“墨轩。”无尘道。
　　冷墨轩一脸不耐烦地模样，“又做了什么好事，太阳都下山了。”有意别开眼不看无尘和永月挽紧得手和明显的亲昵，虽然整理好了衣衫，但明眼人还是能看出些机密。冷墨轩语气生硬地道，“你还没见过琼花岛岛主吧？”
　　“不是见过吗？”无尘觉得莫名其妙，“之前你带我们见过的。”
　　“你见了就知道了。”冷墨轩道，“不能让主人等久了。”
　　冷墨轩在前面引路，三个人离开了琼花谷，出了绝壁下的幽暗渠道后，出现在眼前的是化雪后的世界，水洗过一般，没有丝毫白雪的迹象。
　　“师父，小心。”无尘扶着永月，因为化雪后的地面很滑。
　　冷墨轩十足地翻了白眼，不耐烦地道，“你们别磨磨唧唧的，爬虫变的吗？”
　　无尘没理会冷墨轩的抱怨，对永月道，“师父你别听他的废话，就当是乌鸦在叫吧。”声量倒是不大不小，够冷墨轩听见。
　　冷墨轩回头，正要责难，永月扑哧笑了出来，埋头在无尘怀里闷笑，无尘只是轻笑着拍着永月的肩，温柔地把永月的白发顺到耳后。
　　虽然因为面具看不到无尘的表情，但谁都能从那气氛中感觉出那份情人间的温存甜蜜，仿佛新婚夫妻。
　　冷墨轩把到嘴边的话放回了肚子里备用，突然觉得这两人其实真的很配，撇开各种年龄道德问题，如果没有那些历史过往的话，冷墨轩会觉得他们其实很适合，之前冷墨轩自己就说过，如果没有那么多发生过的事，他们可以是天生一对。
　　冷墨轩不再说话，沉了口气，转身继续往琼花园走，心底起起伏伏地不停息。
　　带着无尘和永月回到琼花园后，冷墨轩提议两人先去沐浴更衣。无尘看向永月，永月点了点头，冷墨轩找来了仆人安排，无尘和永月各自沐浴完，更换上干净的衣服。
　　无尘想到了原地，见着在等待的冷墨轩，冷墨轩看了眼无尘，道，“我从来不知道你会……那么大胆。幕天席地的感觉不错吧，宗主？”
　　冷墨轩的语气有些讽刺，无尘淡淡地道，“你可以自己试试。”
　　冷墨轩耸耸肩，“我可没你们那么热情如火。”
　　“我要娶她。”无尘道。
　　“你要娶就娶……你要娶她？”冷墨轩张口结舌。
　　“对。”无尘很认真地重复了一次，“我会娶她为妻。”
　　“你知不知道她是什么人，有什么背景？”冷墨轩问道。
　　“我不在乎。”无尘很坚定。“今生，我的心已经给了她一人。”
　　冷墨轩沉默了一阵道，“你根本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我知道，她有两个孩子，现在算是寡妇。我不在乎这点……”
　　“不是这件事……”冷墨轩长叹了口气，不知道该不该说，但一时半会儿弄不清怎么说才好……
　　“如卿……”一声轻唤。
　　“师父——”无尘走过去扶着永月，换了衣服，永月又再用头巾将头发裹着，藏住了。无尘只是痴痴地看着永月，永月微微笑着……
　　冷墨轩看了眼两人，搓搓鸡皮疙瘩，打断两人的甜蜜，催促道“快点去见琼花岛岛主吧，别磨蹭了。”冷墨轩急匆匆地走在前面带路。
　　无尘扶着永月的手，不急不缓地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