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馨茉莉向炎天》宛玉

31、吵架了

　　乔淯迈步走来，一抬眼看见茉莉正站在宿舍楼门口。
　　这丫头，总算机灵一回，知道接接自己了。
　　乔淯正美呢，却见茉莉和一个男的说着什么，原来不是接自己呀。
　　近了，乔淯正待开口叫茉莉，只听那个男的开口说：“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我不着急回去。”
　　什么？乔淯有点明白了，再看那人注视茉莉的神情，心中怒气直往上冲。
　　这个丫头，都干了些什么？

　　茉莉赶紧走近两步，拉起乔淯的手：“你怎么来了？”
　　乔淯就像吃了枪药：“你不是叫我早点来吗？”
　　看来乔淯吃醋了。
　　她赶紧介绍：“这是我们宛城师院的郑老师，来开会的，我表姨叫他来看看我。”
　　“对，对！”
　　郑刚应着把装满食品的袋子递过来，疑惑地打量着乔淯。
　　茉莉心想，看来必须要说清楚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介绍着：“这是乔淯，我男朋友，在东大读书。”
　　见郑刚还是不解，看看四周没人，茉莉小声地说：“对不起，我家里对乔淯有点误会，所以……”
　　“明白了，不用解释了，那我回去了。”郑刚有些不爽地扭头就走了。

　　怎么办呢？算了，这个烂摊子留给表姨解决吧。
　　茉莉懒得再想了，却见乔淯的脸上乌云密布。
　　看来真的生气了！茉莉头一次看乔淯这样生气，她觉得还真有点吓人。
　　“怎么了，不是说明天来吗？”
　　“明天又在路上一天，你又呜哩哇啦地不愿意！”
　　还好，还跟自己说话。
　　茉莉忙亲昵地抱着乔淯的胳膊，“我哪有不愿意啊，肚子饿了吧，我们去吃饭吧。”
　　见乔淯没有反对，茉莉拉着他向食堂走去。一路无语，吃饭的时候，乔淯也没再说话，茉莉怕他再发火，也老老实实地吃饭，没有说话。

　　食堂的一侧就是小南湖了，茉莉发觉自己和乔淯怎么又走到这里了呢，此情此景，她不由想到大四时乔淯来的情景，于是说：“怎么又到这里了呢，大学时我都不好意思到这里来的。”
　　“是啊，现在大庭广众之下都敢和男人说笑了！”乔淯冷冷地说。
　　茉莉没有想到，她的心被深深地刺痛了！
　　“乔淯，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和男人说笑了？难道说除了你，我就不能和别人说话了吗？”茉莉向来伶牙俐齿，生起气来更不饶人。
　　“我有说吗？你看看那是什么人？”乔淯气得脸上的青筋直跳。
　　“那是什么人？你说说看！”茉莉毫不示弱。
　　“什么人，你心里明白！”
　　“我不明白！”
　　“你……”
　　乔淯气得扭头就走。
　　“你！走了就别回来！”
　　茉莉跺着脚喊着，眼泪夺眶而出。
　　也许是见惯了情侣吵架，小南湖边人来人往的，竟然没有人来围观。
　　看着乔淯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幕里，茉莉的心冰凉冰凉的。
　　就这么几句就走了，那我为你承受的那些呢？那将来……
　　她委屈极了，呜呜地哭了起来，哭得那么惨，以至于湖边树上的鸟儿都不忍心听下去了，“扑棱棱”地张开翅膀飞走了。
　　过了一会儿，茉莉两眼无神地朝宿舍走了。回到宿舍，她无心再洗床单，早早地爬上自己的床铺，躺在被窝里，翻来覆去地想了一夜心事。

　　国庆节的上午，茉莉在公用水房里耷拉着脑袋洗床单被罩。水房里很安静，只听见“哗哗”的水声，都出去玩了，没有人会在这个时间洗衣服。被罩很大，茉莉用上了好几个大盆子，规模浩大，在长长的水池里费力地来回倒腾着。
　　乔淯悄悄地走了进来。刚到茉莉宿舍他见门在锁着，正想去问问隔壁的白雪，却在这里看到了茉莉，偌大的水房里空空的，只剩下茉莉一个孤单瘦小的身影。

　　“我来吧！”看茉莉那么费劲儿，乔淯开口说。
　　“啊？不要你管！”茉莉的脸上神情黯淡，又带着点倔强。
　　“不是这么洗的，要这样用力！”乔淯一把拉过盆子，示范着。
　　“我拧不动！”茉莉又一把拉回盆子。
　　“你那样洗不干净！”乔淯又拉回盆子。
　　“我愿意！”茉莉再拉。
　　两个盆子才装下的大被罩在来回的拉动中掉出盆来，惨兮兮地摊在水池中。
　　“你看你！”茉莉把手一甩，索性不洗了。
　　“好好，我负责到底，保证干净！”乔淯全盘接手，他用力地搓着被罩，有模有样地洗了起来。
　　突然，茉莉抿着嘴笑了。

　　“你昨晚去哪儿了？那么大的脾气说走就走？”茉莉看乔淯那么卖力地表现，决定原谅他。
　　“还不是被你气得！我去网吧呆了一晚。”
　　“我以为你回东华了呢，我又怎么气你了？”
　　“还没有罚你，我怎么能走？你真不知道？”乔淯停住了手，“你怎么会认识宛城师院的老师？”
　　“那是我表姨的同事，顺路来看看。”
　　“只是看看吗？他在追求你吧？”乔淯用犀利的眼神盯住茉莉，一语中的。
　　“我不是把他打发走了吗？我把你介绍得那么清楚，他还能不明白？”茉莉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自认为自己处理得还不错。
　　“丫头……”乔淯突然用湿淋淋的手按住茉莉的肩膀，“你不该瞒我的！”
　　“郑老师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家里，你该让我知道的，怎么能自己一个人承受呢？”
　　“我虽有些怀疑，但一直不太确定，我还奇怪爱说爱笑的丫头怎么突然就变成爱哭鬼了呢！”乔淯一口气说了一大串。
　　原来还是为了自己。
　　“我不想你难过！”
　　“你这样，我就不难受了吗？”
　　两个人面红耳赤地站着，默默无语了。
　　乔淯发现自己的手弄湿了茉莉的肩头，命令着：“你回去换衣服，这里交给我了，不准再出来！”

　　为了不再惹乔淯生气，茉莉只好乖乖地回到了宿舍。好一会儿，她听到乔淯喊着：“晾哪里啊？”忙跑了过去。
　　“要晾到楼下去，上边没地方，等着，我拿绳子去。”茉莉飞快地又跑回去。
　　于是乔淯搬着高高的一大盆东西，茉莉拿着绳子和夹子一起下了楼。
　　“真重啊！”乔淯放下盆子，“你们没有洗衣房？”
　　“我嫌不干净，我每次都要搬好几趟。”
　　“瞎讲究，你洗的就干净了”乔淯神气地训着茉莉。
　　两人找好位置，把绳子拴好。乔淯一个人把湿重的被罩往上搭，茉莉赶紧帮忙把被罩拉平，这阵势像极了一对恩爱的小夫妻在自家院子里做着家务。
　　“夹子呢？”
　　“在这里。”茉莉赶紧递过去。
　　乔淯夹到最后却发现不够了，茉莉赶紧说：“一定是秋霞乱丢，没有了。”
　　“回去拿啊？”
　　“我刚找了，就这几个了。”
　　“要不先晾着，我们去小商店买几个回来？”
　　“就知道买！”
　　乔淯想起来当年的蜡烛，也是丢了买，买了丢。
　　两人向小商店走去，回来的路上，乔淯催促着茉莉：“快点走，好像起风了？”
　　“那又怎么了？”
　　“我担心床单。”
　　“哪会那么惨？”
　　结果被乔淯说中了，茉莉那床学校发的薄棉床单已经脏兮兮地躺在地上了。
　　“叫你快点走吧，看！早晚得被你气死！”
　　“还好，还好，大被罩保住了！”
　　看着茉莉慌手慌脚地夹着夹子，乔淯哭笑不得。
　　在遇到茉莉之前，他所有的事情都是井然有序、胸有成竹的，可是遇到茉莉之后，好像什么事都可能发生，什么事都会乱了次序。
　　这次，茉莉没有让乔淯动手，自己端着床单去清洗了一番。

　　午饭后，茉莉和乔淯呆在宿舍里，享受着这难得的安逸时刻。大半天已经过去了，他们今天不打算出去玩了。
　　茉莉静静地倚在乔淯怀里，像一只温顺的小猫。
　　乔淯亲亲茉莉的脸颊，又挠挠她的秀发。
　　“说说吧，丫头，家里的事？”
　　“乔淯，我爸妈说你将来要呆在东华，他们却希望我能回宛城。”茉莉一五一十地把父母的担忧讲了出来。
　　乔淯眉头紧锁、神色凝重地听了半天，又想了半天才说话：“丫头……”
　　“你爸爸说得没错，我是要在东华发展，这也是我爷爷的心愿。当年我爸爸因为□□没有留在东华，爷爷一直很难过，所以他一直希望我能守在他身边，他想近近地看着我成家立业，所以我很小，就立下了上东大的目标。”
　　“而且我这个专业回宛城很难有作为的。”
　　茉莉没有说话，看来爸爸分析得很对。
　　“丫头……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不敢要求你什么……”良久，乔淯艰难地吐出一句话：“我只能尊重你的选择，我希望你快乐。”

　　茉莉愤怒了！这个混蛋！连一句求自己留下的话都没有说，连一个让自己留下的理由都没有吗？难道要我求着你、背弃父母、追随你吗？希望我快乐，可是，没有你，我还会快乐吗？
　　看着这个搅乱了自己人生的家伙！茉莉觉得自己所有的尊严都被狠狠地践踏了，她咬着牙，举起拳头朝着乔淯狠狠地砸了过去。
　　乔淯没有躲闪，他任由茉莉捶打自己。
　　良久，茉莉累了，她收回打红了的拳头，蹲在地上，身子蜷缩成一团，放声哭了起来。
　　看着茉莉哭得那么无助，乔淯心疼极了，他知道茉莉为什么恨自己，他多想找一个理由，让自己可以自私地全部拥有茉莉，但是他不能……
　　如同爷爷对自己的珍视，茉莉也有着亲爱的家人。
　　一边是自己的家人，一边是茉莉的亲人……
　　他只好蹲下身来，把茉莉抱到怀里，去亲吻她脸上的泪水。
　　“丫头，不要哭了，我的心都碎了！”乔淯突然说：“我跟你回宛城，我答应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茉莉惊得止住了哭声。

　　“我们不会分开的，丫头，我说过，我再也不想你消失了！”
　　因为她，乔淯已经放弃了一次出国的机会，现在还将放弃在东华奋斗的一切？不，乔淯的天地不在宛城，他不能回去，如果回去了，那乔淯将不再是她的那个乔淯了！乔淯不会开心，她也不会开心！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茉莉觉得眼前突然明了了，她暗暗拿定了主意。
　　“不，我不要你回宛城，我也不要和你分开，我去东华！”茉莉的声音很小却透着坚定。
　　啊！茉莉！我心爱的丫头！乔淯心里明白茉莉做了一个多么痛苦而艰难的决定，他说不出话了，只能用尽全身的力量紧紧地抱着茉莉亲吻着。

作者有话说

　　这一章不知道取什么名字好，暂定为争吵吧。他们后面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